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機
第十九章危機
卞治世所言，大可治世，小可治人。這已經不僅僅是讀書習字了。
可李淵卻并不這麽覺得，神情一時不察，被卞夫子查看了去。
“你叫什麽名字？”卞治世走到他面前，淡淡問道。
“米淵。”
“米姓倒是不多見。我剛剛那些話，你可有什麽想法？”卞治世手裏不似其他夫子們那般拿着戒尺，他手裏一把透着墨香的扇子，此刻正頗有節奏的敲打在手心。
“學生并無什麽高見。”
“若真沒有，為何獨你一人神色平淡，甚至有些不甚在意？”
李淵平日在課堂之上也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班裏都是年歲比他大的孩子，平日裏除了課業也沒什麽其他交集，倒是風平浪靜。
他知曉危機無處不在，無論在哪他都不願掉以輕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兩人之上，李淵想了想，回答道：“夫子所言之學問，若學通透，則大可治世，小可治人。可學生以為...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皆是虛妄。”
李淵淡淡道：“若有絕對的實力，做官可乘勢而為理，醫者可先救下惡人後而殺之，為謀士幕僚可助主公權傾朝野亦可使高塔傾斜。”
在座的學生都聽得暈暈乎乎，既覺得他言之有理，可又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卞治世到是難得神色嚴肅起來，他看着眼前不及他腰身的孩子，後者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一雙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卞治世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輕咳了一聲，神色恢複輕松，淡淡道：“世人并非皆是不二之才、天選之子，平平無奇者居多。絕對的實力者，不過寥寥之數。米淵，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夫子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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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光景過得甚快。
米家宅子裏如往日般，衆人用完晚食，學生們便去房間學習。
米娅正被米粒指使着在院中溜達，便聽見院門咚咚作響。
張嬸和王二正在廚房收拾，米娅離得近，便趕緊開門。
來者一身白衣勝雪，發戴冠宇，眉清目秀，氣質幹淨，手裏一把折扇更是襯得來人有種超脫凡俗的文質彬彬。
米娅一下便想到藍色晶體星上的那位唐醫生。
她語氣都不知不覺溫柔下來，道：“不知公子找哪位？”
“姑娘，在下是米淵的夫子，卞治世。今日在課上聽了些他的發言，覺得他是難得一見有自我想法之人，故上門想要再同他聊聊。”卞治世客客氣氣，米娅趕緊讓他進了宅子。
領着他往二進的書房走去，路上，她客氣說道：“我叫米娅，是米淵的姐姐，在學院附近開了家高中閣的飯鋪，夫子若不嫌棄，以後午食便讓我那弟弟給您送去。”
米娅學的快，已經能非常娴熟的和各路人講話。
卞治世謝過，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米淵小小年紀學識不淺，不知此前師從何人呢？”
米娅愣了一愣，笑了笑，拐了一個彎，将人帶進了一間房。
不過這個房間倒不是李淵所在的書房，而是一間無人使用的雜貨間。
卞治世自然也發現不妥，道：“姑娘這是何意？”
“你究竟是何人？我可從未聽過這個縣裏的學院有上門考問這麽一說。我日日在學院門口，也未曾見過你。”米娅神情有些冷意，她雖然對這種類型的人有些好感，可不代表她全然沒有防備。
卞治世自然也是吃了一驚，趕緊解釋道：“此前确實沒有，我是今日新到任的夫子，上門也是因為對米淵有些好奇，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還請米姑娘寬心。”
米娅神色仍是帶着冷意，道：“你第一次見我，卻不曾被我異邦之貌吸引。”米娅走上前幾步，直直看着他繼續道：“我說我是米淵的姐姐，你也毫不在意，你曾見過我？”
卞治世不自覺後退兩步。
“姑娘此言差矣，卞某曾見過許多胡人女子，自然不會很是吃驚。再有，姐姐這個稱謂所含所指頗多，學生家中私事，我作為夫子的自是不好過問。”卞治世答得伶俐，不過眸子中的慌亂卻也存在，不過一瞬即逝。
他雖是見過許多胡姬，不過單論美貌，真是不及眼前之人萬一。
米娅一點脂粉微抹，為了稍微遮掩樣貌以及方便做事，她現在頭上纏了條藏青色的布巾，頭發也大多數被裹了進去，布巾尾帶順着餘下的頭發垂下。即使如此，她依舊美的醉人。
米娅仍是有些疑惑，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帶他去了書房。
