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04
番外04
番外：熱戀碎片
04
“然後呢？他後面就沒有再正式跟你求婚嗎？”
寧晚蓁泡在熱氣騰騰的溫泉浴裏, 閉着眼睛享受着溫泉。她輕輕搖頭，算是回答溫疏雨。
身旁的溫疏雨見狀，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也就是買個戒指重新說一次的事，竟然還能拖這麽久。”
寧晚蓁這會兒才睜眼, 溫泉的熱氣熏得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她看似無所謂地笑了一笑：“我也不是很着急結婚啊。”
溫疏雨則不認同：“着不着急是一回事, 他有沒有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寧晚蓁猶豫了。
确實。
距離上次談起結婚兩個字，已經快兩個月。
從許清衍的父母那邊回來之後，他們又回歸到原本的生活, 沒有再提起結婚。可能唯一有所變化的，是許清衍确實沒有以前那麽忙碌，他會有更多的時間陪寧晚蓁。
兩個相愛的人, 每天住在一起, 這和結婚似乎已經沒什麽區別。
可她确确實實又在期待一些什麽。
溫疏雨看寧晚蓁忽然陷入沉思，瞬間意識到自己不該那樣說，連忙找補：“哎, 你千萬別瞎想。或許他正在等一個合适的機會, 求婚嘛, 怎麽也得正式一點。你看，現在冬天, 等過了年, 開了春，就到你的生日了。也許他就等着那天跟你求婚呢。”
寧晚蓁緩慢回神, 聽到溫疏雨說的, 忍不住笑起來：“那我是不是該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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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疏雨：“……？”
好嘛，那天許清衍要是不求婚, 她就是拿着刀子也要逼着他去求。
每年的這個時候，溫泉酒店的客流絡繹不絕。
寧晚蓁和溫疏雨在一個單間小池裏泡着溫泉，泡久了就從池子裏出來，穿上浴袍坐到一旁休息。
地點換了，但是話題沒換。
溫疏雨還是關心寧晚蓁結婚這件事，在池子邊席地而坐後，她拿起小木桌上面果盤裏的橘子，一邊剝着皮一邊問寧晚蓁：“說真的，你想結婚嗎？”
寧晚蓁身骨懶散，倚靠着木質屏風，仔細想了下。
“不知道。”她誠實回答，“想，也不想。”
她反問溫疏雨：“結婚好嗎？”
“你問我？”溫疏雨笑出聲，給寧晚蓁遞去一半剝好的橘子，說：“我又沒結過婚，我怎麽知道結婚好不好啊。”
“你哥不是結婚了？”
“我哥啊，要是按我哥的情況，那結婚肯定是好。他婚後老實多了，每天跟我爸去公司打卡，晚上到點就回家陪老婆，都沒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混一塊了。”
“看來你哥是浪子回頭。”
寧晚蓁說着，掰了一瓣橘子放進嘴巴裏。
橘子不甜，有一點酸。
她的心也有點酸。
“其實我有些擔心。”寧晚蓁略顯惆悵，“萬一婚後生活不是想象的那樣美好，而是一地雞毛，怎麽辦。”
溫疏雨眨着眼，想了想，說：“能怎麽辦，離呗。”
寧晚蓁：？
溫疏雨一臉認真：“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啊，管它是不是一地雞毛，你先享受一下婚姻的美好，等美好消失了你就離啊，男人千千萬，不滿意了你就換。咱還缺這一個男人麽。”
寧晚蓁再次被逗笑，忍不住感概：“還得是你。”
離不離婚都是後話，溫疏雨有一句是說對了，都沒結婚，怎麽能知道到底怎麽樣呢。
溫疏雨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在說許清衍的壞話，她擔心這兒隔音效果不好，隔壁的人聽到她的話會想暗殺掉她，就趁機趕緊說幾句他的好話。
“但是我覺得咱們許總一定不會讓你們的婚姻生活變得一地雞毛，他多愛你啊，對你細心又聽話，世界上絕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男人。所以，你千萬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順其自然地結婚吧。你的新娘捧花我就先預定了啊！”
寧晚蓁聽着溫疏雨陡然加大的聲音，視線往邊上那道牆瞥了一眼，知曉她的小心思，眼底的笑意一直未停。
許清衍就在隔壁單間。
這次溫泉之旅本來是寧晚蓁和溫疏雨兩個人來的，許清衍看天氣預報，這兩天說不準會下雪，他不放心她們兩人單獨出行，便主動承擔了司機的工作。
其實溫疏雨也難，跟這對小情侶出來，她一不小心就會成為人群之中最閃最亮的那顆電燈泡。
時間差不多了，寧晚蓁和溫疏雨準備回酒店房間睡覺。
她們收拾了一下，走出單間。
寧晚蓁在隔壁那間房門口停了一下，溫疏雨很識相地跟她告別：“我走了，反正你晚上也不跟我一起睡，我現在要回去敷個面膜睡覺，不打擾你們小情侶的夜生活。”
她笑着揮手，轉眼就沒了人影。
在溫疏雨走後，寧晚蓁敲了敲房門，沒有人應，她又敲了一下。
還是沒人應。
她幹脆直接用感應鑰匙刷了一下門鎖，滴滴兩聲，門開了。
這邊都是智能感應門鎖，預定房間後每個房間配備兩把鑰匙，先前許清衍将其中一把給了寧晚蓁。
