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王振雄見縫插針地給許來安排了行程。
有一天,許來去參加一個小綜藝,他還看見樓梯間劉修齊和一個小男模摟在一起。
兩個人胯頂着跨,胸貼着胸,劉修齊把人壓到牆上,手在人屁股後頭揉。
小男模其實應該站直了是要比劉修齊要高一點兒的,但是他腿岔開了被壓在那裏,反而是還仰着頭和劉修齊接吻。
劉修齊和小男模打得火熱,許來只看了一眼趕緊離開。
許來覺得辣眼睛,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創傷。
如此好幾日,許來一天天地只感覺自己在瞎忙,增加的那一點通告費都抵不過自己的精神損失費。
又是跑來跑去,又是碰見太子爺和別人調情的,簡直身心俱疲。
到祿子涵接他再次去錄制《奇遇記》的時候,許來反而覺得去錄什麽荒野求生都比他現在的生活舒服。
尤其是不用面對什麽人這一點,可太舒服了。
然而,許來在換乘節目組的車時,顏景時告訴他:“這次您将和當地的居民一起度過三天兩夜。”
“什麽情況?”許來這次也還是帶了和上次差不多的行李,不過零食帶得多一點。
“充分體驗當地風土人情,”顏景時把話說完,又說,“溫馨提醒,待會兒你們要一起走一段山路,不要的行李可以先放在車裏。”
車是七人座的小巴,除了顏景時和許來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工作人員。
許來從城鎮坐了三個小時車才見到顏景時,見到顏景時之後又還是一直坐車,在山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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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顏景時還告訴許來,說等會兒還有山路要自己走。
“車開不進去。”顏景時補充。
……這得有多偏僻?
“住哪兒?”許來問。
“住那個村民家裏。”顏景時說。
“在哪兒?”許來又問。
“山上。”顏景時說。
“那個村子叫什麽名字?”許來又問。
“揭藍村。”顏景時回答。
“好吧。”許來不問了,因為問出來的答案好像也沒什麽用。
進去的路也都費了很長時間,小車走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不停,許來把窗打開了。
“感覺還好嗎?”顏景時退出鏡頭前的營業狀态,坐車進去的這段路并不需要錄什麽素材,攝像機只是習慣性地運轉着。
“還好。”許來也驚訝自己坐了四個多小時車居然沒暈車。
“下島的這十天都做了什麽?”顏景時給許來遞了顆糖,薄荷味的。
“寫歌,演出,上綜藝。”許來剝開糖紙,把糖嚼進嘴裏,掰着手指和顏景時數。
“這麽忙啊?”顏景時眼睛裏彎出笑意。
許來偏頭看着顏景時,十天沒見,顏景時還是那個樣子。
沒在海島上被曬黑,皮膚沒變得暗沉,看起來沒有很疲憊,還是挺帥的,藍色的眼睛還是那麽藍,現在許來發現顏景時的鼻子也很好看,跟砍骨刀的刀背一樣,高而挺。
大概也是因為顏景時下颔線瘦直而銳利,這樣的五官配上這樣的臉部輪廓,有一種相得益彰的好看。
許來覺得他挺神奇的。
許來自己回家之後照鏡子都發現自己曬黑了不少,脖子後邊的皮膚都曬傷了——也是,那四天三夜許來連防曬都沒擦過。
但顏景時應該在島上呆的時間比他長多了,居然皮膚還那麽白。
“你有擦防曬嗎?”許來吃了糖後,感覺一路上颠簸的空氣都清新不少,疲憊的精神也好轉一些。
“我有帶,你要用嗎?”顏景時把包裏的防曬霜遞給他。
“我都有點不習慣了。”許來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顏景時,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挺久。
“嗯?”顏景時疑惑。
“居然沒讓我玩什麽游戲就把東西給我了。”許來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把防曬霜拿過來看了好幾眼才揣到了兜裏。
“我是那樣的人嗎?節目組也會給藝人提供很多便利的。”顏景時笑起來,又說,“不過這次在山上,樹蔭濃密的地方比較多,不像上次在海島那樣陽光那麽曬。”
“是嗎?”許來應了一聲,“我上次回去之後皮膚癢了好幾天。”
“哪裏?”顏景時問。
許來把脖子給他看:“現在都好了。”
“脖子後邊曬傷了嗎?”顏景時現在看許來倒是沒看出來許來身體有什麽問題。
他也沒怎麽仔細觀察過許來的皮膚,反正現在看起來倒是也覺得挺白挺光滑的。
“是啊,我回去之後照鏡子才發現的,紅了一圈。”許來說。
“什麽時候曬傷的?”顏景時在海島上那會兒都是有備着醫療組的,曬傷藥什麽的都有,“沒感覺嗎?”
