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見豫王走遠了,許知月終于松了口氣,猛地放松下了,竟覺得有些腿軟。此時,門口又出現一人,可不就是她火急火燎在找的人——許知潔麽。“大哥!?原來你在裏面,怎麽也不出來幫幫我,我都快吓死了,你知道嗎?”許知月靠在清雨身上,滿臉抑郁的看向許知潔。
“見你與豫王談的甚是投緣,不好打攪。”許知潔轉移了視線,又問道:“你不好好休息,匆忙來此,有何要事?”
“哦,是嗎?”許知月陰恻恻的瞄了他一眼,倒也沒放在心上,繼續道:“我來當然是有要緊事的,懷遠大師在裏面嗎?咱們進去再說。”
許知潔點了點頭,随着她一起進去,留下清雨站在門外把風。
另一邊,豫王走出去不遠就遇到了在院外一直在暗處等着他的侍從,林風。
“怎麽不攔着她?”
“屬下想着這是您的未婚妻,不敢擅自攔截”林風偷偷觑了一眼自家殿下的神色,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便将那顆懸着的心,安心的放回了肚子裏去。
“我看你膽子倒是大得很”豫王撇了一眼林風,繼續往前走,倒也沒真的怪罪他。
被那無波無瀾的眼神掃了一眼的林風又開始忐忑了,但還是壯着狗膽說道,“殿下,總歸您與許家小姐的婚約是沒法兒更改了,你也不能一直避着不是?”果不其然的又收到了一頓更為狠厲的眼刀子。
“本王用得着你來提醒嗎?再者,那麽一點狀況就能直接将她吓暈過去,将來入了王府,王府的境況也不會好到哪去,豈不是天天都得暈一回?”
“那将來許小姐入了府,自然是居于後宅,又不需要在外拼殺,王府裏哪有什麽危險,又怎會将人給吓暈呢”林風覺得自己才二十出頭,卻要操着一顆老媽子的心。別提有多心酸了。
自家殿下也不知是個什麽毛病,自幼不喜女子近身,連身邊伺候的都是太監小厮,這些年來,他的那些下屬也不是沒有向他進獻過美人,他卻是從未收過,讓他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因為跟懷遠走太近,都打算遁入空門了。
“用得着你瞎操心?”豫王再次瞪了林風一眼,這一眼裏可确确實實包含了一股惱羞成怒的殺意。
林風被吓得咽了咽口水,認慫道,“屬下知錯,請殿下責罰。”
“林風,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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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風看着他的背影,心裏默默诽謗着,還不就是不想成親嗎,都二十一了,還這麽任性,唉!
本來去年許家小姐及笄之時,陛下就下旨召殿下回京了,但殿下非得以戰情告急,脫不開身為由拒絕了,這一拖就是将近一年,要不是陛下和貴妃三天兩頭的寫信催促,殿下都還不想回呢。
哎!林風再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默默地跟了上去。
——
屋裏,許知月将自己下午的經歷事無巨細的又講了一遭,眨巴着一雙閃亮的大眼睛,等着懷遠給她解惑。
“如此說來,此事确與那靈玉有着極大的關系,只是,”懷遠看了一眼眼前這滿臉期待之人,不知該怎麽開口。
“只是什麽?”
“只是,先前小僧也說過,小施主命格特殊,如今又混亂異常,便是小僧也看不分明,今後如何,還待時間來解答。”
“啊,這樣啊!”許知月失落的低下了頭。
“照你方才所言,你也極有可能能夠将柔兒召喚回來,不如将柔兒喚回來,看看是否有所不同。”許知潔看了一眼失落的許知月,後又将視線轉向懷遠說道。
“剛剛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試過了,不行。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限制,還是根本就不行。”
看着失魂落魄的許知月,他也不好多說什麽,“罷了,至少,目前你們兩人都沒有危險,且将這一切交與時間吧,夜已深,也不好多做打攪,若大師有什麽發現,還望及時告知。”許知潔站了起來,打算告辭。
“分內之事,兩位施主放心。”懷遠也跟着站了起來,雙手合十保證道。
許知月跟着許知潔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倒也不再失魂落魄,她心态向來好,早就自己調節好了,跟着許知潔一起坐下後,忍不住問道:“大哥,那位豫王殿下究竟是什麽人啊?未婚夫又是怎麽回事?”
“此事是我思慮不周,原以為他還要過幾日才回來,便沒急着告訴你。”許知潔頓了頓,繼續道:“大周國姓為趙,豫王單名一個毅字,陛下取字君澤,今年二十有一,在十年前,也就是你六歲的時候與你定下的婚約。此事雖未對外聲張,但該知道的也基本都知道。殿下于三年前領軍前往邊疆,鎮守一方,三年來勝多敗少,有常勝将軍之稱。陛下兩個月前下了聖旨召殿下回京,據宮中傳出的消息來看,殿下應該還要過幾日才能抵達,如今現出現自這兒,想來是快馬加鞭趕了些腳程。”
“就算他提早到了,怎麽不回宮,來這兒做什麽?”
“想來是為了祭拜生母,懿德皇後。”
“懿德皇後?那不是應該葬在皇陵嗎?怎麽來這兒祭拜?”
“廟裏供奉着懿德皇後的長生牌,殿下從前還在京城時,時常來這兒祭拜,如今歸來,自是要祭拜一番的。”
“原來如此,那這豫王殿下的生母乃是皇後,那他将來豈不是極有可能成為太子?”
