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兼職被我包養
兼職被我包養
周渡野說完那句話,就拿起手機:“快點來拍賣會,幫我準備好六千六百萬,我有急用。”
等到拍賣會結束,陳太和出現在了二人的視野中:“小周總,你要的錢我帶來了,怎麽回事?你居然會向我借錢。”
“不是我向你借錢,是魏老師向你借錢。”周渡野還是有些不耐煩,蹙着眉,言簡意赅,“簽個正規的欠條,六千六百萬,十年還清,我作保。”
這是周渡野最大的退讓,他不會對趙天航出一分錢,這是他的尊嚴。
但作為魏宗潮的擔保人,如果魏宗潮選擇了欠錢不還,或者有朝一日無力償還,這筆借款将由他來承擔。
有周渡野做這個擔保人,陳太和自然不會存在任何錢收不回來的顧慮。
他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啊,其實不寫欠條也行,這筆錢我還是出得起的,畢竟是魏老師嘛,不是外人。”
“必須寫。”周渡野堅定道,“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也不例外。”
“這是應該的。”魏宗潮應,然後鄭重地垂眼看着周渡野,念他的名字,“周渡野,謝謝你體諒我。”
“我體諒你,又有誰體諒我呢?”周渡野自嘲地笑了一聲,“無所謂了,反正心軟的、讓步的,總是我一個人。”
魏宗潮敏銳地覺察到周渡野現在的狀态很不對勁,但是這個情況下,他顯然不好多說什麽。
—
那枚翡翠玉牌做得很好,漂亮的藍紫色像是籠罩着的一層水汽,暖玉生煙不過如此。
“送給你。”魏宗潮把玉牌拿在手裏看了一會兒之後,放在了周渡野面前。
“後悔了?想讓我幫你出這筆錢?”
Advertisement
周渡野叼着煙,似笑非笑看着他。
“沒有。”魏宗潮搖頭,“錢我會還,就是單純想送給你。”
“不是說這牌子對你很重要?”周渡野把玉牌拿起來,給他扔回去,“哪個小男生戴過的,我不要它。”
“這是我資助人的東西。”魏宗潮認真給他解釋,“他資助我到了十八歲,給的錢雖然不多,但是夠我度日,一直以來,我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他只給我留了一個長生牌,說他自己也有一個玉做的。”
“就是這玩意?”周渡野吐了一口煙,指尖垂下,牽出一些星火,“怪不得,你脖子上總是戴着那個牌子。”
“對,就是這個牌子。”魏宗潮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這牌子是他身份的代表,我不相信他會随意拿出來拍賣,既然他會選擇賣掉它,說明他遇上了難處。所以我想拍下來,也投桃報李幫幫他的忙。”
所以牌子對魏宗潮其實不重要,把牌子買下來,對魏宗潮來說才是重要的。
周渡野“呵”了一聲,他知道這件事在針對他,但他不想和盤托出,那樣會壞了魏宗潮的心意。
他只是垂眼,旁敲側擊道:“賣東西的,可不一定是他本人。”
“我知道。”魏宗潮面色不變,“但是這錢哪怕有一點可能到他手上,我也必須舉牌。”
“真是重情重義。”周渡野把煙按滅,有些無力的頹然,“現在看來,我倒成了那個壞人。”
魏宗潮目光中不由帶上憐惜:“怎麽會?小周總的恩,我一輩子都會記得。”
“牌子送給我了?”周渡野扯了扯嘴角,又确認了一遍。
魏宗潮沒有一絲猶豫:“送給你了。”
“但是六千六百萬,還是要還。”周渡野突然轉了話鋒。
魏宗潮還是沒猶豫:“當然。”
“——你去哪裏弄六千六百萬?”周渡野眉頭皺得很緊。
“省一省吧。”魏宗潮低聲,其實他自己也不确定,“省一省,可以出得起。”
周渡野覺得他軸,軸得簡直不可理喻:“嗤。魏宗潮,這十年裏你不吃飯了?”
