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電話
第四章:電話
♀他就這麽走了。
…
我一直呆呆地站在那裏不動。
舍不得走。
感覺，那裏似乎還有他剛剛留下的餘熱。腦海裏，只有剛才我們兩個接吻時的場景。
也許是被沖昏了頭腦，我竟然都沒注意到，天上下起了雨。
如果不是火車鳴笛的聲音，我還一直站在那裏不動。
思緒也被帶回這裏。
我看着他登上的那列火車。
剛要去追，只見火車的速度漸漸變快，向前方駛去，當我追到站臺上時，火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
“不是說好了，永遠不分開的嗎？”
我看着那漸行漸遠的火車消失在地平線。
雨漸大了。
不顧雨水打濕的我的衣服，頭發。獨自一人走回家。
當我走到車站外面時，看到了許多家長，他們的臉上竟然沒有一些擔憂，而是滿臉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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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沒有人關注他們即将走向死亡嗎？
沒過多停留，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裏。
……
天空，被蒙上了一層陰翳。
剛才還晴空萬裏。
沿着馬路往回走。
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機械一般往前走。
失魂落魄。
從這裏還得坐一段路程的電車才能到家。
我也不記得是怎麽上的車。
只記得，天空中響起一陣雷聲，才将我的靈魂引回身體。
沒錯。
失魂落魄的我正坐在一輛電車上。
這電車上，除了我以外沒有第二名乘客。
昏暗的燈光，不停搖晃的車身，肮髒不堪的環境。
我再壓抑不住我自己。
空無一人的車廂裏，傳來一個女孩的悲聲嘶孔。
她是那麽無助。
生活在這個時代，是所有人的不幸。
遇見了他，是我在這個世界，這個生活中最幸遠的事。
但，他卻離開了我。
我恨。
….
問到家裏，雨也漸小了。僅僅聽到細微的雨點擊打窗戶的聲音。
我洗了個澡。
呵，真是諷刺啊.
一般下雨天，都是男主女主分手或者吵架的戲份，偶像劇都是這麽拍的。
在他離開後，竟也下起了雨。
花灑裏噴出的水澆在我的臉上，誰知道有沒有夾着淚水。
洗淨了我身上的雨水，卻洗不淨被雨水澆灌的心。
多希望他能留下來啊。
洗完了澡，換了一身幹淨衣物。
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打算放松一下心情。
誰知，打開電視後，推送出來的東西居然是：
「前線自衛軍陣亡名單」
數十頁的名單上面，寫滿了犧牲者的名字，後面還标注着“正在将屍體運回”和“不幸丢失遺體”的字樣。
不幸丢失遺體，呵。
明明是屍骨無存了。
真的會想到，他是否也有這一天。
到那時。
屍骨無存。
…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天也黑了下來。
我躺在沙發上，呆呆地看着電視屏幕。
晚飯也沒吃，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只是靜靜地躺着，一動不動，像一具空殼一樣。
手機振動起來，來電話了。
竟然是白耀星打來的！
我寂寞巍巍地拿起手機，按下了接通。電話裏，他的聲音是那麽熟悉。
“喂？”
“是我。”
他聽到我閑聲音後，沉默了許久。
“對不起。”
“沒關系的。”
“我決定了，我會努力訓練的，争取成為最強的人。”
“笨蛋，成為最強有什麽用啊！”
我還是帶着笑音回答他：
“嗯，加油哦！”
他也放松了許多。
“我會努力的。”
傻瓜，我不希望你成為最強，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回來。
他頓了頓，接着說：
“我會活着回來的。”
“嗯。”
“你一定要等我啊。”
“一定。”
“我還有事，先挂了，我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
“你去忙吧。”
聽到回應後，他挂斷了電話。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他們那裏發生了什麽，一直到第二天我再次上學時，我才明白，他都經歷了什麽。
…
