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不管莊園好多年2
我不管莊園好多年2
·出場順序:蠟像師/雕刻家(以及紅夫人和紅蝶)/裘克/傑克/蠟像師
·《男默女淚!初入職場我居然經歷了這樣的事……》
·設定菲利普的妹妹可以取下來,不用一直背着
·6k+,吸血鬼元素有,內測元素有
午休時間有限,我又是個新來的想表現表現,吃完飯後幹脆就直接趴在辦公桌上休息。
而不是回卧室。
這樣睡覺自然不會是個舒适的舉動,只是多年的校園生活使我不太在乎,而且這桌椅比學校的舒服得多,我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還做了夢,有的時候夢總歸光怪陸離,比如這次,我感覺自己是伏在桌面睡覺,閉着眼睛卻看得見。
……遮光窗簾是拉上了的,但有一道鋒利的光線,像劍一樣刺到屋子裏,旋即又消失了:原來是有人推門而入,再把門關上。
我看得見地上的影子,卻聽不見腳步聲。
夢裏我維持着睡姿不能動,直到那人朝我走過來,在近處好生打量了我一番,才得以發現确切的樣貌。
黑色的長發,綠色的眼眸,配以文質彬彬的單片眼鏡,眼神清澈又粘稠。面容就如同藝術館裏的雕像一樣勻稱而深邃,使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會懷着無限的好感去觀賞———再加上他用一種……一種奇怪的、誘惑性的神情,我不知道這種形容對不對,總之我明明在夢裏,卻看着他覺得暈沉,如同那些誤食誘餌的獵物。
難道,認識了幾位俊美的“監管者”,我連夜學會加載帥哥的臉了嗎?
還越靠越近,直到黑色的長發垂落在我臉上,我甚至真的感覺到癢……
從他身上透出某種東西,讓我覺得不自在,我從心底裏生出一種怪誕的想法:他可能真的會靠得更近,用他的嘴唇觸碰到我,俗稱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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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夢裏的東西越來越奔放了!是因為接觸了對待女士更親密的外國人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靠得更近了,單片眼鏡的鏈條已經掃到了我的耳朵————救命,這夢好真實!
正當這時,我聽見了夢裏的第一句聲音,是我認識的……謝必安還是範無咎?又清楚又不太明了的,只見到一只手猛然橫插進我和黑發男人幾乎快消失的距離中,似乎有一陣風,然後被什麽擋住了看不見,只能聽到兩個人在說話:
“你在做什麽?”
“做你————做你們想做的事。”
“你覺得……”
“……”
後面的對話我聽不清了,夢的迷迷糊糊使我感覺到茫然,這種茫然持續着,我不知不覺發現自己眼睛在轉動:原來是自己醒了。
這種午睡動作果然還是有點不夠舒服的後遺症……我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睡麻的胳膊,回想着剛剛的夢境。
然而和以往一樣越回想越遺忘,又有點羞恥,便決定不再想了。
我這點動作弄出來一些聲響,随即聽見了很有禮貌的敲門聲,一個悅耳的男音傳進來,問他是否可以進來。
“請進。”
是一個留着黑色長發的年輕男人,戴着單片眼鏡,很有藝術家的氣質,使我想起方才的夢。
“抱歉剛剛我睡着了,讓你久等……”我一邊幫他翻找起來需要的文件,一邊忙不疊道歉。
“并不是,還未到工作時間,是我打擾在先。”他對我伸出手,介紹叫做菲利普,在歐利蒂斯工作之餘,喜歡制作蠟像。
真是才貌雙全啊……細數下來我認識的這幾位一個個的都很出色,約瑟夫攝影技術肉眼可見的好,瑪麗是個行走的十八世紀宮廷百科全書,昨晚和傑克聊天也了解到,大廳裏面好幾幅油畫都是他的作品,還有兩位同胞國學的素養,現在又加了個蠟像師菲利普。
他離開後我腦海中還是忍不住浮現他的臉————總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我确實不認識他,是因為外國人長得都有相似之處?
我沒有多想,如果說這時候,我還只是無所謂思考這件被當做“無關緊要”的事情,那麽到了晚上可能就是,有些不敢多想了。
當時下了班,我考慮到要赴瑪麗的晚間茶會,加之自己不太餓,就沒吃晚飯直接過去。
————這次人終于要多一個了!黃昏裏的花園亭臺中還坐着位身着和服的東亞女士,舉止猶如傳統的“大和撫子”那樣溫婉柔美,她是來自日本的美智子。
與東西兩款風韻萬千的美人共享茶會,自然是一件愉悅的事情,況且還有第三位,那是我落座不久後,聽見了轍輪轉動的聲音。
“啊,是伽拉泰亞到了。”我尋着美智子的目光看過去,見到了又一位驚豔的金發美人,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坐在輪椅上。
殘疾人?考慮到進入亭子要先上臺階,我想去幫她,可是才剛站起來,伽拉泰亞已經操縱着輪椅到了跟前,輕松得速度比我這健全人還快。
“你就是新來的助理小姐?”
