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拾幽花
春拾幽花
圍觀的貓狗越來越多,就算是不知白這麽高大的家夥也被推搡着不斷向前擠出去。跟在他後面的零一當然是同樣的命運。他讨厭這些吵鬧混亂的喧嚣聲和擁擠感。但即使他想要退回去也已經沒辦法了。很快他跟零一就被擠到最裏面,能直接看清表演者和表演內容。
零一說:“少校,真幸運。不用特意擠進來就能這麽靠前看表演。”
不知白冷哼了一聲:“如果是像麻煩一樣被推來推來,我寧願安靜站在遠處觀摩。”
話是這麽說,但後面的貓狗仍然不停往前擠,被擠進來的他只能站在內圈保持站位。幸好站定的地方前面已經沒有障礙,他可以利用技巧将後面繼續推擠的家夥擋在身後。
零一沒有自我意識,不能像不知白一樣用技巧将貓狗們擋住。它很快就被推擠到另一邊,完全消失在不知白的眼皮底下。
被圍繞在中間的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亞神。他沿着內圈轉了一圈向圍觀的觀衆展示帽筒裏面什麽都沒有,高亢地叫喊着:“來來來,仔細看清楚啦~”語畢,他高舉起手中那頂藍色的圓筒寬檐大禮帽,臉上露出得意又興奮的笑容。
跟着他拿帽子的手用力一抖,一只白色的鴿子突然從帽筒裏飛出來。觀衆們一陣歡呼驚奇聲霍然響起,震得不知白耳朵生疼。他不爽地垂低自己的耳朵以免繼續遭受荼毒,就看到那頂帽子又在亞神手中抖了一下,跳出一只兔子。
“嘩,好可愛的兔子!”
“亞神果然就是厲害。”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那些興奮驚奇的聲音源源不斷跳入耳內,即使不想聽也沒辦法。一眨眼的功夫,周圍又響起一陣歡呼,這次從帽子彈出了一束玫瑰花。亞神将那束玫瑰花一朵一朵分給圍觀的母貓雌犬們,逗得她們開心又害羞。
比起魔術,不知白更加在意變魔術的那個亞神。那個亞神有些面熟,他好像在哪裏見過。在他追蹤記憶時,那個在分發玫瑰的亞神表演者已經來到他的跟前。
亞神與不知白的目光猛地對上,他朝不知白笑了笑說:“你真漂亮。”
不知白聽到過用這個腔調說出的話語。
藍色圓筒寬檐大禮帽,藍綠白三色交織,金屬絲線編織成幾何圖案的襯衣,黑色細條紋破洞牛仔褲還有寬大的白大褂……是昨天坐電梯時遇到的那個奇怪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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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朵玫瑰遞給不知白:“好花配美貓,請收下。”
不是所有亞神都仇視貓狗,不會主動跟貓狗們搭話嗎?眼前這家夥真是奇怪。
春拾幽花笑得十分友善,遞過來的花也沒有收回去的意思。不知白再不收下這朵花,就會妨礙到表演的進程了。
不知白迫不得已接過春拾幽花遞來的玫瑰。他朝不知白眨了眨眼,用口型對不知白說道:“等我一下。”
不知白皺眉,不知道他什麽意思。而他已經回到剛才的位置彎身向周圍行了個禮,接着打起響指将帽子重新戴回到頭上:“感謝各位的觀賞,今天的表演到此結束。有緣再會。”
表演結束,圍觀的貓狗們才依依不舍,意猶未盡地散開。沒有熱鬧可看,醉仙源的門口很快變寬闊,進出的貓狗也不用擠來擠去了。
不知白也打算離開,剛轉身就被拉住手臂:“不是讓你等一下?”
不知白回過身看向拉住他的幽花:“要回收玫瑰?”
幽花搖搖頭,半眯着眼湊近不知白跟前端詳不知白。春拾幽花對距離感的把握讓不知白很不習慣,他下意識退開保持距離。對方卻完全不領情,他退一步對方就進一步。
不知白伸手将他擋在一只手臂長的距離外:“請與我保持距離。”
幽花雙手舉起作投降狀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你的毛發真漂亮,長得也英俊。到底是怎麽保養的?一天需要梳很多次毛嗎?還是有什麽保持漂亮的秘訣?”他發問的時候又忘記了不知白的警告,開始圍着不知白打量起來。
不知白盡量忍耐着不悅的心情,咬牙切齒道:“……這算是性-騷擾了。你能活到現在,運氣真是不錯。”
“我運氣不錯嗎?哈哈,謝謝你的美言。”他終于不再繼續冒犯不知白,站定身形說:“我叫春拾幽花,估且算個公務員。今年30歲,住在藍城。最大的愛好除了研究就是欣賞各種美好漂亮的事物。”他自我介紹完,又貼近不知白,凝視着不知白的雙眼說:“你的異瞳是天生的嗎?貓果然都是豎瞳……怎麽突然擴大了?”
