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人失蹤了？可曾報官？”樓羽風蹙眉問道。
小胡子掌櫃笑了一聲道：“每個廚子走之前都跟我說是有人找他們給他們錢想讓他們去做工，就算我去報官未免也太過奇怪。”
“或許是去外地了吧。”掌櫃的無奈的嘆了口氣。
“在惠城與我一同開食肆的幾人基本上都撐不下去了，現在只有幾家新來的食肆在撐着，不過大部分客源都是天香酒樓的，我們根本搶不過。”
沁染和樓羽風對視一眼便離開了。
“居然開不下去，難不成天香酒樓就是靠這種方法來獨攬吃食行當的嗎？”沁染擡頭跟樓羽風道。
樓羽風沉思，接着他道：“若真是這樣，那天香酒樓的背後肯定有人，小染，你若是想在這裏做工，我還是有些擔心，無論是在惠城其他地方還是天香酒樓，都有些危險。”
沁染點了點頭，她也是有些害怕，不過她倒是覺得這種挖廚子的做法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想先去天香酒樓摸摸情況。”沁染決定道。
樓羽風自然是沒什麽異議，摸了摸沁染的腦袋，二人便朝着驿所走去，正好天色還早，沁染可以去驿所學一下烹炒技術。
驿所實際上占地面很大，後面還有一片很大的院子，都是為過路駐紮的軍營所設，此次雲昌軍在此地駐紮了十幾人，主要是為了方便皇帝太子調動。
“這便是廚房，只是廚子好像是去休息了，我去幫樓姑娘找找。”驿所的管事對着二人道。
“不用了，管事你忙你的吧，我只是想給哥哥做些吃食，不必叫廚子來。”沁染道，管事的便表示廚房的菜都可以用，便離開了。
“那我可有口福了，過些時日小染的手藝就是一菜難求了。”樓羽風調侃道，他跟司辰請了三日左右的休沐假期，反正他之前公務太繁忙，已經積攢了好多，正好司辰也不是那種愛壓榨人的上司，爽快地批了假，順道還撥了些銀錢給樓羽風，被樓羽風拒絕了。
“哈哈，那就借哥哥吉言啦。”沁染笑着對旁邊幫她洗菜的哥哥道。
沁染打算做個簡單的烹炒菜色，因為她以前做的基本都是面食或者簡單的炒醬，對于直接快火炒菜有些不是很熟練。
想做個簡單的菜練手，沁染準備做兩道菜，一道炒蛋，一道炒肉，正巧她看到廚房有新鮮的蓮藕和扁豆。
這兩道菜是她上次和雲菲路過天香酒樓時看到裏面人所吃的菜色，因為所距甚遠，只能勉強看個大概，所以她所作也大多是基于自己以前烹煮其他菜的經驗。
沁染先準備菜色，她将雞蛋打散，這個菜她比較有信心，因為她曾吃到過加蛋的面餅，大約知道炒雞蛋的滋味，只是火候她有些把握不好。
至于炒肉，她覺得應該和煉制豬油膏差不多，所以她只是把肉片切薄，其他配菜諸如辣椒、青椒都準備好切好備用。
她拿着鍋鏟站到了鐵鍋旁，火已經被樓羽風燒好，沁染挖了些這邊時興的素油放到了鍋裏，等到油熱便将雞蛋倒了下去，不過似乎是油放少了，沁染翻面的時候發現雞蛋有些粘鍋，好不容易翻面又想起自己忘放鹹鹽，一時有些挫敗。
“起碼炒熟了。”樓羽風嘗了一塊，“下次努力就好啦，蠻好吃的。”
沁染被哥哥逗笑，有些蹙起的眉頭變得平緩，她也夾了一塊雞蛋，發現似乎是時間過長，雞蛋有些炒老了。
接下來炒肉要比炒菜熟練很多，沁染順利地完成一道辣椒炒肉，獲得了哥哥的好評，二人就着主廚房的烙餅湊合吃了一口。
“我還是需要學一下，要不然我這樣出去做飯也不長久。”沁染邊吃邊跟哥哥說道。
樓羽風也點了點頭，思考一會道：“多學些總是好的，只是這個天香酒樓我總是感覺不太對勁。”
“那我們要不要先去嘗嘗他家的菜？”沁染提議道。
“行，我明天中午騰出時間，我們早些去。”樓羽風點頭。
沁染便先回到了客棧。回到客棧正好看到雲菲在屋內整理包裹，信封上的飛鳥圖案一晃而過，沁染想起來那次救下的男子，所中的飛镖上也有這樣的标記，一時間突然意識到：會不會這根本就不是雲菲單獨的标記？
雲菲看到沁染在門邊徘徊，便将信折好收回，站起身拉着沁染進到屋內。
“怎麽啦？站在門口猶豫什麽？今天跟兄長出去開心嗎？”雲菲給沁染塞了個點心。
沁染點點頭，将那标記抛諸腦後，把今天那食肆掌櫃的話敘述給雲菲聽，末了還加上了自己想去天香酒樓試一下的想法。
