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了。”
“扶桑閣?”澹臺流雲的手在腰側驟然攥緊。
“屬下已經遣人追去了,小姐那邊也……”
“跟我去扶桑閣!”澹臺流雲的立馬分開衆人,向門外走去。
“少主……”朔月還要說什麽,卻被朔風一把拉住。
“你幹什麽?”朔月惱怒地甩開朔風。
“少主要做的事,你能攔得住嗎?”朔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現在當務之急是确保小姐安然。”
“可少主的毒……”
“所以我們要快些跟上去,以防萬一。”朔風對着朔雪和朔兮使了個眼色,然後快步跟了出去。
“可……”
朔月還想說什麽,朔風卻再沒轉過頭來。朔兮拍了拍她的肩,也跟着朔風走出了門。朔雪走上,向前幾步又停住了腳步退回來,“如果小姐真的是絆腳石……”
朔雪的話只說到一半,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朔月:“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朔月咬着牙,仿佛在沉思什麽,然後擡起頭:“少主終究會繼承城主之位,他不該有牽絆。”
“我知道。”朔雪點頭,“我想朔風比我們更清楚,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
“先過去看看吧。”朔雪拍拍朔月的肩,也跟着朔風的方向去了。
朔月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片刻的複雜,然後才跟上去。
而此時扶桑閣那邊,秦桑忽聽院內傳來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習武之人的敏感讓她翻身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從十歲開始,她入眠便極淺,任何細微的響動都有可能讓她整夜整夜地輾轉難眠。
秦桑走下床,利落地拿起床側木架上的外袍披上。院中的火光隔着門上油紙,從別致的镂刻中映照進來。
秦桑摸黑找到桌上的火折子,正準備點燈,身後一個冰冷的物器忽然就抵上了她的脖子。
而恰在此時,院中的火光也正好到達門口,下一刻,門被敲響,“小姐。”
“你可以試試胡說半個字。”秦桑不敢回頭,身後那毫無感情的聲音讓她知道,此時自己正身處險境。
“你是誰?”問話的同時,袖中的暗器已然滑入掌心。
這些年秦桑在武學上并無什麽造詣,但對于秦複的暗器和用毒,她倒是學得青出于藍。雖然如此,這也并不能說明什麽,使用暗器和毒雖然不夠光彩,但也是形勢所迫。只能說明練武确實要從娃娃抓起,而且是個長久的過程。
秦桑習武時已年滿十歲,雖然年齡上确實算不得大,但就她習武的時間而言,要成為一代高手,或者什麽武學宗師,着實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便只能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放在暗器和用毒上,雖然成為雜家也不錯,但“複仇”這個詞自古都是跟“高危”聯系在一起的,審時度勢,秦複覺得還是讓她成為“專家”比較靠譜。
所以在教授的時候,也有意将自己的這兩項既能傾囊相授。加之公孫鄞重金為她聘請的“巧匠”羅遠之,“毒聖”潭襄,所謂的名師出高徒,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
任何一項既能都有可能成為謀生的方式,這話果然不錯。比如此時,秦桑若想靠這兩項技能讓自己脫險,實則是件容易的事,因為對方對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毫無防備。
但她還不能。
現在她是在澹臺家,對于自己會用毒和暗器的事,她必須瞞住所有人的眼。所以不到緊急關頭,她絕對不能輕易使出任何一招一式。
“小姐!”門外侍衛的拍門聲又急促了些。
“讓他們離開。”身後之人繼續威脅。
秦桑雖并無擔憂,但也不得不做出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帶着适度的畏懼,對着門外問:“什麽事?”
“方才有刺客闖入,小姐沒事吧?”
“刺客?”秦桑故作驚訝,然後問,“哥哥怎麽樣了?”
“少主沒事,只是有個漏網之魚,屬下追到小姐這邊就不見了,小姐沒事吧?”
“我沒事。”秦桑裝出一副故作鎮定的模樣,既不讓刺客起疑,又得讓侍衛覺得合情合理。
這實在是件靠演技的事,若換了墨韻,定會将事情搞得一團糟,可秦桑卻拿捏把握得很好。由此可見,專業素養是種多麽重要的因素。
“既然小姐沒事,那屬下就先告退了。”侍衛說着就要撤退。
秦桑又急忙問道:“哥哥真的沒事嗎?”
