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與墨

第5章 大材小用

大材小用

從那天的酒醉，馮致就沒有再出現樓新月的視線裏。馮致不屬于娛樂圈，她做顧問的時候，其實樓新月能看出她的疲倦，無奈。樓新月看着小助理給她發的長語音，解釋着馮致為什麽會接這個工作。總結起來就是，不重要，她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任何劇組。樓新月望着天花板上精美的水晶燈，她伸手夠，心想女人應該追求什麽呢？男人洗完澡了，水晶燈被遮住了。是的，從邁出這一步，怎麽走，都像剎車失靈，她會一頭撞進姹紫嫣紅裏？贏得百花提名。還是把自己撞得姹紫嫣紅，聲名狼藉。哦，她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分心，現在是她被撞。只是輾轉太多張床，她也很難不走神。

“什麽？”她聽男人在說話，應該是在說話。

男人在她身後貼着她耳側“阿燃…”

“我要一個女主角。”

男人輕笑了一聲。

馮致上課沒有接電話的習慣，何況是陌生號碼。看着頻繁亮起又熄滅的屏幕。她皺了下眉，放下課本“大家讨論一下我剛剛的問題。”

“喂，哪位？”

“馮致，馮致，來接我，快，你來接我。”

馮致載着樓新月回了家，一路無話。“我還是建議你去醫院。”馮致把車停在樓下，看副駕駛的樓新月。

“不去。”

“那上樓吧。”

馮致這間屋子不大，客卧一直空着，只有主卧能住人，馮致回憶起上次見面“你如果介意和我住一……”

“不介意，我希望你陪我。”樓新月站在床邊脫口而出，感受到馮致的情緒，也發覺有些尴尬。

“你先躺……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馮致接聽“今天預習北山移文的第……”

“不好意思，是，我的書忘拿了，謝謝。”

樓新月看向馮致“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上課。”

“可以補回來。”馮致雖然淡淡的回應，但這是她第一次上課到一半跑出去。

“哦，那就好。”

“你吃點什麽？”

“不太餓。”

“我随便弄一點，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

廚房傳出來切菜聲，樓新月繼續打量馮致的卧室。馮致的床品是淡藍色，她應該很喜歡藍色。衣服也是清淡的顏色，整個卧室的顏色很統一。樓新月轉頭，只有，陽臺上的玫瑰是嬌豔的粉色。她以為即使馮致會養植物，也應該是梅花，菊花這種什麽花中四君子。

“吃飯了。”馮致叩了叩沒關的門。

“怎麽養玫瑰？”

“是月季，朋友送的。”

“你養的很好。”

“嬌貴得很，送來折磨我。”

馮致做飯水平一般，但勝在清淡，倆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

“我有兩道拿手菜，不過是川菜。馮老師吃辣嗎？”

“我做菜這麽難吃嗎？”馮致扒拉完最後一口飯，擡眼看樓新月。

“……不太好吃。”樓新月夾了一筷子青菜，按理說她一個吃水煮菜的女明星不該說出這種話。

“可能是你對我期待值太高了。我沒有忌口，但川菜應該只能吃微微微辣。”

“那我明天給你做。”樓新月露出一點喜色。唇角彎了一下，卻扯到了傷口。

“嘶……”

馮致看着她，大半年沒見，沒想到一見是這麽個情況。“你不想去醫院，一會兒我幫你看看吧。”

“沒什麽大事。”

“我又做不了什麽。”馮致一邊刷碗，一邊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了這一句。

這個态度，卻惹得樓新月想笑“哦，我知道。”

馮致半條腿跪在床上，專注的給她的後背上藥。樓新月把臉埋進枕頭，掩蓋着通紅的臉色。

“比起來，這後背不算壯烈。”馮致看着裝鹌鹑的樓新月，揶揄道。樓新月聽她的語氣，想她一定很嫌惡我了，髒死了。一想到可能是這個表情，她忍不住回頭看。“不喜歡我……馮致？”和馮致輕佻的語氣不同，她上藥的手很抖，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眼睑有些泛紅，這是什麽表情？！“馮致，你不是要哭吧。”

“你最好轉過去。”馮致沒擡頭，繼續點塗着藥膏。

“哦，好。”樓新月趴着心裏很不是滋味。馮致是在生氣嗎？還是在……心疼她。

上完藥，馮致熱出一身汗，她給樓新月放了個電影，去洗澡了。回來之後又處理了點學校的事，調課，和補辦假條。上床的時候，樓新月已經換了不知道幾個綜藝了。

“好看嗎？”

樓新月将電腦移了過來“挺好看的，你沒看過？我偷偷告訴你，這個嘉賓是gay，雖然他總提他老婆。一聽他說話，我就想笑。”

“原來是這麽個好笑法。”

“大家互相笑話罷了。”

“不早了，看完就睡吧。”馮致熬不了夜，明天是早課，她轉過去準備睡了。

“馮致，我可以抱你睡嗎？”樓新月放下綜藝，把頭湊過去問。

“你胳膊不疼了？”

“不是，我可能有點失眠。”

“失眠的話，抱着我是睡不……”馮致聽這暧昧的話，不免氣惱。

樓新月打斷了馮致“馮致，我想要殺青宴那天的你。”

馮致知道，今夜是睡不成了，她索性坐了起來“你不喜歡我，我們可以做朋友。”

“我答應了，我們在一起。”樓新月看着她，去摸她的手。

馮致沒有放開，也握住樓新月的手“我不答應，我反思，那天我很莽撞。你拒絕了我，我也想清楚，我們确實不合适，其實你也知道不合适。”

“可我現在就想要那天的馮致。”樓新月的眼淚砸在馮致的手上。馮致無奈，畢竟她的學生也是這個年紀，她們差了十歲，這十歲就沒法不讓馮致疼惜她。“那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吧。”

“大材小用。”樓新月抹了把臉，笑了出來。

“你也知道是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