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畫
第十章:畫
♂真的沒想到。
剛登上低空空間站就成了紅人。
畢竟，之前從來沒有人進行過像我那樣的操作。
憑借着這一點，我成為了第十戰鬥小隊的副隊長。
每天訓練，吃飯，戰鬥，睡覺。
這四樣事來來回回，反複不停。
就這樣，度過了一段時光。
不知是幸運，還是如何，每次戰鬥我竟都能存活下來，無論那場戰鬥是勝是敗。
隊員換了一批又一批。
我也從副的轉正為隊長。
從始至終，一直陪伴着我的，是「冬月」號戰艦和她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我們兩個在公園玩的時候照的。
每當看見這張照片，我的心就會平靜許多。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系。
我想念她的唯一方式也只有這張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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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我，躺在「阿爾莫斯」號駕駛室內。
陪伴着我的，依舊是這張照片。
今天是我待在這裏的第幾天，我也記不請了。
長期的孤獨讓我有點兒神精失常，變得更暴躁，易怒。
得想個辦法改變現狀。
我從地上站起。
可供我活動的空間也只有駕駛區，儲藏室和配電區，休息區，這些部分也正是機甲的頭部，其餘的地方早已經脫離，漂流在宇宙中。
儲藏室裏。
打開燈光，映入眼中的是幾堆食物罐頭和飲料。
還有些別的食物，但數量沒有它們多。
今天實在是無聊，所以來翻翻儲藏室，看看看在這裏能否發現一些可供我打磨時間的東西。
翻着翻着。
有一本書，夾在兩個貨箱之間，當我推動箱子時它便掉了出來。
我拾起來一看。
上面已經滿是塵土，輕輕一吹，這本書的名字便出玩了。
“如何從零開始學會畫畫。”
我看着這本書，有些不解，是誰帶來的？
不過，我還是将其收入囊中。
接着尋找，又發現了果凍、汽水，這些可都是明令禁止攜帶的。不過，既然有人偷偷帶了上來，那便不能壞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我将其收下。
還有一瓶酒。
思考了很長時間，我決定将它也拿着。
發現了彩筆。
……
已經翻了半個多小時。
我帶着“戰利品”回到駕駛室。
現在是午餐時間。
外面一片漆黑。
我的午飯，是罐頭和酒。
也是第一次喝酒。
那是一瓶50度的白酒，也就200筆升。
古人都說，借灑消愁。
今天我也來消一消，我心裏的愁。
喝了一口。
但，借酒消愁愁更愁。
這一口酒，差點兒沒把我的眼淚辣出來。
真不理解之前的人們為什麽那麽嗜酒。
吃點兒其它的食物後，身體暖和了起來。
看着外面的天王星。
當時的心裏想了很多事，各種複雜的情感交雜在一起。
我掏出手機，打開信息，編緝了一條無收信人的短信：
“時至今日，我依舊在幻想有一天能夠和你重逢。
看看你現在是不是長得更高了，比之前更漂亮了。
之前的那些美好回憶，也只能成為回憶了。
當我踏上「星河」號運載火箭時，我就已經注定回不去了。
我有些後悔。
如果我，當初帶着你一起跑，跑得遠遠的，那麽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我雖然贏了戰争，卻輸掉了你。
想念每一個與你相遇的日子，
但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即使那個人不是我。
如果有人發現這個信息，請把它轉交給生活在地面上的程遙。”編輯完畢後，便放下手機。
接着拿起酒瓶，
有了前車之鑒後，這次我只是抿了一小口。
那種辛辣的感覺消失不見。
反而，是一種醇香，甜美的味道。
讓人流連忘返。
這種感覺使我心中的苦悶化開了些。
哎
真希望。
我還是那個十八歲的學生。
……
又休息了一會兒。
實在無聊。
不如找些事情做。
于是，我來到了整個駕駛艙損壞最嚴重的地方：配電室。
那裏因為上一次的戰鬥，導致很多地方發生損壞，即使找到了備用電池，也依舊不能使用某些設備。
來到配電室。
又是像在儲藏室一樣，開始東翻西找。
