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畝靈田34
第82章 一畝靈田34
強撐着假作不在乎的郴易風淚意終于決堤。
他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瞪着猩紅充血的眸子,都沒接那封信,直接一拳揍向陸雲柯的眼窩。
“你騙我,我知道你又想騙我!”◤本◤作◤品◤由◤
陸雲柯不閃不避,只眨了一下眼睛:“你想想,我們在一起後,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等抽離這個世界,阿萊蒂斯的确會發現陸雲柯和路琢不是同一個人,可到那時候,阿萊蒂斯也不會再是眼前會為愛神傷的郴易風。
陸雲柯終于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眼前的,就只是郴易風,獨屬于他的郴易風。
拳頭停在了陸雲柯眼前,清淺的呼吸化成霧氣裹住郴易風顫唞的手指。
陸雲柯上前一步,将人攬在懷裏,握住青年又開始痙攣的手指:“我說過我回來找你,我一直在準備,也從沒打算過騙你。”
“把信給我。”
郴易風深吸一口氣,抖着手去接陸雲柯說的那封信。
他的确沒接到解釋劉小蘭一事的信,但郴易風讓人去三水村打聽過,确定路琢和劉小蘭感情很好,兩人很快就要結婚。
而他們确定關系,是在路琢和自己分離後。
僅僅三個月,這人就耐不住寂寞和劉小蘭再次攪和在一起,确定消息後,郴易風甚至都不敢和他對峙,在家人的安排下心如死灰地逃到了國外。
他無數次想忘了路琢,也的确曾短暫的忘記過,但是清醒的時候,他還是會克制不住地去想他。
Advertisement
想得痛苦萬分,卻怎麽也忘不掉啊。
現在,路琢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告訴他,一切都是誤會。
郴易風不信,但他迫切地希望這是真的,因為支撐着他從醫院掙紮起身,回到國內的動力,就是路琢。
唯有路琢。
他就算要死,也得拉着這個男人一起下地獄!
陸雲柯将一直被夾在郵箱縫隙,這麽久了才重見天日的信拆開,遞到郴易風手裏。
郴易風用顫唞的手指摩挲紙張,仔細看着上面的印記,翻查信封上郵票的日期。
路琢沒騙他,原來他一開始就想告訴自己這件事,告訴他是個誤會。
是所有的陰差陽錯導致了這一切。
郴易風看向陸雲柯,只是眼底映入這人,腦神經就開始以一種異常的頻率躍動着,帶來熟悉的麻痹感,意識也開始隐入混沌,但郴易風還是用發顫的手臂圈住陸雲柯的脖頸,吻住了他的唇瓣。
在周遭衆人嘩然驚慌地注視下,虔誠的一吻結束,郴易風抵着陸雲柯的額頭笑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
“傻子,如果一開始你就和我來S市,該多好。”
沒有分離,沒有誤會,他這被病痛折磨即将結束的一生,能在對方的陪伴下結束,也算值了。
他尋覓了兩世,不就是為了完完全全得到這個人嗎?