她眨着大眼睛靠近我,用一種異常欣喜的語氣————有人對新來的我表現出歡愉,這自然是使我也開心的,可是,我莫名覺得她這種情緒,是不是太強烈了?尤其當我看見她伸出手直直地朝向我的臉,手上還拿着什麽……刻刀?
這是一種奇怪的矛盾,在她美麗而熱情洋溢的眼睛裏面,同時交織着孩童般的純真和惡魔般的兇光。
我愣住了,幾乎想本能地往後躲,可是又想到這不禮貌而硬生生僵在原地。
就在這一刻,眼前伽拉泰亞的臉突然被一把雪白的折扇蓋住,旋即折扇又消失,而伽拉泰亞已然在眨眼間端坐于茶桌前,溫柔如水地兀自看茶,以至于我懷疑剛才是不是幻覺。
“……”
耳邊傳來了折扇收合的聲音,美智子語氣有些無奈地打破了沉默:“伽拉,都說了不要吓到新同事!”
瑪麗把一小蝶法式茶點遞給我:“這人特別喜歡雕刻,一見到新人就想照搬人家的臉,然而至今也沒雕出什麽像的。”
伽拉泰亞把她沏好的茶推到我面前,有些抱歉地對我笑:“東方小姐總歸很可愛又很特別,我覺得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我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美智子:……
不過這個小插曲後倒也風平浪靜,今天瑪麗的法式甜品似乎沒有上次的甜了,加上美智子還提供了和式點心,于是随着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我和幾位漂亮又好相處的女監管者度過了愉快的晚間茶會,要不是吃不下了我還想……咳咳。
不過我回到豪宅宿舍時,卻發現有一封新寄給夜莺女士的信,去找她卻不在。
想來今晚自己也沒別的事了,又網卡不好玩手機,就考慮着等夜莺女士,實在等不到再明天給她。
夜莺女士回來會經過一樓邊緣的休息室,我找了一本書來到這裏,開着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月亮。
橢圓形雙人沙發安設在絨質地毯上,踩上去了無聲息。我也不翻書了,一邊靠坐着,一邊觀看窗外的月色。
我遠在他鄉,這種特殊的意象很有吸引力,使我心曠神怡,感覺到無比放松,這種放松逐漸轉化為懶洋洋的倦意。
……之後,我想我肯定是睡着了,但願如此,最好如此:只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完全是在夢中遇到的,我才能保持良好健康的心态。
————我竟然不是一個人!房間還是同一個房間,卻不知何時多了別的人,而且燈已經關了。
在月光中,我對面走來一個身材壯碩的小醜裝扮的男人————這種氛圍下很吓人,簡直是恐怖電影的經典小醜,尤其是他還拿着一把電鋸……是電鋸吧?那上面還有液體一點點地墜落到地毯上。
然後,他把恐怖谷效應拉滿的面具取下來,放在茶幾上,我幾乎真切聽見了脫衣服的聲音,看見他将又厚又硬的小醜服挂在架子上,怪不得先前身材龐大……這以後,我原本遺忘得差不多的午後之夢,不受控制地清晰起來————我在之前夢裏見到的男人就是菲利普!
