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合作
合作
“沒什麽意思，這次進宮，知道了一些事罷了。我想，你既然肯讓小青前去助我，想必你我定能達成共識。”
“其實說白了，你我的敵人都是一樣的，法海已經應了趙誠之請，兩個和尚寺聯合起來對付你，這一路你也有所察覺吧。所以我要問你，你要不要與我聯合起來反抗呢？”
“梁連，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只知道，和你這樣的人合作，好比與虎謀皮，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你還是請回吧！”
“不會有好下場？白素貞，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把你帶出了錢塘，又是誰把你帶到了臨安城？沒錯，如今臨安城不是我的天下了，可是事起倉促，卻是非我人力可及，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一份苦勞在！”
“我這橫插一杠子，法海一時不及反應，可是終歸還是能找得到你的。更何況，如今趙誠權勢熏天，他鐵了心要幫法海的忙，收服你這妖孽，你不想辦法，又能如何呢？”
白素貞怎會不知其中利害？
這一路上遇到的和尚頗有些本事，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些人都來歷，只是她雖想到與法海有關，也頗多疑問——法海能招人攔截自己，又怎可能不知自己去向呢？他為何不出手？趙誠其人又為何要與自己為敵呢？他大動幹戈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你有沒有聽說過，老虎天生是不吃人肉的，只有受到威脅時才會奮起反抗——連老虎都不會坐以待斃，難道你我，連老虎都不如嗎？”
“好！你說，需要我做什麽？”
白素貞不是個瞻前顧後的性子，若是沒有孩兒倒也罷了，如今實在是逼不得已，梁連究竟幫過她許多忙，如今既然彼此需要幫助，還是不要不近人情的好。
“好爽快！”
梁連精神一振，“你放心，你我也絕不是孤軍奮戰。老皇帝和皇後立在我們背後，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是師出有名！”
“你，你可知皇家為何要對趙誠動手？”
一個皇城司司主便是再能幹也已經絕了榮登大寶的路，這兩位怎會如此忌憚？
“皇後一生大權在握，如今老皇帝一時心軟，縱容趙誠将她多年布置毀于一旦，她怎能不恨？這皇位若是被其他什麽人搶去也就罷了，可是要她敗給狐貍後人，她是寧死也不能瞑目的！”
梁連對上面兩位沒什麽敬意，見白素貞疑惑，将趙誠背後之事三言兩語說了個明白。
白素貞吃了一驚，又聽梁連繼續說道，“至于老皇帝嘛，更簡單了，你瞧他同宗的兄弟們下場如何便知曉了，皇家無親友，何況只是個妖孽之後。趙誠決定出手的那一刻，二十多年的信任便是一朝喪盡了，只不過沒找到機會發落他罷了。”
說到這裏梁連冷笑一聲，說不出的輕蔑，“他只當他将我逼入窮途末路，卻沒想過，若無他這一招，我和爹遲早有被清算的那一天，如今有他擋在前面，我家自然不會因為同一個罪名被罰上兩次，只要這次成功幫老皇帝趕走這妖孽，我爹的位子就算是穩了，再也無人可以動搖！”
梁連的手啪的一聲攥成個拳頭，興奮之意溢于言表。
他這算是把所有的底牌都亮給了白素貞，以他素日為人來說實在難得。
白素貞心中頗受震動，知道他是感念這次小青出手之請，又要與她合作，才幹幹脆脆地去了芥蒂坦誠相待。
白素貞鄭重地點了點頭，率先伸出手來，等着梁連與她合掌擊了三下定下盟誓才商讨起細節來。
“第一件，我爹被摘官去爵，如今只是平民，我答應過老皇帝，不許我爹接觸家生故舊，老此一生，這……恐怕就要勞煩你和許仙了。”
這……
白素貞沒想到第一件事會是事關梁太師。
如今雖然與梁連越走越近，可是與梁太師仍是舊有過節，何況梁太師的為人，她委實有些難以恭維。
最重要的是，“可是，我如今雖為人身，其實并無人間至交好友，又可以将令尊托付何人呢？”
梁連卻不開口，只是定定瞧着白素貞。
過了好一會兒，見梁連絕無退讓之意，白素貞只好皺眉應了下來。
“第二件，我即将被流放到淮河以北，那裏苦寒且多金人，兇險重重，聖旨很快便會昭告天下。”
“你可是要我等與你同去，好保護你的安危？”
白素貞心中暗暗盤算了一番，此事之難猶在第一件之上，雖然她身負法力，其實在人間仍是多有掣肘的，這一路若是為了護衛許仙倒也罷了，若是為了梁連幹犯天條傷生害命，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梁連卻搖了搖頭。
“我這次離開，明面上是被流放北方，其實卻是身懷密旨，只待時機成熟便可反撲。所以這次誰也不能幫我，我這一路越是凄慘，越是可信。我知道這次我是九死一生，可是不搏一搏，就連搏的機會也沒有了。”
“好，那你要我做什麽？”
“你……你幫我看好小青。”
白素貞挑了挑眉，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個要求。
梁連的聲音有些發緊。
“我知道，你們雖是妖身，卻頗重人間義氣。但是這次我不能用人幫忙，小青她，她……總之你對付法海身邊也不能沒人，你只管把她留下就是——她一定不會棄你而就我的。”
最後一句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苦澀。
是啊，這一去，也許就是陰陽相隔了。
“只有這些？”
白素貞了然，沒有就此事多說，又問了一句，若只有這些，實在不值得此番長談，便是他不說的如此明白，她也不會真的放任兩位老人家無處可去，更不會主動撺掇着小青去冒險。
梁連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支玉笏。
“這是我爹往日上朝所用，老皇帝為安我心又特意賜還給我。法海多得我爹相助，不知為他金山寺奔走過多少衙門，出過多少錢財，若是哪一日實在難以避開，你就拿它出來，告訴法海，我梁連絕不會到此為止。只要有機會回到朝中，從前所有承諾都還算數，可是若他執意與你等為難，就算我梁連只是微末小官，也必定致力于将他佛門趕出大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