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你幫他做什麽?”她眼神變得陰鸷,卻絲毫擋不住臉上那美到無可挑剔的韶華。
墨韻想,這樣一個女子,澹臺流雲怎麽會舍得?
可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那麽,現在說什麽都不過是枉然了。
“他說,他想看透一個人的心。”墨韻搖搖頭。
“人心?”秦桑極冷的眼逐漸浮起一絲嘲諷。
“你不想知道,他要看的是誰的心嗎?”墨韻看着她。
“你知道潇潇嗎?”她反問。
淩潇潇!
墨韻點頭,她當然知道。
“那你就不該問我這個問題。”她冷笑。
“你以為是她?”墨韻想,他們之間也許有什麽誤會。
“咚咚咚!”外面傳來敲門聲,一聲一聲,铿锵有力。
墨韻吓了一跳,和秦桑同時擡起頭來。兩人互視一眼,秦桑擡起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如果說錯什麽,你該知道後果。”
此時,墨韻已解開了自己手上的繩結。但她還是點頭,問了句:“誰呀?”
“姑娘可曾睡下?”是容淵。
墨韻的心跳突然就亂了,兩頰仿佛爐火上的開水,倏地就沸騰了起來,“剛、剛睡下。”
“沒什麽事嗎?”他問。
也許,他已經察覺了什麽。
“公子找墨韻可是有何事?”墨韻反問。
“既然姑娘已睡下,那就不煩擾姑娘了,容淵先行告辭。”他并未正面回應墨韻的問題。但下一刻,她确實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沉穩果決,最終消失在墨韻的耳際。#####PS:完全不知道有木有人在看,好心焦!
【10】他們不熟
秦桑放下匕首,收回目光,從墨韻腰上拿出令牌,“借姑娘此物一用,日後有緣定當歸還。”
她不再和墨韻多話,拿了東西準備離開。
“哎——”墨韻俯身邊解繩子,便慌忙喊道,“那不是……”
“你早就解開了?”她眼裏有了危險的氣息。
“我……”墨韻語塞,為什麽這種時候偏偏漏了餡兒。
“本來我不想為難姑娘,但現在……”
“砰!”恰在此時,房間的門被突然踢開。
是容淵!
“別動,否則我殺了她。”只是剎那間,秦桑的匕首又已經架在了墨韻的脖子上。
容淵笑:“我和她不熟。”
墨韻猛地擡頭,心髒的地方似乎有剎那的抽搐。她想,大概是那笑容太好看,刺痛了她的眼。
她們的位置離窗戶只有一步之遙,秦桑将她拉起來,“是嗎?不過我想,她會有用的。”
語罷,秦桑便拉着墨韻從窗門躍身而下。
墨韻武藝不精,更不會輕功,而這裏是二樓。不過秦桑的輕功很好,昨晚在澹臺流雲的寝宮墨韻已經見識過了
墨韻并不為自己擔心,她想,秦桑沒必要對她動手。
師父說,這是因為墨韻的人生閱歷太少,所以才會覺得所有人都是好人。
但墨韻不敢茍同。
秦桑帶着墨韻一路向西,那裏是出城的地方——秦桑要出城!
墨韻不知道容淵是否會追上來,但她想,這确實與他無關。她和他不過萍水相逢,且相識不過一日,他說和她不熟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但墨韻不明白,為什麽那時候自己會如此在意,仿佛有許多繩結纏繞在心裏,怎麽也無法解開。
他和她不熟!
他和她真的不熟嗎?
墨韻笑笑,他和她好像還真的不是很熟。
城西一處農舍藏有馬匹和車,秦桑很熟練地就将車套在了馬上。墨韻被她點了穴,動彈不得。
其實剛才在客棧她就該點墨韻穴的,這樣她的解繩之術也就無處施展了。可那時秦桑似乎忘了,墨韻也忘了,這世間竟還有如此簡便省事兒又立竿見影的武功。
“其實你如果騎馬會快很多,而且你也不必帶着我,有了那張令牌,我對你便不再有價值。”墨韻覺得,自己作為人質,這樣全心全意為劫持她的人考慮,也實在是難能可貴了。
她現在是不想離開的,因為澹臺流雲還欠她的報酬。
或許還因為容淵,因為他還在城內。她确定他們不熟,但她還是止不住地想起他。盡管她不過只知道他的名字。
而這個名字或許也不是真的。
通常神秘人物出場都必須做足了姿态,而墨韻眼裏,容淵就是那個處處透着神秘的男子,所以她不該知道他的名字。
由此可見,她和他不是不熟,根本就是血淋淋地生。
墨韻和秦桑西行而去,眼見已經到了城門口,一聲輕微的嘶鳴,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墨韻暗暗捏一把汗,替車前的女子。
雖然她并不想出城,但從內心說來,她還是希望秦桑可以出城的。
或許她不該這麽想,因為澹臺流雲找不到秦桑,她的報酬就得一拖再拖。可是那晚窺探的那些記憶,卻本能地讓她對這個女子有了莫名的憐惜。
這樣的女子,最該憐惜她的人卻偏偏給了她最大的殘忍。
墨韻擡頭,一襲墨綠長衫,高高束起的發髻,利落的背影。她想,若真是個男子,又該讓多少閨閣佳人為其傾心呢?
