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雪中櫻花正盛開
雪中櫻花正盛開
裘嶼寧任由紅櫻的大手擺/弄自己,視線随着紅櫻的手移動。
“聖上今日對我發火了。”裘嶼寧笑道。
“為何?”紅櫻擡眼看他。
“因為看不慣我這頭發。”
紅櫻擡手輕撫裘嶼寧的柔順暗紅長發,擡起一縷放到唇邊印下。
裘嶼寧上前,胳膊穿過紅櫻的勁腰,摟着紅櫻微微仰頭看他。
“然後賜了你幾箱東西?”
紅櫻環住裘嶼寧,低頭眉毛輕挑問他。
裘嶼寧笑了,不知為何,他覺得紅櫻跟他在一起待的時間越長,越有人情味。
如今都會逗樂了。
“那是你郎君我有一張巧嘴。”裘嶼寧笑着說道。
他這幾日樂忠于把紅櫻逗笑。
紅櫻本來五官清冷俊美,難得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上揚眼睛裏星耀閃爍般耀眼奪目。
紅櫻确實被他逗笑了,幫他穿上常服兩人準備去從心寺。
裘嶼寧和紅櫻離開十萬大山啓程後,路上裘嶼寧有意放緩行路,為的是讓紅櫻能好好觀覽一番中原大千世界。
一邊往玊都走,裘嶼寧還在途徑城池為紅櫻置辦了幾身過冬衣裳。
十萬大山常年溫熱,紅櫻四季都是藏藍短打,如今去了玊都天寒地凍,裘嶼寧路上險些将紅櫻包成了粽子。
裘嶼寧只身一人來時匆匆不過三四日,回京卻用了小十天。
昨日回到府中已是深夜,裘嶼寧索性帶着紅櫻越牆而入。
孟峥見了他好一陣哭,都顧不上打量紅櫻。
裘嶼寧問他受了什麽委屈,怎的兩月不見就消瘦這麽多。
孟峥只哭着說自己以後再也不願意吃梨了。
不願吃就不吃,今日早朝前,裘嶼寧讓人給他送去一箱蘋果,而後早早出門。
紅櫻目前卻是還沒有出屋見人。
如今兩人正要離府去趟從心寺,為的是将紅櫻的“假身世”造出來,而後再将他順利引進府中示人。
畢竟裘嶼寧離京這幾日是謊稱府中養病,府內無緣無故突然冒出個赤發俊男子,恰和大病初愈的小公爺發色相同。
這件事如果不拎清楚了,那京中必定謠言四起。
今日被聖上将去禦書房訓話,已是裘嶼寧早料到提前準備。
若是他府中再突然冒出一個,他可不想再被聖上的口水噴吐一遍。
回京路上裘嶼寧就将主意想了出來。
一會兒自己說明去向——久病初愈到寺廟還願。
從正門大大方方走出去後,和紅櫻在府外集合。
而後他帶紅櫻去從心寺玩一趟,再将他從正門大大方方領進府中。
就說結識有緣人。
天底下不能再有第三個紅發之人了,此後京中怎麽說怎麽是,剩下的就憑自己一張嘴了。
目前府中無人認識紅櫻,裘嶼寧提醒紅櫻小心出入,二人府外碰面。
茲聲山上一場雪剛過,滿山銀裝素裹。
紅櫻沒有見過雪,昨日夜中歸來草草休息了,今日上午自己入宮前囑咐之後,紅櫻也聽話的沒有出屋。
如今在山上,裘嶼寧帶他放開了玩雪。
“紅櫻你來。”
“嗯?”
裘嶼寧伸手夠了一跟禿木枝杈喊紅櫻道跟前,而後自己又突然閃身撤人。
留紅櫻一人在原地落了滿身的白雪。
紅櫻清俊的臉龐有些茫然,頭發上也挂着白色的冰瑩,他周身白衣狐裘,像是山中的赤發雪妖。
裘嶼寧眼睛一亮,眼中含笑又向紅櫻摟去。
“我的小櫻花真好看!”
紅櫻将他擁入寬廓胸膛,兩人赤發白袍仿佛生于雪中的精靈。
紅櫻此時微微擡手,亦拉住一處樹杈,裘嶼寧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躲閃不疊。
紅櫻将他緊緊按在懷中,兩人皆淋了個滿頭。
二人鬧了一陣,才牽着手邁着層層臺階向山上從心寺走去。
“一會兒回去,我先帶你去我庫房裏看看。連着之前的和這次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小玩意兒是你喜歡的,喜歡你就拿出來收着用着,不喜歡的咱就放庫房裏以後我送禮用。”
裘嶼寧搖了搖紅櫻的手柔聲說道,語氣中還到了一絲小驕傲。
“好。”
“聖上這回還賜了幾件狐裘,回去比量比量。還有那些厚實料子,還有幾日就是元日了,我讓人拿去專門給你做幾身新衣。”
“好。”
“不是元日以後也會常給你置辦新衣的,你身量比我高大寬厚些,咱倆的衣服沒法互穿。”
裘嶼寧又連忙解釋道。
不過雖說紅櫻穿他的衣服有些委屈,可是他以後倒是經常披紅櫻的裏衣到處晃蕩。
“臨近年關,禮部實在騰不出空,等過了上元節我就放出消息,以後裘家侍郎的媒人不必上門,玊都玉絜公子已經心有所屬。”
紅櫻和裘嶼寧十指交扣,他靜靜聽着裘嶼寧說話,時不時應一聲,二人緩緩漫步于白雪皚皚之中,只覺時光清淺歲月安然。
臨近元日禮部又忙了起來,離晚衙還有近兩個時辰,裘嶼寧便帶着紅櫻先回了國公府。
這會兒兩人從正門堂堂正正走了進去,于是國公府又迎來了第二位紅發異人。
這下國公府上下可熱鬧了。
裘小公爺生了場病把頭發毒紅了,出寺廟還了個願的功夫,怎麽還又帶回一個同他相似之人?
