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夜三婚
血夜三婚
楊家一案牽扯甚多,與前幾年的兩起案子也有關聯,經過查實,那日滅楊府滿門之人,很有可能是帶着□□僞裝成楊朊的江湖中人。
南城城主為了避免引火上身,便讓許淩他們草草結案,放下不查了。
楊朊族親全部被滅無一人生還,楊府也被人一把火燒的幹淨,易城主念在與其父有些交情,關系還算不錯,膝下也未有孩子,就将她收做義女,繼續留在府中。
十多日過去了,霄浔依舊還是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許淩端着米粥坐在床邊,眼睛卻有意往霄浔身上瞥。
邬寐起的也早,自從讓霄浔喝了噬心蠱後,她現在早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他。
“你那蠱,是不是沒用啊。”許淩扭頭看了眼身後的邬寐,将手裏的粥擱到一旁,疑惑的問道。
“不可能!”邬寐立馬否認。
她扶着下把思索片刻:“或許……是噬心蠱還未成形吧。”
“這蠱不會和蠶食人血肉的那些蠱一樣,都是蟲子吧……”一想到之前查案遇到的蠱蟲,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反胃感。
邬寐無奈的微微一笑,擡手給了他一拳,随後又翻了一記白眼,淡淡道:“這能一樣?噬心蠱是原本是用來幫助那些被騙感情的姑娘忘記過去從新開始的,他的成形和情蠱差不多,不是那些惡心的臭蟲。”
許淩對這類蠱蟲了解并不多,被她打了後,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十一月的天漸涼,窗外的樹葉落了一地,光禿禿的枝丫也開始顯露出來。
擱置在一旁的粥也涼了大半,許淩剛想拿出去溫一溫,就瞥見霄浔搭在床上的手微動了動。
他眼眸瞬間一亮,放下碗,将他扶起,邬寐見此也皺着眉蹲在床邊。
他們盯着霄浔的臉盯了半天,都沒見他睜開眼,滿眼的期待瞬間減了一半。
又過了半晌,一旁的粥都已經涼透,正當許淩認為他大致不會醒來之時,他的眼睫毛卻慢慢微動起來,不一會兒就睜開了眼。
案子結了,陸霖自然不會多留片刻,今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向易城主告別。
“這些時日多有叨擾,也多謝您的盛情款待,城中事了,我也該回淮陽了。”他牽着馬立在城門口,對着面前前來送行的易城主行了一禮。
“陸賢侄多禮了,此番勞煩你們二位協助幫忙查案,這案子才會這麽快有結果。”易城主笑着擺擺手,面帶和善的說道。
陸霖不喜客套,是個有話直說的性子,臨走前還不忘誇贊一句:“邬寐姑娘實乃我見過的女子中,最為讓我敬佩的一位,易城主能得此客卿,可見緣分不淺。”
“陸城主能認許賢侄此等人物為義子,也算讓人心生羨慕。”易城主依舊不改臉上的笑容,摸了摸微微發胖的肚子,回道。
陸霖翻身上馬,甩了甩肩頭落下的散發:“霄公子剛醒,身體還有些不适應,許淩寶貴那人,怕是得晚些回去了。”
“陸賢侄獨自上路要多加小心,這邊有邬寐陪着不會出錯的。”
日頭正中,霄浔也已經醒了将近三個時辰了,從吃過早飯後,他就一直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一搖就是大半天。
“你再仔細看看,她你認識嗎?”許淩将一旁磨刀的邬寐拉到霄浔身側,兩眼放光期待的問道。
“認識。”他往旁邊瞟了一眼,搖着扇子,緩緩回了句。
“那他呢?”許淩又跑到一旁将一邊掃地的小厮拉了過來,再次詢問。
“認識,之前給我泡過茶。”
許淩微蹙眉,轉身又拉了幾個人過來,讓他一一辨認,霄浔對答如流,他見過的人基本再看一眼就都能認出。
見他都記得,許淩的表情也越來越郁悶了起來,他将旁邊看戲的邬寐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這咋回事啊?他好像把我忘了。”
邬寐苦惱的瞥了他一眼,很是無奈,再次開口向他解釋一遍:“都說了噬心蠱會讓人忘記最深刻的記憶,這自然也包括最深刻的人。”
“他忘了你,你難道不覺得開心嗎?”說道這裏,她眼前一亮,轉憂為喜,指着許淩就問道。
許淩是個愣頭青,對感情的事愚鈍的像塊木頭:“開心什麽?”
“開心他将你放在心上了啊。”邬寐啧嘴,伸手把許淩轉向霄浔那方。
霄浔閉眼在腦子裏想了許久都沒想起他到底是誰,自己的自己之前意識封閉時,有個人一直在細心照顧自己。
他睜開眼,黑棕色的眼瞳裏微微透着淺淺的紫色,見一旁的二人都盯着自己,不由覺得奇怪起來:“所以,我和你很熟?”