夜裏，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此時我并未睡着，從床上坐起看向窗外。
只看見，夜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它的起始點在那片河水上面。
是那個機甲發射了。
河水，是不是也蒸發盡了？
嘆了一口氣，再次躺在床上。
這條河也有近千年的歷史了，說沒就沒了。
可惜，生不逢時。
帶着一絲憂怨，我進入了夢鄉。
…
現如今的我，正坐在一輛大貨車的駕駛室裏。
每天都奔波于救援貨物的運輸，實在是忙得團團轉。
剛把車停到卸貨區，又要幫工作人員搬運貨物。
這一次運送的貨物是氧氣瓶，可惡，一個瓶就那麽大，那麽重，比我人都高的瓶讓我怎麽搬？
還好，這些工作人員個個心地善良，讓我這的不禁風的小女子有了些許的休息時間。
看來我得反應反應，給我配備一個專門的「運貨員」了。
坐在駕駛室裏，打開車門，清新的風吹過，不由得讓人心懷神怡啊，卸貨區的風都是香的！
取出一瓶飲料。
剛擰開，還沒喝上一口，只聽不遠處傳來喊聲：
“程遙，又偷懶。”
我趕緊放下飲料。
這個聲音是那麽熟悉。
她是我的上司，琴楓。
“楓姐，好久不見啊！”我從駕駛室裏跳出，朝她招招手，
琴楓抱着胳膊盯着我。
“不是昨天才見過嗎？”
“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別扯蛋，趕緊去幹活。”
“是。”
我關上車門，剛準備去搬貨物，只見其中一位工作人員朝我以了一個大拇指，意思是已經搬完了。
我笑了笑。
“嘿嘿，搬完了。”
“你這偷機取巧的本領一日比一日強了。”
“哼。”我叉着腰看着她。
琴飄搖了搖頭。
“真拿你沒辦法。”
我一邊笑着她的“無知”，一邊伸手去開車門，卻被她叫住。
“等會兒。”
我回頭看向了她。
只見她在衣服口袋裏摸索着，摸了半天，摸出一張卡片遞給我。
“給你，這周到你用了。”
……
那是通訊卡。
卸貨區裏，有一處大型聯絡站，這個聯絡站原本是用來與中空空間站聯系的，現在也可以用來聯系空間站上的親人，每周輪換使用。
終于到我了。
我接過通訊卡後，頭也不回地跑向聯絡站。
“喂！用完了還給我！”
我沒聽清她喊的什麽，是後來的同事告訴我的，我只知道，那時的我像瘋了一樣直奔聯絡站，守衛的土兵都被我吓了一跳。
來到聯絡站裏。
拿邊有一個小房間，上面貼着“私人通訊”的标語。
是這裏沒錯。
裏面有一臺電話。
不由得使我想起了學校裏的那種插卡式的電話。
插入通訊卡，摘下話筒，輸入電話號碼。
當時的心情，真的很激動。
“嘟，嘟，嘟”
過了很長時間，沒有人接。
我想起，給空間站的人打電話要輸入他的身份代號。
“零二四五九七。”
話簡是還是嘟嘟嘟的聲音。
我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
“對不起，您尋找的人不在中空空間站，請嘗試使用最高級別通訊器與高空空間站聯絡。”
不在？
我的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上一次通話，是兩年之前，他說他要去中空空間站，而手機信號無法與空間站相聯絡，于是我們就此失聯。
我等了兩年。
直到今天，我終于有了機會，利用聯絡站與他聯系。可他卻不在。
湧上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會不會戰死了。
鼻子一酸。
不對，不會的，他那麽強大，怎麽會死呢？一定是去執行任務了。沒錯，執行任務。
…
回到貨車裏時，天已經漸暗了。
因為在聯絡站停留太長時間又被楓姐訓了一通。
身體靠在坐椅背上，擡頭看向窗外。
哎。
依靠電話，我又堅持了這麽多年。
從高二到現在走入工作已經多少年頭。
我還是沒能放下他。
心裏始終覺得，他會回來找我的。
但，時間越長，心裏越沒底。
他會不會已經失蹤了？
他會不會死了，卻沒公之于衆？
他會不會有了其它心怡的人？
這些問題時不時出現在我的腦海。
就連父親有時都在勸我去找個對象。
我沒回答，也從沒告訴過他關于白耀星的事。
再堅持堅持，他一定會回來的。
帶着這樣的心情，我漸漸發覺，眼皮睜不開了。
困了。
…
這個夢，有些怪異。
我來到了一個破碎機甲的內部。
燈光昏暗，環境髒亂，甚至還有屍體橫在道路中間。
我向前摸索着。
前面有一個房間。
只有一盞小小的燈。
那裏有一個人，背對着我，站在裏面。
“你好？”
我來到門口，敲敲門，說道。
“我等你，來找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