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急尋聶神醫
急尋聶神醫
“刺客不是西冥之人,立即加派人手到死牢。先帶我去收容所療傷。”
蕭玦忍着劇痛,冷汗直冒,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管是人是鬼,自己一定要把幕後之人揪出來。i說完沒多久,就陷入了昏迷狀态。
“是的,王爺。”,
林影強壓下沖動,趕緊扶起他,小心翼翼地騎着馬,就帶着蕭玦直接往收容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消片刻功夫就到了,此時蕭玦已經是面色蒼白無力,血染了幾乎整個上半身。林影一路騎着馬颠簸,很快就下了馬,為首的任老頭是在戰場上見過七王爺的,心下一涼,立即轉身朝大堂跑去,大喊大叫着尋找聶蕪衣的身影。聽到這聲如洪鐘的喊叫聲,郎中們都慌慌忙忙起身來到了大堂之外迎接。
“快把你們那位神醫叫來。”
林影利索下馬,扶着蕭玦,焦急地喊着,語氣中帶着幾絲迫切和不容置否的威嚴。
“那位神醫前日裏說去采草藥,再也沒有回來。”
其中有一個膽大的郎中戰戰兢兢地回答道。這麽說,林影就想起來了,确實是消失不見了。心下一慌,這下王爺,可怎麽辦?
“你,就你,趕緊過來看看。”
林影厲聲呵斥道,眼神冰冷,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劍殺人。
被林影眼神吓住的郎中顫抖着走上前來,用顫抖的雙手打開蕭玦包着右手的碎布,鮮血幾乎浸潤了半個身子。打開一看,整只手幾乎斷掉了,只連着筋,還想再查看一番,輕輕握住,整只手竟然就掉了下來,鮮血已經停住,但是這整齊的切口,一看就是被利刃所斬斷。郎中拿着斷手,吓得直哆嗦。才斷斷續續地開口,聲音中帶着哭腔:
“回回軍爺,您看,這手已經斷了,草民無力回天。”
“那你們有誰知道那位神醫的下落?”
林影幾乎是怒吼着,宛如一頭咆哮的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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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我之前聽聶神醫說他在邛城主城西南街道福臨街開了一間藥鋪,不知道能不能尋到神醫的蹤跡。”
任老頭壯着膽子走了出來,一臉擔憂,這可怎麽辦,七王爺可是戰神啊,怎麽會被人斷了手,難道真的是報應,報應嗎?畢竟,淩昌國連年以來,幾乎每隔兩年就折損一個皇子,不是出意外就是得了惡疾,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蕭玦此時臉色慘白,已經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林影連續喊了幾聲,他都沒有任何反應。當機立斷,林影不做他想,現在只能去福臨街碰碰運氣了。林影将王爺扶上馬車,沉重地躍上馬車,立即夾緊了馬肚子,又開始了快拿加鞭的趕路。衆郎中看到劍客遠去,心下都松了一口氣。
聶蕪衣當時趁亂從西冥的俘虜營逃回,看見死傷無數的士兵。心下想城中的傷兵估計又要增加。回來便麻利地開起了藥鋪,要知道剛開始身無分文,開間醫藥鋪可不容易。還好有從尋歡樓相識的賬房先生兼夥計藥高來幫忙,藥店開起來後,藥高負責整理藥材,張羅生意,而她自己則負責研制藥丸,還有琢磨着創造條件動外科手術,自己這一身武功再加上從鬼谷子那裏傳承來的醫術,哪怕是在不知名的古代,也可以橫着走了。
福臨街是邛城偏街城一處偏僻的街道,街道店鋪林立,藥鋪、香粉鋪、綢緞鋪等應有盡有,街尾處有一間有意思的藥鋪,名為“福臨醫藥鋪”,藥鋪門前有兩副對聯,上聯是:“專接斷手斷腳,下聯為:包治疑難雜症”,橫批“妙手回春”。
落日的餘晖籠罩着整座邊陲小城,四通八達的街道上人煙漸息。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直奔“福臨醫藥鋪”。藥鋪的店小二藥高正打算關閉店門,卻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所吸引,沒一會,就停在了店門口。緊接着是一聲喝住:
“且慢。”
店小二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擡頭,只見軍官模樣的一位爺右手勒住馬車,左手拿着一把鋒利的軍刀,身前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藥高吓得背後一陣冷汗。軍爺兒身輕力落地跳下馬車,急切地問道:
“聽說貴店能醫治斷手斷腳......?”
店小二聽了心中叫苦不疊,自家掌櫃的本就不着調,自己取了這麽個驚世駭俗的對聯。看這位軍爺的着裝不俗,車中定是個人物。也不知掌櫃的能不能應付。正思忖着,前面的血人傳來一陣咳嗽。林影俯身聚精會神地聽着,低聲答應着,随即問道:“快帶路。”
藥高心中了然,原來還活着,還活着就好。自知得罪不起,做一個迎請的手勢後,看着軍爺扶着一位滿身是血身穿铠甲的年輕男子走進藥鋪,男子右手的大胳膊處綁了十分粗糙的布條,鮮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看來要醫治的便是這只手了。
“你們直走,往右拐,就到我們藥鋪的大堂了,掌櫃的就在那。”
藥高說完,趕緊的就擡起木板,關閉店門。心下卻不免焦急起來,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這手看着都斷了,萬一治不好,不會殺人滅口吧?