“他資助了我十年,我還他十年,很合理。”魏宗潮堅定地回答,“不管怎麽說,這長生牌都象征着我一輩子的好運氣,如果沒有它,我甚至沒有機會遇見你。”
這句話說得好聽,周渡野心念微動,魏宗潮這樣的人最是記恩,他完全可以挾恩圖報。
只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不怕事情出變數。
所以他又快活了,斜睨了魏宗潮一眼,挑眉道:“我這裏有一個月薪五十萬的兼職,要不要試一試?”
魏宗潮果然有興趣:“什麽兼職?”
“兼職被我包養。”周渡野刻意把那兩個字咬得很重,暧昧又旖旎,“滿足我的所有需求,對我俯首稱臣、言聽計從。”
聽完這句話,魏宗潮搖頭。
“不需要。”
“你——”周渡野以為是他不甘願。
“不需要包養。”魏宗潮緩緩說,“現在我就可以滿足你的所有需求,對你言聽計從。”
好話被他說盡,周渡野莫名有些不爽:“什麽都可以?”
魏宗潮好脾氣道:“什麽都可以。”
周渡野擰眉:“那現在,立刻,馬上,我們回去。”
“做什麽?”
面對魏宗潮的疑問,他冷冷吐出兩個字:“上床。”
—
周渡野和魏宗潮之間的第一次,來得就是這樣猝不及防。
“我躺着你來?”魏宗潮把東西抛給周渡野,随意問道。
說完,他坐在床上,希臘雕塑式的完美身材在燈光下顯得誘人至極。
“……你先來一會兒我看看。”周渡野對比了一下兩個人各方面的條件,心不甘情不願地咬咬牙,“你好好伺候我。要是把我弄疼了,我就咬死你。”
魏宗潮忍不住笑了一聲,招致對方憤怒的眼神,他連忙為杜賓順毛:“好,我試一試,希望能讓小周總滿意。”
單手拆開藍色小盒子的包裝,他用修長的手指勾出一個。
一邊湊過去細細舔吻周渡野的唇,看着對方腰身不由自主塌陷下去,面頰上泛起迷人的粉色,缺氧喘息如涸澤之魚。
“真漂亮,放松些。”魏宗潮直接地誇贊。
“輕浮,你對誰都這樣說?”周渡野罵他,“叫我的名字。”
“小周總,別那麽不自信。”魏宗潮弓下腰,自上而下地與他接吻,“沒有別人,你是最漂亮的。”
兩個人糾纏着,互不相讓,像是兩頭野獸。
箭在弦上,魏宗潮故意使壞,停下問他:“小周總還滿意嗎?”
周渡野咬唇盯着他,眼尾一抹嫣紅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不滿意?”魏宗潮勾唇,故作遺憾,“那就不繼續了。”
“你敢!”周渡野啞着嗓子,語氣像是淬了火,尾調卻是像春水一樣蕩漾,“唔……繼續,我滿意的……”
這場makeup sex帶着點火氣,但是更多是魏宗潮在安撫周渡野,直到周渡野不再憤怒,轉而開始自然地迎合。
潤滑液空了兩瓶,罐子被随意丢到了地上。
有強迫症的魏宗潮卻無暇顧及,他眼裏只剩下周渡野,再容不下其他。
“又哭了?”肩膀上感受到濕意,魏宗潮習以為常地幫人把臉上的淚水吻掉,“弄疼你了,不好意思。”
“不是疼的……”周渡野筋疲力盡,他食髓知味,擡起腿踹了一下魏宗潮的小腹,舔唇道,“再來。”
魏宗潮只是無奈:“不要貪吃,沒有節制對身體不好,明天再來行不行?”