這個叫春拾幽花的家夥實在很挑戰貓咪的忍耐力。
不過在這種地方忽然被奇怪的家夥纏上可以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握住春拾幽花的手腕,暗自用力:“亞神連最基本的交際禮儀都不懂?”
春拾幽花的身高和不知白差不多,身材卻比不知白瘦削許多。單論力氣的話絕對會一敗塗地:“痛痛痛,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
不知白才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腕。
“你這只貓脾氣真大。”春拾幽花揉着被不知白握疼的手腕,神神道道:“不過這樣才比較有趣。漂亮的事物真是能治愈身心,一天的疲憊都沒有了。不知道那裏的結構是不是也一樣……”
不知白見對方這種狀态,不确定對方是不是喝醉酒了。
應該不是喝醉酒,剛才還在清醒的表演魔術。對方現在的模樣比起用奇怪來形容,不知白覺得用神經病或變-态形容更為貼切。
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零一這個時候跑去哪裏了?也罷,還是趁現在趕緊走。
不知白打定主意,立即轉身準備邁步。只可惜尾巴沒能及時跟上,掃到春拾幽花的身上去。
外物的幹擾打斷了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春拾幽花。他擡起頭望着姿勢奇怪的不知白徑自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開溜失敗的不知白為了掩飾,淡漠回答道:“不知白。”
“你的名字真不錯。這是反差萌嗎?反差萌也很棒呢。不知白,相識就是緣分。走,我請你喝酒。”他完全不管不知白願不願意,想都不想就直接拉起不知白往醉仙源裏走。
不知白本想開口拒絕,零一卻出現了。只是它看到不知白往酒吧裏走,認為不知白改變了主意,也十分積極地在後面推他:“少校,根據你的口味分析,我推薦你點一杯醉仙源的招牌酒。”
想它出現時不出現,用不着它的時候就突然跑出來了。不愧是亞神制造出來的機械貓,做的事情完全就是順着亞神的希望進行。
真是完全映射出亞神專橫獨斷的一面。
身處在亞神的故鄉虹之城,對亞神需要保持絕對的尊重。否則他之前的努力可能全都會白費掉。
只是喝個酒而已,就當打發時間。說不定還能從春拾幽花身上套點有用的情報。比如綠城的現況,綠城上面的三個城區又是怎樣。
無論哪裏的酒吧,除了店面的擺設主題不同外都很熱鬧。
不過醉仙源的酒吧不僅能喝酒聊天,還有免費的表演看。舞臺下還有巨大的舞池可以供年輕的貓狗們釋-放壓力,放松身心。
舞臺上兩只穿着性-感短裙的雌犬跟着吵鬧的音樂舞動自己苗條修長的身軀,舞池上的貓狗和亞神正在忘我地跳舞,盡情享樂。
春拾幽花把不知白帶到角落的一張空桌子旁坐下,就有店員前來詢問點單。春拾幽花拿着菜單研究了半天都做不了主,只好把菜單遞給不知白:“我看不懂。馬天尼,瑪格麗特,生鏽釘,鹹狗都是些什麽 ?姓名嗎?啊,難道這裏居然用貓狗作原料?”
“……”不知白難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許久,實在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想生氣又生不起來,想嘲諷又覺得沒必要。
零一在旁邊解釋道:“馬天尼,瑪格麗特,生鏽釘,鹹狗都是雞尾酒的名稱。這些名稱的由來要從幾千年前神還在的時候說起……”
“零一,你可以待機了。”不知白很有先見之明地立刻打斷零一的話。為了保險起見,他又問春拾幽花:“你沒來過這種地方?”
“第一次呢。這裏面真熱鬧,好多貓狗。就是沒怎麽看到多少亞神的身影。”
沒來過他還敢表現得很熟悉這些地方?不知白讓店員先端來兩杯招牌酒,才接過他的話茬:“上層的亞神不屑跟貓狗擠在這種地方扭來扭去。”
春拾幽花好奇地打量着酒吧裏的一切,滿臉興奮:“我倒覺得凡事都應該嘗試下。”
凡事都應該嘗試下?在嘗試之前他能不能先明确下自己的酒量再說。不知白望着才一杯酒下肚就漲紅整張臉,身體搖搖欲墜,帽子都掉下來的春拾幽花,有些後悔今晚自己為什麽會出門。
不知白搭上春拾幽花的肩膀,湊到他跟前好心詢問:“喂,你還好嗎?”
春拾幽花的身體雖然搖搖欲墜,但腦子還算清醒。注意到有一張英俊漂亮的臉忽然湊近到他面前,他突然想實踐下一直想嘗試的那個事情。
他徑直扯過不知白的衣領湊上前去吻不知白。這還不夠,他甚至撬開了不知白的唇,伸出長-舌勾住不知白的舌頭攪和。
不知白全身的毛發猛地炸開,耳朵和尾巴一動不動,僵硬如石。整只貓頓時像機械那樣宕機了!雙方此時進行的親密行為讓他産生強烈的,超出認知範圍的異樣不适感。
大腦有一瞬間信息處理超過負荷,直接罷工。
從認識春拾幽花開始,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性-騷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