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夜三婚
血夜三婚
新郎無故被殺,楊家也因此暫停了婚禮,讓官府的人前來調查。
新郎的屍體被平放在單架上面被兩個衙役擡走,周圍的已經拉起了線,将百姓擋在事發地外面。
許淩和霄浔二人雙雙朝屍體看了一眼後,也随着那兩個衙役離開了。
南城仵作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身穿淺綠色長裙,頭紮雙環髻上面夾着兩對白色的纏花,腰間挂着一個工具包,看起來和仵作這個身份完全不沾邊。
“屍體身上最致命的傷口在于脖子處,是被直接斬斷的。可那時所有人都在場,并沒有看見什麽鋒利的東西,他的頭是直接從脖子處斷裂,掉下來的。”她對南城城主如實說道。
“我還是頭一次見女孩子當仵作的。”許淩驚呼道。
“女孩子就不能當仵作嗎?”仵作轉身走到許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的問道:“你難道就是淮陽城的許大人?”
“小丫頭,眼力勁還不錯啊。”許淩嘴角微勾,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我不叫小丫頭,我有名字,邬寐!”邬寐煩躁的打開了他的手,指着他厲聲說道。
“邬寐?這個姓氏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你家哪裏的?”許淩伸手搭在霄浔肩上,調侃的問道。
霄浔白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推了下去,低聲對他說了句:“孤陋寡聞。”
“哈?”許淩微愣。
“邬寐姑娘想必是巫桐谷的人吧。”霄浔上前行了一禮,恭敬的對邬寐道。
邬寐扭頭看向霄浔,圍着他轉了一圈,似有思考的說道:“公子緣何知道我巫桐谷?”
巫桐谷隐世百年有餘,現在極少數的人會知道這個地方。
“以前在古籍上了解過。”霄浔回答。
許淩伸手撓了撓頭,低頭在霄浔耳邊不解的問道:“巫桐谷是個什麽點地方,很厲害嗎?你剛剛為向她行禮?”
霄浔聞言扶了扶額,長嘆口氣:“那本古籍是在你房間裏翻到的,你不知道?”
許淩搖搖頭,一臉懵的道:“房間裏的書又不是我放的,我也沒怎麽翻過。”
“你們說什麽悄悄話呢?”邬寐見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耳邊說話,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許淩撐直腰身,若無其事的看了別處一眼。
“邬寐,這起案件,我就全權交給你和許公子了,需要人手的時候用我手令即可。”
易城主走到邬寐面前,将腰間的令牌交給她後,笑着對許淩道:“這件事情就麻煩許公子二位了。”
許淩向他伸手行了一禮,拍着胸脯讓他放寬心:“這件事情我自會和邬姑娘查清楚的。”
牢獄內,之前上前阻擋他們女子正被關在裏面,她沒出現前,新郎還還好好的,直到她被人拉走後才出了事情。
楊家人對此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上告城主也要把她抓起來,易城主沒辦法,為了平息怒火,只好将她抓了起來。
邬寐帶着許淩他們進去的時候,女人正平躺在床上睡覺,要不是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腔,許淩差點以為她在牢裏咽氣了。
“這人是城西口,李家的瘋丫鬟,三年前不知從什麽地方突然出現在城內,因相貌好看,差點被人牙子賣了。”
邬寐走到她面前,将她擋在臉上的頭發扒開,露出了兩道駭人的傷疤:“後面被人刺激瘋了直接劃花了臉,李家人覺得她可憐就帶了回去。”
許淩看着她臉上的疤,估摸着有些年了,那日她說的那些瘋話,很難不讓人想到她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麽:“三年前有沒什麽比較大的案子?”
“有,不過不是本地的。”邬寐伸手點着額頭,在牢房內轉了轉,随即拍手說道:“南方有個山莊,名照霧,在她出現後的幾日就被滅了滿門,那幾日他們剛好在辦婚事。”
進來後一直靠在門邊沒吭聲的霄浔,此時卻眼前眼眸一擡,開口問道:“她那日穿的什麽衣服?”
“好像是嫁衣。”邬寐不太确定,弱弱的回答。
“你留在城中繼續查,我們去趟照霧山莊。”許淩眸光一凜,似是想到了什麽,對着邬寐着急的囑咐了一句,就拉着霄浔出了牢房。
邬寐一頭霧水,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有些微怒的沖着他們喊道:“喂!不是說好一起查案的嗎?”
