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主權是你」
「主權是你」
對于突如其來的擁抱，突如其來的告白，裴輕筠并沒有問什麽，而是再次把她擁進了懷裏。
就那樣靜靜地抱了會，他們才放開了彼此。
從那股情緒稍微走出來後，白菁發現自己已經把手裏的冰淇淋，吃到了見底。
白菁用勺子，無意識刮了刮，只剩下白色的桶底，問了句：“你不問我，剛剛怎麽了嗎？”
裴輕筠看了她一會，才問：“怎麽了？”
白菁轉頭看他：“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
“如果你想讓我問。”
白菁學着裴輕筠的語氣，說了這樣一句話。
裴輕筠說：“下意識是想說，可你不是說過，希望我們能多了解彼此。”
白菁聽了這話，心情忍不住變得很好，笑道：“裴同學，看來你有把老師說過的話，好好地記在心裏嘛。”
聽着這哄小朋友般的語氣，裴輕筠很無奈地笑了下：“白老師教得好。”
白菁看着他這副模樣，得逞地笑了笑。
游樂場裏的人，變得越來越多，白菁看着每個項目前，都有排的很長很長的隊伍。
“真的很多人啊。”
裴輕筠問：“要去排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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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白菁堅定地點了下頭，“都來了，我們一定要玩個才行。”
在幾個備選裏，他們最後還是選擇了，白天相對來說，并不是很火爆的摩天輪項目。
盡管大白天坐摩天輪，聽起來就很吃虧，可在爆滿的游樂場裏，隊伍還是有些長了。
白菁看了眼時間，發現竟然就快中午了，商議後，白菁決定讓裴輕筠留在這排隊，而自己去買餐。
省得一會撞上最多人的飯點。
只是，也有不少一樣想法的人，白菁在一衆店鋪裏，看了看，最後選擇了快餐。
回到排隊這裏，隊伍已經縮短了很多，感覺再等兩波，應該就可以等到了。
白菁收回目光，把手裏其中一個食物紙袋，遞到了裴輕筠眼前。
“裴同學，吃午飯了，買的是面包夾熱狗夾培根夾生菜夾煎蛋。”
裴輕筠聽她一口氣，報了一連串的食物，眼裏忍不住浮現笑意，接了過來，說：“謝謝。”
吃完午飯，剛把包裝袋丢到垃圾桶裏，就輪到了他們。
兩人坐進摩天輪，白菁感覺還有些新奇：“這還是我第一次，白天就坐摩天輪。”
裴輕筠也說：“一般都是來看夜景。”
白菁朝着底下看去，人群逐漸模糊成黑色小點，整座游樂園像是變成了，案臺上擺着的袖珍王國。
“是的，不過白天的景色，竟然意外還不錯。”
他們一起看了會景色。
白天的南城總是很熱鬧，街道、車流、人群，随處都是喧鬧而真實的煙火氣。
下來後，白菁沒有急着離開，而是拉着裴輕筠，站在了摩天輪前，拿出手機，匆匆拍了張照片。
“人生第一次，跟裴輕筠的白天摩天輪行，打卡成功。”
說完口號般的話後，白菁就連忙拉着裴輕筠離開了。
可等看照片的時候，白菁才發現剛剛拍得匆忙，裴輕筠竟然沒有在看鏡頭。
拍的第一張合照，實在是有些可惜，可裴輕筠卻看起來很喜歡，還讓她傳給他。
白菁說：“你臉都糊了。”
裴輕筠說：“可是在看你。”
白菁這才發現，原來裴輕筠側着頭，原來是在看着自己。
剛剛她光顧着可惜，拍得模糊的側臉了，都沒有關注到這一點。
明明唇角都輕輕翹起來了，白菁還是在說：“裴輕筠，你不好好看鏡頭。”
裴輕筠說：“下次會看。”
白菁點了下頭，把照片發給了裴輕筠，是原圖，才看向裴輕筠，笑着說：“裴輕筠，我們下次晚上也來看一次吧。”
裴輕筠應了聲。
排排隊，玩一下，他們最後還是玩到了過山車、跳樓機和大擺錘。
連續幾個劇烈項目下來，白菁從一開始的氣勢洶洶，也變得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行了，需要休息一下。
倒是裴輕筠，依舊是一臉鎮定，這些項目，對他來說，好像就跟喝了一口水一樣。
白菁本來還在想，今天會不會可能看到，關于裴輕筠可愛的一面。
結果發現，确實是她想多了。
繞開人群散了會步，他們繞着繞着，反倒來了一片老房子面前，這裏是處廢棄的建築，用防護欄擋着，立牌标明着，是劇本殺城堡的建造點。
白菁看了這大片的房子，應該是以前的老鬼屋，忍不住說：“看樣子是大工程啊，以後等它建好了，我們也來玩吧。”
裴輕筠應了聲。
繞着看了會，白菁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五點了。
