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後撅嘴,“這問題小姐今日已經問了五遍了。”
“是嗎?”秦桑漫不經心地回過頭去,仿佛并不在意。
之素卻又道:“若小姐真希望明日少主回來,早幾日便該給他傳信的。”
“你這丫頭,倒像什麽都知道似的。”秦桑回頭瞪她一眼,然後回身将手中墨筆放于案上,“哥哥與世伯出去辦正事,哪裏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去煩擾他的。”
說着,門外突然響起衣料摩挲的窸窣之聲,丫鬟的聲音傳入秦桑耳中:“少主。”
爾後,便是那熟悉的聲音,從容淡然:“小姐呢?”
“哥哥!”還未等丫鬟作答,秦桑突然便興奮地奔了出去。
“哎,小……”之素在身後攔都攔不住。
門被推開,秦桑撲上去一把便抱住了來人的脖子,“哥哥怎麽回來了?”
“瞧瞧你,怎麽越來越沒點女孩家的模樣了?”澹臺流雲拿開她的手,故作嚴肅道。
“要那些做什麽。”秦桑挨了訓倒也不惱,只顧着在他面前撒嬌。
時隔三年,秦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羞羞怯怯的女生。不知何時起,她在他面前便不再僞裝,反而倒變得放肆了起來。
“桑兒這般不矜持,這些日子可是想哥哥了?”
“想念自然是有的。”她擡頭看向他,“倒是哥哥,這麽晚回來,莫不是也想念桑兒得緊?”秦桑從來都是這樣的女子,對于自己的感情,她從來都是坦坦蕩蕩。
“桑兒倒真是不害臊?”澹臺流雲刮刮她的鼻子,兩人一同坐到了檀木桌旁。
“哥哥都不害臊,哪裏輪得到桑兒?”秦桑黏着他,笑得粲然,“這大半夜,哥哥回來衣服都來得及換,就來了桑兒的房間,難道哥哥不知道男女有別麽?”
“同我争辯你倒是伶牙俐齒,我這大半夜偷偷跑回來,現在倒成我的不是了?”澹臺流雲的眼光掃過她,停留在那幅遠山圖上。
二十四
秦桑的目光順着他向後望去,然後起身要過去摘畫。
“這畫桑兒不喜歡?”澹臺流雲也起身,走到她旁邊。
“倒也不是。”秦桑搖頭,“但總覺得少些什麽。”
澹臺流雲凝眉,許久,伸手将畫摘下來,“确實是少了些什麽,不如桑兒将畫給我,我回去給你補上可好?”
“哥哥看出了少了什麽嗎?”秦桑也沒阻止他,在畫技這方面,澹臺流雲确實比她高明太多。
不僅這方面,其實很多方面他都勝過她,只是大多數時候,他都不與她計較罷了。
澹臺流雲将畫收起來,“一會兒我還要趕回去,只能過些日子再給桑兒還過來了。”
“哥哥就要走嗎?”秦桑望了望門外,大雨依舊傾盆。
“對了。”不知何時,澹臺流雲手中突然多出支釵子,是支碧玉如意釵。樣式并不繁複,卻足見那雕工的精美,那玉想必也是上好的璞玉,綠得通透,泛着瑩瑩水光。
“明日就是桑兒笈笄的日子,這釵子送給桑兒。”
“哥哥就是為了給桑兒送這釵子嗎?”秦桑驚異,他千裏迢迢背着澹臺慕涼一路趕回,竟就是為了給她這及笄之禮?
“哥哥不能參加桑兒的成年禮,但禮物還是不能少的。”他的語氣依舊風輕雲淡,全然沒有一路趕回來的風塵氣息。
“但哥哥也不必……”
“桑兒成年是件大事,明兒及笄便用這釵子罷。”他并未再言其他,那語氣像是在商量,更多的卻是篤定。
語罷,他走到秦桑身後,輕輕绾起她披散在肩頭的墨發,将釵子插了上去。秦桑也沒有絲毫扭捏作态,安靜地配合着他的舉動。
倒是一旁的丫頭之素,看得紅了臉。
“瞧哥哥這娴熟的技巧,倒像給很多女子绾過發一般。”秦桑摸着自己頭上的發髻打趣道。
澹臺流雲松開手,走到她面前:“若我說桑兒是唯一一人,桑兒信嗎?”
秦桑斂了臉上的笑意,看着他,仿佛很認真地思考着,末了,才莞爾一笑:“現在是唯一,可保不準将來會有多少。”
“将來,自然也是唯一。”他笑,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桃腮。
将來,也是唯一?