聶蕪衣剛從戰場上死裏逃生,回到藥鋪,準備收拾好東西,反正也有足夠的盤纏,準備上京城去。
這戰場上真的是刀劍無眼,自己就是個小喽啰,稍微不注意,真的就成了炮灰了。仗再怎麽打,也很難打到大都,畢竟是天子腳下。
正想着,忽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擡頭一看,兩個一身戎裝模樣的人迎面向她走來,這兩人似乎還見過,其中一個好像是林影,曾經跟在太子身邊過,看着林影扶着的年輕男子。聶蕪衣呼吸一滞,怎麽會是他?蕭玦渾身是血,臉色蒼白,昏迷不醒,聶蕪衣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下不知怎麽的,有一絲痛,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
“大夫,快來救救王...,這位公子。”
林影壓住自己的急切的聲音,眼前的掌櫃沒想到還真的是收容所裏見過一面的神醫,他穿着寬大的深色衣衫,頭戴一頂凹型草帽,身板不足,太單薄了些,是個瘦削的老頭。
聶蕪衣打量了一下他們主仆二人,看着他捂住的右手,簡單迅速判斷了傷勢。語氣十分凝重地說道:
“先擡進醫室。”
所謂的醫室十分簡陋,進門中央正對着一張寬大的木頭桌子,三面牆壁整齊地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上面寫着些奇怪的文字。
聶蕪衣盯着木板桌上臉色蒼白的病人,眉頭擰得更重,才說道:
“先把他的上衣脫了。”
林影小心翼翼地先脫掉铠甲,看着血跡幹涸的右手,十分幹脆利落的剪掉了袖子,對着已經和血液融合在一起的裏衣,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聶蕪衣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動作,很快行動起來。在另外一邊已經迅速擺好了幾個幹淨的容器,裝了半瓶蒸餾水,他這會正拿過來,擡起蕭玦的左手臂指尖,用手擠壓,再用削尖的竹簽迅速一刺,幾滴鮮血滴進了容器裏。林影在一旁看着這一頓操作,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快,你們兩個也滴幾滴血到這裏來。”
聶蕪衣對着林影直接命令似的說道。林影不做他想,仿佛這一刻,神醫就是自己的主心骨。他直接抽出劍,直接朝左手掌心中央嘩啦一道口子,源源不斷地鮮血開始滴了下來。
“夠了,夠了。”
聶蕪衣仔細盯着容器中的兩種血液,很快融合在一起了,萬幸,藥高和他是同一種血型。
“藥高,你過來。林大人,出門東側第一間房,去庫房再多拿幾盞燈來。”
聶蕪衣皺了皺眉,還好沒有出現最糟糕的結果。最糟糕的是,如果三個人中沒有一個人血型和他一樣,那自己也無力回天了。現在臉色慘白,人又昏迷不醒,人能救,手自己更要為他保住,不知道為何,聶蕪衣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表現得不自信了,生怕有個閃失,這可是,拿劍的手,保家衛國的手。
“掌櫃的,這是要幹什麽?”
藥高怯生生地問了一句,頭一回看見掌櫃的這麽嚴肅的表情,真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沒什麽事?你看着我。”
聶蕪衣拿着鋒利的匕首在藥高眼前晃了晃,迅速從後面将他拍暈了。真的是沒什麽解釋了,要及時輸血,再接斷手。
“掌櫃的,我家公子還有救嗎?”
林影看着這些古怪的操作,心中七上八下的,本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但這一仗好不容易剛剛有點勝算,沒想到王爺竟然會遭此毒手,右手幾乎生生地被砍掉,真的是殺人先誅心,對王爺來說,成為殘廢比死了還難受。令人不解的是,這次刺客功夫竟然如此高深,連自己都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或者什麽可疑之人。
房間裏倒是遍布血腳印,但是還沒出府就消失了,實在是詭異。
這次打勝仗如果能勝,最大的贏家就是七王爺了,擁護七王爺的呼聲會更高。是太子在策劃嗎?如果不是,那麽到底是誰在背後捅刀子?只是不知聖上知不知道這件事,還是這裏頭有聖上的意思?
林影的思緒很亂,很難有這麽心亂如麻的時候。等到他回過頭來,寬大的桌子上并立躺着兩個人,那店小二也和王爺并排着,兩人都昏迷不醒。
“林大人,請你先回避一下。”
聶蕪衣準備就緒,開口對他說道。
“這……”
林影遲疑了片刻,似并不放心。
“你放心,我保你家公子性命無虞。”
聶蕪衣說着就将他推了出去,然後再關上門。迅速走到房間西南角處,有一個簡易的水池。
将手放進池子裏,不停的搓,很快有皮屑掉落在水中,沉積到池底,一雙老者的手在水中漸漸蛻了皮,變成了一雙纖纖玉指,白皙而柔軟,十指纖細。
擦幹之後,聶蕪衣從密格中拿出纖細如發的銀絲,肉眼幾乎不可見,只能用手來感知。師父的醫術,自己學得已經是爐火純青了,再配上自己改良的現代化醫療工具,接個斷手不在話下。更何況,送來得及時。
林影看着燭火照應下的影子不停地來回走動,透過燭影,能依稀看見眼前這個神醫有條不紊地模樣,心中的一絲希望之火被逐漸點燃,但願王爺能挺過這一關。等待的日子是最難熬的,此時的每一刻對于林影來說都變得十分漫長。
終于,經歷過漫長的等待,門嘎吱一聲開了。
林影快步走進來,就看見了古怪的一幕。昏迷的店小二右手腕和王爺的左手腕通過一根纖細的透明軟管相連,走近可以清晰地看見軟管中流動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