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許知月無語凝噎,卻也只能認了這口黑鍋,“已無大礙,多謝王爺關懷。”
“本王那兒還有幾株上好的人參,過些時候,本王派人給你送過去。”趙毅面無表情,臉上就差沒明晃晃的寫着“敷衍”兩字。
“臣女多謝王爺的好意。”許知月欠了欠身子,表示感謝。
一時間,兩人再次無話。好在太液池就在眼前,池裏的荷花開得正豔,許知月便假裝自己專注于賞花,只要他不說話,她也絕不開口。
趙毅看了她幾眼,見她專注于賞花,似也沒什麽想說的,索性也不再開口。
兩人又在禦花園裏轉了了轉,許知月是個俗人,對這些嬌豔欲滴的鮮花,看幾眼,贊嘆幾番,也就夠了。看久了也就不再有興趣,又瞥了幾眼身邊的人,見他沉溺于眼前美色,她也不敢主動提回去一事,只得繼續陪他逛。
而趙毅作為一個鐵骨铮铮,上過陣,殺過敵的男子。對這些鮮花綠葉更是不感興趣。但見她看得認真,他也就只好耐着性子留下了陪她。
又逛了許久,逛得許知月的腿都有些酸軟了,長樂宮那邊才派人來,叫兩人回去用膳。
許知月這才松了口氣,回去時,連步子都輕快了些。
趙毅見她明顯輕快了的步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林氏與許知月留在長樂宮裏陪柳貴妃和趙毅用完了午膳,又閑聊了許久,這才起身告辭離宮。臨走之際,柳貴妃又贈了她許多首飾綢緞,拉着她的手,說她有多喜歡她,要她多來看看她雲雲。
柳貴妃盛情難卻,許知月只好連連保證,她一定會多進宮來看她。
待得兩人離宮後,殿裏就只剩她和趙毅兩人,趙毅随意的走到桌邊坐下,拿了個蘋果放在嘴裏啃,等着柳貴妃的唠叨。
柳貴妃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下。正要開口說他幾句,卻聽外面的宮人扯着個嗓子喊道:“陛下駕到。”
柳貴妃只好連忙起身,到殿門口去迎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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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毅的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起身跟着柳貴妃一起到門口迎接皇帝。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安。”
“兒臣見過父皇。”
“免禮。”皇帝親手将柳貴妃扶了起來,又轉過身,板着臉故作嚴肅的對着趙毅罵道:“臭小子,都進宮這麽久,也不來看看父皇。”
“父皇忙于朝政,兒臣不敢打擾。”趙毅回答得沒什麽感情,臉上也無半點敬畏。
“罷了罷了,知道你是什麽德性,朕也懶得與你計較了。”最終還是皇帝先繃不住,擺了擺手,轉移了話題。他又轉向柳貴妃詢問道:“朕的兒媳呢,可是已經走了?”
“回陛下,剛走了不到一刻鐘。”柳貴妃站在一旁,溫和的開口。
“算了,今後總會見到的。”皇帝一邊感懷着,一邊拉着柳貴妃往殿內而去,“一眨眼,毅兒也都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兒臣府中還有事,就先告退了。”還沒等皇帝坐下,趙毅便開口要回去。
“你,朕才剛來,你就要走,你就這麽不待見朕嗎?”皇帝指着這個半點不待見他的兒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不敢,只是,父皇也知道,兒臣才剛回來不久,府中确有許多雜事,更何況還得籌備兩個月後的婚禮,更是抽不開身,請父皇見諒。”趙毅弓着身子,回答得恭敬,但話裏卻沒什麽溫度。
“什麽雜事,需要你這個王爺親自去打理的?府裏的下人都是白養的嗎?”皇帝仍是氣不過,瞪着眼怒問道。
“凡是躬體力行,這是父皇您教我的不是麽?”趙毅仍是半點不退讓。
“你,”
“好了好了,陛下您別生氣。他就是這德性,再說,他親自去盯着婚禮一事,也能更能庒顯對許家姑娘的看重不是?您不是一直都說許尚書是個難得的法家拂士麽?他教導出來的女兒,定然也是知理明事的,毅兒能對此事上心,将來必定夫妻美滿和順,陛下也能少一樁煩心事不是麽。再者待毅兒成了親,有的是時間與他說話,又何必急于這一時呢?你說是吧陛下。”柳貴妃上前擋在了皇帝與趙毅的中間,一邊幫皇帝順氣,一邊勸解道。
還沒等皇帝徹底順下氣來,趙毅又火上澆油道:“兒臣告退。”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氣得皇帝差點沒抄起手邊的茶杯朝他砸過去。