真真是奇了怪了。
裘大将軍駐守邊關,今日因着年關剛回京,如今正入宮面聖。
只等他回來,國公府上下估計就要有一出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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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嶼寧沒有理睬這些,他帶着紅櫻在庫房一陣挑挑撿撿。
裘嶼寧先是在庫房裏挑了幾匹上好布料,在紅櫻身上比量了一下顏色,而後讓侍從拿去給紅櫻做新衣。
“敢問小公爺,這位貴人的身量幾何?”
侍從心細,光拿着布匹去尋裁縫,尺寸如何定不知道,這不是難為人家。
現請人來量也費時間,裘嶼寧思索片刻而後對他道:
“你去屋裏找他昨日穿的那件衣服,拿去裁縫鋪子讓他們比這那個尺寸做總不會錯。”
侍從得令退下。
裘嶼寧轉頭對紅櫻溫聲說:
“冬天的衣服寬厚怎麽都能穿得,夏日可就不一樣了。等禮部事宜漸少,入春以後我帶你親自去量一次。”
紅櫻對這些事務沒太有興趣,他只聽裘嶼寧的。
在裘嶼寧牽引下在庫房裏看了看。
紅櫻時不時看上裘嶼寧一眼,目光給庫房的時間都沒有給裘嶼寧的時間多。
裘嶼寧走到一個紅木桌邊,上面摞疊着大大小小各種材質的精美盒子。
裘嶼寧看到一個金邊雲紋錦盒,眼睛一亮伸手将它拿了起來。
他對紅櫻笑道:“我母親當年将嫁妝單子一分為二分給我和我姐,在我們兩個幼時這些東西都在羅家放置着,如今我姐嫁入東宮,我也已在國公府入住多年,自然這些東西就交還給了我們。”
裘嶼寧低頭将盒子打開道:
“當年我母親把這個留給我,特意寫了是給我做定情信物之用,我便一直放在庫房裏沒有用過,你喜歡嗎?我給你戴到頭上如何?”
紅櫻順着裘嶼寧看向盒子,視線突然一滞,裘嶼寧很快察覺問道:
“怎麽了?”
紅櫻輕皺眉頭,将盒子中的如意玉扁簪拿起看了看。
他看向裘嶼寧,神情疑惑道:
“我娘也有個這樣的簪子,一模一樣。”
裘嶼寧愣住了,紅櫻現在手上的簪子,選用玉石質地上呈的白玉,別說一般尋常百姓、朝廷官員官員,除非聖上賞賜,平日裏都是輕易尋不到的。
更不要提上面匠人精細的做工的紋路和樣式了。
“一模一樣?”
“是。”紅櫻回他。
裘嶼寧覺得有些荒謬,卻又在心中産生了一絲疑惑。
若紅櫻的母親真的能使用這種簪子,那她的身份應該就不只是一階道姑那麽簡單。
能用上這種簪子的人,非富即貴。
如此想來那紅櫻的真實身份還要另算。
紅櫻的生父現在未知,看樣子紅櫻對自己的生母所知也并不深。
他打算自己暗中調差一番,等有結果後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他。
裘嶼寧一笑,話題一轉:
“先別管樣式如何了,你就說願不願意當我們家的兒媳吧。”
“……”
紅櫻眸色深深凝視着裘嶼寧,他緩緩道:“可是我不會盤發。”
“這容易,你矮矮身子,我幫你挽。”
紅櫻身後是一矮桌,他坐到矮桌上兩腿岔開,裘嶼寧面對着他立于他兩腿之間。
裘嶼寧先幫他拆開用頭繩綁住發端的紅發,而後又用手輕輕幫他理順。
裘嶼寧起身把紅櫻的所有頭發聚于手中,紅櫻配合着他,将額頭搭在他的肩上。
一雙手掌環上自己的腰側,裘嶼寧手上動作輕柔,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好了。”
裘嶼寧輕輕拍了拍紅櫻的頭發。
紅衣一頭紅發被一根白玉如意簪盤于腦後,比平日裏多了幾份成熟和柔和,少了幾分冷冽。
裘嶼寧看的滿意,捧着紅櫻的臉親了幾口,又帶着人繼續逛庫房。
“這是紅纓槍。”
裘嶼寧将視線從紅櫻的盤發上移開,看着紅櫻手中的兵器,對他解釋到。
“說起來和你名字同音,倒是配你,你可要試試?”
紅櫻搖了搖頭,他用自己彎刀更趁手一些。
“那成,以後若有彎刀我便要下。”裘嶼寧說道。
“你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