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怎麽撩撥的我
你是怎麽撩撥的我
随着《雲卷雲舒》的熱播，殷然原本枯燥的寒假生活也迎來了歷史大改革，七大姑八大姨都上趕着到家裏來寒暄問候，無奈唐雲和的知名度實在太高，大家夥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姑姑家的小侄女還一個勁兒地問他本人是不是比電視劇裏面更帥。
殷然分享了幾個劇組裏面發生的趣事，一衆問題也都一一應付過去，本以為可以就此逃脫，誰知道正月初四這天，邢凱來接默默的時候身後又跟着文梓灏這尊大佛。
姚曼琴開門看到來人身份，連進門泡杯茶都嫌多餘，大嗓門有些陰陽，故意拖延：“兩位稍等一會兒，默默還沒墨跡完。”
殷然正在玄關處換鞋，問：“我也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呀，這大正月的。”
姚曼琴拉着殷然進衛生間，小聲問她：“邢凱旁邊那個男的，那個什麽導演，你真的和他談過戀愛？”
“怎麽，都大四了我還不能戀愛自由嗎？”
“沒說不能談，”姚曼琴吞吞吐吐，半晌才接後半句：“但你眼睛能不能擦亮一點，年輕人之間談戀愛多浪漫，你非得找個歲數大的，人家看着就有八百個心眼子，你能是人家對手嗎？怪不得我還沒聽着風，你倆就掰了，我看的确是不合适，分的好。你去把鞋子換回來，別跟着一起去了。”
殷然：“……”
初九那天，姚曼書和林牧一同來葉城接的殷然和邢默。行程很趕，到《淩遲》進組之前她幾乎每天都要有一場通告，文梓灏只露面了一次，後面幾場都是副導演帶着大家去參加的活動，也不知道文梓灏都在忙些什麽，也沒見他開始籌備《淩遲》的戲。
唐雲和新婚不久，空下來小半年都不接戲，跑活動時臉上總是挂着笑容，殷然打趣：“結婚就是好呀，某些人戲都不拍了天天在家陪老婆，走人夫路線了嗎現在？”
“結婚當然好，不信你結一回看看。”唐雲和一邊給粉絲簽名，一邊不忘調侃她。
《淩遲》較原定的日期晚了一周開機，殷然進組時，孟子路已經在劇組與一衆老戲骨們混得很熟。孟子路幾經打探，也提前知道了殷然會出演唐吟這個角色的消息，所以一見到殷然，就湊過去給她介紹劇組的幾位前輩。
文梓灏陰着臉打斷他們，催促孟子路：“還不趕緊去換裝，還有五分鐘就要拍你和管老師的這場戲了，臺詞都記牢了嗎？”
孟子路察覺到文梓灏語氣裏的一些戾氣，與前幾日他溫和的态度判若兩人，他又去打量了一眼殷然的反應，這才想起來這兩人不久前可是談過戀愛的，如今雖說已經是衆所周知的前任關系，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搶了他導演的活，又對殷然過分殷勤了一些，這才察覺到是他越矩了。
孟子路乖乖去後臺準備，臨走前還不忘跟殷然炫耀：“一會兒就拍我和管老師的對手戲了，真還挺緊張的，管老師的戲那麽棒，真有點擔心自己拖後腿。不過怎麽說呢，能和喜歡的前輩一起演戲，真的能學到很多東西。”
殷然點頭：“管老師啊，我從小也是看着他的戲長大的，你要好好加油咯。”
等孟子路的身影消失于門框外，文梓灏的神情才放松下來，他雙手環抱着，漠然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殷然：“你和孟子路，之前認識？”
文梓灏想起之前有次和孟子路一起出席某個采訪活動，孟子路在采訪結束後追上來向自己舉薦殷然。那時候他和孟子路還不算認識，早先只聽資方那邊誇贊這個年輕演員怎麽怎麽優秀、可塑性強，剛一接觸就覺察出這個年輕人情商極高、做事圓滑，難怪各路編劇演員都喜歡他。但對于他私下裏舉薦殷然的這個小插曲，文梓灏當時還真的是挺詫異的。
“嗯，他是我的學長，是從雲傳畢業的——我們母校之光。”殷然談論起孟子路，面上還有些許驕傲的樣子。
文梓灏不以為然：“下一場戲要開拍了，你要是想看可以在旁邊看一會兒，不想看就先回房間去熟悉劇本。明天就到你的戲份了，準備得充分一點比較好，不然我怕你到時候挨罵又要當衆給我哭鼻子。”
“才不會。”殷然翻眼睛瞪他。
沒有去看熱鬧，殷然選擇了回房間熟悉劇本，演員們的房間原本都在同一層，殷然進組遲，這一層已經沒有了空房，她被安排到頂層，和導演編劇們同一層。
洛洛也跟着殷然住在這層，有點忐忑但又抑制不住好奇心，問殷然：“咱們跟文導住同一層，你們倆這關系，碰見會不會尴尬呀？”
殷然擡頭，不知道洛洛什麽時候打開了電視機，裏面正熱火朝天地播放着《雲卷雲舒》最新的一集。
恰巧是永安郡主和曲陽侯解除誤會重歸于好的片段。
如果記得沒錯，幾分鐘之後，他們有一場15秒的吻戲。