将腦袋放在陸雲柯肩上,郴易風的淚水滑落臉龐。
“路琢,你來遲了,我啊,又要離開你了。”
像是命運一直在和自己作對一樣,離開這個人的時候,眼看得病症似乎要痊愈,但情緒激動昏迷後,到醫院一做檢查,他才知道,自己的病情居然比父親的還嚴重。
重生後郁結于心太久,他
的大腦已經開始迅速萎縮,但一直沒有疼痛感,他才從未發現不對。
等被檢查出症狀後,他的生命又一次開始了倒計時。
陸雲柯聞言面色一變,他握住郴易風的手,看了一眼天空,冷厲道:“別擔心,我會治好你,一年不行,我用兩年,兩年不夠,我嘗試十年八年,總有一天……”
哪有什麽突如其來的命運,只不過是任務世界外的力量按捺不住,想插手幹預他們的選擇。
“好啊。”
郴易風竭力抵抗睡意,哪怕這只是路琢給他編織的一個美夢,他也想聽清楚對方說的每一個字,聽到他的每一個承諾。
他說,他不會再騙自己。
那就沉睡在這樣的美夢中,再也不要醒來好了。
哪怕病情已經暫時得到了控制,郴易風的情緒還是不能過于激動,藥力作用下,一旦他情緒過于激烈,憤怒也好,高興也好,都會迅速陷入沉睡。
郴父看着偎依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黑着臉走過來,瞪着陸雲柯道:“你去提行李。”
看郴易風意識昏昏沉沉不清醒,陸雲柯面色也不大好看,但還是禮貌道:“叔叔,我把易風抱回去吧,我力氣大,行李也能一道提上。”
“算了,行李我來提。”
郴父面色更加難看,但看郴易風之前驚喜交加的模樣,他也不忍心拆開兩人,哪怕人來人往都看着三人,郴父還是假作無事,提着行李朝前走。
陸雲柯将郴易風打橫抱起,跟在後面。
看着陸雲柯小心翼翼的模樣,郴父嘆氣道:“真是誤會?”
“是誤會,已經說清楚了。”
面對岳丈,陸雲柯一臉乖巧,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解釋清楚,從劉家人鬧事,到後來信件陰差陽錯被遺落沒送到郴易風手裏,以及周峽就那麽恰巧的和郴易風重逢。
簡直就是逼着郴易風發病。
“你們兩這運氣,真是……”
郴父嘆氣,關于路琢和劉小蘭的選擇,他倒時沒意外。
即使是個在國外長大的開明父親,郴國安依舊不會允許自己兒子和一個男人攪和在一起,要不是郴易風病了,還因為情感受挫接受不了讓病情加重,他一樣會想方設法拆散兩人。
他都會這麽選擇,何況還是在最偏遠落後的農村。
現在郴易風已經時日無多,兩個年輕人之間又是誤會使然,郴父也不忍心再拆開他們。
就當是滿足兒子最後的願望。
乘車回到郴家,郴父取出藥片放在桌上,提醒陸雲柯道:“小風的病情只是暫時控制不會繼續惡化,但腦神經的萎縮不可逆,他的腦域記憶區損傷最嚴重,小風醒來後,會記得什麽事兒,不記得什麽事兒,都不确定。等幾個小時,才會重新恢複正常。”
大約是兩世的記憶太嚴重,重生後郴易風發病後,就會選擇性的遺忘掉一些記憶。
有時候是父親,有時候是母親,有時候是他自己,但更多的時候……
郴國安剛說完郴易風的病情症狀,短暫沉睡的郴易風就蘇醒過來,他睜開眼,一臉戒備地看向陸雲柯:“爸爸,他是誰,怎麽在我卧室裏?”
郴父嘆口氣,将藥片和水遞給郴易風:“這是我給你請的補習老師,是隔壁農業大學的同學,和你一樣,也是省裏的第一名。你因為要療養不能一直上課,就由這位路同學來給你補一下課。”
“請什麽補課老師,我自己能趕上進度。”郴易風喝了藥,聊了一陣,這才記起自己的記憶會偶爾斷片。
這會兒他記憶就又斷片了,估計是搭乘飛機之前忘了吃藥,所以記憶區域的腦神經有一部分不工作了。
盯着兒子吃完藥,郴父離開,讓郴易風和“路同學”交流一下。
郴易風目光頓在陸雲柯右眼上,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
長成這個德行,什麽正經同學啊,怕是個花花公子吧。
他翹起二郎腿,将鋼筆轉得飛快,眼珠子一轉,隐隐有種要使壞的感覺:“你過來,跟我說說,你會什麽?”
“種地。”
陸雲柯坐在他對面,放下手邊看了一半的書,眼皮微微一掀。
看着他波瀾不驚的瞳仁,郴易風不知為什麽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喉結微微一滾,手裏的鋼筆就飛了出去。
陸雲柯擡手一握,将飛出去的鋼筆握住後,對着郴易風張開手掌。
郴易風接過鋼筆,手指背在身後蜷縮起來,越發不自在:“種地?我爸不是說你是附近大學的大學生嗎?”
