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監管者是女仆大人!完
監管者是女仆大人!完
·《這把再這麽下去就要掉段了,我不能坐以待斃》
……
從莊園主那裏回來後,我趁着時間沒過,繼續打排位賽。
……時間總是太緊了,對我如此,對求生者也是如此。
或許這将成為一場罕見的碾壓,畢竟已經飛了兩個,對面連地窖都還沒修出來。
也很難修出來了,因為剩的兩人是傭兵和前鋒:一個超越認知的要求,極致地提高了我的力量,我清楚一種特別的命運囚禁了我。
在聖心醫院的二樓,在意外的事件發生剎那,我靈光一現拼湊出來了奈布在主動來見我以前,發生的事情。
我知道我放不下誰,他也知道我放不下誰,我也知道“他知道我放不下誰”,他也知道我知道……但我們就是寧可當做都不知道。
他是薩貝達啊,死亡線上一次次活下來的男人,用點手段才正常吧?就算手段內容不正常,但目的太符合他了。
他要平了這局。
我沒在現場,我只能想象,不外乎護肘和球都耗光了,兩個人這把不僅會死,還會掉段,我不知道威廉有沒有認命,反正他薩貝達絕對沒認。
奈布翻出個懷表,或許他并沒有和威廉商量,還用了別的借口,比如“我用懷表去牽制她你盡量修出地窖”,然後主動朝着心跳加劇的方向,往聖心醫院的二樓走。
我沒想到,現在,居然有敢對我出手的求生者。懷表為他的行蹤做了很好的影藏,奈布的體術也實在過人,我一刀下去撲了個空,他竟然趁機近身鎖住我的腰,把我順勢推倒在空無一人的殘破病床上。
懷表的時限還沒有結束,我只能感覺到熟悉的硝煙氣息,粗砺的手帶着明顯的疤痕,沿着我顫抖的身體,他撥開淩亂的發絲————接下來,他會摸到我滿臉冰涼的淚水。
隐身時間抵達終點,奈布僵硬地停住了,錯愕的臉終于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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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他的肩膀,止不住地流淚。
雇傭兵在良久的沉默後,深深地長嘆一氣,伸手撫上我因為抽泣而不斷顫栗的背脊:“……我是拿你沒辦法了。”
我有很多話想說,自從打排位開始,我和求生者見面的機會也局限于游戲裏了,但是一張嘴卻只能發出嗚咽。
門口的板子被從外面一腳踹開,威廉拿了個手電筒闖進來:“薩貝達我勸你做個人……哎?”
他發現只有我抱着奈布在哭,也跟着懵了。
我見他進來,哭得更難過了,又想起自己的圍裙兜裏還放着那個糖果罐,就一把扯出來抓起往嘴裏塞。
甜膩的糖塊化在嘴裏,我卻吃出了苦澀。
“小女仆,你,你究竟怎麽了……”威廉見狀,慌慌張張地過來搶糖果罐。
我死活不肯松手,奈布搖搖頭制止了他:“還在游戲中呢,硬搶沒辦法的。”
我卻突然推開了奈布:“去修!這局放你們走!”
奈布和威廉對視一眼,然後,雇傭兵說:“我這把投了。”
“這,這……”威廉被走向弄得一頭霧水,看了看雙眼紅腫的我又去看面無表情的奈布,“什麽情況?”
“都給我活!”我激動地跟他們吼,“一個個的求生欲強一點啊!”
“好,好,你別哭就行……”威廉舉起一只手表示聽話,另一只手抓着奈布的胳膊,他就這麽拉住隊友一起往後退。
奈布沒有再說什麽,任由他拽着離開了。
我簡單地擦了擦臉,感覺自己稍微平靜了一些,也跟着出去,對他們說:“我這邊投降,你們……算了,我也不是很好的人,不值得來送人頭。”
“小女仆。”一直少言寡語的奈布開口了,“我們的世界不需要傳統定義上‘好的人’,而是需要能夠适應并生存的人,如果她沒有背光,我只能使她遠離自己黑暗的……”
我沒有聽完,我覺得他講得差不多了,直接結束了游戲。
我覺得再這麽下去會更難過,因為,我知道,這很可能就是我和他們的最後一面。
“不說一聲嗎?”