沒想到雲菲此刻的态度與昨日完全不同，她有些遲疑地對沁染道：“如若你只是想去天香酒樓學些東西，我倒不想制止，可是你是想學成在酒樓當幫工，恐怕有點不妥。”
沁染有些疑惑，雲菲跟她解釋道：“我今日去了一趟酒樓周圍的鋪子，打聽了一下幫工的事情，發現雖然天香酒樓總是招工，每次招的都是外地來的閑散人士，可是店內的夥計總是那一撥。”
“那...那麽多人總不能憑空消失吧？”沁染被吓得聳起了肩膀，一雙杏眼也瞪得圓溜溜。
雲菲好笑地摸了摸沁染的腦袋：“這倒是不會，但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況且周圍鋪子都知道的事，卻沒官府來查，這本身就說不通，所以我們還是先觀察觀察。”
沁染點了點頭，反正她的積蓄足夠多，暫時不做工也能撐好長時間。
沁染走後雲菲拿出了剛剛沒有讀完的閣中密信，信是她在閣中的好友寄來的，信的內容并不多，但卻讓雲菲有些不安，心中所述老閣主還在将養，而新的代理閣主周方對閣內許多事項進行大刀闊斧地改革。
原本閣中主旨是獨立于江湖，不牽涉朝廷內部派系争端，而這位代理閣主一上位，就開始有意無意将閣內事務往朝中人的麾下靠攏。
‘果然如此。’雲菲收好信件，先前她就覺得讓她一個管消息的來進行刺殺實在是奇怪，但因為當時她離目标近便沒多想，現在看來當時的任務就有這位周代理閣主的手筆。
另一邊正在探查惠城富商的沈瑾霄正在天香酒樓旁的客棧屋內坐着，面前的屬下正呈上一封密報，沈瑾霄讓屬下先去休息，便将密報打開閱讀起來。
密報上是南地傳來的追查刺殺他的屬下，抓住的一個殺手所供述的密報。
密報上所述，這名殺手是滄月閣手下，除他以外還有一名殺手負責追殺，只是路上失散，他也知道到底是誰。
另外，密報上還呈上了滄月閣的基本情況，基本說的就是滄月閣原本是江湖的中立門派，基本集中于消息收集，很少會接暗殺任務，只是近些時日才開始有明顯的傾向，所以沈瑾霄的屬下通過追查，發現了跟滄月閣交流非常緊密的人有一部分是江湖人士，另一部分則身份神秘，一時查不出來。
沈瑾霄沉吟，最近在惠城富商這邊的探查也并不盡如人意，因為他用的是蕭家镖局少主的身份，一些富商對他重視卻也少來往，還是由于他背靠皇城的緣故，所以最近的探查任務只得擱置。
他喚人上了些小菜，吃起來卻味道寡淡，沈瑾霄不由得想起了在源城吃的馄饨還有那一頓在路上吃的烤肉，不由心中戚戚，勉強吃了些便不再繼續吃了。
第二日樓羽風接上沁染來到天香酒樓，因着來得早的緣故，排隊的人不是很多，二人順利進入了樓內。
沁染打量了一下樓內，樓內來吃飯的人衆多，整個酒樓有兩層，二層都是些單獨的隔間，一層則是大部分人選擇的吃飯的地方，沁染和樓羽風坐在一層靠窗的位置，看着樓內忙活的夥計，只是在沁染來回掃視下，也沒找到那日嘲諷她的那個灑掃小厮。
“我們吃些招牌菜。”樓羽風點好菜，他點了小二推薦的炙烤羊排和烹炒鮮菜。
沁染點了點頭。不多一會菜便上了，确實香氣逼人。
“這羊排做法還是北地的法子。”沁染嘗了嘗羊排，又仔細嘗了下炒鮮菜，羊排酥脆鮮嫩，被炙烤後的皮焦香四溢，确實烤的不錯；烹炒鮮菜則是些時蔬炒在一起，只是占了烹制手法的便宜，味道卻是中規中矩。
“确實。”樓羽風嘗了下菜，這羊排他曾經也吃過父親的手藝，和這種烹烤方法很像，大概都是北地做法，不知道這裏的廚子是不是也有北地來的。
在一旁窺視着二人吃飯的小二聽到這話，雙眼一眯，轉身上樓而去。
“別露聲色，仔細觀察這二人，別讓他們進到我們樓內部。”站在二樓的灰衣男子道。
小二應是。
樓下二人還不知自己閑談居然讓人起了防備，仍是在吃吃喝喝，沁染思考了一下還是不打算在這裏當學徒了，但是她仍舊想見見天香酒樓的女掌櫃，這是她一個小小願望，等見上了，她就準備在惠城找家食肆試手。
只是她詢問小二掌櫃是否有時間可以一見時，剛剛還被長官告誡的小二一時間警惕心上升到了極端，他本就是個按吩咐辦事的，心态難免不穩，聞言疾言厲色地道：
“你是不是想砸場子？來人，把人給我拖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