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為何躲我
你為何躲我
溫時玉正打算離開時,他與迎面走來的沈新城碰了個頭。
“你怎麽還在這裏?”他有些不悅地望向沈新城。
“我有東西想給遙遙,以兄長的身份給她,不行嗎?”
“時玉可代為轉交。”
這男人從第一次出現至今,幹的都是令人不快的事,雖然他身為沈路遙的兄長,可他們二人總是親近不起來。
沈新城默默地打量起溫時玉,他額間發汗,有大滴大滴的水珠順着臉頰滑進衣領,哪怕臨川一直都為他撐着傘,依舊擋不住烈日炎炎。
“殿下怎麽剛從屋裏出來就熱得滿頭大汗了?該不會還沒進屋吧!遙遙對你閉門不見了?”
“不用你多管閑事。”
溫時玉見着他一驚一乍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這檔子事我也管不着,只要我和遙遙兄妹齊心就可以了。”沈新城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朝屋內喊道,“遙遙,我給你帶了禮物,你現在方便嗎?”
“方便的!我很方便!等我給你開門。”
沈新城聞言,對溫時玉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兒,青禾開門将沈新城迎進屋,她對溫時玉行了個禮,眼神躲閃着匆匆回屋。溫時玉心中猜測沈路遙不肯作罷,便也只好遺憾地轉身離開。
“你的殿下是怎麽回事?你不會真将他擋在外面吧?”
“什麽叫我的殿下?你別瞎說。”沈路遙瞪了沈新城一眼,憋屈地說,“他先前就是這般待我的,難道只許他欺負我,不許我欺負他?”
沈新城一臉窘迫地輕咳幾聲道:“哪兒有,我必定支持你報複回來!”
“你不是有禮物要給我嗎?禮物呢?”
“在這裏。”
沈新城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白玉錦盒交給沈路遙,他扭頭看向旁邊桌上緊閉的長木匣,眼中神色不明。
“那是溫時玉給你的?”
“對,他說是溫氏的傳家寶。”沈路遙從百忙之中抽空看了沈新城一眼,簡略地介紹道。
溫氏傳家寶?
沈新城對木匣仔細觀察一番,皺着眉思索片刻,心中有了想法。沒想到溫時玉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連盤龍劍都拿出來了......
沈路遙打開錦盒後,眼前的東西令她嘆為觀止。
錦盒裏放着一朵由白玉精雕細琢而成的蓮花,這朵蓮花栩栩如生,璀璨盛放,雖然還沒半個拳頭那麽大,卻通體溫潤,晶瑩剔透。
“這塊玉也太美了,我很喜歡,謝謝哥哥!”沈路遙捧着白玉蓮花,激動地從木椅上站起來。
“這玉非我所尋,而是晏晏差人專門打造出來贈予你的。沈晏是你的親妹妹,兒時與你同時走失,後來在你以先被人尋回,現在在端戎皇宮久住。
她得知我要來北霄見你,連夜命工匠尋了這上等的美玉打造成白蓮,說是你們女子定會喜歡,非要讓我親手轉交與你。”
“晏妹妹真是個妙人兒,而且眼光獨到,我确實很喜歡。等回端戎之後,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她也很想念你,整日嚷嚷着要早些見到你。”
沈新城朝沈路遙欣慰地笑了,他的兩個妹妹能夠和睦相處,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樂得其所。
“晏妹妹有什麽喜好嗎?我也想送她一件禮物。”
“晏晏無心窗外之事,整日都想着禮佛,我也不知她有何喜好。”他滿心歉意地說。
“好吧......你之前跟我說的構造圖,我在殿下的書房裏沒有尋到,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端戎?明日殿下就要出發去往南寧了!”
“構造圖的事你先別急,我花銀錢買通了工部尚書,但想要得知坎兒井的修建方法還需要一段時日。
西平到端戎路途遙遠,我在這兒脫不開身,也不放心你獨自回去。要不你先跟着溫時玉下南寧,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再去接你?”
沈路遙聽明白他的意思後,突然間面露不善,她惡狠狠地兇道:“你不會是想把我甩開,不讓我回端戎吧。”
“怎麽會呢?”沈新城擰緊眉頭,做出一副被傷害的姿态,義正言辭道。
他見沈路遙對他滿臉的不信任,只好給自己倒杯茶緩解眼下的僵局。
“你誤會了,我是真擔心你的安危才這麽說的。要不你先跟着溫時玉去南寧吧,這樣我也安心一些。
況且七公主自小在寺廟長大,對禮佛的事宜也更加熟悉,你也能借機與她探讨該送什麽給晏晏,你說是吧?”
沈路遙噘着嘴撇過頭去,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每次都找各種借口搪塞她,一個人怎麽能有八百個心眼子!真不知道該說沈新城什麽好!