獨自一人來到莊園的出口處,莊園主在那裏等我。
對祂的提議,我唯有搖頭:“我試過,但一開口就哭,出發吧現在。”
在上場對局以前,我在面見莊園主時,被告知了真相。
祂一開始就說了,在很久以前的諸神之戰中祂險勝,自身負傷,本體的一塊碎片還不得不放置于人體中修養,這塊碎片由人類孕育後誕生了我。
碎片總是要回歸的,所以我長大後祂帶我到了歐利蒂斯。我已經自成一體,祂的力量在我體內恢複得比祂本體更為完美,所以,當過去的敵人卷土重來,我是比祂更合适迎戰的人選。
因此,讓我一直穿女仆裝、明明是監管者卻讓我在求生者餐廳打工等舉措,都是為了催生感情,那場恐/襲與祂也脫不了幹系……一切都是為了保障我的忠誠與能力,用感情牽絆,确認我會一定會為歐利蒂斯而戰。
我知道,自己已經按祂計劃的方向發展了,我沒得選。
而一條永恒的規律是,幸運和不幸都不會使人的性格完全改變,所以成為屠皇的過程于我是痛苦的,當我面臨極大可能一去不回的征程了,在訣別時刻我只能痛哭流涕。
但是,哭泣不能阻擋命運的巨輪,我感覺它以摧毀一切的架勢碾過,再次睜開眼睛時,已被莊園主送到了戰場。
擡起頭,可以看見此地猩紅的天空,和大得足以引發巨物恐懼症的“月亮”,有風像是幽靈般飄蕩,卷起不知名的黑色碎片鬼哭狼嚎。
我站的位置是茫茫大地的邊緣,朔風吹起女仆裙擺肆意飛揚,極目所見是一望無際的荒原,空曠無比,只有地平線上有難以名狀的東西在動,由于距離太遠,也說不上是何種規模的龐然大物。
我的正前方,是看不到底也看不見對岸的深淵,那是“敵人”呼之欲出的巢穴。
頭頂的軟帽被風掀了起來,我自然不去管了。
手裏的鍋鏟已經異變成了長劍,我持劍縱身躍下深淵。
……
凄慘的天氣過後是雲銷雨霁。
當一切走入最恐怖的末路了,當做好赴死的覺悟了,才能切身領悟當下的欣喜。
我沒事,一點事也沒有。這不是因為我英勇戰鬥,而是因為“敵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你只是想确認,我會不會背叛你?”
我手裏的武器飄浮出一縷黑影,是莊園主的一個分/身,我反複核實自己還好好活着,才愣愣地明白過來。
“沒錯,快回來吧,畢竟誰能有我對你好……”
我一拳将他的分/身打爛。
我是提着劍将祂的房門踹開的:“玩我很有意思是吧!”
“等等!在冒火之前!”莊園主躲開我捅過去的第一刀,猛地變出個盒子,“你的新衣服!”
我瞪了他一眼,轉而劃開了包裝盒,把裏面的裙子提了出來:它最好能讓我消氣……卧槽!
“你是不是想死!”我把手裏的裙子直接砸在祂身上,“我這就成全你!”
————祂**的,這條黑白相間的迷你裙,蕾絲綁帶豐富但總共布料就那麽一點點————妥妥的女仆風情/趣制服啊!
“冷靜!冷靜!”莊園主麻利地往椅子後面躲,仿佛預演過多次似的熟練,“小女仆!‘戰場’的時間流速和莊園不一樣,對于你的朋友們而言,你離開很久了!你不去看看他們嗎!”
“算你這次走運!”我惡狠狠地摔門走了。
不過……太好了。
夜莺就等在外面,她給我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怎麽降溫,就去了短短的一陣子,回來莊園已經是寒冬時節了。單薄的女仆裝可沒法禦寒,我謝過了夜莺,這才匆匆往求生者的餐廳走去,踏着一路的夜色和雪花。
已經是深夜了,餐廳沒有人的動靜,只有廚房還亮着一盞微弱的燈。
我看到四周的裝飾物,才意識到是聖誕夜。
廚房裏面還算溫暖,我将大衣挂上架子,朝着竈臺邊唯一一個人走去。
“怎麽就你一個在啊?”
我突然就冒了出來,吓得在這裏做姜餅人的牛仔差點心梗。
不過他手裏的姜餅人還是被吓得掉回鍋裏面,很不幸地變成了兩塊。
“……小,小女仆?”阿尤索捂着心髒一副見了鬼的臉色。
“對啊,我回來了。”我自認為還算氣色紅潤的,畢竟不久前還發過火。
就坦然地露出“好久不見”的笑臉了:“我出差了啊,沒去多久,就是時空出了問題才導致今天回來。”
“呼……”他終于緩過來了,“現在快零點了,莊園放假,我有空就過來做點聖誕節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姜餅人?”我好奇地探頭瞧他的鍋,可可愛愛的好些個,就是有個裂開了。
阿尤索取出一個拿給我:“以前故鄉的習慣,不知道為什麽我今晚很想吃……”
我看着手裏的小人的笑臉,聽他絮絮叨叨地講起了姜餅人的傳說,具體有哪些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我快要餓死了,而這麽可愛的點心一定很好吃吧!
“對了,過完聖誕節記得還給我,可別貪……吃。”阿尤索的話定格在了我把姜餅人一口吞的剎那。
我愉快地如願以償吃到了……我的天啊!好齁!膩死人啊他要!
咽下去時我的臉已經扭曲了,雪上加霜的是,阿尤索得以趁機把他的話說完:“可別貪吃,因為這個姜餅人我發現,拿錯了……這個,是我剛剛嘗過一點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失控地尖叫起來,不管不顧地抓着他的衣領亂晃,“流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放你血!”
等阿尤索被晃得頭暈眼花,我倉皇失措的尖叫卻不知不覺弱了下去,到最後,我松開他,捂着嘴笑了起來。
無憂無慮地活着,真的太好了。
就在我對一臉莫名其妙的牛仔大笑時,廚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我沒來由地噤了聲,心髒突兀地砰砰直跳,朝門口看了過去。
來者的身影隐沒在夜色裏,朦朦胧胧的,連他的聲音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小女仆,是……你嗎?”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來,一瞬間,方才被我忽略的姜餅人傳說突然就湧上心頭:
————少女吃下姜餅,即能遇見理想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