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白菁朝着裴輕筠看去，問：“我們要出去吃飯嗎？”
裴輕筠說：“嗯，時間也差不多了。”
可就在他們原路返回的時候，還沒有過三分鐘，突然刮起了一陣風，緊接着，突如其來的雨，就這樣落了下來。
今天的天氣預告，明明報的是大晴天啊。
白菁朝着裴輕筠看去。
他們在彼此眼裏，看到了同一句話——我們還是回去吧。
于是他們又跑回了原地，在一間矮房子的屋檐下，躲起雨來。
好在離得近，在雨勢變大前，他們并沒有淋到多少雨。
剛剛的大晴天，一下子就變成了夏日暴雨，白菁有些忍不住笑道：“我怎麽感覺，我們老是遇到雨呢？”
裴輕筠說：“南城好像一直是這樣。”
白菁說：“不過每次都還挺幸運的，我們總是能找到躲雨的地方。”
說這話時，白菁偏頭看了過去，正好裴輕筠也看了過來。
對視了一會，白菁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被映滿的自己。
想親他。
只是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于是踮腳，白菁就湊了上去。
随着相觸，後腰被手臂輕輕托住了。
是輕輕的，很溫柔的。
退開後，白菁看着裴輕筠，眼裏仍帶着笑。
“裴輕筠，蔔蔔她，下個月就要走了，走之前，請她給我們拍個婚紗照吧。”
說完，白菁才發現，不過是短短的半天，她就已經跟裴輕筠說了三個約定了。
一起晚上坐摩天輪看夜景。
一起等還沒建好的劇本殺城堡。
還有現在的這個，一起約定拍婚紗照。
或許以後還有很多的約定，可當白菁看着，裴輕筠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便知道，裴輕筠的答案，總是會是。
聽到這個約定的裴輕筠，眸光變得愈加溫柔。
他輕聲說：“都聽你的。”
夏日暴雨，來得急，也去得快，只等了不到半小時，雨勢就變小了不少，再等了一會，天邊再次撕開了陽光的口子。
他們一路出了游樂場，到附近餐廳吃了頓飯，就回家了。
洗漱完，白菁坐在床邊，翻到了今天拍的那張照片。
白菁看了會，發現明明只是這麽一小會沒見，她就已經開始想裴輕筠了。
想見他……很想見他……
晃了晃腳，白菁給裴輕筠發了一條消息。
「河邊草：要來一起聽雨嗎」
沒過一會，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恰好三下，不輕不重。
“進。”
随着這聲響落下，白菁聽到自己發出了聲音。
門被推開，裴輕筠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應該是剛剛洗漱完，換了一身整潔幹淨的家居服，發梢還帶了些水氣。
白菁看着裴輕筠走到了面前。
“傍晚才下了暴雨，現在又開始下雨了。”
白菁微仰着頭，看着裴輕筠的目光，很輕也很柔，像是呢喃般地問：“你現在聽到雨聲了嗎？”
裴輕筠輕輕應了聲。
白菁說：“你沒有聽到。”
裴輕筠輕輕牽過白菁的掌心，覆在了心髒上，卻是輕聲地說：“聽到了。”
“我的，你的。”
漸快心跳聲，在掌心躍動着。
白菁輕輕重複道：“聽到了。”
大片的陰影籠罩下，他們的鼻尖碰到了一起，鼻尖蹭着鼻尖，臉頰蹭着臉頰，像是冬日裏取暖的兩個小動物。
橘黃的燈光落下，映在了他的眼底，白菁想，這燈光真的很襯他，能讓她看清，在這被染暖的眉目中，滿滿映照的她。
白菁伸出食指，輕輕戳在了裴輕筠的左邊臉頰上。
微微受力，往下凹了一小片。
“裴輕筠，給你蓋個戳。”
她在昭示主權，而主權是他。
于是她再度被攫取了呼吸。
稍稍分離後，白菁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櫃子裏。”
裴輕筠頓了下，脖頸一瞬間冒紅了。
白菁偏還要說：“我買的。”
可是等裴輕筠取回來的時候，白菁卻把自己蒙到了枕頭裏。
擋在臉上的枕頭被拿開。
白菁看着裴輕筠。
“會悶。”
裴輕筠說：“我想看你。”
被這樣的目光靜靜看着，白菁看着他，點了下頭。
窗戶沒有被關緊，時不時有涼爽的風吹來進來，吹散屋內的悶熱。
被握緊的小腿那，傳來近乎是禁锢的力度。
他的溫柔，他的失控，像是撞擊在一起的兩端極值，維持着搖搖欲墜的一線理智……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白菁半睜開蒙着水汽的眼睛，隐約聽到窗外的雨聲，漸大漸小的。
像是輕輕落在了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