寧晚蓁推開門進來，一眼便看到泡在溫泉浴池裏的男人。他靠着浴池一側坐着，乳白色的溫泉掩着他胸口，露出平直板正的肩膀和脖頸，發梢有濕潤滴落的水珠，順着眉骨滑落。
熱氣氤氲着他的眉眼，鼻骨，和薄唇，他閉着眼睛，看起來睡着了。
寧晚蓁關上房門，光着腳輕手輕腳地走近，停在許清衍邊上。
她本想叫醒他，又想到他昨晚忙工作熬了一宿，今天這一路兩個多小時都是他一個人開車，便有些于心不忍。
還是讓他休息會吧。
于是，寧晚蓁輕輕蹲下來，近距離地看着許清衍的臉，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好奇怪，有些人真的永遠都看不膩。
她想起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着他的時候，她還只有十幾歲。
那時候許清衍剛被爺爺接回來沒多久，一個人住在寧宅的三樓。
很偶然的一個下午，寧晚蓁從學校回來，發覺三樓許清衍的房門沒有關。
平時他的房門總是緊閉着，不管他在不在。
少女時期的好奇心總是那樣旺盛，總讓人不受控制。
寧晚蓁小心翼翼地踩上樓梯，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開着的門。
許清衍的房間很寬敞，很幹淨，整潔到一絲不茍。
通過敞開的房門，寧晚蓁能看到開着的窗戶，感受到不斷從窗戶外面吹拂進來的冷風。
或許，不是許清衍沒關門，而是門沒關好，被風吹開。
寧晚蓁一時怯步，想趁着沒人發現先離開，又忍不住往裏看向床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
他穿校服的樣子很好看，肩膀寬闊，身上的少年氣是偏沉穩的，如剛剛長成的蔥郁松樹，惹人安心又惹人心動。
寧晚蓁自己都不知道在門口偷偷看了他多久，久到她恍然感覺到不對勁。
許清衍從來不會在傍晚的時候睡覺。
寧晚蓁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心髒漏跳了一拍，開始忐忑緊張起來。
她的雙手垂在裙擺兩側，小小地捏了捏拳之後，鼓起勇氣走進去。
那是她第一次那麽近地看他，近到能感受到他通過皮膚散發出的熱度。
他發燒了。
這個認知讓寧晚蓁一時無措起來，她試着喊了兩聲許清衍的名字，看到他閉眼皺起眉頭，就知道他還有意識。
她的第一反應是要去樓下找王姨，可她剛說完去樓下找人，手腕就被他握住。
許清衍在發燒，渾身滾燙，連掌心皮膚也是。
寧晚蓁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他的滾燙灼傷，心蹦得很厲害。
“抽屜裏有藥——”
許清衍虛弱睜眼，艱難從床上坐起來，校服襯衣上面領子處的紐扣解着，不似平時那般規整。
他的喉結艱澀滾動，低着眸，沒有看眼前的女孩。
“幫我拿一下，謝謝。”
寧晚蓁有些愣神，在她點頭之後，許清衍才松開自己的手。
寧晚蓁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一直都是別人照顧她，所以當她從許清衍的抽屜裏拿出退燒藥，反應了好幾秒才想起應該要倒杯水。
她拿着退燒藥走到床邊，遞過去，語氣不再像以前那般傲慢。
她輕聲問他：“需要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嗎？”
許清衍低垂的眼睫翕動兩下，沒有回答。
他只是安靜接過退燒藥，取出一片含進嘴巴裏，再側過身，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
玻璃杯裏還有半杯水，看起來是涼的。
後來他們都沒有再說話。
那是很別扭的一個時期，一個想靠近，卻放不下小女孩的傲嬌和面子，另一個，則是努力克制自己，強迫自己不要越線。
轉眼，已經是十多年。
寧晚蓁想到過去的他們，不由得探出手指，輕碰許清衍高挺的鼻子。
許清衍感受到碰觸，逐漸蘇醒過來，狹長的眼睛微微睜開。
當漆黑的瞳孔映襯出寧晚蓁的模樣時，他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從池邊拉到了溫泉裏。
随着寧晚蓁的一聲驚呼，池裏發出嘩啦水聲，她勉強穩住身體，身上的浴袍吸了水，沉沉墜着。
“許清衍，你幹什麽——”
許清衍還是原來的姿勢，靠着池壁坐着，但他還是稍微動了一下，讓寧晚蓁能更舒服地坐在自己腿上。
他是真的剛睡醒，嗓音帶着點好聽的喑啞。他問她：“泡完溫泉了？”
寧晚蓁的雙手沒有借力的點，在水中呼哧幾下之後就抓住許清衍的雙臂，沒好氣地說：“是呀，泡完了。沒泡完能在這裏被你拉下水嗎？”
許清衍微微扯動唇角，拉過寧晚蓁的雙手，讓她環住自己脖子。
“那再陪我泡一會。”
“你哪裏是在泡溫泉，你是在溫泉裏睡覺，也不怕燙到。”
寧晚蓁嘴上不情不願的，身體卻很誠實地向許清衍貼近，整個人挂在了他身上。
許清衍摟住她的腰，覺得她身上浸了水的浴袍有些礙事，便扯開了浴袍的腰帶。
寧晚蓁裏面是穿了泳衣的，一抹黑色襯得她肌膚勝雪。
許清衍的呼吸略微沉了一下，指尖碰觸到她肩胛骨下方泳衣的系帶。
寧晚蓁意識到他想做什麽，唇畔在他下颌要貼不貼的，氣息浮動。她問他：“你睡醒了？”
“嗯。醒了。”
許清衍回答，同時手指很輕巧地拉扯掉那個系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