“哎呀,豈止是熟啊,你倆還一起睡過,連那種事情都做了。”邬寐臉上的笑意再也止不住了,口無遮攔把心裏想的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霄浔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扇子,聞言後,手直接頓在原地,愣神片刻後,才艱難開口,一字一句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的那個,是我想的在床上做的那個事嗎?”
“沒錯!就是那個!”
邬寐此話一脫口,許淩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了眼一臉興奮的邬寐,嘴唇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這他媽是你一個小姑娘能說出口的?
“那……那我和他……”霄浔輕咳一聲,不好意思的說出了他最關系的問題:“誰在上?”
“這個嘛……”她轉頭看向一臉無措的許淩,勾了勾唇,笑着道:“就得問他本人了。”
許淩覺得她這句話很是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有毛病,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一旁望去,含糊不清的快速說道:“最開始你在上。”
“啊!你說什麽,恕我耳拙沒聽清楚。”邬寐微皺着眉,伸手放到耳旁,一臉疑惑的對着許淩說道。
許淩的臉頰漸漸有些發燙,他瞄了眼霄浔,淹了口唾沫再次開口:“最開始你在上面。”
霄浔聞言,松了口氣。
“後面被我反了。”
全話說完,霄浔的手再次一頓,我竟然是在下……
邬寐掩面偷笑,原本以為霄浔就是個苦系美人,不咋愛說話,對什麽事情也不感興趣,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意這個。
“邬姑娘,許公子,城主說,既然霄公子已經醒了,就請等會去主院一起用午膳吧。”
這時,小厮突然從外面小跑進來,朝邬寐他們行了一禮,不緊不慢的說道。
邬寐收住笑容,轉頭向那人點頭,回道:“我知道了。”
從早上到現在,霄浔穿的那身素淨的袍子還是昨天晚上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就連頭發也還未梳理。
許淩上前來到他身邊,伸手拿起他肩上的一撮散發,在手裏把玩起來,他盯着霄浔的臉,溫聲在他耳邊說道:“你才醒沒多久,想來身體還沒适應,我抱你回房吧。”
突如其來的話,引的霄浔臉上一紅,他抿了抿唇,剛想自己站起,不必麻煩他時,腿卻不由自主的一軟。
一個多月沒動過的腿此刻想要回複到以前那般肯定不是躺幾個時辰就能恢複的。
許淩見他自己第一次嘗試站起以失敗告終後,嘴角微微一勾,笑着一手環住了他腿彎,一手繞過他的背,将他緩緩橫抱起。
邬寐剛想回房熟悉裝扮一番,就瞥見一臉春風得意的許淩抱着他懷裏滿臉震驚的小嬌妻回了房。
好啊!這人還帶玩兩面的?而且,他那個表情,完全就是……啊啊啊,我不行了!!!
房間內,霄浔已經在許淩的幫助下換了一套淺藍色的長衫,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件衣服,想了半天都對此套衣服毫無映象。
“這是新做的?”霄浔疑惑的出聲問道。
“不是。”許淩将他抱到桌前,替他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皺:“我們來這裏時,你那天穿的。”
“哦哦。”霄浔點點頭,扭頭看向銅鏡前的自己。
他看着這面鏡子,眉頭微皺,正要伸手将他拿下,卻被許淩搶先一步反扣到桌面上。
“我好像記得我之前可不是這張臉的。”他撫上臉摸了摸,總感覺缺少了什麽東西,那種感覺就像是,你不戴上那東西,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嗯。”許淩拿過桌上的木梳,取了束頭發握在手裏緩緩梳了起來:“之前你都是帶着□□,只不過前段時間自己不想戴,撕了下來。”
“你本來的臉就很好看,怎麽會想要将它醜化?”他說完後又補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但我的意識告訴我,我原本的臉會讓我變得不幸。”霄浔單手撐頭,緩緩垂下眼眸,郁悶的說道。
“那你還記得是什麽不幸嗎?”許淩緊接着問道。
“不知道。”
霄浔搖搖頭,回想剛才他說是他自己撕下來的,但他在腦中翻找了好幾遍都沒想起當時自己到底是為什麽撕下來的,就連原本的臉會讓他變得不幸的緣由,他都沒有絲毫映象。
他拍了拍因過度回憶而刺痛的額頭,有些郁悶的對着身後的許淩說道:“我好像把關于你的一切都忘了,怎麽也想不起來。”
許淩替他紮好發髻,是他以前一慣的發型,他看着桌上的發簪,挑了一個很素的白玉簪子搭配他今天的衣服。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好好過好當下,不必去糾結以前的事情。”許淩牽住他的手,蹲在他面前微微一笑。
那一笑猶如春風和睦,帶着七分溫情,三分柔和。
霄浔楞楞的看着那笑容,異常的熟悉。
我到底遺忘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