可是當下我沒法深想,因為如同菲利普一樣,這個男人卸下小醜裝扮後,轉瞬就來到沙發上不能動彈的我面前:要知道我這時閉着眼睛的,可卻能在月光下把他紅色的卷發,和閃着詭異光澤的眼睛瞧得真切。
那種像是動物會在晚間發光的眼睛,呈現出離奇色澤。
這張臉還畫着小醜油彩,卻依舊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同我的某種莫名的恐懼有關,但我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裏和何時見過的。
他已經靠得很近了,咧開嘴顯露出森白的牙齒,和某種食肉動物一樣尖銳。
紅發男人在笑,然而生硬得不像是個帶來歡樂的小醜,倒像是一只玻璃水杯被敲擊時發出來的,讓我難以忍受。
但接下來,這些相比之下都不重要了。
那人沖我彎下腰,臉湊得越來越近,直到我能感到其呼吸。我同時感到了一種詭異的酥/麻感像電流一般迅速傳遍全身,同時蜜裏藏針地摻雜着隐痛:一種被侵/犯的痛楚,仿佛深吻的人被咬破了嘴唇。
他竟像只野獸似的舔着嘴唇!血紅的舌頭一下下地舔着尖牙,把頭越伏越低,好像要咬住我的喉嚨……不,他真的在那裏停了下來!我感覺自己脖子發癢,柔軟的的唇部覆蓋上來,同時還能感到兩只尖牙在我皮膚上滑過,然後停在有脈搏的地方。
【這段描寫參照了《德拉庫拉》中,主角在德拉庫拉古堡裏面的經歷】
我只覺得恍惚,這時,我看見他後面出現了另一雙眼睛,在月色中呈現出豔麗的鮮紅色。
随後紅瞳的主人伸出手,猛地把紅發男人拽開。骷髅面具使我意識到這後面的臉是傑克,以及明明他遮住了臉,我卻能感覺到他那種怒氣沖天的情緒。
傑克還沒開口,方才靠近我的陌生男人就滿不在乎地、用一種不滿和輕蔑的語氣說:
“僞紳士————”
“怎麽,比起你這個一來就……的家夥,她更想往哪個方向跑,不用我多說吧?”
那個紅發男人回以一種尖利、沒有靈魂的笑聲,如同魔鬼的大笑:“你是要笑死我!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的今天怎麽來的,夠我接着笑話好多年!”
傑克轉過身來,盯住我的臉端詳了一會兒,然後陰沉地低語:
“她會是我的,各憑本事……”
同樣和之前的夢一樣,接下來幾句話我聽不清了,也看不清了,只恍惚看到眼前有憧憧陰影來回飄浮:恐懼幾乎要我從睡眠轉為昏厥。
我感覺自己在一個泥潭中掙紮,怎麽也睜不開眼睛,直到一聲清脆的物件墜地的聲音響起,才成功地脫身夢魇。
但我立刻清醒了:在我面前真的有兩個男人————夢裏面那兩個————燈是真的關了,唯剩月光————這場景和夢境一模一樣!
“新來的小助理?”
紅發男人,自稱叫“裘克”,他一邊說一邊湊近,那種我面對伽拉泰亞時的奇怪的逃避本能又浮現出來。
但我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另一只手從沙發上幾乎是拽了起來。
是傑克不知何時也走到了我旁邊,用一種異常的力氣幾乎是把我拎起身:“怎麽在這裏睡着了?”
“我是在等夜莺女士,不知不覺……”
與此同時裘克嗤笑一聲:“你晚上吃了什麽?是不是參加了那幾個女人的茶會?”
我點頭,忽然注意到裘克也是個殘疾人,他有一條腿接着金屬義肢。
“因為吃了茶點,也不餓,便也沒吃晚餐……”
“這麽晚了,還是待在卧室休息為好,除非你想加夜班。”傑克突然不由分說地拉着我走出休息室,要不是他走得不算快,我直接能被拽倒。
我只能乖乖地跟着走,我感覺他的手像是鐵鉗一樣……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裘克已經把小醜面具戴上了,拿起來一個東西————正是我在夢裏看到的、電鋸形狀的東西。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電鋸,而他揮舞着這個東西,對我做了一個無聲的再見手勢。
我看見有什麽從那上面落下來,我開始覺得那真的是電鋸。最重要的是我聞到了若有若無的味道,仿佛是鐵鏽……這種味道随着我遠離裘克,并沒有減輕————那只能說明傑克身上也有。
“當心。”
這種思考使我一不留差點被絆倒,傑克迅速攬住了我的腰。
他的手滑過我的身體時,從他身上透出某種東西,讓我覺得很不自在,使我生出極端的恐懼,以至于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謝謝”。
傑克已經不知不覺帶着我來到了我住的房門前,為我開門的舉動依舊體貼,然而那紅得異常的眼睛卻把我的心态審視得徹底。
“怎麽了?”
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嗫嚅着說出了最無關緊要的疑惑:“為什麽,沒有開燈呢?”
沿途一開始還可以借着月光,可往裏走幾乎黑得什麽都看不見,傑克卻輕車熟路。
“因為很晚了,工作人員應該是沒有發現你在,将燈先關了。我和裘克提前下班回來,燈的開關有點遠,沒必要繞這個路。”他這麽回答,然後幫我關門,“晚安,助理小姐。”
門已經關上很久了,我站在床邊意識到,自己在心有餘悸。
夢裏的經歷實在是太奇怪了,可是若不管這些夢,其實沒有什麽奇怪的吧?
我這樣給自己說,因為來之前我就知道歐利蒂絲的演出是哥特風、午夜版,有這種小醜電鋸等主題并不奇怪,問題出在夢……為什麽會那麽清晰?