剛問完,門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便是男子清淡舒朗的聲音響起:“哥哥有沒有事,桑兒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熟悉的聲音,秦桑的心卻莫名一緊,立馬将手中的暗器藏回了袖間。
這只是條件反射,她只是知道,自己已經用不着了。
因為他來了,雖然還在此刻威脅的範圍內,但她卻知道,自己不會再有任何意外。
墨韻的心仿佛受到狠狠的撞擊,這樣的場景在解讀秦桑記憶之時墨韻便看過一次,但那時并未有如今的感受。
墨韻以為秦桑真正愛上澹臺流雲是在這件是以後,卻不曾想,此時她便已經對他信任得如此之深了。
雖然只是個不經意的動作,卻恰好讓墨韻看到,這個女子曾經是以怎樣的心來愛着眼前的男子的。
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刺客随時可以要了她的命。而她對他的信任,竟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為賭注。
可這些他終究是不知道的吧。
墨韻又記起凝結在秦桑發絲裏的那段記憶,她清麗的眉眼卻帶着寡淡的表情,朱唇微啓,墨韻仿佛又聽到她雨落珠盤的聲音:“你終究是不信我的。”
她如此相信着他,可他,卻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但那是後來,墨韻很慶幸,他們都無法預料未來。若此時他們就知道那後來的一切,大概如今的種種也就不會發生了吧。
可若是不發生,他們就連曾經都沒有了。
墨韻突然覺得可怕,記憶深處那抹孤傲絕塵的背影又不自覺浮現出來,然後她想起了容淵。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種時候想起他,可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為何要費盡心機找尋那些失去的記憶了。
墨韻突然變得悲傷起來,因為容淵。雖然她并不明白,自己有何立場可以因他而悲傷。但她還是這樣做了,而且她覺得很自豪。
這樣,是不是就能證明她和他關系不一般了呢?
可這些她都不會讓他知道,她希望在他面前,她能做個乖巧矜持的女生。#####
【19】算計(3)
澹臺流雲就在門外,秦桑沒能夠出去看看,但他卻毫不猶豫地踹門走了進來。
刺客也是一驚,大概沒想到如此時辰,這個男人還會不動聲色闖進女子閨房。且此女子還不是別人,而是與他并無任何血緣的妹妹。
門外的火光霎時将屋內照得燈火通明,刺客自知無路可逃,也就不再做無謂的反抗。
不過,現在他手裏還有人質,雖然他并不覺得這個人質能在這個冷漠的男人面前起多大作用,但用來墊背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種時候他也不能直接就殺人質,按照自古以來熟悉的發展套路,和刺客的職業素養,他還應該說點什麽。或者在臨死前大罵對方幾句,也好顯示出自己的大義凜然。
但刺客還未開口,秦桑便搶先喊了句:“哥哥救我。”
澹臺流雲衣袖一揮,身後的侍衛立馬将整間房子都包圍了起來,這下刺客更是插翅難飛了。
澹臺流雲走上前,刺客攜着秦桑後退了一步,然後将匕首逼近她雪白的脖子半寸,“站住!”
刺客語氣裏并沒有太多緊張的氣息,大概他已經抱定了誓死的決心。
“放了她,我來給你做人質。”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卻在瞬間讓屋裏的塵埃都凝結了起來。
身後的朔月立馬上前,“少主……”
“誰再上前我就殺了她。”刺客的匕首已經在秦桑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白皙的皮膚,殷紅的血色,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尤為刺目。
“敢動她一分一毫,你連死也別想。”澹臺流雲再向前半步,語氣并無威脅卻讓人不寒而栗。
墨韻怔了怔才明白他的意思,對于将死之人,一刀斃命無疑是最痛快的事。但若秦桑有任何閃失,這位刺客大爺的待遇肯定就不止“死”和“生不如死”這麽簡單了。
“哥哥……救我。”
一聲求救嬌弱婉轉,帶着三月梨花的凄楚。除了秦桑,墨韻真不知還有誰才能将害怕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卻又恰到好處。
澹臺流雲的目光在秦桑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向刺客,“給你兩個選擇,離開,或者生不如死。”
“離開?”不僅屋裏所有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