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養母被推到門口, 雙手死死抵住門框,臉上挂着讨好的笑:
“清清,你和斐遙不是關系很好麽?我記得你還說斐遙哥哥模樣出挑學識淵博, 怎麽現在又變了看法?該不會還在生他之前的氣, 都多久啦,也該放下啦。”
“我還是那句話, 我不排斥和南家聯姻,但你喜歡你去。”沈岚清把人推出去, 用力甩上門。
如果放到以前,說不定他真會傻愣愣被母親哄着結了婚,但他現在可以确定, 他存在的唯一意義是要給沈伽黎幸福。
于懷素和南斐遙那邊還在等待沈岚清的回複, 結果聽到養母打電話說孩子不同意,估計又在耍什麽小性子,她會好好勸他,要他們放心等好消息。
南斐遙聽着, 無比失落, 心知肚明沈岚清根本不是使小性子,他的心已經不在自己這裏,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猶如飛蛾撲火,終有一天會被燒得遍體鱗傷。
恰好這時,他聽到父親南豐給哥哥打電話,說今晚是金牛座流星雨峰值期,讓南流景帶沈伽黎去看,還特意叮囑今晚好多人都會聚集在第一浴場的海灘, 但據他助理傳來的消息稱,愛琴壩那邊視野更加寬闊, 但因為礁石多無海灘所以大家都不願往那邊去,讓南流景帶沈伽黎去愛琴壩看流星雨。
計上心頭,南斐遙火速給沈岚清發了消息:
【清清,今晚來愛琴壩,和你說點有關你哥哥的事。】
單純如沈岚清,只要看到和“哥哥”有關的字眼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約定了時間,直奔浴室着手打扮起來。
另一邊。
南流景挂了電話,道了句幼稚。
什麽流星雨,老舊又俗氣。
李叔好奇問了句:“是老爺打來的電話?”
“嗯,說今晚有流星雨,讓我帶沈伽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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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喜上眉梢:“少爺千萬不能錯過這等拉近感情的大好機會,只要您說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肅清海灘。”
南流景不屑地嗤笑一聲:“不過是彗星分裂的碎片受到地球引力與大氣層摩擦燃燒産生的現象,很浪漫麽。”
李叔:啧,理科男。
“行了,我不想談論無聊的話題,你今晚幫我辦點事。”南流景漫不經心道。
李叔領了令,欲哭無淚。你不想去看流星雨我老頭子還想去呢,怎麽又把我支走。
李叔做好晚餐,簡單叮囑幾句便開車連夜奔赴臨市。
昨晚,沈伽黎和南流景回了家,剛好白薇要去國外參加一個頒獎儀式,将近兩周時間不在家,現在,偌大豪宅裏只剩下南流景和沈伽黎二人。
沒了李叔的唠叨,沈伽黎更不會吃晚餐。
他窩在房間裏抱着ipad,翻出來白薇早些年演過的一檔家庭倫理劇,她在裏面出演了一個被老公抛棄被小三嘲諷的角色,後又費盡心思搶占他人家庭,鬧得主角一家家破人亡還奪走了一半的股份趕走了主角的子女,當她春風得意之際,被唯一的兒子同主角聯手曝光她所有惡行,奪回股份,她衆叛親離最後锒铛入獄。
沈伽黎正看到打臉劇情,看到媽媽在裏面歇斯底裏地質問兒子為什麽要背叛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還問,既然別人可以搶走她的家庭她為什麽不可以以牙還牙。
興許是白薇演技太過炸裂,爆發性極強,撕心裂肺大喊時頸間的青筋清晰可見。
明明前期是被彈幕喊着趕緊死的大反派,但結局那兩滴眼淚卻惹得衆人心疼,雖不能原諒她在劇中的行為,但也不得不感嘆她的演技之牛逼,也是憑借這部劇白薇拿到了第一個視後。
沈伽黎按下暫停,停在媽媽那梨花帶雨的臉上,他緊緊擁抱ipad,雖也極度讨厭媽媽在劇中的角色,但看到她成為衆矢之的時還是不可遏制的心疼了。
那個表情,讓他回想起九歲那年,他摔了書包質問媽媽為什麽他沒有爸爸,害得他被所有人嘲笑看不起,那時媽媽也是這種絕望心碎的表情。
這是他做過最後悔的事。
沈伽黎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去。
一睜眼,看到南流景坐在門口漠然地看着他。
“下去吃飯。”南流景道。
沈伽黎抱着ipad翻了個身,用腦電波回應他:爪巴。
明明上一秒還在說吃飯的事,南流景卻陡然話鋒一轉。
他的手指尖輕輕摩挲着輪椅扶手,視線掩飾性地看向一邊:“或許,你對天文學感興趣麽。”
沈伽黎:“沒興趣,走時候順便幫我關上門。”
“怎麽沒興趣,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女主男主都會有一項高雅的興趣愛好。”南流景聲音不自覺高了些。
沈伽黎嫌棄臉.jpg
醒醒,你只是一個結局悲慘的大反派,我只是個人人喊打的惡毒炮灰,學什麽男主搞什麽興趣愛好。
見沈伽黎打定主意不理人,南流景道:“你的工資一小時三百七十五元,加班費按照雙倍算,五點之後七百五一小時,我借你三小時,需要支付你兩千兩百五十元,怎麽樣。”
沈伽黎默默拖出心中那架天平。
外出三小時or 2250元,孰輕孰重?