仿佛有瞬間的凝神,秦桑才又笑道:“那可說好了,若日後哥哥還給別的女子绾發,那桑兒可不答應。”
澹臺流雲眼底的笑容變得認真起來,“不會有那天的。”
秦桑看似不經意一笑,“桑兒可是記住了,若真有那麽一日,桑兒便從哥哥面前消失,讓哥哥永遠也找不到。”
可若真有那麽一日,他也并不在乎了吧!
但秦桑似乎并不在意,這其中有幾分真假墨韻也很難料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她對澹臺流雲的感情與三年前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但墨韻猜,真正讓她改變的卻并非今夜,而是那年冬夜的一個夜晚。
那時,秦桑還未及二八年華。但墨韻想,那夜的她該不知道自己的一年後會成為他的妻吧!
那夜流雲殿闖進幾個刺客,身為郾城少主,澹臺流雲自然見過不少刺客,不過能混進這宮裏的卻真不多見。
父親是個謹慎的人,這宮裏有森嚴的守備和防護措施,能進入這裏的想必都不會是什麽等閑之輩。
手起刀落,解決掉近身的刺客,卻不想身後有人在悄悄接近。
“少主小心!”帶着護衛趕來的朔風一個利落的招式,身後之人便緩緩往後倒去。
澹臺流雲回過頭,卻不防還剩最後一口氣的刺客手中突然飛出一把長針。他閃身避過,卻還是沒能悉數躲過。
“少主!”朔月正在與門口的刺客打鬥,仿佛嗅到什麽危險的氣息,趕緊解決掉手中之人趕了過來。
澹臺流雲伸手要去拔手臂上那只長針。
“別動!”朔月大叫一聲,走到澹臺流雲身邊。
此時朔雪和朔兮也解決掉手邊的刺客圍了過來,此四人乃澹臺流雲身邊最得力的暗衛,朔風是唯一的男子,其性格最為沉穩,所以地位也為四人之首。
“怎麽了?”朔雪凝眉走到朔月身邊。
“針上有毒。”朔月臉色凝重。#####
【18】算計(2)
此時朔雪和朔兮也解決掉手邊的刺客圍了過來,此四人乃澹臺流雲身邊最得力的暗衛,朔風是唯一的男子,其性格最為沉穩,所以地位也為四人之首。
“怎麽了?”朔雪凝眉走到朔月身邊。
“針上有毒。”朔月臉色凝重。
四人中,朔風擅劍,朔雪擅暗器,朔兮擅輕功,而朔月卻擅毒。作為郾城少主,從小便得接受各種各樣的考驗,所以中毒也算是家常便飯了。
從前那些毒朔月也從未曾放在眼裏,能讓她像今日這般神色凝重的,想來應該不是普通毒藥。
“什麽毒?”澹臺流雲倒也不是十分在意,随口問道。
“寒香散。”
“寒香散?”衆人皆驚。
“嗯。”朔月點頭,也不作過多的解釋,想必此毒大家都該是聽過的。如此看來,這種毒藥倒也算有名。
在墨韻眼中,知名品牌除了特別貴,也就沒什麽特別。不過這倒是可以從側面反映出,對方對澹臺流雲的重視程度,想來為了取他性命,對方定也是花了大價錢的。
當然,這也不能推斷出什麽,最多可以推斷對方十分有錢,且十分舍得為了他花錢。但澹臺家的仇人,有錢的多了去了,肯為澹臺流雲花錢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寒香散無色無味,江湖傳言,一旦沾上便再無藥可解。”此時這屋裏唯一比較淡然的仍舊是澹臺流雲,他不僅還能說這番話,而且還從容地從自己手臂上拔出了那針。
“不!”朔月打斷他,“并非全然沒有辦法。”
“哦?”
“若能在半個時辰內将毒逼出體外,屬下倒有信心一試。”
“試?”澹臺流雲咀嚼着這個字,将目光轉向朔月。
“少主恕罪。”朔月立馬單膝跪下,“就算拼了性命,屬下也會解了這毒。”
“起來吧!”澹臺流雲的眼神微微掃過她,“既然如此……”
“報——”話音未落,外面打鬥的衛兵首領便匆匆進來了。
“有沒有活口?”朔風上前一步問道。
“有一個。”衛兵首領不敢擡頭。
“那就先帶下去……”
“屬下無能,讓最後那名刺客逃了。”
“混賬!”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整間屋子,是朔風動的手。
衛兵首領低頭不敢有任何怨言,朔兮緊握着腰間的劍緊接着問道:“那刺客向哪邊去了?”說着作勢就要追出去。
幸好朔雪拉住了她,“少主傷勢要緊。”
衛兵首領屈膝跪得小心翼翼,眼光不經意看過中間的澹臺流雲,卻又立馬低下頭:“刺客向扶桑閣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