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與其說陳樂在沒穿越前,是習慣四處旅游的這種生活方式,不如說,陳樂是靠着這種生活方式來排遣孤獨感,硬想打破,一個人四面牆的生活。
以至于現在,說是想去四處走走,只是不想過自己一個的生活。
如果家裏有個牽挂,陳樂更願意窩在家裏。
家裏有人氣,陳樂好像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陳林好像看出了陳樂有點心動,也在旁邊接着說:“你買一個也好,其實也算是幫了他,誰知道他們下一個買主是誰。”
陳林最後一句近乎呢喃,很小聲,不過這樣說也是有一定依據的。
陳林在鎮上打工,見過腌臜事其實不少,就算是他現在打工的家主家裏,也有見過,只是陳林沒有跟安哥兒和孩子們說過而已。
陳樂聽見了,也聽進去了,于是陳樂真的認真考慮起來。
安哥麽見陳樂真的認真在思考這件事,就放心下來,笑道:“這種事現在急不來,來,哥麽先給你量一量尺寸。”
陳樂對于突然轉換的話題,其實是松一口氣的,連忙順着安哥麽的話站起來,說:好啊好啊。”
陳樂吃完東西,又量了尺寸,坐了一會兒才回家,但他沒有繼續想剛剛“娶親”的話題,因為陳樂知道這事急不來。
他現在在想眼下的急事,就是現在他只有驢打滾這一款吃食,如果要出去擺攤,确實是有點少。
陳樂再想能不能用手頭上現有的東西,再做出另一份吃食。
陳樂回到家中,打開米缸,就一些粟米和糙米,品相好的米還不能動,這都是原身算好了的,之後要上交的農業稅。
陳樂走進廚房,對着一堆番薯和土豆,陳樂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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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陳樂聽到外面熱鬧起來,他也好奇發生了什麽,于是走出去看看。
原來賣貨郎來他們村子了。
貨郎,一般以游走售賣的方式賣貨,是個行走的雜貨鋪。
每次貨郎來了,都會引起大家的注意,蜂擁而上。
陳樂也走過去湊湊熱鬧,看看有什麽賣的。
陳樂看了一眼貨郎的擔子,真的什麽都有:針頭線腦、零嘴玩具、花布首飾、牛奶蜂蜜等等。
唔
牛奶和蜂蜜
等等,陳樂想到一款吃食,一款靠着牛奶和土豆就可以做成的吃食。
陳樂心中一喜,但還是要像不經意似的問賣貨郎:“牛乳怎麽賣啊?”
賣貨郎聽到有人問牛乳,很是高興,因為牛乳也算是珍貴的了,但實際上賣地并不好。
因為牛乳不禁放,又有淡淡的腥味,因此并不受大家的歡迎。
這次是好友拜托,貨郎才幫別人這次。但今天已經過了大半,都沒人有想買牛乳的意思。
牛乳本來就很容易變質變壞,所以貨郎本來就有點着急,現在聽到陳樂問,忙說:“小哥,你要牛乳嗎,可以便宜點給你。”
陳樂都還沒開始講價,貨郎就主動降價出售。
就這樣一罐牛乳入手了,陳樂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從井裏打水上來。
人們常說井水是很清涼,古代也有人把食物放到井底封存,所以陳樂也把牛乳罐放在水裏,他覺應該能保存得久些。
陳樂放好了牛乳,就着手準備這道新的吃食。
陳樂把土豆洗淨,再把它放在盤子裏隔水蒸上。
等土豆蒸熟了以後,把皮去掉,放入一個碗中,再在碗中加入鹽和牛奶,搗碎土豆,把它們充分地攪拌在一起。
然後放到一個碗上,再反蓋在一個碟子上,一個半圓球的土豆泥就出來了。
陳樂看着半圓球的土豆泥滿意地點點頭,就去準備一個醬汁土豆泥中的靈魂醬汁。
陳樂把水、醬油、澱粉水,一點點的辣椒充分攪拌均勻,再倒在鍋裏煮,煮成稍黏稠狀。
從鍋裏舀起的醬汁淋在半球狀的土豆泥上,這就完成一碗醬汁土豆泥。
陳樂拿起一個勺子挖了一勺剛出爐的醬汁土豆泥放入口中,軟軟糯糯,入口即化,帶着微微辣味,陳樂覺得這土豆泥一定會有市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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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暖春,萬物吐綠,四處生機勃勃。
又到了江流鎮的趕集日,陳樂再一次坐上了龐正的驢車。
這次陳樂穿上了安哥麽給他做的新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給人的感覺,整個氣質都不一樣了。
陳樂從家裏走到村口,已經接收到不少驚訝的眼神。
