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争
第三章:戰争
♂我乘着這列火車，來到了位于C市的酒泉。
第一次看到這麽大規模的發射中心，心裏也會覺得很震撼。
幾百個火箭原地待命。
整齊地排放在一望無邊的空地上。
而在不遠處，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臺機甲。它的巨大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車裏的同學們一時間興奮起來。
在我們車廂裏，有一位軍官，看上去很年輕，穿着一身純白軍裝頭戴軍帽，指着那一架機甲對我們說：
“那是「阿芙樂爾」號進擊型機甲，磁電動力，很落後了。”
有幾名同學圍了過來。
“教官，那麽大的機甲，還是落後的！”
那位軍官點了點頭。
“現在的機甲很少，也就一百多個，也只有機甲才能與Y人有一戰之力。”
“我們不是有戰艦嗎！”有一個同學問。
“呵，戰艦，呵呵。”軍官的臉色一變。“那都是蒙騙老百姓的東西，在實戰中根本不堪一擊。”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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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都互相對視了一眼。
“戰艦的折損率達100%，也就是說，戰艦上的人，沒有一個會活着的，而他們的目的，就是單純地拿命去換對方的折損。”
車廂裏有些騷亂。
軍官嘆了一口氣。
“沒用的，孩子們，生不逢時啊。”
“難道，我們都要去送死嗎？”又有一個人問。
這句話也讓我的心為之一。
軍官低下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說：
“你們的身後，還有其它人，你們不去，他們也會去，在你們之前的人，大部分都選擇了沖鋒在前，才換來了現在的對峙局面，你們自己想一想吧。”
他的話的确刺激到了一些人，使他們不再暴躁，但我的心中卻萌生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也一直追随着我。
我要回去。
“那麽，我們怎麽才能回去呢？”我站起身來，問。
有不少同學都看向我。
軍官也思考了一下。随後回答：
“有兩個辦法，可以回去。”
他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個，打贏戰事。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得一直打幾十年。”
“另一個辦法呢？”
“死，變成屍體運回去。”
……
車廂裏一片寂靜。只聽見火車與鐵軌之間的震響聲。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軍官搖了搖頭。
“沒有了，而且孩子，前提是你得一直活下去，你有信心嗎？”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很緊張，很恐懼。
我不想死。
我要活着，活着回去見她。
那句話，我要當着她的面，親口說出來。
…
火車開始減速、減速。
駛入一個車站。
站臺上，整齊地站着一些士兵，看着他們手裏的鮮花就可得知，他們是來歡迎我們的。畢竟我們是第一批十八歲的兵。
火車停住了。
當車門打開的時候，一股熱浪襲來。
才五月份，C市的氣溫就高達三十六度。
由于酒泉發射中心經常發射各類航天物，已經極大地損壞了太空氣層結構，紫外線透過大氣射向地面，不過并不致命，只是會被曬傷。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那些士兵們熱情地與我們握手，将手中的鮮花塞向我們。我的手中也被塞上一束鮮花。
那是一個女生給的，看她的年齡，應該也在二十歲左右，是前幾年征的兵。
她将花塞到我手中後，轉身跑掉了。
“要是這花是她送的，那該有多好。”我自言道。
……
看着太空的景色，是那麽美麗，那麽誘人。
誰會知道在太空剛剛發生一場大戰。
我躺在地上，從休息室的窗戶向外看。
地球的方向上，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光點，那是太陽。而在我的身後，巨大的天王星正凝視着我，凝視着已經解體的「阿爾莫斯」號。
駕駛室的通訊器一直傳來“沙沙沙”的響聲。自從大戰之後，它便失去了它的作用，只能在這無聲的宇宙中為我帶來一絲聲響來證明我的存在。
閑暇的時間變多了。
因為我被困在這裏了。
除了吃飯、睡覺以外，我會回想一些之前發生的事。
每當想起她，我總會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一轉眼四年未見，她會不會已經嫁出去了。
那樣更好，總不能讓人家守着一個空人一輩子吧。
不過，我的心還有些不甘。
從兩年前登上高空空間站之後，我們便失去了聯系。
有時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往日的片段，我會都下心來、細細回味。
當我第一天來到酒泉時，就經歷了一件令人終身難忘的事。
那時，我才明白，人類的渺小。
想起那件事，我的心裏還是會有所觸動。
……
就在我們下車之後，不超過十分鐘。
我站在站臺上，呆呆地看向遠方，那裏是A市的方向。
