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那一次事件所幸沒給莊晟的生活帶來太大的困擾，幾個同事雖然被吓到了，但大家都能理解莊晟，第一天上班嘛，緊張一點很正常的。
只有莊晟知道。
淩晨兩點，莊晟躺在自己的房間裏，卻怎麽也睡不着。他翻來覆去，最終拿起手機，打算刷幾條消息再睡。
打開微信看看。
這個時間确實沒啥人呢……嗯？
朋友圈第一條就是葉心琰發的：
【第一周上班，發現有新來的比我還緊張，終于平衡了[表情][表情][表情]】六分鐘前。
這說的不就是我麽……
莊晟下意識點了個贊，趕緊取消，卻沒料到下一刻，屏幕上方就跳出一條消息。
—啊啊啊，我竟然加過你好友！！
—不是。。上班第一天就加過同事好友嗎？
—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發那個的！狗咩【表情】
—沒事沒事，你別這樣，搞得我都有點尴尬，不是什麽大事。。。
—啊哦，話說，你怎麽這麽晚都不睡啊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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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夢，我不敢睡。
喵——
莊晟在下樓時就聽到了小貓的叫聲。
這家夥，難不成能聽出我腳步聲來？
走出大樓，果然看見花壇樹叢中探出的小貓，側着頭盯着莊晟。
“今天這麽有精神？”莊晟見到小貓，煩煩亂亂的事情就抛之腦後了。他一屁股坐在花壇邊，遞出半根雞肉腸，喚小貓過來。
這麽多天喂下來，一人一貓早不同往日，現在莊晟不伸手，它都知道過來撒嬌要吃的。
“我不知道能喂你多久呢，你自己就不會想辦法自己……”
似乎是聽懂了莊晟的話，小貓停下吃東西，腦袋一個勁往莊晟手心裏鑽。
“哎……要不給你起個名字吧，就叫，”莊晟遲疑片刻，“就叫胖咣好了。”
胖咣，要多吃一點，別再這麽小小瘦瘦的啊。
刷卡，聽到”嘀“的一聲，莊晟輕輕走過玻璃門，走進自己所在的部門。
上班快兩個多月，莊晟幾乎一直是這樣，靜悄悄地，不打擾任何人。他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除了偶爾的穿着，還有——
“早上好呀！”就在莊晟走近時，葉心琰側過頭來，沖他揮揮手，打招呼。
“啊，嗯。”莊晟裝作剛注意到她的樣子，局促地回應道。
但他其實從進門的時候開始，就一直躲着她的眼神。
“唔……”葉心琰有些疑惑，從那次他做噩夢以來，莊晟一直是那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就連睡午覺的時候都微皺着眉頭，似乎有難以言說的心結。
“我來了。”莊晟推開門。
“哦，晟哥。”陳封搖了搖酒瓶，又四下看了看，摸索着什麽，“我靠，好像……沒酒了，咋辦？”
“沒事，正好累了，沒力氣喝。”莊晟倒在沙發上，一只手抓過靠枕，蓋在自己身上，長出一口氣，“休息一下……”
“不是，晟哥，你幹這點腦力活，有什麽好累的？我看你就坐在電腦前面，又不是搬磚，而且——”
“跟你說不明白。”莊晟慢慢合上雙眼，不理會陳封。
【“你殺人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嘛！”】
電視傳出聲響，莊晟終于聽出，這是他讀初中那會，和陳封看的最多的劇，叫什麽《水落石出》來着……
劇情都不太記得了。
喵嗚——
“小咣？”他自然地伸出手，随即感受到手心傳來毛絨絨的感覺，又有點濕濕的。
“哎呀別鬧，不要舔——”
話說一半，莊晟突然睜開眼，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一種恐怖感在心中蔓延。
“陳封……這裏是你家？”
“對啊。”
不。
莊晟呆住了，好像自己沒有感受到小貓的存在，卻又清晰地觸摸到了，看到了胖咣用腦袋在蹭自己的手。
“這就是我家啊，你搞什麽？”
“不，我知道這裏是你家……”
怎麽可能。
這裏是陳封家，我在夢裏。
“我在夢裏，那它在這裏就意味着——”
“晟哥，你在胡說八道些啥啊？”
陳封看着莊晟，他又慢慢躺回沙發上，整個人像是洩了氣一樣。
“逃不掉啊，我還是逃不掉……”
“逃不掉啥，那個喜歡你的小姑娘？葉……心琰，你不喜歡她？”
“不是不是。她——人挺好的，我說的不是……”
“那不就好了，那就大膽追她去啊，看你那一副慫炮樣，再不出手就要被不知道哪個別的男的拐跑了……”
“你他媽閉嘴！”莊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站起來，小貓被吓得逃下沙發，“你他媽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這的，啊？”
他看着陳封，對方呆呆地看着自己，似乎沒有聽懂自己在說什麽。看着陳封這副樣子，他更怒火中燒。
“你他媽早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他媽就是太在乎你了，你還能在這裏全他媽是因為這是一場夢……”
“晟哥，你怎麽了……晟哥？”陳封關切地問。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活在我的夢裏，一點都不知道……。
他們根本就不是他們了，只是夢裏陪我演戲的傀儡罷了，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莊晟癱倒下來，啜泣。
他已經沒力氣哭了。
“莊晟，莊晟，你沒事吧？”
莊晟終于醒來，仍在不住地抽噎。透過迷蒙的淚水，他看到葉心琰焦急關切的眼神。
“我沒，沒事！”莊晟一把推開她，朝門外走去，幾乎是逃離。
葉心琰也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