半晌,沈伽黎蓋棺定論:“可以,但我有個要求,我要躺着。”
南流景:?
他本以為沈伽黎只是随便說說,直到他看見沈伽黎将床鋪打包捆綁背在身上……
路上,楊司機喋喋不休:“聽說九點鐘能看到金牛座流星雨爆發,哇,說實在的,我活了三十多年還沒見過流星雨呢,南總,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看麽。”
南流景心道你幹脆上天好了。
“你要看去一浴看。”南流景冷漠道。
“一浴人太多了,我剛從那邊過來,我的天,黑壓壓全是人,車子堵得一動不動,太恐怖了。”
南流景眯起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你、去、一、浴。”
楊司機:……
“了解。”
晚上八點鐘天已大黑,相較于第一浴場人滿為患,愛琴壩這邊只能看到寥寥幾人,一望無際的礁石隐匿于天青色,海浪拍擊礁石發出震撼的轟鳴聲。
沈伽黎在穿書前雖然家離大海并不遠,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很少有機會能去海邊看一看,曾經也無比向往大海,聽人說海浪的聲音可以帶走一切煩惱,但真來了才發現——
很難走。
背着床鋪從狹窄陡峭的小樓梯上下來,一腳踩進礁石坑裏,鞋子裏瞬間灌滿積水。
礁石經過千萬年的打磨表面看起來光滑如鏡,但夜色濃烈,根本看不清路,再加上被海水沖刷過留下一層滑膩膩的黏膜,沈伽黎走一步,咔嚓劈了叉。
楊司機和南流景在後面看呆了。
想不到沈伽黎還有這一手,不疼麽?
但半天沒見人起來,始終保持一字馬橫在地上。
南流景問:“就這麽激動,迫不及待要給大海跳支舞。”
沈伽黎緩緩回過頭,表情淡漠“疼……起不來。”
楊司機憋着笑趕緊給人扶起來,扭頭對南流景道:“南總就這裏吧,這裏礁石群光滑平坦,現在又是退潮時間,視野也好。”
南流景點點頭。
楊司機又一路小跑去了停車場把天文望遠鏡搬過來架好,累出一頭汗,卻遭到南流景無情驅趕:“你現在可以出發去一浴。”
“好,海邊風大浪猛,地滑崎岖不好走,你們千萬注意安全。”
楊司機離開時,沈伽黎已經在礁石上打好了地鋪,躺平.jpg
這下,南流景更加确定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只是,堅守諾言的代價是,這件床鋪不能要了。
黑暗中,兩道高挑身影從小樓梯上下來,其中一道身影看見地上躺的那人,迫不及待想要上前,被另一人及時拖了回去。
“不要輕舉妄動,當心暴露我們的計劃。”
沈伽黎躺着躺着,感覺身下的地鋪潮意漸濃,九月底的夜晚已經漫上絲絲涼意,海邊更甚,帶有鹹味的海風刮過皮膚,留下一片濕冷的黏膩。
沒法兒躺了。
他默默坐起身看向一邊,見南流景對着天文望遠鏡調試着上面的功能鍵,黑發黑衣幾乎要融入夜色中,只剩側臉的輪廓線,白而分明。
莫名其妙問什麽喜不喜歡天文學,出來了也只顧自己對着望遠鏡,無聊。
沈伽黎起身,重新打包他濕漉漉的鋪蓋卷打算回去躺,在這裏躺得不舒服。
剛邁出一步,手腕被人握住。
“給你看。”南流景終于舍得從他的望遠鏡中擡起頭。
沈伽黎沒興趣:“不看,我要回家。”
“看一次加三倍加班費。”
沈伽黎走了,沈伽黎回來了。
他閉上一只眼慢慢貼近鏡頭——
黑如潑墨的背景中,金色的圓形如同太陽,周邊環繞着一圈藍色光帶,散布着大大小小的顆粒,如同金色的風車不斷旋轉着潑灑出金色的細小粒子。
沈伽黎情不自禁睜大眼睛。
這畫面以前只在百科全書中見過,但隔着望遠鏡親眼所見,內心仿佛在劇烈震顫。
南流景作勢清清嗓子,認真介紹道:“這是一處位于大熊座的星系,距離地球兩千一百萬光年,是銀河系的兩倍大,超過一萬億顆恒星,其中有大約一千億顆大過我們的太陽。”
沈伽黎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使勁貼近鏡頭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有這麽多,比太陽還大的恒星?”一千億這個數字着實有些吓人了。
“是,這只是宇宙很小的一個角落,還有更多我們不知道的。”
沈伽黎悲從中來,心頭湧上一絲失落:“小時候我以為地球很大,後來知道太陽更大,現在知道有更多比太陽還大的恒星,數不勝數。”
他站直身子,擡頭凝望着濃墨揮灑的天青色,喃喃着:“它們低頭俯望我們的時候,我們渺小到無法察覺,就算消失了也不會被注意。”
真不幸,到頭來還是太過渺小,渺小到無人在意,成了這浩瀚宇宙中最不重要的存在。
那麽人類辛苦一生非要活着的理由是什麽。
南流景笑笑:“是,對于那些星系來說,就算太陽消失都不會被察覺。”
沈伽黎怔住,不知是海風挾帶來的潮意還是心間漫上的濕涼,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模糊。
“可是。”南流景随着他一道望向遙遠天際的同一方向。
“你知道如果有一天月亮消失會發生什麽麽?”
