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夜三婚
血夜三婚
冷風微拂,吹動着周邊的樹枝随風搖曳,枝上泛黃的枯葉脫離的枝丫,在空中翻飛,跟着地上吹起的灰塵一起翻滾回地上。
照霧山莊最外圍的院牆已經爬滿了枯藤,上面布滿了裂痕,有些牆壁幾近倒塌,鑲金邊的牌匾上淩厲的寫着“照霧山莊”四個大字,常年無人擦拭,上面的字跡也有些掉漆。
大門緊閉,上面落了層人手厚的灰,角落裏爬滿厚厚的蜘蛛網,幾只幹癟的蜘蛛正落在上面吐着細線。
霄浔的反噬邬寐雖解不開,但緩解痛楚,讓他暫時恢複視力聽覺還是可以辦到的。
三人一起來到照霧山莊前見到的是一片荒蕪的場景。
許淩朝四周細細觀察一番後,他走到眼前的大門,輕叩幾下,才緩緩推開了門。
大門被打開,入眼的便是一堆散落在地的白骨和人高的枯草,風從大門內吹進,引的眼前的枯草争先恐後向四周搖擺,互相撞擊時發出沙沙的響聲。
霄浔看着周邊的枯骨微微皺了眉,捂着口鼻跟上前來。
就在三人剛全部踏進山莊時,被推開的大門竟啪的一聲緊緊合上。
許淩見情況有些不對勁,跑到門前試圖将其打開,卻發現這門像被人卡住一般,無論怎樣拉都扒不開。
“別拉了,這門上了禁制,憑你是打不開的。”邬寐在四周找了快圓滑的石頭,用手帕蓋住,坐在上面道。
“你就不着急出不去?”許淩看她一臉悠閑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問道。
“走一步看一步咯。”她笑了笑。
就在許淩和邬寐說話期間,霄浔朝山莊四周看了看,在西邊發現一到身影,他一驚急忙扯了扯許淩的袖子:“這邊來!”
許淩一臉懵的看着霄浔,還沒等自己說話他就已經追了出去。
霄浔跟着那個影子一路到裏院,拿影子忽然停下來,轉了個頭看向霄浔。
霄浔看着眼前帶着鬥篷的黑影,隐約瞧見一個骷髅魂體在自己眼前忽明忽暗。
許淩跟來的時候一見到那黑影,差點被吓死,捂着胸口,長舒口氣。
邬寐膽子大,看到黑影絲毫不慌,還主動上前圍着它看了一圈。
那黑影愣在原地,久久沒動,霄浔剛想上前時,那個黑影猛的朝他飛了過來,化為一陣霧氣。
霄浔聞着這彌漫的霧氣,立馬發現了不對勁,出聲提醒道:“這霧有毒!”
許淩聽話的捂住了口鼻,但一旁的邬寐卻站在黑影出現的地方不為所動。
突然她一閉眼,猛的向後倒去,霄浔見此立馬跑了上去,擡手扶住她的雙肩,慢慢放在地上。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從裏面倒了三粒。
當捏着其中一粒喂給邬寐時,她卻立馬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看着蹲在地上一臉着急的霄浔:“我從小百毒不侵,就這點毒霧,還不至于。”
“邬姑娘以後還是少開這種玩笑的好。”霄浔蹙眉神情有些微怒,他吞下藥丸後,轉身将另一顆丢給了許淩。
邬寐捂唇噗嗤一笑,答應他道:“好。”
三人行至佛堂時,供臺上供奉的佛像很是詭異,它面目猙獰,獠牙從口中歪出,頭戴五佛冠,四頭六臂,手上各拿一種武器。
“山鬼大人息怒,山鬼大人息怒!”沙啞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許淩透過門縫向前探時,發現佛像前跪着一個身着素衣的老人,他愁容滿面,原本不到白發的年紀,雙鬓卻染上了白。
“老人家,不知此處供奉的是何人。”許淩推開大門走了進去,他先向老人行了一禮,随即開口問道。
老人閉眼跪拜,被人突然打斷吓得一機靈,他顫抖的伸出手指着他們一衆人,膽戰心驚的問道:“你!你們是人是鬼!”
許淩一把拉着老人的手,勾唇微笑,将老人從地上扶了起來:“老人家別怕,我們兄妹三人正好路過此地,本想在這裏歇息一下再動身趕路,沒想一個不小心觸發了禁制被關在這裏了,不知老人家可否幫助我們一二。”
霄浔聞言低頭輕笑,這人謊話張口就來,絲毫不帶打一點草稿的。
邬寐也跟着笑,為了凸顯出他們真的是兄妹,轉頭就抱着霄浔摸眼痛苦起來:“二哥!這可怎麽辦,母親病危,父親又摔斷了腿,我們要是再趕不回去,母親就要,就要!嗚嗚嗚。”
說完還不忘掐出幾滴淚。
許淩目瞪口呆的看着邬寐,這小丫頭怕不是練過?比我還能演!