“誤會?你先前說帶我回端戎,現在又讓我跟着殿下去南寧,先前說有禮物要給我,結果最後是晏妹妹給的禮物。
這還有什麽好誤會的,你可別讓我知道你在算計我。”
沈新城縮着脖子向後躲,待沈路遙的怒火稍微平息一些,他故作神秘道:“除了白玉蓮花,我還帶了另一樣東西給你,這可比白玉蓮花珍貴的多。”
“是什麽?”
沈新城從衣襟裏掏出一本皺巴巴的舊書,嚴肅地說:“沈氏劍法的劍譜。”
“......那這也不是你做的啊,就知道糊弄我,一點誠意都沒有。”沈路遙心中蠢蠢欲動,但還是強行壓下沖動,硬着頭皮繼續數落沈新城。
“之前交手,我留意到你的劍法漏洞百出,想必太傅還是沒有膽子将沈氏劍法完完整整地教給你。
此劍譜乃唯有沈氏直系男丁和歷朝太傅可習,如今我為你專門向父皇請示的,将這劍譜贈予你,怎麽就沒誠意了?”
“這劍譜我可以帶走?”
“當然可以。南寧之行路途遙遠,你總得有些自保的手段。”沈新城眼神一晃,輕笑道,“你若是不打算去南寧,那也就不用這麽急着給你了,因為你不會遇到危險。”
沈路遙一聽到嘴的鴨子想跑,頓時急眼了。
“我當然會遇到危險,我要去南寧,我明天就得出發了,一路艱險,萬一遇上壞人可怎麽辦?”
不就是想套路她去南寧嗎?她去便是!
沈新城見她點頭,心中忍不住一喜,對于他私下與溫時玉的交易來說,他不辱使命。
*
“殿下,東西都已送上車,是否可以開始上路?”
“王妃沒跟來嗎?”
溫時玉在馬車上等了許久,直至快要啓程了都沒有等到沈路遙,他忍下心中的煩躁,不悅地問。
“娘娘與青禾同乘另一輛馬車,此時也都已經準備妥當,随時可以啓程。”
“啓程吧。”
“是。”
在臨川走出車廂開始驅車後,溫時玉一臉落寞地撩開簾子向外看,他不知道沈路遙到底還在生什麽氣,到底是什麽能讓她與他僵持這麽久。
沈路遙等人離開得十分順利,只是許言與孟婷二人一同留在西平,沒有随沈路遙離開。
他們二人主動擔起了監督發放赈災糧的責任,這讓沈路遙十分欣慰。
許言剛離家時還是個一事無成的毛頭小子,如今卻為西平難民盡心竭力。
閑來無事,她有時也會在官府搭的棚子下施粥,可她更多的時候還是選擇了回屋納涼。
京城從未有過這樣炎熱的天氣,站在滾燙的石地上,她曾熱到昏厥,但說到底還是她受不住苦,沒有許言那般堅韌的身體和心性,她自愧弗如。
由于白日的暑氣不易遠行,所以他們特意選擇日落後出行。
西邊的殘陽懸在山頂,将那一整片天空都染得通紅,自帶一種壯烈的美。
溫時玉将簾子放下後,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茶壺,深深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沈路遙都沒與他同乘過。
溫時玉用膳時,她派人将膳食端上馬車,溫時玉在外走動時,她在馬車上小憩,溫時玉入眠時,她獨自在空地上練習沈氏劍法。
她似乎在躲着他,他卻摸不透她的心思。
又一日清晨,沈路遙練完劍後換了身衣裳,她不想遇見溫時玉,所以早早地登上馬車,可她剛撩開簾子,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怎麽溫時玉會在她的馬車上?難道是她上錯車了?
沈路遙心中大駭,她急忙轉身,才剛走了一步就被臨川阻攔。
“娘娘坐穩了!”
臨川猛地一揮鞭,馬兒吃痛,瞬間便托着馬車飛奔起來。
沈路遙沒站穩,手忙腳亂地向後倒去,她本以為自己會撞到桌角,不曾想自己最後落入了一個帶着藥香的懷抱。
“你為何躲我?”溫時玉收緊手臂,動作極為強硬,但語氣卻能令萬年寒冰化成一灘清水。
沈路遙又羞又躁,她想推開溫時玉,他竟不顧她的反抗,将手臂收得更緊,緊到她的肩膀快要被壓碎。
“太多人擠在一起會很熱,我只是想涼快些,沒有躲着殿下,您多慮了。”
“荒謬!你當本王是三歲孩提嗎?”溫時玉嗔怒道。
他見沈路遙還想掙紮,直接按住她的頭,不由分說地欺上她的唇,他重重地啃咬她的唇瓣,像是在對她訴說這幾日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