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喜不喜歡
喜不喜歡
“什麽——”
裴清月一開始還沒意識到沈謝文的話裏有話。在反應過來後,他面對那雙帶着盈盈笑意的雙眸,忽然一愣,而後如桃似的紅暈瞬間染上耳尖,聲音忽然被掐斷,一時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謝文漫不經心向前兩步,深邃的眼底卻亮着勢在必得的光,還帶着點沙啞的聲線透着一種妖治的性感,好似胸有成竹的捕獵者,一步步引領獵物走進圈套。
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很近,裴清月似乎還能聞到從對方身上傳來清新的皂角香,他心裏發慌,不敢直視對方炙熱的眼睛,垂下眼眸視線偏移。
沈謝文的睡衣沒好好扣好,再加上上衣的領口設計得很大,幾乎是有大半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幾道黑色的符文像是枷鎖,一圈圈纏繞交織,從沈謝文的鎖骨下方一路延伸至肌肉線條緊繃的胸膛。
裴清月盯着那穿印在皮膚上的黑色符文,剛想說些什麽,端着湯藥那只手腕猛然被人大力攥住,他愕然擡眸,一眼便撞進面前男人深不見底的幽瞳。
“咳咳——師兄,你怎麽不理我?”沈謝文假模假樣咳嗽了兩聲,繼而幽幽道,“師兄莫不是見了我身上的符文,覺得作嘔惡心?”
“自然不是!”
作為始作俑者,裴清月當然知曉沈謝文身上的黑色符文從何而來,只是時機尚未成熟,在解決方法尚未完善之際,他暫且什麽都不能說。
“我、我沒有不理你。”裴清月輕聲道,他假裝聽不懂沈謝文話裏的弦外之音,接着方才的話題,故作鎮定,“你不是要我喂你喝藥麽,站着怎麽喂?”
沈謝文聽言,也沒松開抓着裴清月的那只手,而是以一種力道适中的力氣堪堪握着裴清月的手腕,将人一同帶到床邊坐下。
“好了。”沈謝文松開手,眉宇充盈着笑意,“你喂吧。”
裴清月摸不準沈謝文現在到底想做什麽,只得乖乖的拿起瓷勺舀了一勺藥湯,輕輕吹了兩下,而後遞于沈謝文唇邊。
面對裴清月明顯的躲避與敷衍,一向對裴清月好說話的沈謝文這次并不買賬,經昨天事後,他的心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沈謝文沒有理會唇邊的那裝着藥湯的勺子,墨黑的眼瞳直勾勾地望者裴清月,散漫道:“師兄,我怎麽記得你昨天不是這麽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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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月繼續嘴硬:“你昨天都被燒得昏迷了,怎麽還會記得我是如何喂你喝藥的?”
沈謝文輕笑一聲道:“我只是昏迷了,又不是全然失去感知能力了,師兄對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牢記在心裏。”
裴清月不說話。
面對他的沉默不語,沈謝文像是受到什麽鼓勵,繼續得寸進尺道:“師兄既然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就該負起責任,始亂終棄可不好啊。”
“我沒有始亂終棄!”裴清月臉頰已經爬上兩圈紅暈,他深吸一口氣,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沈謝文會一直揪着這件事不放,嗔怒過後是濃濃的無奈,“昨日之事屬實出于意外,我用勺子喂你喝藥總是喂不下去,這才出此下策,你要是實在介意我給你賠個不是,或者......”
“師兄這話說的好笑。”沈謝文打斷他,勾唇笑道,“從前我們也如同這般親密無間,我巴不得能再跟你多來幾次,又怎麽可能會介意?。”
裴清月只覺得臉頰發燙,面對沈謝文口無遮攔的直白話語,倍感羞恥,從齒貝間擠出幾個字:“別說了......”
沈謝文卻不依不饒:“我反倒好奇,師兄真的是迫于無奈之下才做出這種舉動......還是說......”
他壓低視線,聲音帶着蠱惑似的低沉:“其實在行動之前,本身就存了別的什麽心思?”
一瞬間,裴清月心跳如擂鼓,一種被對方直白看穿的慌亂無措湧上心頭。
“我——”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沈謝文那雙修長有力的手一下掐住臉頰,逼着他張開嘴,而後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那碗濃黑的藥汁,毫無憐惜之意直接将藥汁灌進他嘴裏。
接着不等裴清月反應,沈謝文驟然湊上前,狠狠地掐着他的下颚堵住了他的嘴。
那張俊美無比的臉倏然在眼前放大,屬于對方的氣息彌漫在鼻尖,嘴裏苦澀的藥汁苦得舌尖都在發麻,接着又被肆意攪動,像個枯竭的沙漠旅人,瘋了似的吸取他口中的澀苦藥湯。
裴清月動了動胳膊想要掙紮遠離,換來的卻是唇瓣上的刺痛。
沈謝文不滿他的反抗,如狠戾的野狼不滿意獵物的掙紮,竟直接将他的唇瓣咬出一個小口子來!