在廣場上，一部分學生正在接受審閱。
突然，防空警報響了起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見頭頂劃過一個閃耀的東西。
竟比天空還亮。
那個東西精準地落在廣場上。
緊接着傳來一陣巨響。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是Y人的武器，類似導彈的東西。
再看向廣場，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彈坑，無一人生還。
遠沒有停止。
天空中緊接着劃過幾道白光，又是幾聲巨響。那些東西都落在人群裏，那些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人，下一刻便沒了蹤影。
他們死的時候，甚至沒有一點血跡，而衣服，都整齊地落在地上。
雖然不了解科學，但我還是能清楚地想到，這種武器是專門對付人類的。
警報聲震耳欲聾，剛才還很熱鬧的廣場現在已經消失不見。
“所有人，躲到隔離區裏，快！”
廣播裏傳來一個男子焦急的聲音。
我看了看周圍，隔離區？哪裏有隔離區？
映入眼簾的只有火光，亂逃的人和破損的火箭。
正在迷離之際，有人拍了拍我的後背。
他一邊跑一邊拍，實際上卻是推了我一下。
“快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朝着他離開的方向跑去。
離開車站沒為遠，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巨響，那個車站，上一秒還停留在那裏，現在已經化為一片度墟。
如果我沒聽他的勸告，現在就已經死了吧。
我心裏想着，腳下卻沒停下來，随着人群來到一個建築內。
進門左邊有個電梯，規模很大。
人們湧了進去。
我也被人流帶着走進電梯。
電樣門迅速關閉，向着地下而去。大概兩三層的地方停了下來。
“隔離區，到了。”
打開電梯門。
那裏已經有很多人了。
直到踏入這裏，我們才算真正安全了。
隔離區，就是專門用來防衛Y人的導彈的地方，與以前的防空洞相似。只不過防空洞防的是飛機投射的炸彈，而隔離區對付的可是更高級的外星導彈。這種東西可以直接分解人體，防不勝防，至今也沒弄明白是什麽原理。
我長出了一口氣。
上面突然傳來震動，緊接着一聲巨響。
隔離區裏人都吓得大叫。
還好，有幾名士兵正在安撫衆人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上面的動靜消失了。周圍又進入了一片寂靜。
“結束了？”
“有可能吧。”
幾名士兵正私下交流着，最終點了點頭。
“報數！”
“1”
“2”
“3”
……
“48”我喊道。
…
…
“108”
“109”
聲音消失了。
“109，之後呢？”一名士兵大喊。
“沒有了！”後面的人回答。
我心裏一震。
109個人。只剩下109個人了。
當我們來的時候，可是整整有一火車，将近幾千個人，現在只剩下109人了。
那些鮮活的生命，一轉眼消失不見，甚至沒有留下屍骨。
生不逢時啊。
我們這一代，有太多不該承擔的責任了。
剛時到車站不足一個小時，就經歷了這麽大的犧牲，更何況這裏只是個車站，還沒到真正的戰場上。
當時，我們一百多人的頭上，仿佛被貼上了“最終選拔者”的标簽。
運氣還真的很不錯。
僅剩那幾人，我還存活在內。
想想現在，機甲上一共才幾人？隊友都犧牲了，我依舊存話，這真的是運氣吧。
時至今日，那“第一場戰役”依舊清晰地印在腦海裏。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又或者傷亡慘重，我的記憶才這麽深刻。
如果當時我死了。
她會多麽傷心啊。
所以，我不能死。
也不敢死。
這裏個信念一直追随着我，至今。
它從始至終，都沒有淡化。
或許，我真的有一顆純愛的心。又或者，我只是太孤獨了。
當成我的一個目标去實現。
不死，已經成為了一個目标。
我還是躺在地上。
漸漸習慣了來自宇宙的孤獨。
看看天王星，觀賞一下它的風景。有時也會覺得，這是一幅美麗的景色。
有時，我看着它們，心裏也會湧出一絲悲傷。
衛星一直圍繞着天王星，它們不離不棄，永不分開。
我們什麽時候能再見一面呢？
這對戀人，就連最基本的見上一面都做不到。
真是悲哀啊。
…
我站在那隔離區裏，感覺不到一絲安全，反而是那種未知所帶來的恐懼。
電梯可以正常使用了。
士兵領着我們走進電梯。
與先前不同的是，電樣在行進過程中劇烈晃動，給人一種要掉下去的感覺。這其實是那幾枚導彈帶來的影響。
總之，我們又回到了地面上。
外面，已經有很多人正在搶修戰艦，他們都是躲在不同的隔離區裏才幸免于難。
發射中心，原計人數七千五百人，現計人數兩千零二十四人。
戰艦百餘破損，七十餘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一架機甲遭重創。
通訊暫時失效。
電力短時間內供應不上。
以上是這次襲擊的戰果。
當這些數據被公布時，人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一場幾乎不可能勝利的戰争。
而且是一場不會流血的戰争。
我擡頭看向天空。
雲朵裏，有什麽東西正發出金光。
我知道，那是太陽。
在太陽的周圍，除了有像地球這樣的恒星以外，還有丫人的戰艦。
此時它們正停在太陽系之內，觀望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