第9章 章
第 9 章
這邊說楚妍用過飯,有意檢驗這憋了一個月的成果,便讓衆丫鬟散了,自己坐在床上盤腿閉目,運功療傷。
又說她修習了一個月的大悲賦,只将将溫養好一處極重要的穴位,若想恢複聽覺和語言,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如此進度,難免讓她心急,差點一時劍走偏鋒,動起了放棄大悲賦,轉而修習《北冥神功》的念頭,且不說這北冥功法多麽高明厲害,便是那吸取別人內力為己用的手段,就十分适合她如今的狀況。
只是頃刻之間,楚妍就明白她找不到人來吸,若是把方應看吸了,以後誰供她錦衣玉食?所以也只是想想,轉頭就放棄了。
正在運功之際,楚妍自冥冥中感覺到一股莫大的惡意,她猛地睜開雙眼,面前竟然倒挂着一個相貌醜陋,面露奸邪之意的男人。來不及細想,楚妍一掌揮出去,整個人飛身下床,背靠在衣櫃之前。
雲中鶴深谙內宅布局,輕易找到了主人卧房,見床上有人閉目打坐,一時拿不準這人的武功路數,見她一掌揮來,用了十足的精力躲避,卻在女子的動作中發現她雖然招式淩冽,卻沒多少內力。
當下便無聲的笑了起來,真是老天爺都在助他。
他欺身向前,笑的嘴角大開,更為滲人。
楚妍早已經在江湖中見慣了這種十足的惡意與殺氣,她反手自衣櫃之中抽出自己舊時的腰帶,大力将拼成‘妍’字的珊瑚扣了一塊下來,擡手吞進了嘴裏。
“小娘子竟是要自盡?”雲中鶴沒注意楚妍吞了什麽,巨大的實力鴻溝讓他得意忘形,“別掙紮了,今日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屍體。”
他向前一步,一把按住楚妍的腰身,徑直朝着她的唇吻了過來。
與其說是吻,更像是餓虎撲食。
只是他還未接觸到那片綿軟,便察覺楚妍一口水噴在他臉上,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沾到的水滴,“小娘子的口水未免太多了些,不知道這下面的水......”
雲中鶴話音還未落,就被莫大的壓力與殺氣裹挾,不過轉瞬之間,他整個人竟然漲的好似一頭牦牛大小,下一秒,他只覺得有人将手按在他的脈門上,瘋狂抽取他的內力,可他只能張大了嘴,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不過幾個呼吸過去,他嘭地散成一團,死的再透徹不過。
卻說方應看在前廳與追命謀劃如何追捕那雲中鶴,卻突然覺得心口狠狠一緊,似乎有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追命被他突然難看的臉色驚到,“侯爺?可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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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應看微微擡手,落在心上三寸的位置,腦子裏的一切思緒都被這種前所未有的經歷牽扯,冥冥之中指在了一處。
“楚妍?”
他不顧追命還在場,飛身朝後院而去。
越靠近房間,那疼痛和緊張越強烈,猛地踹開房門,就見楚妍被人壓在衣櫃上,那人離她近在咫尺。
那一瞬間,方應看的殺意似乎凝成了無數把利劍,全然對着不速之客而去。
還未等他飛奔到楚妍身前,她身上壓着的那人,竟然散成了一地血肉,而楚妍也是無力支撐,向一旁倒了下去。
方應看攬住楚妍的身子,瞧着這滿地狼藉,只想反身回到前廳将追命殺了出氣。
他在瞧見那人的一瞬間,便将他和雲中鶴的外形疊在一起,而雲中鶴之所以來神通侯府,定然是跟着追命來的。他雖然不知道雲中鶴到底是怎麽死的,但萬一真讓他得了手,楚妍定然不會有命活下來。
引狼入室,不過如此。
若不是‘四大名捕’的名聲在外,他此刻定然要懷疑追命和雲中鶴是一夥的,一齊來找他的麻煩。
不過半日,之前在汴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采花大盜案便有了結果。
雲中鶴膽大包天闖進神通侯府,欲對府中下人不軌,神通侯武功高強有勇有謀,當場将其斬殺。只是此事驚擾到了身子本就不好的神侯夫人,對方當場暈厥,方應看情深義重,為她請來內廷禦醫看診。
又說知道此事真相的追命,在六扇門公堂中跪了整整三天,在神侯夫人醒來之後,才得以脫身。
那日方應看将昏迷的楚妍抱回自己之前住的房間,又命王忠拿着他的名帖去請太醫,然後才提着自己的血河劍回到前廳,一把拎住追命的衣領,将他拖到了內院。
追命被他突如其來的殺意搞得莫名其妙,又見他出手侮辱自己,當下就要反擊,但方應看神色過于駭人,他一時竟然連問都問不出口。
他知道,方應看是真的想殺人。
等到被他拖進內院,追命心中就隐隐生出來一絲不好的預感。
直到看見屋內的屍體,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雲中鶴。
這人竟然跟在他身後,摸進了神通侯府,甚至還進了內院主卧。
他的目标是誰,自然不言而喻,如今他死成這樣,那方應看的新婚夫人......