“其實在島上也癢來着,只是我以為是有蟲子。”許來後知後覺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身上也癢,腿也感覺曬黑了。”
“身上癢有沒有想過是衣服沒洗幹淨的問題?”顏景時想起許來用海水洗衣服也還是感覺有些好笑,笑意牽起來夾帶着幾分對對方捉摸不透的無奈。
“我都洗了的啊。”許來不覺得有問題。
“海水能把衣服洗幹淨嗎?”顏景時笑着問他。
“海水怎麽不能把衣服洗幹淨了?”許來還覺着用海水洗衣服這事沒有任何問題。
“海水裏有鹽分,還有細菌。”顏景時說。
“鹽不是可以殺菌嗎?”許來有自己的一套邏輯,“而且太陽、紫外線,也可以殺菌。”
“有道理嚯?”顏景時被許來的歪理整得有些無奈。
“嗯~”許來睜着清澈的眼睛一點頭,語調拐了個彎似的十分可愛。
顏景時只是笑起來。
汽車搖搖晃晃地在山路上開了好久。
“還沒到嗎?”許來問。
“快了。”顏景時看了一眼路,然而山路看起來都一個樣。
“大概再開半小時就能到了。”司機回答,帶着濃濃的鄉音。
“車都開了多久了?”許來看着手機上的時間,輕抽一口氣,“我今天在車上都待了六個小時了。”
“這裏是有點偏僻。”顏景時也承認。
“你是怎麽找到那麽偏僻的地方的?”許來歪着頭。
“自然是有方法的。”顏景時眨一眨眼,彎着唇角沒告訴許來答案。
進入山裏之後,陽光被樹木遮了不少。
熾熱的陽光一旦退去,山間的涼意便陣陣拂來。
同時意識到的還有蚊子。
許來還穿着短褲來着,在車上搖搖晃晃時候沒發覺,稍微靜下心就發現他腿上已經被咬了好幾個包。
癢得呀。
上一次在海島上,許來也被蚊子咬得可慘,這次他就學乖了,把花露水也帶上了。
沒一會兒,車上便彌漫起了花露水的味道,但是沒什麽用,還是有蚊子在許來前面飛。
抓撓好像也沒什麽用,等着等着,身上就沒那麽癢了。
車還沒到目的地,旁邊的工作人員忽然拿出一個眼罩給許來戴上了,接着還整個人熊抱着許來,不讓他動。
這個眼罩還是節目組特制的,用塗黑了內框的泳鏡再加上布料再加上毛絨絨的邊界,保證戴上它的人什麽都看不見。
“幹什麽?”許來兩只手還都被抓住了,掙紮了一下沒掙紮得了。
“在到達揭藍村之前,我想先給您介紹一個當地這邊一個非常有人氣的熱門景點,”顏景時拿手在許來前面晃悠幾下,确認許來确實什麽都沒看見,“懸崖蹦極。”
“什麽東西?”許來扭着身子掙紮,然而越掙紮,那個工作人員抓着他的力氣就越緊。
“西南地區地形地貌獨特,多山多水多險峰峭壁,因此,它也是許多極限運動愛好者的天堂。”顏景時一板一眼地讀着,“懸崖蹦極是設在山谷間的一個景點,叢蹦極點到山谷的垂直高度約為613米,兩岸青山對出,大河奔流,是蹦極愛好者極其喜愛的一個蹦極點,每年每日都有許多人為了這一個景點而來到這裏。”
顏景時繼續說:“為了歡迎許來先生來到揭藍村,我們也特意為您準備了這一旅游項目的免費體驗。”
這是歡迎嗎?!