許淩找易城主借了兩匹快馬和一張地圖,拉着霄浔就往南方去了。
照霧山莊外的樹林裏。
四周死氣沉沉的,霧很大看,都不清周圍的方向,樹上還挂着一些殘破的退了色的紅綢帶,烏鴉撲閃着翅膀落在樹枝上,搖搖頭正盯着許淩他們。
霄浔一進這裏就覺此處的死氣比上次鎮子裏的還要重,他環視四周,看着落在樹上的血瞳烏鴉,眉頭微蹙。
“怎麽了?”許淩見他一直在看樹上,低頭拉了拉他的衣擺,緊張的問道。
“你分得清方向嗎?”他看向許淩,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血瞳烏鴉,它可是喜歡吃人肉的。”
許淩一聽這話,吓得一機靈,他拿出地圖看了看:“完了,我們進了它們的領地。”
“你若分不清我這裏還有一些符紙,一會兒我将它打出去,你拿着劍斷後。”霄浔從袖子裏抽出軟劍,将它遞給許淩。
許淩看他抽劍的動作,行雲流水,不由心底為他鼓掌,将劍藏在袖子裏,也是頭一次見。
“愣着幹什麽?”霄浔注視着周邊的血瞳烏鴉,見他沒接劍,直接不耐煩的塞進了他手裏。
他從另一只袖子裏掏出符紙,食指和中指夾住立在眉心,霄浔緩緩閉眼,默念咒語。
符紙随着咒語,漸漸燃燒起來,他懵懂睜開眼,将符紙向周圍一撒。
前面的霧霾瞬間随着符紙前進的方向漸漸消散。
血瞳烏鴉見眼前的獵物要逃走,急躁的張開翅膀大叫了起來。
突然,不知從什麽地方蹦出了只烏鴉超霄浔飛去,緊接着有更多的烏鴉也向着他們的方向俯沖下來。
許淩拿正手裏的劍,擡手一揮就斬殺十幾只。
可奇怪的是,剛落在地上的烏鴉屍體竟然又活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也奇跡般的飛速愈合起來。
許淩看着那些瞬間複活的烏鴉,瞳孔微縮,他對着身旁的霄浔問道:“到底走哪邊,這群烏鴉殺不完,遲早會耗死我們的。”
霄浔皺眉看着周圍的路,一時間也選不出到底走哪邊,他緩緩閉上了雙眼,擡起右手便開始算了起來:“落空忘,走北方。”
霄浔再次拿出一沓符紙,全部朝北丢去,北面的霧氣頓時消散,為他們打開了一條出口。
許淩扭頭看了一眼,橫掃一擊後,跟着霄浔就往北邊跑。
身後的烏鴉也窮追不舍的跟着他們,可越往外圈跑,烏鴉就像受到什麽禁制般,數量逐漸變少。
霄浔剛剛觸動了咒術,此刻也不好受,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他一個不穩踩到雜草被絆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忍着不适撐起頭來,眼前的實物已經模糊不清,他微微皺眉撫上自己的眼睛。
許淩見他愣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停下手中的劍轉頭沖他喊了句:“愣着幹什麽?快走啊!”
霄浔呆呆的四處張望着,耳朵出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耳鳴,他皺着眉,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反應有些遲緩的說道:“反噬,我看不見,聽不到你說話了。”
什麽?
許淩一愣,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立馬想到了什麽。
他閃了自己一巴掌,眼看着烏鴉逼近,他想也不想,一手繞過他腿彎,一手勾起他的脖子,打橫将霄浔抱起。
躲過血瞳烏鴉後,北邊是一條長河,他将霄浔放在一旁的樹下,自己轉身去河邊洗了把臉,随後用借着河水浸濕手帕。
霄浔在他們剛出林子不就就突然昏厥過去,這一路上緊鎖着眉,額頭也冒着冷汗。
待他擰幹手帕轉身回去時,就見原本待在城中的邬寐突然出現在霄浔身邊。
“你怎麽來了,城中的事情這麽快就有眉目了?”
“對啊。”邬寐笑着點點頭:“我讓衙役們每人給我一個紅包,我用卦術算出來的。”
“卦術?”許淩驚詫,霄浔修的也是這派。
“巫桐谷可是這世上一切術法的開山鼻祖,我是巫桐谷直系弟子,這門派排名第一的天玄院,他們門派的祖師爺,也算的上是我的明面上的師叔祖。”邬寐昂頭說道:“現任掌門見到我可是也要恭恭敬敬喊一聲師叔祖的。”
“你既然這麽厲害,那有沒有辦法救他。”許淩上前推開衣袖,露出了他手臂上泛着金紅色光的咒文。
邬寐仔細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符文,眉頭壓了壓,扒開霄浔的衣領,胸口上的符文若隐若現,她先是一怔,随即長嘆了口氣,搖搖頭無能為力的道:“此種咒術,是針對修習門派禁術,最後被逐出師門之人專設的,就算是我想解,也解不了。”
“為什麽?”許淩不解。
“此咒根本就無解咒之術流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