“你是不是不行?”周渡野怒目相視,“你要是不行……”
“真是饞狗等骨頭。”急不可待。
剩下的話變成了失了調的泣音,細細碎碎響在淩晨的房間裏。
—
這麽放縱的結果就是,周渡野第二天連床都下不來。
“都說了不要吃那麽多了。”魏宗潮又心疼又好笑,“還是不要去公司,在家我照顧你。請個假吧,反正你是老板。”
周渡野有氣無力地拒絕:“不行,今天得開例會。”
“那我幫你穿衣服,陪你去。”魏宗潮讓步,“就說我是你的特別助理。”
“……扶我起來。”周渡野咬唇道,“都怪你。”
明明是欲加之罪,魏宗潮卻低了頭:“都怪我,下次會注意的。”
他親手幫周渡野戴上那塊玉牌,穿上了一件襯衫搭配西褲,扣好扣子到倒數第二顆,再套上西裝外套,一絲不茍地系上領帶,打了一個正經的溫莎結。
扶着人起來把飯喂了,再開車載着人去公司。
周渡野一邊揉自己的小腿,一邊滿足道:“魏老師,給我當管家吧,一個月給你開一百萬,就負責處理事後問題。”
“想得美。”魏宗潮笑了一聲,“——順便幫你接送一下你的新男朋友們?我可沒那個閑情逸致。”
“小周總,您終于來了。”于總看見周渡野,幾乎要眼含熱淚,“還以為您打算不管我們了呢。”
“咳。”周渡野欲蓋彌彰道,“怎麽會,就算我不在,你們也運行得很不錯,值得表揚。”
于總看向魏宗潮,疑惑道:“這位是新來的同事嗎?”
“他是我的特別助理,叫他魏特助就行。”周渡野匆匆瞥了一本正經的魏宗潮一眼,昨夜的肌肉記憶還在,面上有些熱,“不閑聊了,開會。”
—
“小周總慢走,接下來的事情我會按照您的安排做下去的。”于總像是個管事太監一般把人送到電梯口,“哎喲,怎麽回事?這破地板!小心別摔了,魏特助扶一扶你們老板吧。”
“老板小心。”魏宗潮還真的伸手扶,一副敬業好秘書的樣子。
電梯門關上,魏宗潮那只扶着周渡野的手改為攬住周渡野的腰,輕輕為他揉捏酸痛的部位。
魏宗潮“嘶”了一聲,轉過頭看他,魏宗潮也是一身西裝革履,神情專注。
周渡野忍不住去吻他的唇,魏宗潮沒躲開。
電梯外兩個人老板助理其樂融融,電梯內兩個人吻在一起不分你我。
“老板小心啊。”魏宗潮漫不經心地承受周渡野的熱情,“要是再傷到哪裏,于總要找我問責了。”
周渡野提起這個就來氣,咬了魏宗潮的下巴一口:“下次真得節制點,差點就被人給看了出來。”
魏宗潮只是笑:“我都聽老板的安排。”
“老板要你低頭,長那麽高做什麽。”周渡野抱怨,“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仰着頭親得脖子疼。”
“上次說好了要比身高,是不是還沒有比?”魏宗潮順從地垂首,“老板想怎麽比?面對面比?還是,我抱着你比?”
周渡野報以挑釁的眼神:“你抱得動我?我這一身肌肉也不是假的。”
“開什麽玩笑,健了這麽多年身,就是為了這種時候能派上用場。”魏宗潮攬着他的腰,兩個人靠在了角落裏,耳鬓厮磨,“這兩只胳膊,架着你三個小時不帶打晃的。”
等到電梯到了樓層的提示音響起,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分開,又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隐隐還能聽見前臺幾個小姑娘的議論聲:“老板和他的秘書都好帥啊!穿西裝的正經帥哥真的太有感覺了!”
魏宗潮沒什麽表示,周渡野心道:我可一點兒也不正經。
—
周渡野和魏宗潮剛上車,忽然就接到了陳秘書的電話。
“喂。”那時候,周渡野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小周總,周總又腦溢血暈過去了。”陳秘書少見地有些慌亂,“第一醫院的搶救室,您務必快點過來。”
“魏老師,你先回。”挂了電話,周渡野着急要去開車門,“我打車去第一醫院。”
魏宗潮問都沒問原因,直接踩了油門:“坐穩別動,我送你去。”
兩個人急匆匆趕到醫院,葉如意在國外一時間趕不回來,周行謹又在學校裏電話打不通,只有周渡野最早趕到。
“什麽情況?”周渡野一到場,就問陳秘書。
陳秘書一五一十地說明情況:“今天早晨周總接了個電話就暈了過去,剛剛醫生說人已經轉危為安了,現在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觀察情況,您要是想,可以申請探視。”
周渡野要求:“幫我立刻申請,我去陪床。”
魏宗潮站在他身後半步,默默給予他支持的姿态。
穿着全套無菌服走進重症監護室時,周渡野還有些恍惚——他那個無所不能的財神爺老爹,怎麽就倒下了呢?