許來睜着眼,但是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我不要!”許來用盡全身力氣在掙紮,“這是謀殺!”
車停下來了,坐在副駕駛的工作人員也下來幫忙,和抱着許來的那一個工作人員一起試圖将許來拽下車。
“喂喂喂,我不去!”許來被拉着,身體還試圖留在車裏,腳上蹬着,蹬到人的時候也來不及遲疑,只是說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去蹦極!”
許來終于蹬到車門的腳寫滿了求生欲。
“這是非常好的一個體驗,免費的,車外邊專門的教練還在等着你,不要害怕。”顏景時差點樂出聲,在車上也幫忙把許來往車外推,“放心哈,前面還有一段路才到蹦極點。”
“不用了,”許來扭啊扭,完全沒法從一身腱子肉的壯漢懷裏掙出來,“我對這個項目的體驗一點興趣都沒有,一點點興趣都沒有。”
車門外的“教練”無聲地等着,要是許來能看見的話,能看到他一直在笑。
“放心放心,”顏景時一直在旁邊進行着半點都沒能安慰到許來的安慰,“這邊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好的,等到跳下去的那一刻,你把眼鏡摘掉,你就能看到驚心動魄的美景,還能體會到飛一般的感覺。”
許來現在就已經可以感覺到那種飛一般的感覺了,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別別別別別,真不用那麽客氣。”
許來被推出了車,身後的壯漢換成了顏景時口中說的那個教練。
“交給你了。”顏景時對教練說,“他第一次蹦極,要照顧好他。”
“嗯,好的。”教練憋着笑應。
那個教練也有很濃重的口音,許來根本沒聽懂他在講什麽,精神也緊繃起來:“我不去。”
剛才坐在許來旁邊的工作人員很高很壯,但是現在抱着許來的那個教練應該是比工作人員要矮一點,但是身上的肉也很多,很結實。
教練抱着他,另外兩個工作人員抓着許來的手和腳,推着他往前走。
安全繩都已經給許來綁上了,繩子勒着他的腰,大家在混亂之中把許來的腿和腰的綁帶都綁好了。
“就這麽随意嗎?”許來更崩潰了,“這點裝備等一下松了怎麽辦?613米啊,甩下去人就沒了吧。我恐高,我畏寒怕冷,我體虛,我其實有一去蹦極就會死的病。”
許來也懷疑過顏景時是不是在說假話,但是在來的路上,工作人員在介紹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提到過懸崖蹦極,還給他看過介紹頁面。
很真啊。
許來還感覺得到風聲在耳邊一直刮,感覺得到他們踩上了不同于松軟地面的硬度。
“我們現在已經走到了蹦極點的跳臺了。”工作人員抓着許來走到了鋪好的道路邊緣,把許來往下放一點,讓許來感受到離開地面的感覺。
是踩空的感覺,是腳往下放了但碰不到實地的感覺。
顏景時的聲音也變得有點遠了:“不要害怕,向前沖,這會是你人生中很難得體驗!”
“不要給我畫大餅!”許來最讨厭別人畫大餅了,“我的漫畫還沒有追完,我的游戲還沒有打通關,有那麽多好玩的地方我還沒去過,那麽多好吃的我也沒吃過,我想活着!”
教練只是抱着他往前走,一直憋着笑,憋到連話都沒法說出來。
“好了,我們要跳了。”教練操着濃厚的鄉音說。
“你說什麽啊?!”許來沒聽懂。
“他說你們要跳下去了。”顏景時翻譯。
許來這時也沒質疑顏景時為什麽能聽懂對方的話,滿心還是抗拒什麽都看不見的情況下還要去蹦極——一點樂趣都沒有只有驚吓。
教練抱着許來往下跳。
許來心想:啊,媽媽,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