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原身總不舍得吃喝,種出來賣相稍好的糧食都被他賣出去換錢,換成糙米,自己基本就吃番薯和土豆這些飽腹感較強的東西。
穿衣,原身也不講究,不然也不會在還有些冷的三月天就穿着單薄的短褐,而受涼發熱離開人世,被陳樂穿越。
雖然陳樂不是很能理解,存着這些銀子和糧食,自己瘦骨嶙峋,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最後連命都沒了,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但也因為這些銀子,使陳樂在未來一段時間不會因為銀子而感到窘迫。
陳樂看着手裏的銀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心裏默想:那我替你好好活着吧。
陳樂把銀子重新埋下去,打算想好錢的用處才再挖出來,這樣就不怕丢了,安全。
陳樂埋好銀子,就先去廚房生火,把三條大番薯先蒸上。
生火這種事情,對于常年跟着奶奶在鄉下生活的陳樂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然後陳樂想趁着蒸番薯的這段時間,到外面走走,看看自己未來要生活的村子長啥樣。
陳樂踏出門的一剎,就被剛升起的日出晃了一下眼,陳樂擡手擋了擋才繼續往前走。
青禾村只有一條主幹道,陳樂就沿着那條路慢悠悠地走着。
陳樂經過一個較大的平地時,停了下來,他看到平地的中間是一棵大榕樹。
有幾個零零散散的老人坐在樹下一起聊天,其中還有兩個老人在抽着水煙,有幾個小朋友在樹下玩耍。
大榕樹旁是一口水井,井的上方是充滿了年代的打水辘轳。
其中在樹下抽着水煙的一位老人看到了陳樂,往他這邊喊道:“樂小子,聽說你病了,現在感覺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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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樂說道:“萬福伯,好得差不多了,這不出來散散病氣。”說完,朝他們微微躬身,對他們笑笑。
大家都說着這樣就好,但是心裏都是覺得有點驚訝,連小孩子都好奇地轉過頭來看陳樂。
因為陳樂以前的性格,點頭都算是打招呼了,不會說這麽多話,還對他們微笑。
加上他們看到的基本是陳樂來去匆匆的背影。
要不在家務活活要不就在去幹農活的路上,很少看到陳樂以這種速度,嗯,閑逛還停下來打招呼。
衆人心想,原來發燒也能燒出不一樣的性格啊。
陳樂也沒管他們豐富的內心活動,打了聲招呼就繼續往前走,村子不大,大概十來分鐘就走到頭。
然後陳樂沿着村前的小河往回走,看到了幾位在河邊洗衣服的阿麽,也打了聲招呼,同樣也被圍觀了。
陳樂汗顏,打個招呼就被圍觀的程度,原身是有多不喜歡說話,人緣得有多差啊。
陳樂突然沒了參觀村子的心情了,加快步速地走回家。
陳樂回去時,之前蒸上的番薯已經可以吃了,陳樂坐在桌邊吃,邊回憶這村子的結構。
青禾村不大,是個依山而建的村落,總體呈月牙形,在中心處是祠堂和公用的磨坊和水井。
村中每次有大事發生的時候,基本都在大榕樹下集中開會讨論。
村前有一條小河經過,村民們通常在那兒洗衣服,免得自己挑水回去,省了麻煩還可以順帶唠嗑。
村子的背面是一座山,這一帶的山上有不少的野果獵物,有不少人在山的外圍摘野果采蘑菇,獵物大都在深山裏,但沒有幾個人敢進去深山。
以前有獵戶在山上被咬死過,有人也看到山上有狼群出沒,村裏人都被吓着了,所以上山打獵的人并不多。
但附近還是有幾位以打獵為生的獵戶。
之前陳樂還想着,自己這身子骨這麽差,可以在村裏跑跑步鍛煉鍛煉。
但經過剛剛的事,打招呼都被圍觀,陳樂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陳樂想,以後還是在村後的山腳下跑吧,雖然路比較崎岖,但也好過像猴子一樣被圍觀強吧,或者幹脆在家健身算了。
陳樂吃完番薯,把剛燒好的水倒了一碗出來。
陳樂喝到暖暖的熱水,在還有些涼意的早晨,舒服得眯起了雙眼。
陳樂一邊捧着碗暖手一邊在想,以後他應該怎麽做,應該說靠什麽營生。
說實話,陳樂過着現在的這種生活倒可以繼續自給自足。
但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基本上是家和自己耕地兩點一線,又是只有自己一人的生活,陳樂就有點接受不了。