我可不會修電路，只能找點兒新奇的東西玩玩。
在翻一個櫃子的時候。
不知怎的，燈光忽然滅掉了，之後不久又重新亮了起來。
看來，這裏的燈也有問題。
從櫃子裏找到一個小木箱，上面寫着：緊急求救信號燈。
打開箱子一看，是一個大概有書包那樣大小的燈。
我将它搬到駕駛區，因為那裏有一個很大的玻璃，燈光可以照向外面。
說明書說它可以使用十個月。
呵，等到我死的時候它還亮着。
也行，吸引個人來多為我收屍。
我按下燈的開關。
一道強光從燈裏射出，徑直射向遠方。
亮了一會兒，又滅掉，然後開始不停地閃爍。
那是摩斯密碼。
将它搬到這裏後，我又躺在地上。
手觸摸到了一個東西。
我拾起來，一看。
是那本書。
因為實在無聊，我就翻看起那書，教畫畫的書。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有了新的方法打磨時間。
看着這本書，用找到的彩筆練習，至于畫在哪？牆壁，地板，各個地方都有我練習的印記。
于是，我便不覺得那麽無聊了。
某一天又找到一盒彩筆和些許白紙，這些可都是練習用的好東西。
日複一日，日複一日。
竟練就了一個不錯的畫功。
……
某日。
我看着她的照片，發奇想。
打算在窗戶上将她畫出來。
說幹就幹。
我拿起彩筆，先在玻璃上畫出她的輪廓。
拉遠一看，感覺哪裏不太對動。
又将其整個擦掉。
重新畫了一遍。
還是不滿意。再來，差強人意。
最後再畫一次，依舊覺得不對勁。
我拿着她的照片做比對。
其實我畫得和照片上相差不大。
只是因為，我太久沒見到她的，總是覺得我自己畫的沒有她的活力。
好像一幅死氣沉沉的畫，讓人看着就沒有生機。
我嘆了一口氣。
我真的太久沒見過她了。
躺在地上。
看着那張照片，真是有種無以言表的悲傷。
我寧願相信是我的畫功還不夠成熱。
放下照片，擡頭看着頭頂，除了有一盞小燈之外便全是我作畫的痕跡。
我想畫好她，卻不知該怎麽畫好她。
閉上了眼。
……
我推開教室的門了。
今天是學校一年一度的美術節。
那年，我高二，她初三。
不知是誰出的主意，這次的主題竟然是：畫出心目中的“她”。
一大早，同學們就拿着畫筆開始作畫。
如果能在晚上的評比中得獎，那便最好。
我來到座位上，桌邊已經有人提前就準備好了紙筆。
當時的我并不會畫畫，也就是小學的時候畫過幾次火柴人。
讓我畫心目中的她？
那不就是畫程遙嘛。
心裏想得很明白，可就是無法落實在紙面上。最終，畫出來的也只是一個火柴人。
扭頭看向其它人。
有少部分學過畫畫的人正在發揮自己的長處，部分的人紙上也是一個火柴人。
看來，大家也都一樣。
不過我還是嘗試了幾次。
直到最後，就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才停止作畫。
當然了，晚上的評比也沒有我什麽關系了。
回家之後，我通過手機将這些講給她聽。
消息的最後，我說道：
“要是我會畫畫該多好，這樣的話就能畫出一個完美的你了。”
我當時也挺懊惱的。
為什麽自己不會畫畫。
過了幾分鐘，她給我發來一張照片，上面是她自己畫的自畫像：是個火柴人。
“懂？”
我回複了幾個問號。
“笨蛋，畫那麽好有什麽用，只要你覺得那個是我就足夠了。”
“火柴人，也不像啊。”
“畫，本來就是人們用來紀念某個人或事的東西，你覺得這個畫畫的是我，看着她能想起我，那就可以了。”
“哦。”我回複。
我做了個夢。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直至此刻，我才如夢初醒。
我從地上站起，含着筆，在玻璃上開始作畫。
“只要你覺得。”
是啊，只要我覺得像，那就可以了啊！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會忘呢！
十分鐘之後。
一幅讓我滿意的畫作終于出現在我眼前。
此刻，她真的如同就站在我面前一樣。
在畫作的右下角，我又畫了一個火柴人，旁邊寫着：程遙。
這個火柴人也是我畫畫生涯的起始點了。
擡頭看向外面。
又轉到天王星的陽面了。
離她更近了一步。
她的笑容更燦爛了。
我看着她的笑容。
“只要看着它能想起我，那就足夠了。”她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
我一直沒有忘記你。
但我可能，要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