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出現
出現
第六十五章
這天,雲沫一如往常來到公司上班。她熟練的把車穩穩的停在車位裏,腿剛邁出車子,人還未站穩,只見幾個扛着攝像機的男人瞬間蜂擁而上,閃光燈晃得雲沫拿手去遮,耳邊傳來男人快速的提問,“雲小姐,方便回應一下為什麽與賀揚先生分手嗎?”
她幾乎沒站穩的後退兩步,視線之內闖入一個麥克風,她站在一群人中間驚訝的看着那些渴望從她口中的到娛樂新聞的記者,沒想到自己還真的一大在就被堵在了辦公樓下。
“對不起,無可奉告。我現在還要上班,請大家讓一讓。”雲沫反應很快,立刻出聲回應。
記者們并沒有絲毫的後退,反而繼續追問:“那請問雲小姐,您與遠方傳媒的陸遠目前是什麽關系?”
記者先問賀揚,又問陸遠。擺明了就是在說雲沫和這兩個人不清不楚。雲沫并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八卦消息,所以她幹脆直接擺擺手,不在回答。
避開人群,朝辦公大樓走去。
但記者們依舊不依不饒,沒有放棄的意思,手裏的話筒幾乎怼在了雲沫的臉上,不顧雲沫不悅的眼神,直接問道,“您當初與賀揚先生分手,是因為知道了他有精神類的疾病嗎?傳言他曾因為心理疾病導致情緒不穩,而對你進行暴力對待,是真的嗎?”
雲沫身子一頓,黑色長筒靴定格在地面。
她扭頭狠狠盯着說出這些話的那個男人,眸子裏像是帶着冰刃,讓他不寒而栗。
雲沫實在受不了這群娛樂記者诋毀賀揚,忍不住語氣堅定的辟謠,“請你們不要進行無端的猜測。據我所知,賀揚先生并沒有任何的心理疾病,也從未傷害過我。你們這些無中生有的猜測,小心被起訴惡意诽謗。”
記者看雲沫的反應,知道問對了問題,立刻追問,“你的意思是在這次暖暖福利院事件中,賀揚并沒有受到虐待?他不是受害者的一員?”
雲沫搖頭,“我并不知道這次事情的全部真相。如果你想查案子,請去聯系警察。這裏是傳媒公司,并不負責案件調查。”
記者擋住雲沫的路,“可我聽說關于施暴者李某的證據,正是遠方傳媒調查出來的。”
“我們只是協助警方盡快破案而已,這是公民的義務。”雲沫冷靜的對記者說,“而且我再次聲明。對于這個案子,我并不清楚,也沒辦法作出任何回應,一切都已警方公布的信息為準。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記者咬了咬嘴唇,不甘心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他看從雲沫身上問不出關于案件的消息,決定轉向感情問題繼續進攻,“根據我們了解了,賀揚先生一直在尋找一個女孩,這個女孩似乎對他非常重要,請問是雲小姐嗎?”
雲沫聽見記者的話,整個身子一僵,果斷搖頭否認:“不,并不是我。”
“看來您知道這件事。那請問您知道是誰嗎?他又究竟為什麽要找這個女孩嗎?這個女孩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雲沫站在辦公樓的門口,但是那群記者依舊圍繞着她,不想讓她進去。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門卻躲不開那些煩人的記者,漂亮的眉毛也忍不住皺起來。靈動的雙眸開始尋找周圍的保安,可周圍并沒有其他人。
看來得想陸遠提議多招點安保人員在樓下才行。
就在雲沫一籌莫展之際,不遠處的路邊停了一輛黑色轎車。
很快,從黑色轎車後面的車子裏走出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他們各個高大健碩,寬厚的肩膀下透着精悍,看着也十分魁梧。
為首的男子耳邊帶着藍牙耳機。他的身形高大威猛,擡手就攔住了站在雲沫最近的一個記者。身後的幾個人也紛紛進入圍着雲沫的那個圈子中,記者們身嬌柔弱的哪裏是這些彪形大漢的對手,幾下就都被拉扯開了。
有些記者抱着手臂,紛紛道,“你們是什麽人?”