在周渡野心中,周光榮是頂天立地的父親角色,只要他在一日,周渡野就永遠可以游戲人間,什麽都不要想。
像是覺察到兒子的目光,周光榮艱難地睜開眼。
“爹。”周渡野叫了一聲,“您好好的,怎麽暈了?”
周光榮痛苦地喘了一口氣:“小心……你弟弟……還有新勝……管理好……公司……”
說完,他又暈了過去。
一直留意狀況的醫護人員魚貫而入,與呆立在原地的周渡野擦肩而過,對周光榮進行又一輪的搶救。
十五分鐘後,醫生帶着歉意通知他:“小周總,周總這是腦淤血的血塊堵住了大腦血管,所以陷入了昏迷。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什麽時候能醒來,我們也不能保證,您做好兩手準備吧。”
周渡野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陳秘書也知道了情況,對他保證:“周總身體不好,他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我會協助您維持好公司的日常運轉的,您不必太擔心。”
魏宗潮見他出來了,遞上準備好的盒飯:“先吃點東西,剩下的事情吃完飯再說。”
“魏老師……魏老師……怎麽會這樣?”周渡野只是攥着魏宗潮的袖口,語無倫次得像是個孩子,“我爹他……”
魏宗潮拍了拍他的脊背:“周總會好起來的,我認識一些心腦血管方面的好醫生,可以安排一下專家會診,我等會兒就打電話——你先把飯吃了。”
周渡野拿起筷子,手卻抖個不停:“我吃不下,我想照顧我爹。”
“陳秘書請的特級看護已經進去了,術業有專攻,你不要和人家搶啊。”魏宗潮一點一點地開解道,“小周總,當務之急,是保重好你的身體,不要再讓你爸爸擔心,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你說得對。”周渡野強撐着吃了一口,又問陳秘書,“陳秘,有什麽是需要我做的?”
“下個星期五,周總有一個宴會邀請,趙老爺子過六十大壽,會在宴會上宣布繼承人和股份分割相關的事宜,禮品周總已經選好,可能需要您代為出席。”陳秘書說完,關切道,“您這個狀态,真的沒問題嗎?”
“我不會有問題的,現在我不能有問題。”周渡野強硬道,“還有,我爹生病的事情不要通知我弟弟,他周行謹要是問起來,就說周總出差去了。”
“明白。”陳秘書點頭,又有些欣慰,“小周總,您現在這個樣子,很像您父親年輕的時候。”
周渡野輕嗤一聲:“我才不要像他,我厲害起來,當然是我自己的樣子。”
年輕的男人看上去意氣風發,只有站在他身後的魏宗潮,可以看見他藏在身後的、微微顫抖的手。
魏宗潮只是走上前,牽住那雙手,柔聲道:“周渡野,無論如何,我會陪你一起走下去。”
周渡野故意露出一個笑容:“你這是表忠心?這麽相信我?”
“畢竟你可是我的擔保人。”魏宗潮沒否認。
周渡野挑眉:“只是擔保人?”
“還是我的男朋友,我的男人。”魏宗潮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信你,我還能信誰?”