難得過來這異世界走一遭,陳樂想到外面走走,見識感受一下。
陳樂這樣想,更多的是因為沒有土生土長的莊稼人思想,這裏的土地和親友都不能成為陳樂的牽挂。
正如他自己形容自己一樣,是“無根的浮萍”。
所以陳樂想去鎮上或其他地方看看,有什麽營生的買賣,可以讓他賺些小錢又不至于過上那麽枯燥的生活。
陳樂看了一眼手裏缺了幾個角的碗,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又吸了吸鼻子。
嗯...或許也應該順便出去采買一些日常用品什麽的。
陳樂身上的這件衣服,已經是在衣櫃裏找到最厚的了,天知道以前冬天原身是怎麽熬過來的。
陳樂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就看到了文哥兒在門外探出個小腦袋。
是的,陳樂的這間土屋沒有院子也沒有圍欄,只要陳樂不把門關上,別人走過陳樂家,轉頭就能看見對門而放的方桌。
文哥兒探頭進來,問道:“樂哥,阿麽問你吃早飯沒,要不要過去吃”小孩有點畏怯地問陳樂。
陳樂說:“吃了。”
陳樂指了指桌面上的番薯皮,又朝文哥兒招了招手。
文哥兒小跑過去,巴巴地應了句:“哦。”
文哥兒的小手背在身後,攪在一起,他不知道樂哥叫他過來幹什麽,因為在文哥兒的印象中,這個哥哥不太與人親近,也基本不笑,看起來甚至還有點兇,話也不愛說。
但阿麽對他說過,樂哥他們家一直對我們家很照顧,現在樂哥家只剩他自己一人了,我們也要把他當作家人,一起照顧他,要把他當哥哥。
雖然文哥兒不是很懂,但他其實是知道的,樂哥很好。
有幾次,他被村裏的小孩欺負,是樂哥幫他趕跑的,爹爹和大哥經常在鎮上上工,他家裏有時有些重活累活,也是樂哥主動過來幫忙的。
盡管這樣,文哥兒跟陳樂并不親近,單獨面對着陳樂時,文哥兒還是有點怕怕的。
陳樂擡手摸了摸站在他面前的小孩的頭,看着文哥兒有點驚訝又有點高興的樣子,陳樂笑着道:“你們吃了嗎等下安哥麽去田裏嗎”
文哥兒聲音大了些回答:“去啊,吃完早飯去,我也去。”
“好,等下叫一下我,一起去呗。”陳樂想去田裏看看,現在三月底,他知道從三月開始,大家就開始犁地播種,在他自己的記憶中,那兩畝地剛插完秧。
這個村子主要種植的是雙季稻,就是一年能種植和收獲兩季水稻,收割後,有空閑的土地就種一些其他東西。
原身已經把兩畝地插完秧苗了,現在陳樂打算去認認哪塊田地是自己的,免得自己認錯,順便看看是否需要澆水除草。
“嗯,我去跟阿麽說。”文哥兒用力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出去。
陳樂失笑說:“這個急性子。”
陳樂繼續倒了一碗水喝着,不一會兒就聽到文哥兒在屋外喊着:“樂哥,我們走啰。”
陳樂沒想到他們這麽快,想來肯定在來找他之前已經吃過早飯了,陳樂朝外面也喊了一句:“來了!”
陳樂匆匆地進廚房,拿了一把鐮刀放進竹簍,然後背在身後,小跑出門。
陳樂出去時就看到安哥麽也背着一個竹簍,牽着文哥兒,對他說道:“早啊,阿樂。”
“早,安哥麽。”陳樂說。
安哥麽還擔心陳樂過一晚後會變回以前的性格,現在聽陳樂這麽回答,心安了不少。他們互相打過招呼,就一同走向田裏。
到了一大片耕地後,由于他們兩家的耕地并不連在一起,陳樂憑着記憶,朝着另一個方向走,看安哥麽他們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陳樂就知道他憑着記憶走對了。
陳樂看過自己田裏的莊稼,澆過水除了草,就跟安哥麽一起回去了。
陳樂回到家裏,看了眼自己的影子,覺得應該大概到了午時,因為一天十二時辰,陳樂憑着影子只能勉強認出午時,他也感覺餓了。
雖然陳樂知道大多數普通人家一天只吃兩頓飯,早飯和晚飯。
但陳樂早上吃的三條番薯早就消化,又幹了一早上的體力活,他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挺過來的,反正陳樂一日三餐,一頓不吃餓得慌。
這樣一想,自己還是得努力賺錢才行啊。
陳樂吃過午飯,又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陳樂覺得應該過了大家的午休時間,才出門,去找這村子為數不多有驢車的人家——龐獵戶。
龐獵戶,全名龐正,是一個外來戶。
據龐正自己說,自己夫郎病死了,也沒續娶,之後靠着跑商為生,又在一次跑商途中遇到土匪,傷到了一只眼後,最後選擇了青禾村這個小山村安頓下來。
龐正靠着之前跑商賺的銀子,現在偶爾打打獵,做些小買賣,日子過得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