追命竟然是不敢再想下去。
方應看握着劍柄,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夫人只是受了驚吓。”
“若是有半分對她不利的傳言,本侯就要你的命!”
“帶着這些肉塊給我滾!”
自然是不能當下就走的,追命頂着方應看的殺意,派随他前來的小捕快回六扇門報信,只說事關重大,務必讓無情親自過來領他。
不想最後竟然是諸葛小花登門,師父竟然從小捕快幾句描述中猜到了端倪,先是對方應看安撫保證,又送上若幹珍貴草藥,最後才派心腹收攏了雲中鶴的屍身,帶着追命走了。
回到六扇門,聽說神通侯夫人受驚昏迷不醒,又讓追命跪在六扇門大堂之內,對外只說他辦案不利,被人尾随都沒發現,差點被人當面打臉。等到三日之後傳出神通侯情動蒼天,夫人終于轉危為安之類的消息以後,才放過追命。
此事着實說冤不冤,追命本是代表六扇門朝神通侯求助的,不想以輕功見長的他連被人尾随都沒發現,而且驚擾了汴京三個月的元兇首惡又被方應看當場擒殺,合該他們六扇門丢一次大臉。
何況追命自己心裏也清楚,憑方應看當時的神情,若他夫人真的醒不過來,自己這條命,恐怕也是真的要賠進去才行。
又說在這三天裏,方應看先是讓人将驚鴻園子裏的內屋拆了個幹淨,屋子裏一應物品除了楚妍舊時帶來的,全都扔了砸了融了,連地皮都鏟下去三寸,就怕楚妍醒了以後覺得礙眼。
太醫過府之後,細細幫楚妍診過脈,只說是氣血逆行經脈受阻,必須等她自行梳理好才能醒過來。又說楚妍雖然昏迷但并未有驚厥高熱等症狀,讓他安心雲雲。
方應看如何能安心,這三日裏他睜眼閉眼全是楚妍那日遇險的場面,哪怕他自己經歷過諸多比這危險的情況,但一想到那是內力全無,口不能言的娘子,便是後怕不已。
方應看從未如此挂念一個人的安危,明明幾個時辰之前他還和楚妍耳鬓厮磨,抛下那讨人厭的醫囑和小情緒別扭,好的仿佛這人間只剩下他和她一般。
可如今楚妍躺在床榻之上,他卻全然幫不上忙,只能從小處着手,盡力幫她善後。
他不知道楚妍到底是用了何種手段制服雲中鶴的,但為了避免麻煩,他只說人是自己殺的,就連坊間傳言也引導成雲中鶴欲對府中婢女不軌,将楚妍摘的幹幹淨淨。
又有将軍府和承恩公府在知道惡人授首之後,紛紛遞帖子上門表示謝意,方應看不得不抽空見他們,這些人倒也知道他府中的情況,只留下不少藥材珍寶,不敢過分打擾。
楚妍雖然是昏迷狀态,但其實一直都醒着,在雲中鶴即将身死的瞬間,她還是沒有按捺住貪欲,一招扣在他脈門之上,将他的功力全部吸了過來。
她不認識雲中鶴,頃刻之間也判斷不出來他的功法深淺,但等內力入體,她經脈倒轉的時候,便覺得此人除了身法敏捷,其餘也算不上什麽高手,身上的功力也就将将夠她恢複聽力與聲音的。
她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三天,也知道方應看為了幫她善後奔波,但更觸動她的,是方應看竟然時時刻刻都守在她身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時能醒,但他從未想過她會醒不過來。
到了第三天,她其實已經能聽到聲音,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嫁的這人,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他和她說原來的屋子已經鏟了,今日花匠都種上花了,以後兩個人就睡他原來的房間,這裏內屋也有溫泉池子,斷然不會委屈了她。說着說着就跑了題,只說他喜歡看她在水霧彌漫處緊繃身體的樣子,喜歡她咬着唇流淚的樣子,喜歡她一口咬在他身上還舍不得用力的樣子。
楚妍越聽越氣,心想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而且她什麽時候舍不得用力了?她那是被他頂的根本用不上力好嗎!
她摸到手邊似乎有什麽東西,擡手砸在身邊喋喋不休的人身上。
“方應看!”
“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