若是平時,周渡野高低得問問魏宗潮是不是對他情根深種;但是今天這情況,他疲憊得簡直睜不開眼,潦草地解決一頓飯,在魏宗潮的肩頭睡着了。
—
周總生病的消息并沒有透露出去,所以當周氏派周渡野出席壽宴,大家也只當是周總想要讓小周總多多參與社交。
“恭祝趙總六十大壽,我爹還在國外出差,這是我代他送來的賀禮,一幅松鶴延年圖,聊表敬意。”周渡野笑着說吉利話,“祝趙總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啊。”
新勝是合資企業,趙總就是新勝的董事長,趙天航他爹。
“周總客氣了,培養出小周總這樣的兒子,是他的福氣。”作為新勝的董事長,六十歲的趙利東是個很成功的笑面虎角色,“上次競标就是你做的吧?若是我的兒子能有你一半争氣,我也不至于如此憂心。”
趙利東憂心是自然的,新勝內部并非趙家一家獨大,甚至各家之間抱團對抗,隐隐約約有三足鼎立的趨勢。
所以趙天航想要繼承他爹的位置并不容易,怎麽樣也得上刀山下火海走上一遭,幹出一番大業績,掉下一層皮肉來。
正是因此,趙天航格外嫉恨周渡野,不需要費什麽心思就能繼承家業——更何況周渡野還揚言不要家業。
自己費盡心思争來的東西別人卻不屑一顧,趙天航怎麽樣也無法接受。
表面上,周渡野還是說:“哪裏哪裏,我也只是學了個皮毛,班門弄斧罷了,真要說想更進一步,還得找您好好學習學習。”
兩個人一番商業互吹完畢,周渡野就被引到了位置上。
“小周總,稀奇啊。”坐在旁邊的陳太和看見周渡野,十分高興,“今天怎麽是你來赴宴,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弟弟?”
周渡野嘆了口氣:“以後大概率都是我了,周行謹身上有問題,我爹不放心他。”
“我就說吧,你還不信。”陳太和義憤填膺,壓着聲音與他竊竊私語,“我早覺得他不對勁了,他看人的目光就不一般,像小狼崽子似的,一點都不光明。”
周渡野不置可否,疲憊得揉了揉太陽穴。
“嘿,怎麽走神了,你在想什麽?”陳太和意識到周渡野沒在聽自己講話,恨鐵不成鋼。
“想魏老師。”周渡野回過神來,“這個點他應該在做晚飯了。”
陳太和納罕道:“你啊——新鮮勁還沒過去呢。”
周渡野“嗯”了一聲:“這次的‘新鮮勁’,大概有點久。”
—
如果說趙利東是笑面虎,那麽趙天航就是單純的又蠢又壞。
見周渡野和陳太和坐在一起,趙天航就故意帶着一群狐朋狗友坐在隔壁桌。
兩桌人挨得近,只要有心,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就能讓對面的人聽見。
“據說小周總的出櫃就很容易。”趙天航的狗腿子開了個話頭,“折騰不到一天,全家人就都同意了,甚至主動開始給他物色男朋友,也不知道是怎樣做到的。”
趙天航把雙腿疊在茶幾上,一副大爺派頭:“俗話說得好,人都是妥協而折中的,一開始你要是提議開窗,很多人會反對,但是你要是說想把房頂給拆了,這時候大家就都會讓步,同意開窗的建議了。”
狗腿子被老大接了話,更加積極:“這句話跟出櫃有什麽關系?”
這時候,周渡野握着酒杯的手已經攥緊了,四下鴉雀無聲,都在聽對方打算說什麽。
“關系大着呢,一開始小周總說出櫃,把家裏人氣了個半死,說他怎麽能喜歡男人呢。”趙天航把故事講得繪聲繪色,“可是知道他的出櫃對象之後,家裏人就妥協了,說喜歡男人也沒關系,但是總不能喜歡他。”
狗腿子好奇:“這個‘他’是?”
“周渡野的養子弟弟,周行謹。”趙天航“啧啧”兩聲,“他可真是有一手的,能把周渡野給拉下馬來。”
周渡野還能依稀記得那天,他和周行謹鬼混被抓了個現行。
他跪在別墅的院子裏,求爹媽同意他和周行謹在一起。
周行謹就站在露臺上,哀戚地望着他。
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個純情又癡情的周渡野,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