我忽然伸手調出來手機的照明功能,深吸一口氣再次出了房間,往那個休息室走去。
因為我眼前不斷浮現拿着電鋸的裘克————要是我不回去看清那些液體是什麽,我今晚根本睡不着!
沒有人,一路空寂得仿佛只有我一個存在,手機照明能力有限,一團團的黑暗如同幽靈無處不在。走到休息室時,我才察覺自己在發抖。
手機的光往地上照過去了,一些猜測使我害怕得屏住了呼吸。而事實是,地毯換了。
一條新的地毯,顏色和質地都不一樣————我才離開多久?怎麽這麽短的時間就換?要掩蓋什麽?
“你在找東西嗎?”
身後突然的聲音使我差點叫出聲,把手機的光芒像武器一樣揮舞過去,印出了一張蒼白的臉……黑發綠眸,菲利普?
他因為我打過去的光而眯了一下眼睛,我趕緊挪開,光源下移而使我發現他懷裏抱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菲利普走到我面前:“需要幫忙嗎?”
“不,不是……”我的手機在發燙,可這樣子我不敢關了,“謝謝。”
“怎麽了?”他又微眯起眼睛,身高優勢帶來了居高臨下的審視。然後我發現他的綠眼睛,在黑暗中也有種幽綠的光澤。
我看向他懷裏的人,想問又不敢問。
“這是我的妹妹,”他換了個姿勢,舉高了那個面容恬靜的年輕女子,“的蠟像。”
“好,好漂亮。”
“你還沒回答我,這個點怎麽還到這裏來。”
我硬着頭皮編:“我已經找到要給夜莺女士的信件了,只是休息室換了地毯,我剛來不熟,以為自己走錯了。”
“本來就要定期換洗的,以後別靠地毯認路了。”他這麽回答,終于放我回去了。
————是因為剛好到了換洗周期嗎?我怎麽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呢?我得睡覺,以便有精力好好工作……這樣,我把自己摔到了床上,說服自己忽略了那種感受。
……畢竟所有工作都會有不如意的地方,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只睡了幾個小時,然後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好起床,但時間也差不多了,看來昨晚真的很晚了。
我去辦公室的時候夜莺小姐也在,她接過我要給她的東西,問我昨晚休息如何。
我回答說睡得有點晚,不過也不困。她一邊聽一邊點頭,忽然說:
“這裏是歐利蒂斯,不是中國,我們的生活方式與你以前有些不同,所以這裏可能有許多讓您感到奇怪的事情:太晚了不建議離開卧室出來過夜生活,因為演員們為了練習節目,有時後會占用場地,影響到你。”
低情商:你晚上出來就是添亂。
高情商:因為演員們為了練習節目,有時會占用場地,影響到你。
今天的工作內容比較簡單,留給我摸魚的時間還算充裕,當我幫夜莺女士拿東西到花園裏時,我沿着宿舍周邊的路轉了轉,走到正門方向後,我沒有走回去工作的路。
我還沒好好逛過這周邊呢……記得幾天前就是沿着這條路,被夜莺女士引進來。
沿途風光如初,明媚淡雅的花株綠植簇擁着,路面是深木色,一擡頭就能看到花叢中,小橋下的溪水溫順地流過,盡頭是參天古樹一樣的林木。
但是我沒有心思來欣賞這裏的美景,因為我來到了大門口,“歐麗蒂絲”的招牌依舊高挂,但是那扇門,不說上了鎖————它直接焊死了!而且上面枝藤密布,仿佛被放置于大自然許久————那該怎麽出去呢?
反正不會是翻牆吧!因為我一擡頭就可以見到頂上的尖銳凸起,而且這牆特別高,又是沒訓練過的人無法爬的那種————我覺得總該有別的門,就開始沿着牆進一步探索————牆,牆,還是牆,到處都是牆,而且全部都高不可攀。除了那些又高又密的樹林,整個監管者宿舍的範圍都被圍死了!
如果那片樹林的走不出去……一種不安的情緒在我心中蔓延,反正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那我得去裏面看看。
我的腳步不知不覺變成了跑動,我來到森林邊緣,裏面植物比我想的還要遮天蔽日,而且居然萦繞着霧氣,不斷向外面的我侵襲。
又濕又冷的感觸,給我一種被幽靈撫摸的可怕錯覺,可是我這麽看着裏面,還是進去了。
因為我若不确認它通向何方的話,或者說它也是死路一條的話,只能證明一件事:
歐麗蒂絲是座名副其實的監獄,而我是真正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