不管身後的皇帝氣得如何跳腳,趙毅頭也不回的直接出了宮門,徑直往西郊大營而去。他現在只想找人來練練手,發洩發洩。
——
出了宮門,回到了攬月閣,許知月沒長骨頭似的癱軟在美人榻上,只覺得身心俱疲,連話也不想說了。
“小姐,站有站姿,坐有坐姿,即便這兒沒有外人,你也不能如此放縱啊,萬一被院裏那個嘴碎的傳了出去,那您還不得給人笑話?”清霜坐在塌邊,替她捏着腿,苦心勸道。
清霜是她幾個貼身婢女中年紀最長的,也是幾個丫鬟中最穩重的,向來十分嚴明。幾個小丫頭也最聽她的話,就是許知月有時也有些怵她。
“哎呀,清霜好姑娘,我今天實在累得不行了,就讓我放縱這一回,就一回好不好。”許知月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清霜讨巧賣乖道。
“只此一回,下不為例。”清霜無奈的答應了她,寵溺的搖了搖頭,繼續為她捏腿。只覺得小姐這些日子活潑了不少,也比從前更愛撒嬌了。更是連繡活兒也不做了,上次說要給公子做荷包,這都一個月過去了,也沒見她開始動工。倒是與清雨似是有了什麽小秘密,雖然兩人從前也很親密,但如今兩人更是形影不離,時常靠在一起咬耳朵,屬實奇怪的很。但她謹守下人的本分,只要主子不說,她也絕不會多問。
“小姐要實在累了,不若去床上歇會兒吧,距晚膳還有一會兒,到時奴婢再叫您起來便是。”清雨換了熱水進來,見她困的不行,便提議道。
“算了,我就在這兒眯會吧,不然還得重新梳洗,麻煩。”許知月調整了一個舒适的姿勢,雙眼緊閉,無力的說道。
兩個丫鬟相視一笑,知道她是懶得重新梳頭,無奈的給她蓋上了毯子,然後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許知月一覺睡到了酉時,醒來時已是日暮西沉,房裏晦暗不明,也無人進來點根蠟燭。
許知月伸了個懶腰,又含淚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才清醒過來,喚人進來點燈。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公子都在院裏等您好久了,偏還不讓奴婢叫醒您。”衆人點好燈後,清雨端了熱水來給她洗臉,剛将帕子舉到她面前,卻是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許知月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自己接過帕子擦起臉來,不解的問道:“你笑什麽?大哥來多久了,他不讓你叫我,你就不叫我了麽?”
清雨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責怪自己,也就不害怕,廢了好大得勁才讓自己忍住不笑,憋了個滿臉通紅,艱難的說道:“小姐,您的臉。”
“我的臉怎麽了?”許知月放下手中的帕子,疑惑的走到鏡子前。
“啊!!!”待許知月看清自己鏡中的模樣時,忍不住尖叫出聲。
“怎麽了?”一直等候在院裏的許知潔聽到聲音,擔心她出了意外,急切的推門闖了進來。待看到許知月的臉後,連他也沒能忍住,擡手捂着嘴,輕笑出聲。
雖然能看到冰山美人掩唇輕笑是件難得的美事兒,但許知月此時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只覺得尴尬死了。
她迅速用袖子擋住左臉,用生氣掩飾尴尬,鼓着腮幫子,氣鼓鼓的說道:“哎呀,大哥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男女有別你知不知道。”
“抱歉,我擔心你出了意外。”許知潔嘴裏說着抱歉,卻并沒有再退出去,而是直接走到了外間坐下,等她梳洗。他雖已收起來臉上那明顯的笑容,但他眼角還未褪去的笑意,彰顯着他此時不錯的心情。
“笑,有什麽好笑的,不就是幾道印子麽?”許知月生無可戀的坐下,任由清雨用熱毛巾為她敷臉去印。
原來,她下午睡覺時,為了不弄亂發髻,省的還得重新梳,便直接趴着睡在了榻上,許久未動,枕上的花紋直接印在了她臉上,紅紅的一大片,又凹凸不整,看上去特別滑稽。
待得臉上的紅印消的差不多了,許知月這才起身來到外間,坐在了許知潔的身旁,詢問道:“大哥來多久了,怎麽也不叫醒我?”
許知潔倒了一杯他剛才新沏的茶,遞到她手邊,這才緩緩道:“不是什麽要緊事,不過是想來問問,今日進宮情形如何,可有受委屈?”
許知月接過了茶水,在心裏啧啧感嘆。不愧是舉世無雙的許家公子。他素愛白衣,舉手投足間,盡顯世家公子的清貴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