沈伽黎不發一言。他不知道。
南流景輕聲道:“月亮消失的第一天,很多人不會注意到,會像往常一樣生活,但生活在沿海地區的人會察覺到,潮汐的高度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大小,海洋的生态系統遭到破壞,大批海洋生物面臨滅絕。”
沈伽黎手指顫了顫,驀地擡頭望向南流景。
“月亮消失的第二天,地球因為缺少月球引力的控制,自轉速度越來越快,一天二十四小時會變成八小時,晝夜變化越來越模糊,夜晚時也依然明亮如白晝,一年将延長至一千天,四季失去了規律。”
“月亮消失的第三天,地球由于沒有月球引力的控制,地軸發生傾斜,或許會全年溫和或許會永遠只剩零度,我們慢慢的也見不到太陽,天氣極端變化,誘發新的冰河時代。”
南流景看向沈伽黎,漆黑的眸子中唯有他的存在像一抹光點,明媚生輝。
“月亮消失的一個月,依靠月亮捕食的生物滅亡,隕石不斷飛向地球,人類将在無盡的災難中飽受折磨,直至覆滅。”
南流景輕笑一聲,眸中水光點點:“而這一切對于宇宙中的星系來說,不會産生任何影響,但陪伴了太陽四十五億年的月亮如果消失,地球上的生命将奔赴滅亡。”
像是科普天文知識,又像是某種隐晦的告白。
在沈伽黎的沉默中,南流景不确定他聽懂了沒有,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眼中只有他的模樣,無比認真道:
“如果你消失,對我來說不是是否能察覺到的問題,而是,我有可能因此像失去了月亮的地球,一步步走向滅亡。”
沈伽黎回望着他,這一次,沒有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他什麽意思?我消失了,會影響到他?是這個意思麽?再直白一些,他不希望我消失,可以這樣理解麽。
見他不回應,南流景又道:
“我的名字是母親為我取的,南流景,是太陽的別稱,她希望我能像太陽一樣不依附任何人散發屬于自己的耀眼光芒,二十多年來我對此深信不疑我就是太陽。”
“但後來我才發現,我無法成為太陽,只能做一個要靠月亮平衡才能正常自轉的第三行星。”
沈伽黎思忖半天,得出結論:
“你喜歡的人名字裏有‘月’。”
南流景:。
“你再這樣我真的要懷疑你的智商。”
沈伽黎又不是真傻,他當然聽明白了,南流景借月亮隐喻他的存在,是在表達,他在他心裏舉足輕重。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開始是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明明兩看生厭,但有一天其中一方跳出來對另一方說:“我不能沒有你。”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從他去私會海恩,“碰巧”遇見了南流景那天起?還是當他跑到遙遠深山,南流景找到他後抱住他無力的那句“回家”開始。
李叔曾說希望他們二人互相扶持一生,那時他覺得“一生”這個詞對他來說遙遠又沒有頭緒,甚至想象不出和一個人共度一生的畫面。
無數次被推進急救室,那個時候他就堅信一個道理:意外永遠比未來先到。所以沒辦法向任何人承諾,承諾了又做不到,豈不是和他那個未曾謀面的生父一樣,将痛苦延續到他人身上。
“流星!是流星!”倏然間,不遠處的路人激動大喊一聲。
霎時間,人潮擠擠的中心廣場上、萬人空巷的第一浴場中,所有人齊刷刷擡頭看向天空。
九點整,第一顆金牛座流星劃破漆黑夜空,照亮天宇,綠豆大小的碎片披着閃亮的銀紗将天空劃裂,轉瞬即逝,消失在長夜中,天空複又如墨,只剩未燃盡的白光漸漸彌散。
剛才的喧嚣如潮剎那間歸入一片靜谧,所有人雙十合适,在心裏默念自己的心願。