“非也,懿德皇後乃是在她薨逝之後才追封的,而當今陛下的原配乃是如今中宮的賢淑皇後。皇後有一子,行三,封號寧王。不過,這些事你知道一些也就罷了,切不可多加打聽,否則只會引火上身。”
“這我當然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嘛。”許知月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裏呆一輩子,尤其是在今日下午回去了一趟之後,這種想法就更加堅定了,因此對這些事也就不怎麽上心,知道這麽多也就足夠了。遂自己轉移了話題,“對了,大哥,今日我與清雨在後山散步時,遇到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随後我就昏倒了,大哥你知不知那人是誰啊?我又是怎麽回來的啊?”
許知潔端起桌上的茶杯,細飲了一口,“是我将你帶回來的。至于那男子,你莫要多問,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
“哦”她雖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知自己該知道的,倒也沒在多問。
她正要端起杯子喝茶時,“咕~”肚子卻是忽然傳來一聲令人難以為情的抗議之聲。
“呵,呵呵,我這昏睡了一下午,醒來又直接去找你了,耽誤了這麽久,飯都還沒得吃呢。”許知月不大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許知潔倒是沒笑話她,直接将清雨招進來,讓她去傳膳。
翌日一早。
“小姐,您怎麽還沒醒,公子已經在外面等着了,您快起來呀。”清雨使出吃奶的勁,也沒能将她從床上拉起來。
“清雨,我好困,你再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許知月半坐在清雨的懷中,雙眼緊閉,半點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清雨無奈,只得擰了帕子,就這麽先幫她梳洗,讓她再稍微多睡那麽一會兒。
清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幫她梳洗好了,再次扯着大嗓門終于将她喚醒。
醒來的許知月仍是十分的迷糊,迷迷糊糊的穿戴好,又漱了口,随便塞了幾塊糕點在嘴裏,這才出門與許知潔會和。
等候已久許知潔見她終于出現,卻是哈欠連連,沒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擔憂,“可是身體不适?”
“那倒不是,就是沒睡夠,沒事,一會兒我在馬車上再補補眠就好了。”說完,許知月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還泛着點兒淚花。
與昨日的晴空萬裏不同,今日的天氣卻是不大好,天空烏雲密布,仿佛随時會有一場大雨傾瀉而下。因着這個原因,許知潔吩咐了下人加快進程,只用了來時一半的時間,便回到了許府,而許知月一上馬車就睡着了,竟也不覺得颠簸,睡得十分香甜。
午時剛過,馬車停在許府的大門前,許知潔下馬在車前等了半天也不見許知月下來,無奈掀開簾子一看,她竟然還沒睡醒,清雨都那般大力搖她了,她竟然還閉着眼睛嘟哝道,“清雨別鬧,我好困啊,眼睛都睜不開了。再讓我睡會兒。”
許知潔有些擔心,直接上車将她抱了下來,一邊吩咐道,“去找個大夫來。”
“是”許知潔的小厮元墨立即跑去傳大夫。
許知潔直接将她抱回了她的攬月閣,又吩咐下人去向許父和許母報個平安,說他晚些時候再去給他們請安。
大夫很快就被請來了,許母林氏擔心不已,也跟了過來。許父許靖遠一大早便上衙去了,還未回來。
“大夫,我兒怎麽樣了”,一直焦急等候在一旁的林氏,見大夫神情嚴肅,眉心緊蹙,另一只得空的手還一直在順他那沒剩幾根的花白胡子,心裏就止不住的擔憂。
老大夫終于收回診脈的那只手,又順了順胡子,這才說道,“夫人別擔心,小姐沒事,只是睡着了”
“睡,睡着了?無緣無故怎會這麽久,還睡得這麽沉?”林氏有些不太相信這大夫的診斷。
“确實是睡着了,許是勞累過度所致,但依老夫看,小姐面色紅潤,身體康健,倒也不像勞累過度的樣子,可事實卻是,無論老夫怎麽診脈,都是一副身體空虛,勞心傷神的樣子,着實有些奇怪。”老大夫搖了搖頭,很是費解,不禁對自己的醫術産生了懷疑。
許知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老大夫說道,“想必是小妹昨晚熬夜太晚導致的,辛苦大夫跑這一趟了。”
林氏不解的看向許知潔,之前不是說月兒在寺裏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又說她熬夜太晚?林氏雖是不解,但也沒有當衆問出來,配合許知潔又問了大夫幾個問題,确定她沒事,便客氣的将大夫送走了。又吩咐下人将大夫臨走之際開的滋補安神的藥拿去煎了,這才回到許知月床邊,溫柔的替她擦了擦額角冒出來的細汗,這才問道,“淵兒方才為何改口?可是有什麽不妥。”
許知潔走到桌邊坐下,給了林氏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解釋道,“我猜想月兒她這般嗜睡,許是與她昨日下午回去了一趟有關,此事不宜讓外人知道,這才将那大夫打發走了”
“你說昨日下午月兒回去了一趟,回哪去了”林氏大為驚訝,兒子說的那個回去,是自己想的那個回去嗎,既然回去了,怎麽又回來了,那她的柔兒呢?
“母親別急,先聽我說……”許知潔耐心的将昨日的事都講了一遍,聽得林氏驚訝萬分,目瞪口呆。
林氏緩了半晌才緩過勁兒來,“這麽說來,她倆或許有朝一日還是能夠換回來的?”
“或許吧,如今也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