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畝靈田35
第83章 一畝靈田35
剛醒就被戀人從床上踹下來的陸雲柯:“……”
他揉着亂糟糟的頭發,就那麽雙手撐着地板,眨了眨異色雙眸,平靜地看着揮舞拳頭的郴易風。
“身體難受麽,需不需要去看醫生?”
“不用!”
看着慵懶倦怠的男人,一臉羞恥的郴易風就有些打不下去了。
太蠱了。
蠱的他心髒砰砰直跳,恨不得湊過去再親這人一口。
這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郴易風腦中閃過衣服破碎的畫面,好像是自己主動的,但不是在這間屋子,是個粗糙的大木桶,他站在前面扶着木桶邊緣,這人就在後面……
郴易風雪白的面孔紅得滴血,像是身邊男人的溫度會燙人一樣,他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扯過被子,揚起下巴道:“我和你的事兒,你不準說出去!”
“嗯。”
陸雲柯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摸出藥膏,看着郴易風道:“去洗澡吧,就在隔壁房間,我給你搓背,洗完澡給你上藥。”
郴易風納悶,上藥,上什麽藥?
目光下垂,看到陸雲柯放下的藥膏盒子上的字跡,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不用,搓背你也不用你來,我自己有手。”
陸雲柯沒由着他,他擡手攬住郴易風,低頭吻着他的耳垂:“但我怕,怕你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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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會間歇性記憶斷片,現在就是失憶的時候,他要是洗澡的時候再出點什麽意外怎麽辦?
郴易風倒是還記得自己失憶的事情,他看着記憶裏昨天才認識的花花公子,再看看對方隐隐有些哀傷的眸子,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這個人好像很愛自己的樣子。
但自己怎麽偏偏忘了是怎麽把他拿下的呢?
還有,莫名其妙的,怎麽成了自己就被壓着呢。
他又打量一下男人修長的四肢和壁壘分明的肌肉,終于接受了這個現實:“我……你……算了,來吧,但你不準再做什麽。”
郴易風僵成個木頭樁子堅持到洗完了澡,陸雲柯很細致,還給他仔細的上了藥,但忙完,兩人換好出門的衣服,郴易風又開始生起了悶氣。
雖然說不讓他胡來,但這個男人未免也
太老實了吧。
害得他都沒機會回味一下自己從沒體驗過的滋味,一切就這麽結束了。
郴易風悲從中來,垂頭喪氣地上了上了陸雲柯新買的車,被送到學校上課的時候,還有些悶悶不樂。
等陸雲柯要走時,他伸手扯住陸雲柯的衣角,偏着頭看路旁樹上落下的葉子。
“那個,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
路琢果然是花花公子吧,有房有車,吃幹抹盡走的時候還沒一點留戀,看來就是不想對自己負責了。
但他剛發現自己喜歡男的,就遇到了最合胃口的男人,還把該做的都提前做了,這件事兒得怎麽跟爸媽坦白呢。
郴易風一臉糾結。
陸雲柯看了一下手表,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能趕得上,便沒急着出發:“中午我下了課就來接你,我和咱爸說好的,中午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飯。”
“啊,咱……爸?”
什麽東西,一家三口?
陸雲柯看着一臉少年氣的郴易風,察覺他的記憶怕是回溯到了真正的少年時期,便笑道:“你忘了嗎,我是你的男朋友,在一起三年,昨天剛見了家長,你爸終于同意了我們兩的交往。”
“男……男……朋友……”郴易風舌頭打結,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現實。
做賊心虛似的四處瞥了一陣,發現別人沒聽見,他趕緊和陸雲柯拉開距離。
“沒有的事,我不答應,你在胡說吧,我才不會上當!”
“那我中午來接你,吃完飯再去吃紅豆羹,我們學校後門有家紅豆羹很好吃,甜而不膩,你一定會很喜歡。”
郴易風的臉悄悄紅了。
他擡眼看陸雲柯,對上陸雲柯的視線,郴易風下意識将視線下移,垂目看着腳尖下被碾碎的枯葉:“也好,你都計劃好了,那就去一次吧。別忘了,中午來接我。”
男朋友。
他在心裏補充一句。
“嗯。”
中午陸雲柯如約去接人,一出校門,就看到神色冷冷的,雙手插兜站在門口等待的郴易風。
他穿着藍灰色的呢子大衣,外翻領,裏面是純白的羊毛衫,戴着紅色的毛線圍巾,只是站在那裏,就像是從畫報裏走出來的人物,引得校門口來往的年輕人不斷側目。
現在S市不缺時髦俊秀的男青年,但最時髦最英俊的,還當屬剛從國外回來的郴易風。
陸雲柯停下車,打開車門落座後,他回頭握住副駕駛上郴易風微涼的指尖:“還難受嗎?”
“隔了四個月,又不是隔了四年。”郴易風白他一眼,他和路琢這麽着都習慣了,兩人很合拍,路琢做的時候也小心,只要措施到位,哪裏會難受。
要是不舒坦,他也不會和路琢維持現狀這麽久。
陸雲柯道:“我看你面色不好,要不去醫院再看看吧。”
郴易風靠在車窗邊,看着随着寒風飛舞的枯葉,短促地笑了一下。
“去什麽,左手手臂麻了,以後還會動彈不了,又好不了,去醫院也是浪費時間。”
就像是上一世重現,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有親人,有愛人,還再去奢求什麽呢。
陸雲柯聽到他手臂都開始發麻,眉峰皺起,斟酌一下:“你想不想試試中藥,我有個方子,以毒攻毒,但也可能加重你的病情。”
看他一臉嚴峻,郴易風反倒笑了。
他傾身向前,咬住陸雲柯的唇瓣,手指一按,将躺椅放平,笑着瞥了一眼陸雲柯,就低頭用牙齒咬開拉鏈。
陸雲柯用手掌抵住他的額頭:“別這樣,先去吃飯。”
“我也餓,你不得先喂飽我?擔驚受怕了幾個月,以為你和女人結婚了,氣都氣死了,你說,你是不是要好好補償一下?”
