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管莊園好多年1
我不管莊園好多年1
(已完結,全文7w5+,找工作被騙進監管者宿舍的故事)
·《初入職場的我被公司宿舍的超豪華配置驚呆了:這真的是我可以免費住的嗎?》
(完結後編輯:如果要一句話概括這篇文,可能就叫《究極邪惡大boss不做純白好男人的夢》了)
一切疏忽都經過深思熟慮
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約定
一切屈辱都是懲罰
一切失敗都是神秘的勝利
一切死亡都是自盡
————博爾赫斯《德意志安魂曲》
我頻頻朝飛機窗外看去,我知道自己正在離開東方進入西方:藍天中那一朵朵無暇的白雲,把我從舊大陸最東的古國,一路帶入資本主義統治下的西方傳統世界。
我滿懷對未來的期待,從未想到這“一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和那些白雲一樣回不去了。
抵達英國後先是打電話給父母報了平安,接下來是地鐵,沒有空調坐起來很悶,然後還需要坐計程車,車費是真的高,但是到的地方有點偏也有點難找,就不計較了吧。
……一份嶄新的工作,在倫敦城郊,得到這個消息時我是喜出望外的,畢竟是第一份工作就能有如此好的待遇,以至于我忽略了工作地的遙遠————要是就在家門口,這錢我還拿的不安心呢!
我拖着行李箱下了計程車,又按照地圖的指示鑽進了路邊的樹林裏,走上一條漂亮的林蔭小道,蜜色的陽光把油亮的葉面塗上燦爛的金色,盡頭還要拐個彎才到。仿佛山回路轉那樣,哥特體的“歐利蒂絲”呈現在高大的栅門上,正下方就站着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士————她穿着維多利亞時代的大蓬裙,胸脯豐滿腰肢纖細真的頗有“黃金時代”的韻味。
“你好,夜莺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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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我的工作,來到主打十九世紀風格的歐利蒂絲主題公園,做負責人夜莺女士的助理。
此處奉行哥特風格,很多演出也在晚間上演,他們的(現在可以說是我們的)的工作人員有一個非常入戲的代稱叫“監管者”。
我被安排的宿舍就是和監管者們一道。一過去,我就被其豪華程度驚呆了————這簡直是個城堡!多麽繁雜的花園,旁邊還有疏落有致的參天古樹,進入經典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物,首先得跨好多步氣派的臺階……
這真的,是我可以免費住的嗎?這一進去,門廳也太高了!地面是大理石的!旋梯是蝸牛形的!綠植是用古董花瓶裝的!
給我住的房間要先上樓,布置很有迎接客人的意味,是一間寬敞的卧室,采光明亮,還有珍珠白的壁爐裝飾,空間比我想象的要寬裕得多。
夜莺女士看見我臉上的震驚,忍俊不禁地打破了沉默:“此處不提供小房間,放心清潔工會定期上門打掃。”
“那辦公室在……”
“今天先休息吧?或者說得先了解宿舍以防迷路,畢竟助理有時候需要替我跑腿。”
于是我問夜莺女士有沒有內部的示意圖,她說沒有,因為宿舍的設計師巴爾克·拉帕杜拉先生把一些地方設計成了可變動的,地圖沒有存在意義。
那邊只能靠雙腳去丈量了!夜莺女士告訴了我她辦公室的門牌,我問她莊園主的,她說莊園主暫時不在。
在她離開後我安放好行李,摸出手機拍下漂亮的卧室想給親朋好友看看,結果網卡發不出去:畢竟工資高,網卡就網卡吧。
這便出門了,我走在長得幾乎不見底發走廊上,一路經過了好多巨幅畫像,鑲在鍍金的框子裏,畫中人是那種身着華服的歐洲高門貴族。
路上卻沒有碰到其他人,全然靜悄悄的,還好沿途的壁燈都點得明亮,否則我可能會害怕。
……其實只要肯冷靜思考,就會發現是興奮掩蓋了一切,比如疑惑,比如警覺,比如恐懼。
這條走廊到頭了,一個人也沒見到,反複出現同樣的房門仿佛迷宮。我擡頭往樓梯上面看,只感覺樓上比這裏還要陰暗和空寂。
其他同事呢?我走到窗邊尋找開闊的視野,入目的是繁花似錦的花園,太陽把光輝均勻地塗抹。我終于見到了人,她紅色的裙擺在陽光下耀眼生輝。
是一位在庭院中品茶的女士,隔的太遠看不清确切相貌,“終于見到別的人”的心情使我要去到花園裏。
這以前,要先到一樓,經過一小段走廊。我在這裏碰到了第二個人。
一位年輕的外國男士,束着現在罕見的中長發,且是更罕見的銀白色。有個說法是“中國人均白毛控”。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但這猝不及防見到他站在前面,我确實吃了一驚,腳步生生停下了。
他的衣着是那種兩個世紀以前的法國貴族裝束,質感非常精良全然不似演出服。腰間還別有佩劍,我甚至想象得到當他将其抽出來時,會劃出何種淩厲的聲音。
……好良心的主題公園。沿途都挂着許多黑白相片,他正在看牆上的其中一幅,是以一種無比沉浸的态度,含笑欣賞。他手裏端着一只高腳杯,紅酒的色澤被陰影暈染得粘稠,他把酒杯舉到了自己唇邊。
這時候他注意到了我,停止了品酒的舉動看過來:我再一次感嘆了公司的良心,因為演員是那種貨真價實、絲毫不遜色影視明星的、氣質上乘的帥哥。
我來歐利蒂絲前,在國外沿途見到的要麽是胖子要麽是禿頭,仿佛這種異國美男只存在于黑白歲月裏面。于是我感覺心跳得厲害,因為他微笑着,步履優雅得猶如一場舞會,向我走來。
“是新入職的小姐?”他靠近我,口音與我熟知的英國人稍有出入,“我是約瑟夫·德拉索恩斯。”
我以為他要和我握手,趕緊交換了自己的名字:“是的,我是夜莺女士的新助理,日後請多指教……”
約瑟夫對我伸出手,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直接上前一步攬住了我的肩膀,然後猝不及防地、在我反應過來退縮以前,完成了左右臉頰各一下的貼面禮!
