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兔赤三部曲

第21章 當他們成為父母（十三）

當他們成為父母（十三）

【兔赤】當他們成為父母（十三）

有時候赤葦會想，木兔光太郎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東西，在只能看見排球那個年紀，他被赤葦誘惑，學會親吻，學會觸摸，學會擁抱男人。他的人生太早被赤葦定型，又對排球之外的東西不太上心，因此不會想着外面漂亮的男男女女，他只要有赤葦就夠了。

赤葦想，如果當初第一個和木兔交往的人不是自己，結果會怎麽樣？

他會和其他女孩在一起，在适當的年紀結婚生子嗎？

不，理智地說，以木兔前輩的性格，戀愛道路估計不會一帆風順。

人人都愛球場上魅力四射的元氣攻手木兔，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包容場下像孩子一樣霸道又愛鬧別扭的光太郎。

只有赤葦如同朝聖者一般仰慕他，心無雜念，一片赤誠。

因此他為木兔做一切都是自願的，包括高中陪木兔練沒完沒了的球，包括舍棄羞恥成為他的人，包括為木兔生兒育女并主動包攬育兒職責……也包括和木兔離婚。

赤葦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對木兔感到厭煩，或者覺得木兔長不大很操心。

木兔前輩在他心目中一直是高大明朗的，無須改變。

只是，當信徒離他的神明太遠，會心生膽怯，拒絕靠近。

“京治，不要哭。”

木兔吻去他眼角的眼淚，握住他的手腕，讓他撫摸自己的臉，親昵地吻了吻他的手心。

赤葦向來以冷靜堅強的形象示人，在床上卻格外容易掉眼淚，哭得鼻尖和眼角都紅紅的，透明的淚珠砸在枕頭上，弄濕一小片布料。

木兔歪了歪頭，把側臉放在赤葦掌心，眼睛明亮而依戀，“京治。”

赤葦眨眨眼，兩串淚水蜿蜒而下。

木兔親親他的指尖，“喜歡你，京治。”

赤葦猶如虔誠的獻祭者，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獻給對方。

……

早就過了平時赤葦來接他們的時間，秋明坐在門前的臺階上，膝蓋搭着一本翻開的繪畫，時不時擡頭往庭院外看去。

夏晴在院子裏抛接排球，忽然看到打開庭院小門的人是木兔，“父親？”

她一走神，排球沒被接住，滾到木兔面前，被木兔撿起來。

夏晴問：“爸爸呢？”

木兔摸摸她的腦袋，說：“爸爸在家休息，我帶你們在外面吃晚飯好不好？”

夏晴問：“爸爸原諒你了？”

木兔彎下腰，直視女兒，溫和笑道：“謝謝你，夏晴。”

夏晴隐約覺得，父親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木兔說：“你們等我一下，我進去和你們外婆說兩句話，很快就好。”

聽到動靜的外婆剛好出門查看情況，看到木兔有些驚訝，“木兔？”

木兔說：“晚上好，媽媽。可以聊一下嗎？”

老人家自無不可。

在屋內，木兔恭恭敬敬地給岳母土下座，認真地說：“對不起，作為家庭的一份子，我沒有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只是憑靠京治的包容自由任性地活着，非常抱歉。”

赤葦媽媽問：“你們和好了嗎？”

木兔摸了摸後腦勺，咧嘴一笑，“算是吧。”

赤葦媽媽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我們的教育有問題，京治總是習慣把煩惱放在心底，默默扛起一切。我擔心他這樣太累了，他說，不想打擾你，因為你付出很多努力才能站在那個位置上，不想有任何因素影響你的發揮。”

木兔說：“請放心，我已經是個普通的王牌了，不會随随便便被影響心情的。”

赤葦媽媽說：“既然和好了，就好好過日子吧。”

木兔說：“好的。”

赤葦媽媽忍不住囑咐，“我知道你很忙，但也請好好關注京治的心情，他背負得太多了，我希望他能過得輕松一些。”

木兔鄭重應道：“我會好好愛他的。”

赤葦媽媽點點頭，“去吧，夏晴和秋明等很久了。”

木兔說：“下次我和京治一起來拜訪您。”

出了門，木兔看見兩個孩子乖乖地等着他，開心地抱起秋明，牽起夏晴的手，“想吃什麽？我帶你們去吃。”

秋明眼睛一亮，面對很少相處的木兔有些羞澀，小聲說：“披薩。”

夏晴說：“都行。父親不用回俱樂部嗎？”

木兔臉色一僵，哈哈尬笑道：“明天再去也不遲。”

夏晴懷疑地問：“真的嗎？”

木兔說：“真的啦，跟教練說一聲應該沒事——那我們就去吃披薩吧！秋明，要不要坐父親肩膀上，能看到很遠的風景哦！”

秋明有點猶豫，木兔穩穩地把他放在寬厚的肩膀上，“看吧，視野是不是很開闊？”

秋明忽地被騰高身體，吓得緊緊抓住木兔的頭發。等他習慣這個高度，便好奇地看向四周，果然能看到平時看不到的風景。

夏晴說：“父親。”

木兔低頭看她，“嗯？”

夏晴欲言又止，臉色變來變去，最後說：“算了。”

木兔望向前路，坦然說道：“我和京治，會永遠在一起。就算死，也會在同一個墓穴裏死去。”說着，他的眼睛染上笑意，“變成白骨夫夫，在地獄裏也是一對。”

夏晴不高興地說：“你們才不會下地獄。”

木兔說：“嘛，誰知道呢？那家店怎麽樣？”

久未承歡的赤葦被翻來覆去各種姿勢折騰了大半天，醒來時身體幾乎沒有知覺。白日的回憶一點點湧入腦海，讓他臉頰添上幾分緋紅。

木兔開門進來，赤葦不好意思看他，下巴往被子裏埋了埋，聲音很小，“木兔前輩。”

木兔心情不錯，蹲在床邊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不是說好了嗎，叫光太郎。”

赤葦臉色嫣紅，嗫嚅了半天，幾不可聞地吐出幾個字，“光，光太郎。”

木兔笑眯眯地說：“夏晴和秋明剛睡，我帶他們去披薩店吃了晚飯，還給你打包了。話說京治你這一覺睡得真久啊，肚子餓不餓？”

赤葦低着頭，耳朵尖粉紅，聲如蚊吶地說：“可以躺上來嗎？光、光太郎。”他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木兔掀開被子躺在他身邊，心滿意足地把人抱在懷裏，下巴親密地蹭着他的發頂，“我想這樣做很久了，京治。”

赤葦被他手長腳長地鎖在懷裏，呼吸着他的味道，神色變得放松而安寧。

被木兔擁抱的那一刻，身上無形的、沉甸甸的壓力頓時消散無蹤，他像個完全被愛意包裹的嬰兒，在這一刻只需靜靜地依偎在愛人身上，無須管外界是下雨還是刮風。

這是獨屬于他的小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