為首的男子沒有回答他,只是按了按耳機,似乎裏面對他交代着什麽,他沉穩有力的回答,“好的,知道。”
他們将記者拉向遠處,雲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一時之間都忘記自己已經脫困。
等她反應過來,周圍已經沒人了。
她轉身疑惑的進入了辦公大樓。進入旋轉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只見辦公樓不遠處的路邊,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轎車的車窗也是全黑色,看不見裏面做着的人,但雲沫的潛意識裏總覺得那個人無比熟悉。
雲沫有些踉跄的從電梯裏走出來,剛好碰見了拿着一疊資料再看的杜佳。杜佳看雲沫神色慌張,有些奇怪的問她,“你這一大早這是怎麽了?”
雲沫快步走到玻璃窗前,朝樓下看,那輛黑色轎車已經不見了。
“看什麽呢?”
雲沫搖頭,“剛剛樓下有很多記者,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甩掉。”
杜佳也順着窗戶看去,果然樓下有一些拿着攝影機的記者。
“這些娛樂記者就知道蹭熱度流量,別擔心,陸遠已經寫好聲明,過幾天就會辟謠你和賀揚沒有關系,到時候他們就消停了。”
雲沫聽了這句話,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心裏有點空落落的。
杜佳知道他在想什麽,擡手安慰她,“這也是沒辦法,如果不這麽說,媒體一定會在你和賀揚身上大做文章,你也不要多想,就算他看見聲明也會理解你的。”
賀揚應該也不會在意那些聲明吧,況且他們的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如今兩人也是真的沒什麽關系了。
雲沫搖搖頭離開窗邊,說了一句“我沒事。”就朝辦公室走去。
一天的忙碌讓雲沫忘記時間,提醒她下班的竟是陸遠從餐廳給她打來的電話。她這才想起自己晚上和陸遠約了去吃飯,擡手看表才發現早已過了約定的時間。
雲沫在電話裏不斷對陸遠表示抱歉,也不知是信號不好,還是怎麽,只聽飯店那邊有點嘈雜。
陸遠在話筒裏笑這回應她,“作為老板,有你這樣廢寝忘食工作的員工,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
雲沫聽完他的話也笑了,并且答應他明晚請他吃飯才挂斷。
雲沫将剩下的工作全部做完後,夜色已經濃重,雲沫準備下班回家。
她收拾妥當從辦公大樓出來的時候,路燈照耀在光潔的地面上格外好看。冬日的夜晚透着涼意,她裹緊身上的大衣,快步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剛從包裏拿出車鑰匙,還未解鎖打開車門,只見一個人嗖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雲沫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條件反射的尖叫一聲,定睛一看,發現那個人竟然還是白天的那個記者。
也不知道他在樓下守了多久,雲沫盯着臉凍得通紅的記者,忍不住皺眉,“怎麽還是你?天這麽冷,你也不怕凍着!”
記者吸了吸鼻子,“對不起雲小姐,吓到你了,其實我想邀請你進行一次專訪。”
雲沫甚至覺得他有點可憐,可自己真的無法答應他的請求,“你知道我的答案。不管你想問什麽,這件事情都會有公司回應,請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
記者搓了搓被凍得通紅的手,剛上前兩步,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麽。
忽然被人從身後用力按住肩膀,雙手被擒住的他還甚至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架住身子轉了個圈遠離雲沫身邊,此時的他絲毫動彈不得。
兩人的差距實在懸殊,身後的男人比他高了接近一個頭,他寬厚的肩膀似乎可以将他輕易舉起,因為用力而緊繃的下颚線格外銳利張狂。
雲沫看清來人,立刻走到男人身邊,讓他別傷了人。
記者也疼的叫出聲,扭頭看清來人竟是遠方傳媒的陸遠後,立刻識趣求饒,“陸總,你快放手,我的胳膊要斷了。”
陸遠嗤笑一聲,胳膊堅實的線條繃緊一收,“還敢來我公司附近蹲點,我之前是幹嘛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記者搖頭繼續求饒,陸遠誰能不知道。
陸遠也沒心思和他周旋,放開他後,擡手警告,“如果在讓我看見出現在我公司樓下,你知道後果。”
記者擡手捂住疼的要斷掉的肩膀,話都沒回,就快速跑開了。
雲沫忍不住笑了,他還是那麽厲害。陸遠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塵,眉峰一挑,問她,“你笑什麽?”