陳樂剛收到安哥麽做的新衣服時,他就不由的感嘆,古代的勞動人民真的心靈手巧。
當陳樂穿上新衣時,又再一次對“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深表認同。
陳樂這次去鎮上主要是買擺攤需要的東西。
陳樂背上他的小竹簍,帶着他所有的家産——一兩又六百零十八文錢上路。
陳樂又一路搖搖晃晃地打着瞌睡,到鎮上了的時候還睡眼惺忪。
陳樂搖了搖頭醒醒神,就直往賣碗筷的地方走去。
畢竟這麽好看的醬汁土豆泥需要有好看的碟子才配得上,更會讓人有買的沖動。
今天是個趕集日,現在正是鎮上熱鬧的時候,行人摩肩接踵。
還有個人撞到陳樂懷裏的,對方連句對不起都沒說,就匆匆地走了。
陳樂拍了拍被撞到的地方,也沒太在意,繼續往前走。
陳樂在上一次買碗筷的鋪子裏又買了好幾個碟子,碟子總體是白色的,配土豆泥,顏色正好。
碟子好看,但花了陳樂不少錢。
陳樂又走到木匠的鋪子,他想打一輛簡單的大板車,适合他這種流動性較強的小攤位。
陳樂走進鋪子才得知,要打造一輛大板車不是這麽容易的,主要表現在錢的方面。
店主說打一輛大板車需要大概一兩兩百文,陳樂用了畢生的口才,把價格講到一兩一百文。
畢竟以陳樂現在的財力,能省一點是一點。
最後,還是店主被陳樂的三寸不爛之舌驚到了,才揮了揮手答應的。
但要現在就要付訂金八百文。
店主松口的時候,陳樂使不忙地掏銀子準備付訂金。
陳樂手往腰帶上一探,再把手拿出來,兩只手在自己的胸前摸了一把,只在前胸襟裏拿出裝着六百文的錢袋。
陳樂擡頭,目光茫然地與店主對上一眼,說:“我腰帶上的銀子?我的錢呢?”
店主反問陳樂:“你錢呢?”
陳樂把身上都摸了個遍,确定放在腰帶暗袋裏的一兩銀子真的不見了。
陳樂瞬間就想到剛剛撞到他懷裏的男人,大概知道銀子為什麽會不見了。
陳樂為難地對店主說:“老板,您看。”
陳樂還沒完說話,一直坐在一旁椅子上嗑瓜子的,長得膀大腰圓的男子就搶過陳樂的話頭:“看什麽看,我們是做生意的,你去鎮上問問,哪個不說我當家的手藝好。”
那男子“呸”了一聲,把嘴裏的瓜子皮吐了出來,繼續指着陳樂說:“給你便宜一百文就算不錯了,怎麽,還想我們做虧本生意啊。”
膀大腰圓的男人本就看不慣陳樂,一百文都要站在那講價半天,扣扣搜搜的,就知道欺負他當家的脾氣好。
哼,男人的語氣更加不好地說:“趕緊的,回家去拿錢,不要杵在這礙事。”
那火爆脾氣,店主攔都攔不住,根本插不上話,只能歉意地看了看陳樂。
陳樂也能理解男子說的話,只能悻悻地走出鋪子。
陳樂走在大街上,欲哭無淚,苦笑地想,他還想買一個小爐子,小火煨着他的土豆泥和驢打滾呢。
現在看來,出師不利啊。
擺攤一事就此夭折在這步。
陳樂有點沮喪,難不成要跟林叔他們借錢。
陳樂一邊想着,一邊走到一棵樹蔭較大的樹下,把身子靠在樹幹上。
一擡頭,發現他前面是一家茶樓,茶樓大大的牌匾上用金色的筆墨寫着“一品茶樓”。
陳樂認得這家茶樓,一品茶樓在鎮上挺有名的。
據說這家店是分店,一品茶樓的本家在王城,天子腳下。
開分店開到這個犄角旮旯的鎮子,可想而知一品茶樓的生意做到多大。
陳樂看着一品茶樓,心思活絡了起來。
陳樂靠在樹上,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眼茶樓,想着,如果他去這家茶樓自薦他的驢打滾,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陳樂認真地考慮這可能性。
但陳樂不知道的是,有一道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好幾圈。
在陳樂還沒來到一品茶樓前,在一品茶樓的二樓。
一個穿着華麗的公子正倚在窗邊上百無聊賴地喝着茶,看着一桌子精致的糕點,興致卻不高。
他從茶樓的窗戶向下望去,正好看到陳樂,然後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因為陳樂現在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一臉沉思,偶爾又擡頭看一眼茶樓,好像在做什麽重要的決定。
“啪”的一聲,年輕的華服男子收了扇子,說了一句:“走,春柳,我們去會會他。”
華服男子身後站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高大男子,聽着這名字毫無反應,但也跟在華服男子後面走了出去。
陳樂還在樹下猶豫,身旁傳來一句話:“兄臺,在想什麽呢”
那人的語氣像是随便一問,陳樂也不經腦子的随便一答:“你說我毛遂自薦,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