我呆住了,轉眼間約瑟夫已經抽身,可方才他碰到我發燙的臉時,那種皮膚的涼意還殘存着。他看着我這種呆滞和臉紅,湛藍的眼眸暈開了笑意。
正是這種笑意使我回神,連忙說服自己只是西方人的常見禮儀。
“約瑟夫先生,是法國人?”
約瑟夫眼底的笑意更濃厚了,他以一種滿意的神情繼續了之前的品酒。紅酒使他的嘴唇有了更明顯的血色,和白皙的皮膚對比明顯:“正是如此————我猜,小姐是中國人?”
“嗯嗯,是的。”
可我真的學藝不精,要真的學好了人際禮儀,怎會不知在法國也不是所有人都行貼面禮,只在親近的熟人之間……可這時我因為他是法國人,就說服自己“此乃平平無奇的小事”!
“這些照片,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約瑟夫移開目光又轉向了牆上,“光是最好的畫筆,能留住那些與現在迥乎不同的歲月。”
我為了轉移自己的臉紅心跳,也跟着他看過去:“非常有那個世紀的藝術感……而且,先生的作品,又超越了當時的技術局限。”
确實如此,明明是黑白色,相中人卻栩栩如生,仿佛隔着相框注視着走廊上的觀衆,看來約瑟夫确乎是一位有藝術造詣的攝影師。
約瑟夫似乎對我的話很滿意,談起了他自己對攝影歷史的研究,這中間又穿差着攝影初始時代的法國歷史。
在他講到某些人物和技術的時候,尤其是在描述革命的時候,他談得繪聲繪色,好像身臨其境似的。
“畢竟我在歐利蒂絲還有工作,要以一位法國大革命時期的貴族身份登場。”他這麽解釋,使我無比贊嘆他的盡職盡責和企業良心。
我想起來自己還要去花園,因此到了告別的時候。我說“打擾你了”,他回以“我的榮幸”,仿佛一位恭送王後的騎士讓出路來。
我感覺踩在地上步子都是漂浮着的,走到拐角後我忍不住回頭看,發現約瑟夫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
動作好快……
我到了花園,遠遠看見花叢盡頭的紅裙擺猶如絲絨簇擁着的寶石,使我忍不住選擇那個方向。
她是相貌妍麗、眉目含情的古典美人,灰金色的頭發,精致蓬勃的紅裙,哪怕沒有油畫中誇張高大的發型,也比任何一個畫中人要風韻無雙。
她也看見了我,放下手中金邊瓷杯用她漂亮的藍眼睛看過來,然後她對我笑了。
“聽說夜莺女士新招了一位來自中國的助理小姐。”她笑起來,就邀請我共享下午茶。
是那種經典的法式下午茶。在和她的聊天中我得知,她有時候會在莊園的演出中扮演法國洛可可時代最後的王後,而很巧的是她的名字也叫瑪麗。經典的大裙擺、脖頸間明亮的紅寶石項鏈、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動人,使我覺得她猶如真正的王後。
而且她和約瑟夫一樣深谙時代背景,甚至對于逝去的洛可可宮廷了如指掌,每當談到法國的時尚時,她總是用“我們”這種複數形式,就如同一位王後在講話。
随後瑪麗解釋道:對一名演出者而言,角色的光榮和自尊就是她自身的職責。這使我對歐利蒂絲将來的爆紅充滿了期待。
我真想把瑪麗的描述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因為對我而言,她所描述的一切都太美妙了:仿佛法國的整個時代都融入其中。
于是對比之下那些漂亮的甜品和茶杯都變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尤其是我嘗了一口後發現有些太甜了,不過和瑪麗待在一起倒也不知不覺吃了一些,夕陽的光輝把金燦燦的色澤鍍在她瑩白色的肌膚上。
“明天下班後我也有空,依舊在這裏哦。”見我提到夜莺女士說的晚餐時間,瑪麗如是和我約定并道別,“很愉快的一天,來自中國的助理小姐。”
————細數下來今天除了夜莺女士,我就見到了約瑟夫和瑪麗兩個人,還都是法國的……難道這個莊園人均帥哥美女嗎?