裴清月被疼的秀眉一蹙,那雙桃花眼裏驀然意蘊起一層薄薄的水霧,身體随之一軟。
沈謝文放開他的手腕,手從毛衣下方探入,從裴清月敏感的尾椎位置,隔着一層單薄的裏衣一路順着脊骨向上撫摸。
手掌摸過的地方泛起酥酥的酸麻,裴清月身體發出細細地顫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含着迷蒙水霧,眼眶通紅,看起來倒是有種楚楚可憐的風情。
這場吻來勢洶洶,持續了許久,久到裴清月只覺得骨頭發軟,舌頭發麻,懶以生存的空氣都被奪走,全身的力氣都一齊被抽幹,沈謝文這才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裴清月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半磕着眼睛癱軟在沈謝文懷裏咳嗽兩聲,長着微微紅腫的唇瓣喘着氣。
手中的瓷碗脫力向下滑落,在墜落半空之際被另一只大手穩穩接住,避免了粉身碎骨的噩命。
沈謝文将玉瓷碗擱在床頭,輕笑道:“師兄怎麽這麽激動,接個吻還差點把碗給摔了?”
裴清月被親的全身脫力,腦子發昏,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一聽了這話立馬讓原本就微紅的臉頰顏色更加通紅,浮現在白皙如玉的臉皮上清晰可見。
他心中羞澀亦然,雙手按在沈謝文飽滿的胸肌上向外推,自己直起身子似是有些惱羞成怒嬌嗔道:“你!你還有臉說!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下流之事情呢!”
“我怎麽沒臉說了?”沈謝文嗤笑一聲,望着那雙秋水盈盈眼眶泛紅的雙眸,心尖像是被一根羽毛來回輕掃發癢:“明明是師兄自己先趁我睡着偷親我,我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明明就是你情我願,又如何談得上是下流之事?”
裴清月睜大桃目,被他的厚顏無恥給驚呆了。
沈謝文伸出舌頭舔舔嘴唇,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愈發口無遮攔:“再說了,我技術這麽好,師兄不也樂在其中,方才也一直纏着我不放,這不就代表你心裏其實喜歡得緊麽。”
裴清月急道:“我哪有——”
“你哪沒有?”沈謝文擡手輕輕掐住裴清月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師兄,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喜不喜歡。”
“只要你說了‘不喜歡’,我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對你做這樣的事情了。”
裴清月聞言忽地一怔,瞳孔微縮,青蔥如玉的指尖掐着自己毛衣的衣角:“我......”
他說完一個字後就再無下文,沈謝文失了往日面對裴清月應有的耐心,掐着他的下巴倏然湊上前,炙熱的氣息在裴清月唇間游蕩。
“說實話吧師兄,你喜不喜歡我親你?”
這道嗓音似是含在齒間吐露,帶着親昵的黏膩,磁性微啞尾音上揚,如同中伊甸園那條蛇般極具蠱惑。
裴清月的心髒跳得更快了,天地之間萬物都寂靜無音,耳邊只剩下他自己如如擂鼓般響亮的心跳聲,他幾乎是無措的想要避開沈謝文深邃灼熱又勢在必得的強勢目光。
偏偏沈謝文不想如他所願,在察覺他有逃避心态的瞬間,一直貼在裴清月後背的那只手倏然從尾椎處沿着脊骨輕點上下滑動。
裴清月那處極度敏|感,身體猛地一顫,幾乎是在沈謝文故意使壞地撫摸下扭着腰肢,抖如糠篩。
“唔,別碰哪裏......”
他從喉嚨裏擠出小貓似的低咛,想要掙脫卻早就失了渾身的力氣。
“告訴我,師兄,你喜不喜歡我這樣親你?”
沈謝文不依不饒,像個執着的獵者,一定要從撬開緊閉的貝殼,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珍珠。
“嗯——”
裴清月發出一聲輕微的泣音,雙眸含着淚花,似是覺得難以啓齒,不由咬住自己的下唇。
輕撫脊骨的那只手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經過方才的掙紮頭上用來固定墨發的木簪歪斜,幾絲發梢淩亂,配上他那張帶着□□氣息的漂亮面容,直叫人口幹舌燥,□□焚身,躁動不已。
就當沈謝文耐心全無,即将壓制不住自己體內洶湧而上的那簇熊熊烈火之際,他忽然間聽到沈謝文發出一聲細弱游絲般的聲音。
“......喜歡。”
沈謝文眸色一暗,喉結上下滑動,嗓音微啞道:“你說什麽?”
裴清月臉頰紅撲撲的,那雙明媚的眼眸含着水光,介于純善與誘人之間,透着一種引人采的蠱惑。
他唇瓣微張,顫抖着聲線輕輕道:“我說我喜歡。”
總算從對方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答複,沈謝文再也克制不住內心那簇烈火的洶湧彭拜,幾乎是在裴清月說完最後一個字的下一秒,他掐着裴清月的下巴,俯身上前,再度吻上了那雙還微微泛腫的嘴唇。
驟然響起的水聲令人面紅耳赤,沈謝文一手攬着裴清月纖細的腰肢,另一只手轉而覆上裴清月的後腦勺,将對方朝前一壓,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