只可惜,秦桑只是個女子,如玄鐵般堅毅的外表下,也不過是顆柔弱如水的心。
秦桑沒有回答墨韻的話,而是徑自調轉了馬頭。
“為什麽要回去?”墨韻猜,城門那裏該是出什麽事了。
“那人果然不簡單。”秦桑只回了一句,聽不出什麽感情。
墨韻不明白,又繼續追問:“澹臺城主已經知道了什麽嗎?”
“和你一起那個男的是誰?”秦桑并未回答她的話,卻抛出另一個問題。
“容淵。”墨韻回答,但随即又加上一句,“不過這個名字可能是假的。”
“那你呢?”
“墨韻。”她答,“這個絕對真實。”
“我和澹臺流水的事,你知道多少?”秦桑語氣裏有了輕蔑的笑意。
“可能比你想象得多。”墨韻答,“你知道,浮世繪并不是有名無實的。”
“浮世繪?”似乎愣了愣,但也只是那麽一瞬。這個女子,總有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于是她又問:“所以澹臺流雲找你,也是為了這個?”
“是的。”墨韻點頭,“但是你也可以雇用我。”
“可我沒有想知道的。”
“不,你有。”墨韻篤定。
“可我沒有屬于他的東西。”或許是過了很久,也或許只是剎那,她終于低低地開了口。
“不需要他的,我可以解讀你的記憶。”這是墨韻早料到的結果,所以現在可以對答如流,“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浮世繪的記憶中,你只是旁觀者,或許你可以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秦桑沒有回答,也沒再說話。
馬車繼續向前,墨韻已經辨不清方向了。
有風拂過,将車窗的簾子撩開了一絲縫隙,月華如水,泠泠而入,灑在墨韻的外套上。淺色的襦裙輕微律動,帶起陣陣浮光掠影。
大約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秦桑入內解開墨韻的穴道。
“你不怕我跑?”墨韻活動着手腳,擡眼問。
“你不會的。”她的眼依舊很冷,沒有任何情緒。
這個女子,似乎從來就是沒有情緒的。
“那麽,你需要我的幫助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墨韻心裏已經有了八九分的答案。
“你要什麽?”
“你的記憶,最珍貴的那部分。”這是墨韻的報酬,她得靠這個存活,所以這是不能商量的。
“最珍貴的?”她嘴角終于有了絲笑意,如同萬年冰山綻開的冰花,冷得讓人不敢直視。但最終,她還是點頭,“成交。”
“你不在乎?”這下換墨韻驚異了。
“在乎?”秦桑看着墨韻,那眼神卻又像穿透她看到了別的什麽。但終究,她只是嘲諷地搖搖頭,“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在乎的。可到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還在乎什麽了,這世上還有什麽值得我在乎呢?”
她的眼神有些蒼茫,望向墨韻身後的重重天幕。這些話,墨韻不知道秦桑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
可墨韻還是覺得難受了,終究,她還是在乎的。
秦桑熟輕就駕地卸了馬,帶着墨韻走進了不遠處的小茅屋。
屋裏很暗,墨韻等在門口,半晌,終于有微弱的燈光亮了起來。秦桑點亮了桌上的油燈,燈芯上跳動着小小的微藍色火苗。
雖然不算清楚,但總算能大致看到屋裏的情形了。
屋裏的陳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簡陋的床和一張木桌、四個矮凳,地上還放着一只木箧。墨韻将整間屋子環視了個遍,裏面很幹淨,陳設也很整齊。
“你在這裏住了多久?”最後,墨韻将目光鎖定在秦桑身上。
“半個多月。”秦桑也看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