郴易風舔舔嘴唇,眼神幽暗又寒涼,他知道路琢想治好他,但上一世死了一回,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這病沒救。
趁着自己還沒徹底失去意識,身軀還能動彈,他要把以前沒試過的法子都試一遍。
路琢必須得陪着他。
“我有法子……嘶——”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陸雲柯倒抽一口冷氣,到唇邊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等一切結束,郴易風咳嗽着起身,抹了抹嫣紅發腫的唇瓣,漱了口,握着陸雲柯的手道:“你猜,今早我的意識回到了什麽時候。”
“你回國不久時吧。”
天真爛漫,尚且不知什麽是愁滋味。
郴易風将腦袋擱在戀人的頸窩,帶着認命般的苦笑:“回國兩年時,我剛發現自己喜歡男人,很快就要和我爸鬧騰的時候。你看,你就出現的那麽恰到好處。”
連那個時間段的他,也再次為這個人怦然心動。
那是上一世還沒遭遇任何挫折,最春風得意的郴易風,他甚至一度以為,只要他想,他就能達成任何願望。
不知天高地厚,但也最容易心動,連一絲愛意都無法隐藏。
陸雲柯打開車窗,将味道散出去,低聲詢問道:“真的不想試試以毒攻毒的中藥方子,我仔細研究了一下,現在有七成把握。”
“你都說了,病情會惡化,還是算了吧。”
郴易風對此并不樂觀,重來一回本就是不可能的幸運,能和路琢重新開始,更是不幸中的萬幸,他自覺已經耗完了所有運氣,而今等待死亡來臨,倒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結局了。
怕只怕,因為他的掙紮,厄運反撲的會更激烈。
見他興致不高,陸雲柯也揭過不提,開車去接郴國安一起去吃飯。
半路上,郴易風覺得有些疲乏,揉了揉嘴巴,躺在副駕駛閉着眼睛道:“怎麽想起買車來了?”
陸雲柯這段時間花銷很大,現在又買了車,怕是身上的積蓄都花完了,他還怎麽辦工廠将神仙草推廣到全國各地?
當然,郴易風更想問的是,他需不需要幫助。
郴易風這次去國外,順便将祖父去世留下的遺産整頓了一番。
祖父臨終時将産業分成兩份,少的一份給了照顧他多年的兒媳,多的一份留給了唯一的孫子。
對于沒能盡孝的兒子,老爺子就将他那一份遺産換成現金,托關系購置了不少國內很難買到的專業儀器送到了國內,算是支持兒子報效祖國的忠義。
老爺子安頓好了所有的親人,但因為郴易風幾年前回國的時候還沒成年,遺産未能過戶,這次出國治病時,郴易風就抽時間将爺爺的遺産過戶到了名下。
在母親和繼父一家的幫襯下,老爺子的餐飲公司還在運營,一年盈利并不少。郴易風手裏的積蓄也挺多,他就尋思着,将餐飲企業改換門庭,和陸雲柯一起将之改變成中草藥經銷公司。
現在國內向國外投資,國外向國內投資,國內更是百業待興,的确該把握住這難得的好機會。
陸雲柯沒察覺郴易風想幫忙的心
他買的并不是什麽高級車,價格在能接受的範圍內,而且S市要辦加工廠還需要各種審核手續,雜七雜八批準下來就得等一年,所以陸雲柯也不着急動工。
現在學業更要緊。
郴易風側身又親了陸雲柯一口:“你真的打算留在S市?”
陸雲柯目不斜視地看着路況:“嗯,大部分時間得留在這裏,假期回村裏忙春耕秋收。對了,還得加快一下學習進度。”
郴易風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陸雲柯也不敢再耽擱下去。
随着兩家交往密切,陸雲柯認識了郴父的一群好友,其中不乏農業大學的教授院長。
有了專業人士指導,他的學習進程一日千裏,短短兩年,陸雲柯就完成了大學學業,甚至還提前培育出了畢業作品——經過改良後的木質藤本三倍體無籽西瓜。
多年生,一年結果的無籽西瓜。
無籽西瓜并不是什麽新鮮課題,40年代前就有去外國留學讀博士的國內專家将之培育成功,但用生長激素處理雌花結出的果實小,味道差,實用性太差,該技術并沒有被推廣開。
在首例無籽西瓜培育成功的四年後,鄰國日本在這一領域再一次得到突破,培育出了日後大家熟知的三倍體無籽西瓜。
是人就需要吃飯,因而農業發展是人類永遠繞不開的課題,在三倍體無籽西瓜培育出後,各國都有了技術突破。
到了現在,培育和種植無籽西瓜再也算不上難題,但即使娛樂完全成熟的技術和産業,無籽西瓜種植還是需要足足三年才能出成果。
三年,對于一般果農來說,種植成本太高,所以無籽西瓜産量低,價格也偏高昂。
陸雲柯需要畢業,需要盡快得到業內大佬的認可,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比靈田變異出的無籽西瓜更适合的敲門磚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