“嗯,我上的是農業大學,種地是基本功。”
陸雲柯溫柔道,他打量着郴易風,思考這人是失去了哪些時間的記憶。
郴易風聞言沒了興致,他可沒興趣耍一個莊稼漢。
将鋼筆放在錦盒裏,蹭到床邊,翻出一本有些年頭的電影雜志,瞥了眼上面的電影明星畫報,目光又偷偷去瞄陸雲柯被風衣包裹的身軀。
“種地有什麽好的,又苦又累,還一身臭汗,出的力氣大了,是不是還能練出腹肌和胸肌?”
陸雲柯瞥着他想看又羞澀不已的小眼神,點點頭:“嗯,有,你現在就想看嗎?”
郴易風一瞬面紅耳赤,将雜志丢到垃圾桶,擡手推陸雲柯:“看什麽看,我不是那種人!你出去,我就知道,你是個騷包的花花公子!”
別以為他沒看出這人想勾搭他,怪不得他看這人一眼就覺得口幹舌燥,都是這只花孔雀害的!
自己可是個正經人,雖然喜歡男的,但才不會被這種花枝招展的男孔雀勾引到手!
陸雲柯:“???”
他被推搡出來,和郴國安對視一眼,郴國安黑着臉一臉怒氣,陸雲柯趕緊告辭:“那,叔叔,我明天再來。”
“明天和後天都別來了,鬧心。”郴國安氣哄哄道,直接用報紙遮住了臉。
眼風一掃,還趴在門後偷看路琢的自家兒子簡直讓老父親沒眼看。
郴易風這一次記憶也沒掉線太長時間,到了晚上,他就來到了陸雲柯買下簡單裝修了的院子,将卧室門一鎖,擡手就去卷陸雲柯的毛衣。
“種地能種出腹肌和胸肌,路同學,真的嗎,讓我看看。”
“摸摸也行,你又不是沒摸過。”
陸雲柯主動卷起毛衣,看着郴易風眯着眼睛上下其手,等他摸夠了,剛要拉下衣服,就見郴易風長腿一曲跨坐過來,将他的外套扯開丢到一旁,然後将套頭的白色羊毛衫也丢開。
“路琢,我冷,你說,和你做點什麽才能暖和起來?”
陸雲柯将衣服撿過來攏住他:“易風,你生病了。”
病人情緒不能太過激動,所以還是悠着點好。
郴易風勃然大怒,直接一把扯掉陸雲柯的腰帶。
“別給我廢話,醫生說這種事兒會讓大腦神經活躍,有益恢複。我都素了這麽久了,你還不想要我,你還是男人嗎?”
久別勝新婚,何況是因為誤會分別這麽久的兩人。
郴易風自覺時日無多,算是徹底放開了,全程根本懶得端着,怎麽舒坦怎麽來,纏着戀人,恨不得将幾個月積攢的怨氣一晚上就全部發洩掉。
等兩人依偎着睡去後,夜色已經沉了。
兩人都精疲力竭,這一覺睡得也格外的沉。
第二天雞叫後先醒過來的是郴易風。
他眨眨眼,一臉茫然。
這是哪裏,他不是在家裏看書嗎?
低頭看一眼,厚實的棉花被蓋在身上,堅實的胸膛将溫度順着光裸的脊背源源不斷傳過來,一只小麥色的強健手臂圈在腰上,而最微妙的,分明是……
滿滿當當,熾熱滾燙。°
心髒越跳越快,郴易風機械地扭頭。
他看到了昨天才看到的,那個父親為他找來的補習課業的,附近農學院的,路同學。
郴易風當場傻了,僵在棉被下一動都不敢動,只敢委委屈屈不敢置信地哽咽。
“你出去,你從我那裏,出去!嗚嗚,快點!”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