“尴尬什麽，怕尴尬怎麽當演員，和陌生人拍吻戲不是更尴尬嗎？”殷然故作淡定得假裝去看劇，心裏卻清楚得很，她一向臉皮薄，當初拍《雲卷雲舒》的時候，第一場吻戲開拍前，她愣是一整宿都沒睡着。熒幕初吻，雖然吻的是五億少女的夢——帥氣如唐雲和，殷然也難過心裏的關，尤其劇中的情節還是她主動去吻的唐雲和，這讓小姑娘怎麽泰然自若。
前一天下了戲，文梓灏還特地張羅了一頓夜宵，順便探讨一下這場戲的細節方面，殷然根本沒有什麽胃口，就連平日裏她最喜歡的泡椒牛肉串都只敷衍地吃了兩串，跟唐雲和正常對話都開始變得不自然了。
那時候殷然和文梓灏已經默認是情侶的關系了，兩人常在收工後一起偷溜出去開小竈，最浪漫的一次文梓灏甚至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帶她去看了一場日出，第二天直接沒起來謊稱身體不舒服給大家都放了一天假。殷然設想過文梓灏這個人的浪漫細胞發達，要不然也不會在娛樂圈裏緋聞不斷、惹得無數女演員女模特們前赴後繼地倒貼，只是親身體會到的時候，還是過分出乎了她的預料。
殷然甚至覺得，只要文梓灏他想，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哪一個女孩子可以抵擋得住他的魅力。
殷然一直覺得文梓灏不去演戲實在可惜，私下裏不管跟她再怎麽柔情似水，人前，他都還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他嚴肅狠厲的人設，從不在工作中越矩。所以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他們的關系也隐秘得沒有一個人看出蛛絲馬跡。
除了唐雲和。
殷然和文梓灏最開始走近，正是她與唐雲和約酒喝醉的那天，一開始殷然也以為唐雲和散酒之後就回去睡了，什麽都不知情，但後來卻意外聽洛洛說起來，那天晚上她睡的迷迷糊糊時好像是聽見了殷然房間的敲門聲，她當時開了門看到來人是唐雲和，驚訝之餘，才發現自己手機上有未接來電，這才發現殷然喝多了鬧了笑話，去文梓灏房間把殷然領回來的。
所以雖然明面上唐雲和一直裝不知道，實際上卻沒少偷偷給倆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殷然心裏當然清楚是出于什麽原因，但畢竟文梓灏還不打算公開，唐雲和也沒有戳破窗戶紙去問這兩個當事人，她也就樂得跟着一塊兒裝糊塗。
可是要當着自己男友的面跟另一個男人接吻，殷然還是第一次經歷。
唐雲和适時地接了電話離開，留下殷然一個人捧着劇本面對着文梓灏，他的演技之高超，前一秒還煞有其事地說“依你們兩個的身高差，你去吻他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擡頭45度，否則這個吻的畫面就很難好看”，下一秒便把她拉進自己懷裏，設身處地的把自己當成了曲陽侯本人親身示範。
“不是……是我要去親他喔。”殷然推他，又擔心這時候誰突然進來看見他倆這親密的舉動。
文梓灏鉗制住她亂動的手，低聲道：“我這是在幫你試戲，你這人怎麽還好心當作驢肝肺呢？”
胡鬧完，文梓灏當真開始幫殷然試戲，他耐心指導她的面部表情，又在姿勢角度上幫她做調整，最後只差臨門一腳，殷然又找借口：“讓我主動去吻他，會不會顯得永安郡主不矜持，能不能改一改這裏？”
文梓灏攤手：“不矜持的只有你，別冤枉人家，你忘了那天晚上你是怎麽撩撥的我？”
殷然臉一紅，險些撞上旁邊的茶幾。
最後真到了拍戲的時候，殷然還真是把唐雲和帶入成文梓灏，才完成的這一場戲，雖然談不上多麽完美，但至少是一條過，避免了反複ng反複重來帶來的尴尬和窘迫。
兩集電視劇看完，殷然就接到簡昭的微信轟炸，她也是剛看完《雲卷雲舒》最新的劇情，激動不已。
“唐雲和實在是太太太帥了，姐妹。”簡昭直接發的語音，情緒激動得不行。
殷然附和她：“是是是，唐影帝當然帥啦。”
“你快跟我講講後面的劇情，我實在是等不及電視劇更新了。”
“那可不行。”
“哎呀，要不然你說說唐雲和私底下是什麽性格，好不好相處，本人帥還是上鏡帥，你快跟我說說嘛。”
“行，我說……”
兩人東扯一點西扯一點，夜忽然就深了，洛洛已經先行回房間休息了，殷然只傍晚時吃了些劇組準備的水果，這時才驚覺有些餓，正準備跟簡昭結束會話點個外賣來吃，恰好此時有人端着夜宵來敲她的房門。
“誰呀？”殷然原本趴在床上的身子半撐起來。
門外傳來孟子路溫潤儒雅的聲音。
“宋某來給大小姐送好吃的來了。”
他自稱宋某，稱呼她為大小姐，這是自動帶入了《淩遲》裏兩人的角色，好一個套近乎的手段，殷然笑着去給他開門，脆聲道：“知我者，學長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