“你怎麽從飯店出來了?”雲沫想起陸遠不是在餐廳還給她打的電話嘛?
“你又沒去,我一個人能吃多久。”陸遠看了看那個人跑走的方向,眉宇一蹙,“就這人一早來煩你?”
雲沫一想就是杜佳說的,也沒瞞着陸遠,點頭。
“看來得讓公關部盡快發聲明了,免得這群記者三天兩頭就來煩你。”陸遠看了看雲沫,擡手點了點她的腦門,話語間帶着一點寵溺“都說給你派個安保了,還不願意。我說的話能有錯嗎?”
雲沫忍不住笑了,被他點的站不住後退,嘴上還不忘誇他,“有你坐鎮,哪還需要什麽安保!”
陸遠哼笑一聲,“我是你私人保安嗎?”
雲沫笑而不語,陸遠接着說,“走吧,吃飯還是回家?”
“你不是吃過飯了?”
“一個人能吃多少!”
雲沫笑着回應當然是吃飯,雲沫早就餓了。兩人吃了飯,陸遠非要送雲沫回家但被雲沫拒絕,“咱倆兩輛車,你送我回去有什麽意義?”
“我開車跟着你啊。”
“你自己聽聽這話合理嗎?”
陸遠只好答應雲沫自己回去,并且叮囑她到家後給他打個平安電話。
雲沫一一答應着,不耐煩的樣子讓陸遠翹唇一笑。
到了她家樓下,雲沫并沒有立刻上樓,先是給陸遠發了個平安到家的短信,而後在車裏抽了根煙。她腦子裏浮現出一早那輛黑色轎車,和那些幫助了她的那些黑西服的男人。
就在她思索之際,視線忽然落在了後視鏡上。果然,在她車後的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車牌她還記得,就是早晨那個。
雲沫淡定的抽完了一根煙,打開車門,走出車子。她腦子有點亂,但意識無比清醒,她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雲沫裹了裹外套,腳步堅定的朝那輛轎車走去,晚風吹開了她的栗色大衣,但她一步也沒有停歇。轎車似乎意識到她要來,發出了啓動的聲音。
她不能讓他離開,她腳步變快,幾乎是跑着來到車前,就在車子發動的前一秒,雙手摁在轎車的前臉上,攔住了他。
雲沫的胸口因為剛剛的跑動而上下起伏,嘴裏的喘息因為冬日變成白色的氣體,她如水的雙眸盯着車裏看不清的人影。
司機有些為難的看着她,轉頭對坐在後排的人說了句什麽。車內昏暗,雲沫看不清裏面的人到底是誰?但她就是覺得是那個人。
車裏的人也沒料到雲沫會發現他,兩方就這樣僵持幾分鐘。就在雲沫以為他不會下來的時候,車門被打開了。
一雙長腿邁了下來,随後落入雲沫視線的是賀揚高大俊逸的熟悉身影,他還是那樣溫文爾雅的清俊模樣,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雲沫似乎不敢相信,此時應該遠在國外的人,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些過去的記憶一下子都浮現在眼前,就像每個睡不着的深夜那樣清晰,不知道是不是煙瘾又犯了。此時的她,好想要點燃一支煙,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