短暫的靜谧過後,第二顆第三顆流星一齊朝着同個方向奔赴而去。
南流景靜靜凝望着流星飛逝過的痕跡,心中低語:
希望生活對你好一點。
他轉過頭,見沈伽黎抱着腿坐在礁石上,海風揚起他的頭發,蔭掩了柔柔閉着的雙眼。
流星出現的瞬間,天際明亮如白晝,照亮了他認真的側臉,微顫的睫毛。
南流景揚起唇角。他在許願麽?在許什麽願呢。
沈伽黎內心一口氣差點沒憋死:
希望媽媽身體健康希望墓地早日降價希望……南流景走一條與原文小說不同的命運之路。
這個願望會實現麽。
而躲在不遠處的沈岚清同樣閉着眼真誠許願:希望哥哥永遠快樂,萬事無憂。
南斐遙也跟着閉上眼:希望我和岚清未來的日子和和美美,幸福攜手白頭偕老。
遠在第一浴場的楊司機雙手合十滿臉虔誠:希望漲工資,希望老板不要再總是大半夜叫我出來。
南流景看着沈伽黎,憋不住好奇,問:“剛才許了什麽願。”
沈伽黎看也不看他:“你幹脆問問我的銀行卡號碼。”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別想拿算盤珠子崩我。
南流景:“那你銀行卡密碼多少。”
沈伽黎:“有本事拿千斤頂撬開我的嘴。”
南流景:“這是你說的。”
下一秒,沈伽黎的下巴忽然被人捏住,蠻橫的力道迫使他擡起頭。
他的嘴被撬開了,但卻是用舌頭。
南流景特有的氣息壓迫而來,侵占了大腦所有的理智,只剩柔軟的溫熱輕撫過發燙的口腔內壁,實現農村包圍城市,從四邊向中間侵襲,開始了火熱激戰,不斷糾纏。
意識在不斷下沉,最後徹底跌入無盡深淵。
不遠處的沈岚清剛許完願,一睜眼便看到這樣的畫面。
彗星的碎片沒有落入海中,落入了他的身體,崩得血肉亂飛。
身體一點點被海風吹得僵硬,冰涼的手指麻木無法動彈,唯一的溫度是眼中傾斜而出的滾燙眼淚。
痛苦,身體像是被撕裂了。
哥哥不是很讨厭這個人麽,為什麽……
旁邊的南斐遙望着這一幕,再看看沈岚清破碎的臉,悄然間勾起一抹暗笑。
計劃的發展比他想象得更加完美,這時候主打的就是一個乘虛而入。
“清清。”他蹙起眉頭,故作擔憂攬過沈岚清入懷,“別看了,我們不看了。”
沈岚清更不想看,可視線怎麽都無法移開。
他哽咽着,斷斷續續到快要無法發聲:“怎麽能這麽對我……”
南斐遙長長嘆一口氣,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發:“別說有情人,就算是陌生人成日低頭不見擡頭見也會産生感情了,沒聽過麽,日久生情。”
沈岚清無法接受,哥哥和南流景關系不好、婚姻關系有名無實是支撐他唯一的希望,但今天,因為一場流星雨,唯一的希望碎掉了。
“清清,別哭,我不想看你難過,我說過,只要是為了你的幸福,我什麽都願意做。”南斐遙摟着人,說着深情言辭,心裏卻笑得比誰都開心。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趁他們感情進一步加深前分開他們。”
“怎麽做!”沈岚清猛的抓住他的衣領,幾乎是歇斯底裏,“告訴我怎麽做,我一定照做!”
南斐遙故作疼惜抱住他:“我們結婚吧,只要我們聯手鏟除掉南流景這個大麻煩,你想要的,都會有的。”
沈岚清慢慢直起身子,狐疑地看着他。
“只要我們結了婚,我媽咪和父親就會無條件支持我們,我們現在太弱小了,必須借助他人之手完成計劃,明白麽。”南斐遙深深凝望着沈岚清,雙手按住他的肩膀,似乎想按住他猶疑不定的內心,“等計劃成功,我們就離婚,我絕對不會打擾你,我會放手任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好不好。”
沈岚清眼底一片黑沉,餘光裏依然是那令人作嘔的親吻。
“好,我答應你,我和哥哥的幸福,全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