人類生物，說實話，她并不覺得威脅。
李淵再次看見卞夫子時也是有些驚訝的，他上前牽着米娅的手，将她拉至身後，對着夫子道：“不知夫子光臨，是為何意？”
卞治世見他一副防備之态，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兩人牽着的手，緩緩道明了來意。
米娅也感受到李淵戒備，不過很快，李淵便放松了神情，對着米娅溫柔道：“我去去便回，姐姐若是無事，便在書房等我。”
米娅自然點頭同意。
米娅抱着米粒在書房中等他回來，米粒很是有靈氣，有外人在的時候便乖乖的待着，不哭不鬧。若只有米娅時，他便開啓小話痨模式。
“娘，娘娘，歲，歲歲。”米粒咿咿呀呀的，手指卻十分精準的超桌上的水壺指去。
“您可真是大少爺。”米娅一邊吐槽，一邊乖乖給這個孩子倒水，伺候他喝下去。
“娘娘，好康，好康。”米粒指着米娅，口水都流了出來。
米娅忍着扔掉他的沖動，用襁褓裏的布巾将他的口水擦拭幹淨。
也就那麽一瞬間，她非常清晰的看見了米粒瞳孔中閃爍的藍色光芒。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着，米娅趕緊掃描着生物體的情況，可一切都是正常的狀态，而指能針仍毫無用處的亂轉着。
米娅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腦中芯片也在快速運轉，不過資料還未查到，米粒眸中的閃爍的藍光已經消失不見。
米娅更加确定國寶是在這奶娃娃的體內，看來把他帶回晶體星這件事已經可以确定。
若國寶在他腦子裏，在這個星球上從中取物那他必死無疑，而且現在沒有儀器查驗，還不知道這個生命體的生死狀态，會不會影響到國寶的取拿。
就在米娅陷入思考之際，李淵回來了。
他什麽都未說，只靜靜的抱着米娅，後者有些怔楞，但還是輕撫着李淵後背，讓他緩解緩解情緒。
“發生何事了？”米娅問道。
李淵緩緩道：“夫子覺得我伶俐，日後讓我放學多留會兒，單獨給我講講課。”
“你曾說這邊的夫子都教不出什麽人才，怎麽，此人不同？”米娅好奇道。
“他是有些不同。”李淵松開環抱米娅的雙手，他擡着頭看向米娅道：“不過及不了姐姐萬分。”
米娅勾起唇角，還未開口，便聽見小米粒說道：“羞羞羞。”
李淵耳根不自覺紅了起來，米娅輕輕在米粒額頭上敲了敲，道：“淵兒是實話實說，你懂不懂欣賞。”
說罷，想起這奶娃娃口水流到耳根的畫面，趕緊将娃娃遞給了李淵道：“好弟弟，該你照看這奶娃娃了。”
“哥哥哥，哥哥。”米粒喜歡他，興奮地手舞足蹈的朝他伸去。
米娅有些困惑道：“他為何叫你便是哥哥，叫我卻不是姐姐...”
李淵玩笑道：“可能是連孩子都能看出你年紀不小吧。”
“也是，我知曉別家姑娘這年紀娃都有幾個了。”米娅無奈道，大多女性在這封建時代都逃不開這樣的命運。
“你可曾有想過嫁...嫁人？”李淵略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之前有過，現在沒了。這年代，照顧好你們就算不錯了，我才不找別的麻煩呢。”米娅坐在書桌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看着李淵寫的文章。
李淵不知為何松了口氣，他抱着米粒，靠在椅子邊道：“這兒的男人都太粗鄙，配不上你。”
米娅輕刮了刮他挺直的鼻梁，道：“可不是，還沒有我弟弟一半好看。”
米娅無心之舉，少年郎低垂着頭，耳朵早就通紅。
城門外，一匹快馬飛速駛近城門，進城後馬不停蹄朝縣衙趕去。
桃林村，李家大娘院子。
“爹，娘，我回來了！”
朗硬的聲音遠遠傳來，屋中的兩位鬓發已經有些蒼白的夫妻面面相觑，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驚喜非常。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李大娘趕緊奔出屋子，朝剛剛進門的兒子趙武奔去。
母子兩人皆是相看淚眼，不過很快一家人便恢複了情緒，坐在一起，聊起了見聞經歷。
李大娘聽完孩子經歷，自然又是一番擔憂驕傲，很快她也說起了村子裏的變化。
還說到張嬸一家子有福氣，雖然給兒子找的婆娘是個拖弟帶口的外鄉人，不過人家甚是能幹，将一家子都接到縣裏去住了。
“那時，我可甚是羨慕他們。未曾想到我的兒子更有出息，現在竟要接我們兩個老的去國都享福，我兒才是世間最孝順的兒子。我是有福的，有福的！”
趙武聽後卻不由皺起眉頭，他問道那外鄉女子過來這邊的時間，還有那孩子的年紀長相。
李大娘哪裏記得清楚那麽仔細，便只說道：“大約十來歲吧，其他那些我不大記得，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
趙武搖了搖頭，想了想，道：“娘，你可知他們在縣裏的位置？我與醜娃弟弟也是親近的，既然回來，還是想着去拜訪他們一番。”
李大娘點了點頭，又是誇贊了自己兒子一番，想了想道：“他們家雇了守田的人，你可以去問問他們。每月他們都要去縣裏彙報，肯定知曉位置。”
趙武點了點頭，他轉過身，眸中寒意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