邬寐趁摸眼的功夫,朝霄浔使了個眼神,張着嘴用舌頭道:“快配合我。”
霄浔擡頭,打心底裏佩服她,但這大哥二字他卻如何都開不了口,只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開口。
邬寐也看出了他的為難,立馬轉身将目标轉移到許淩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大哥!你看二哥!他都着急到說不出話來了。”
許淩會意,伸手抱住邬寐面露難過的對着老人:“老人家,我們真的很急,家母家父出生貧苦,拉扯我們長大實數不易啊。
我們兄妹三人這些年又在外奔波,極少回家,也沒盡到一個做子女的責任,若此次還不能趕回去,我們再相見只怕是天人永隔了。”
許淩哽咽的說着拿出手帕擦了擦邬寐臉上的淚。
霄浔看着二人漏洞百出的演技,心中止不住的笑,演的這樣拙劣,老人應該不會相信吧。
當他扭頭看向老人的時候,心中一整迷糊,只見那老人聽着他們胡編亂造的故事,竟有了傷感之意,低着頭正偷偷抹着眼淚。
他微驚,這他還真信了?
邬寐和許淩見感情到位了,兩人各拉着老人的一只胳膊說道:“老人家您就行行好,幫幫我們吧。”
“是啊是啊,求您了。”邬寐吸了吸鼻子,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老人,這模樣配上她可人的面容,完全诠釋了什麽叫做我見猶憐。
老人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頭都暈了,最後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或許你們去拜拜山鬼大人,心誠則顯靈。”
邬寐雙手抱拳放在胸口,期待的朝老人問道:“真的嗎?”
老人長嘆口氣,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心平氣和對邬寐念叨:“只要發自內心虔誠祈禱,山鬼大人自會聽到的。”
“不知老人家可否告知這山鬼大人的來歷。”許淩微蹙眉,看着這詭異的佛像,解釋道:“我家也供佛,聽家母說,家中請了佛,就不準拜別的佛了。”
“山鬼大人是這座山的山神,不是佛,你們盡可誠心跪拜。”老人閉着眼,緩緩對許淩道。
“不知老人家可否告知我們,這山神的來歷。”一旁的邬寐開了口。
許淩輕輕一笑,點頭附和:“我們得先了解了山神大人的來歷,才好跪拜。”
霄浔笑着走到許淩耳邊,壓聲說道:“你們這套話确定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嗎?”
許淩表情真誠的看着霄浔,悄悄回道:“絕對沒有這回事。”
“既然你們想聽我便講與三位聽。”老人語重心長看着三人,徐徐道來。
十二年前,此山中還并無山神,建在山上的村子每隔幾年就會被大水沖沒。
直到那年村子被沖誇之日,山體滑落,沖出了此尊神像,就在神像出來之時,大水也漸漸退去,村子中的村民都認為是此神像的替他們擋了天災,因此被村民擡進神廟,接受供奉。
“此神像型如惡鬼,我們便稱它為山鬼大人。”老人朝神像一拜。
“那神像為何會放到照霧山莊的佛堂處?”霄浔朝佛堂四周觀察了一番,提出疑問。
“前兩年,官差打壓,不準拜野神,我們為了神像不被他們打爛,而觸動山鬼大人,就将神像移到了此處暫避。”老人黯然失色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挂起大風,枯草被吹的壓倒在地,地上的灰被吹的直往佛堂前竄。
老人一見這場景,立馬轉身叩拜神像,他匍匐在地低聲呢喃道:“山鬼大人息怒,山鬼大人息怒。”
許淩皺眉,盯着門外看了兩眼,卻什麽也沒發現,只當是突然挂起了大風。
霄浔卻覺得這陣風有些不尋常,他蹲在老人身邊壓聲問道:“為何要讓他息怒?”
老人一聽這話立馬捂着他的嘴,讓他別再說了。
“六年前,村裏員外要修佛廟,趁村民晚上睡覺的時候砸了山神廟,結果山鬼大人發怒,再他女兒成親當日附身新娘,滅了他全家啊。”
老人驚恐的望着神像,繼續和他說道:“山鬼大人發起怒來,我們這等凡人可招架不住,小夥子還是積點口德吧。”
邬寐在旁邊默默看着,一聽到山鬼發怒,就忍不住的嗤笑了一聲:“六年前的案子我也有所耳聞。”
她走到老人面前,露出天真無害的神情看着他,悄悄道:“你确定不是因為她重了毒而精神失常,誤殺了人嗎?員外他們死前,可都也重了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