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戰場見真招
戰場見真招
綠芙點頭答應着,身姿婀娜地退出了營帳。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以後的歲月,自己可以常伴他左右了。想想,心裏就漸漸升起一股甜蜜。
“你看怎麽樣?不同風格的侍女,我都給你兩個了。”
牧野半開玩笑似地說道:
“你就不要像你們族人那樣死板,一輩子只娶一個有什麽好的現在都快滅絕了。”
南幽慎眉頭深皺,不悅地看了他一眼,無論是英姿飒爽的,還是小家碧玉,風情萬種的女人,自己都不喜歡。南幽慎并不理會他的調侃,接着才說道:
“我們商量明天的開戰的策略。”
夜幕降臨,西冥的主營帳,兩個高大的身影顯現出來,兩人在營帳中不停地商讨戰策,燭火持續到了三更天。
很快,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隐約有金戈鐵馬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邛城主城牆之下,遠遠地望去,黑壓壓整整齊齊的大片将士停在遠處,不越雷池一步。沒一會,邛城大開城門,而最放在雙方前面的,都是各自的俘虜,千軍萬馬只在瞬間,依次傾巢而出。
雙方的單騎信使來回傳遞了幾個回合,互相交流着有關戰俘的信息。聶蕪衣不明所以的觀望着,在這漫天的灰塵戰火中嘶啞着說不出話來,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铿锵的兵器聲,莊嚴肅穆的隊伍,将兩軍對壘的緊張氣勢拉得滿滿的。
俘虜宛如線條行的肉盾一樣,坐在露天的板車中不斷被逼向前走。在距離雙方俘虜不到十丈的地方停住了,騎兵來回傳信,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麽。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有冷箭整齊發出,一排排擊中了走在前面手無寸鐵的俘虜。
聶蕪衣心中大驚,西冥國居然主動射殺了己方的俘虜。心下不免一驚,看着一排排的俘虜了無生息地倒了下來,宛如被狂風吹倒的稻草人。果然戰場上人的命賤,尤其是普通老百姓的性命如草芥。
相反,淩昌國卻并沒有殺了西冥的俘虜壹洩恨,反而是沖在前面的騎兵見狀,速戰速決,開始混戰起來。有一小隊騎兵企圖救自己國的俘虜,這和西冥的血腥殘忍,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聶蕪衣心中不免對七王爺高看了幾分。
聶蕪衣也來不及細想,這場面亂箭狂射,自己也實在是不得已,只得用死人做盾,四處躲藏,在這漫天飛舞得箭頭中逐漸往邛城的方向撤離,逃出弓箭手的射程範圍,搶了一匹戰馬,趁亂遠離戰場。
青山嶺下,正有源源不斷的士兵借着藤蔓的階梯早已悄悄潛入了邛城內,慢慢逼近,悄悄潛入了敵方軍營之中,和外面的士兵裏應外合。
蕭玦站在城牆上,看着雙方士兵不斷對戰,終于看清了主将的大概位置,騎了一匹戰馬單槍匹馬飛奔而來。林影見狀,迅速領着一隊精銳的士兵,緊随其後,從交戰中殺出一條血路,分東西兩側直奔營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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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不舍晝夜。西冥的軍隊猶如困獸,雖是精銳部隊,但在前後夾擊之下,正在被不斷地消耗精力。再這麽下去,不僅糧草無法保證,勝算會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城中情況如何,有多少敵軍。
牧野始終無法沖破重重,到達敵方主帳的位置,看來,這也很可能是敵方故布迷陣。想到這,蕭玦沒有絲毫猶豫,對着身邊的副将附耳說了幾句什麽,又闖了回去。
就在這時,西冥的大後方又出現了幾隊奇兵跟着就突破了逞強,一時之間,混戰又開始了。戰場上戰馬的嘶叫聲,傷兵的哀嚎聲,還有毫無生氣的屍體,滿地都是,真是一将功成萬骨枯。
很快,牧野興奮地帶着大批西冥軍隊進入了邛城,和裏面喬裝打扮的西冥士兵彙合在一起。
突然,蕭玦從後方殺出,滴着鮮血的劍直指馬車內。南幽慎身子一偏,繞了過去,直接飛身出馬車。駕車的士兵驚呼了一聲:
“軍師!”
“果然是他!”
蕭玦看着眼前穩如泰山的年輕男子,一身戎裝,臉色卻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麽。很快,牧野也敏銳地捕捉到了士兵的驚呼聲,回頭過來就和蕭玦對上了。
“你就是淩昌國的七王爺?”
牧野眼神挑釁般地說道,居高臨下。
“是又如何?”
