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光
第三十三章：生光
“……”
睜開眼，何雨取下蓋在自己身上的灰棕色外套站起身來。即使在這座建築中，他仍然維持着生存态和死亡态同時存在的量子态。
“科芬……”
何雨默念着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展覽區的那座雕像。兩者的意識如同糾纏的量子對，在科芬的夢境中，何雨的每一根神經都被科芬的意識牽動着。
我是科芬，而科芬也是我。
何雨來到那座高大的書架前，上面擺着的奇異植物的插花引起了他的注意。觸須狀的葉片、雙螺旋形的花瓣、正方形的花……這些植物似乎不是地球上存在的物種。
“好奇特的植物。”何雨的視線掃過書架的每一層，最後停在了一個方形的盒子上，“這是什麽？”
取下那個方形的小盒子，何雨發現盒子的一面有着能彈動的弦。輕輕撥動弦，悅耳的聲音從盒子中傳來。硬要形容的話，它是介于八音盒和鋼琴間的一種音色。
“樂器？”何雨輕輕搖動了盒子，物體晃動的聲音從盒子內傳了出來，“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何雨拿出掃描器切換至翻譯模式，然後将掃描器對準書架上的書。
《宇宙論》、《躍遷發展史》、《利用回聲理論進行超距離觀測》……何雨望着書架上的書，它們看起來像是一個科技水平高于地球的文明所擁有的。
“沒有把手，這個水龍頭用不了。”何雨幹擰着鏡子下的水龍頭。
站在一片漆黑的樓梯口，何雨的手中握着手電筒的光芒。
“……”
從維度回溯裝置中醒來，科芬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眩暈。脫下宇航服，他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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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想法。”科芬對旁邊的同事說道，“之前我已經去過周邊的幾十萬顆星球了，還是沒有什麽發現。”
“你說。”
“我們要不要轉變一下方向？比如在實驗室中模拟這個宇宙。”科芬思索道，“既然不知道它為何滅亡，那就看看……什麽條件能導致它滅亡。”
“有趣的想法。”同事點點頭，“好，我先為你構建一個大致的宇宙模型，在旅行的途中你将采集到的數據輸入進去完善它。”
“嗯，辛苦你了。”科芬走向旁邊的小隔間，“我先休息一會兒。”
科芬來到了一顆氣态行星，穿過其大氣的過程中，飛船提示周圍的大氣成分為甲烷和氨。
“收集一下這顆行星的信息，進行周邊天體的預測演算，将結果輸入現有的宇宙模型中。”科芬熟練地操作着飛船控制臺，“這裏氣流很不穩定，周圍正在形成風暴。不宜久留。”
「分析成功，正在進行預測演算，輸入結果中…」
「目前的模型在以埃可星為球心的一百萬光年範圍內。請繼續前往導航指示的星球進行數據采集。」
“宇宙可真大啊。”科芬感嘆道，随後調轉飛船的方向駛離這顆星球的大氣層。
“科芬，幹得漂亮。”同事正在實驗室忙碌，“你已經把宇宙模型完善不少了。”
“嗯，之後我會繼續采集數據。”科芬戴上頭盔，“我出發了。”
“辛苦了，科芬。我們之後會進行模拟，從宏觀物理條件開始着手……逐個排除影響宇宙保持穩定的變量。”同事操作着控制臺，“實地收集的數據越多預測就越精确。”
“好，我知道了。”
坐上躍遷飛船，科芬調整好升空角度，然後朝目的地躍遷。
“如果沒有躍遷技術……到達這個星系得花上幾十年。”躍遷飛船在巨大的仙女座星雲中穿行，科芬不禁感嘆道，“真是迷宮一樣的宇宙。”
先後駛過仙女座ο、奎宿六和天大将軍一，科芬用飛船采集了它們的信息。
“科芬，沒想到你已經跑那麽遠了。”飛船裏傳來同事的聲音，“你剛收集到的數據我已經收到了，我正在完善宇宙模型。”
“這要多虧了躍遷技術。”科芬答道，“對了，離我254光年的位置有個巨型黑洞。”
“那個黑洞有多巨型？”
“600萬倍熾輪星質量。（注：熾輪星，埃可星所在的熾輪星系的紅矮星，處于溫度較低的穩定期。）”
“确實是很巨型。咱們現在雖然有進行黑洞旅行的技術，但也沒幾個人敢親自嘗試。況且，我們還沒找到和黑洞內部旅行者聯系的方法。”同事說道，“你就在附近轉轉吧，別掉黑洞裏。”
“那必然不可能。”科芬看着飛船內的時間系統，“說起來……我來到這已經過了兩天，距離下次維度回溯也快了。”
打開電臺的爵士樂，科芬靜靜地欣賞着遠處的星雲。
“科芬。”同事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有個不得了的發現。”
“不得了的發現？”
“模型顯示，距離你358光年的地方可能存在智慧生命。”
“……真是不得了的發現。”科芬眯着眼，“埃可星的天文學發展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探測到任何外星生命的信號。”
“科芬，和未知智慧生命接觸的時候務必小心。”同事提醒道，“我已經标記了你的坐标，下次回溯時直接前往吧。”
“好，時間也不多了。”解開安全帶，科芬朝飛船後邊的膠囊艙走去。他決定回溯之後再來看看。
科芬睜開眼。他打開膠囊艙窗，然後回到躍遷飛船的駕駛座處。
“我現在到達了一顆藍色的氣态行星。”科芬說道，“表面溫度-218°C，55K。大氣成分氫、氦和甲烷。”
“嗯，已經收到你采集的數據了。正在更新模型。”同事說道，“科芬，模型推測你正處在一個以黃矮星為中心的星系中，而這個星系的某一顆行星上存在智慧生命。”
“什麽？”
科芬警覺起來，他調整了飛船的可探測度，然後降低速度掠過每一顆行星。
“科芬，你還在聽嗎？”
“我想……我已經找到那顆有着智慧生命的行星了。”
科芬望向飛船的窗外，只見前方有着一顆閃着淡淡微光的蔚藍色星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