蕭玦冷眼看着他,不辨喜怒。一劍精準地刺來,卻被牧野用長矛撐住了。這兩人早就在戰場上交過鋒,難分勝負,很快,林影也從側邊包抄了過來,将南幽慎等人包抄在了狹小的空間裏,城牆頭上的箭兵舉着弩,對準了南幽慎和牧野,但是又怕傷到七王爺。
“是就和我單挑。”
牧野哈哈大笑,大吼一聲,豪邁地說道。他一個旋踢跳下馬來,側身飛出,長矛直指蕭玦的脖頸處。而蕭玦靈敏一躲,回箭反擊,卻又劍鋒峰回路轉,直接向不遠的南幽慎刺去,
同一時間,城牆上的林影火速搭箭弩,其他的小兵也跟着他一起,對準了南幽慎。
南幽慎閃躲不及,掄起袖子擋住箭雨,右肩卻被一劍刺中。很快,蕭玦抓着南幽慎,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呵斥道:
“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令下,城牆上的士兵都住了手,就連牧野也愣了一愣,但是能看到南幽慎的的眼神微微停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所有西冥的士兵,退出城牆外,否則我就殺了這位。”
蕭玦早就發現這些士兵對馬車裏的這位畢恭畢敬,看起來是個大人物,而身旁這位,更是身手不俗,始終在他身邊保護。
“退,退。”
牧野見狀也大叫了起來,語氣中暴露了幾絲焦急,表現了對這位軍師的重視程度。眼看着對方的士兵将南幽慎捆了個結結實實,雙方士兵都在命令下不敢輕舉妄動,西冥的士兵慢慢有序退出了城牆外。
很快,南幽慎被投入了大牢之中,蕭玦專門吩咐給他用上了特制的鐐铐,絕無掙脫的可能。蕭玦終于能緩口氣了,緊閉城門,先休養生息,再做打算。
牧野緊急撤退,整點行軍,心中不免焦急。回到主營帳,正踱來踱去,不知如何是好。很快,綠芙和紅英就在帳外求見。
“宣。”
牧野十分利索地說道,企圖掩蓋自己的心神不寧,現在這樣的場面自己實在是沒有預料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按理說,南幽慎不應該這麽快就被抓獲。
“國主,綠芙請求孤身前往營救公子。”
綠芙跪着,頭上的金步搖随着顫抖的身體輕微抖動。沒想到才被允許能待在公子身邊,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自己怎麽也沒想到,能夠孤身救自己的公子,怎麽會如此輕而易舉地被擒住?
“就你?還沒到就被萬箭穿心了。”
紅英諷刺了一句,公子的身邊一直以來只有自己,現在卻多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自己雖然對公子很放心,但是眼前這個混跡風月場所的小妖精就不一定了,這麽會裝柔弱。紅英等到氣氛足了,這才緩慢地從懷裏拿出公子留給自己的小箋,有意在綠芙的眼前晃過,才恭敬地遞給了牧野。
“勿救,殺宿敵。”
看見這簡短的幾個字,牧野才明白他的計謀終于成功了。七王爺小心謹慎,如果不是在戰場上親自抓到南幽慎,他又如何會相信呢?七王爺都不相信,估計淩昌國皇座上的那位更加不會相信了。接下來的事,就要靠他自己了。
“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牧野擺了擺手,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準備妥當,以前有南幽慎,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了。自己在外也很長時間了,如若再不回去,朝臣又該有意見了。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蕭玦就吩咐身邊的副将親自去看押西冥的軍師。才吃過晚膳,天色還早,落日還沒下來。沐浴過後,神清氣爽不少。這場仗,總算是落下帷幕了。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蕭玦又打開房門。門外的林影一如既往地站如門神。
“改日去找一個江湖術士。”
“做什麽?”
林影摸不着頭腦,王爺不是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的嗎?而且對江湖術士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去清水崖給聶家小姐做一場法事吧。”
蕭玦嘆了一口氣。在夢裏能叫自己夫君的也只有那一位了吧。等戰事了結,查明真相,自己要親自去給聶老将軍請罪了。
話一說完,頓時輕松了不少。蕭玦累得躺在床上,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安,但連日以來的戰場厮殺卻又讓身體頓感疲憊,連往日天然的警覺也遲鈍了不少。
朦朦胧胧中,蕭玦似乎陷入了噩夢,感覺自身躺在床上,頭腦卻十分清楚,也知道自己在睡眠狀态,但是手腳卻不聽使喚了。
就在這時,不知是夢還是現實。蕭玦看見了可怕的一幕:懸挂在木架上的寶劍兀自懸空脫鞘出來,劍尖呈斜,懸空慢慢向自己飛來,蕭玦急出了一身冷汗,奈何無論自己怎麽動卻都掙脫不開身來,怎麽喊叫卻也喊不出來,眼看着自己的劍對着自己的脖頸,精準地刺來!
蕭玦緊急一個側身,那劍精準無誤地朝着他的右手砍來,頓時鮮血如汩,劍嵌到了骨頭裏,手臂幾乎要斷掉了,疼痛感讓蕭玦頓時清醒了過來。
這不是夢!
蕭玦痛得悶哼一聲,不知為何,守衛都沒聽見一樣。緊接着,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初初感覺劍自己在外用力往後拔,似乎是拔不出來,用力一松,蕭玦用左手持劍,迅速将劍拔出扔在地上,捂住了右手,緊接着看見了更加詭異的一幕,門自動開了,似乎有什麽東西跑了出去,卻什麽也沒看見。
很快,不遠處的守衛聽見了王爺的叫聲,都跑了過來,卻并未發現在黑暗之下,地上有一排沾了血的腳印。這場面實在是有些詭異。
“王爺!這是怎麽回事?”
林影也很快趕了過來,完全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戰場局勢已經發生了逆轉,此時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西冥也太大膽了,竟然敢公然行刺王爺。
“牢中那位還在嗎?”
蕭玦忍着劇痛問道,扶住了受傷的手臂,迅速理清了思路。
“回王爺,還在。”
林影慌忙扯下床邊的布帛,幫助蕭玦止血,并系好。
“我這就去殺了他。”
林影冷眉一 擰,怒從心來,起身就想沖到牢裏殺掉西冥的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