我又想起了約瑟夫碰到我面頰時的微涼,以及瑪麗用纖纖玉手将茶杯遞給我時的觸碰,不由得出神,成功走錯了路。
方向反了,這條路是往花園出口的,連着一片森林。夜幕漸漸低垂,不認識的高大喬木的陰影逐漸模糊成漆黑的一團。
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從那片陰影中走出來,彼時我正張望着周圍的路,一不留神他人已然到了眼前。
由此我認識了在英國的第一個英國人(不知道夜莺女士是哪國人?),我覺得他是這種維多利亞風格中最經典的英國男人,傑克先生。
三件套式複古西服,線條流暢的高頂禮帽,手上拿着一捆裹在繃帶裏的東西。傍晚的陰影,加之一身黑衣,使他幾乎融入了黑暗裏。
于是,我一轉身就差點撞到他時,自然被吓了一跳;一擡頭看見他臉上的骷髅面具,更是把要脫口而出的驚呼吓得憋了回去。
“啊,很抱歉吓到你了。”男人将面具取下來,我注意到上面有神似血跡的東西,看來這表演的尺度好像不适合小孩子……
我這麽想着,一只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遞到了眼前,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是我身上能拿出的,最适合給女士的禮物,可以當作補償收下嗎?”
————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人給我送紅玫瑰?還是個慘絕人寰的帥哥————雖然不是那個意思吧……于是我可憐的心髒又一次加速,砰砰的聲音撞擊着耳膜。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看見傑克深邃的眼睛被細密的睫毛擋出了一片陰影。
“因為剛剛下班還沒來得及換下這身行頭……”
得知我這個新來的小助理要去餐廳,傑克很紳士地帶路,順便解釋了他這打扮的原因。
和先前兩位法國監管者不一樣,他的口音是貨真價實的英國上層腔調,聽起來又是一番不同的美妙。
“那片樹林是通往公園的嗎?”我好奇地回頭看消失在夜色中的道路盡頭,盤算着自己什麽時候也去看看。
“可是,”傑克卻笑了,“你放假的時候,我們也放假。”
我:……
我跟着英國紳士回了宿舍,由着他帶到位于一樓邊緣的餐廳位置,和這豪華的建築物一個畫風,是長長的歐式餐桌,以前貴族們舉辦宴會的那種。
所以為什麽沒有人?就我們兩個這桌子是不是小題大做了?傑克倒輕車熟路,他按了鈴(天這方式真有十九世紀風格),立即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天食堂打菜員也是經典英式女仆打扮),把一份精美的例餐端上桌。
我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西餐(這真的是我可以免費吃的嗎?),又趕緊看向坐在我對面的傑克:這是飯點,偌大的餐廳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而且,傑克也并沒有吃飯!他只要了一杯紅酒,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原因,紅酒的顏色和我白天看到約瑟夫喝的一樣深而稠。他就這麽拿着酒杯悠閑地取出一本書來看。
“怎麽了?”察覺到我實在好奇的眼神,傑克擡眼似笑非笑地看過來,餐廳的光線使我意識到他的眼睛是紅色。
和酒一樣的那種……
我一時不知該不該問,但傑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裏所想,輕描淡寫地表示“當然是美瞳”,我也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放松,便就問他為什麽沒別的人吃飯。
“有同事是夜班多,我們都會輪的,所以用餐時間不固定,比如我在下午就吃過了。”
————這麽簡單的原因我怎麽就想不到呢!吃飯吧真的很餓了!
目前的我自然不知道,“發現有目光注視自己”這種感知,其實是真實存在的。
但正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整個用餐過程中,我都說服自己那股灼熱的視線是錯覺,就像我說服自己約瑟夫的貼面禮稀疏平常一樣。
吃完飯後傑克的酒杯也見了底,他把書放下,體貼地帶我提前去找夜莺女士的辦公室。我離開餐廳前看了桌子上的那本書一眼,怎麽感覺放反了?————不過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所以我就這麽在興奮和憧憬中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裏,床頭櫃的瓶子裏還插着傑克送的玫瑰,期待起以後的職業生涯:雖然工作地點不像個熱鬧的,但上司和目前見到的監管者們,都實在是太好看了!而且很好相處的樣子!我這是走了什麽運啊?
————我這是走了什麽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實是,我這是倒了什麽黴!
我不知道在強烈的風暴之前,大自然總要創造出色彩缤紛、幻象畢陳的萬道霞光(BY茨威格)。在不可避免的崩塌之前,先得有一小段的平靜安寧。
天亮了,我準時收拾完畢在夜莺小姐的辦公室報道,她日常工作也穿着隆重的維多利亞女裝。
莊園網不好,很多事務又有保密要求,于是日常工作靠手的還挺多。作為助理我要将文章進行分類,拆開信件浏覽,清理賬目,聽見樓下有一群人搬東西的聲音時,我就要出去指揮入庫,然後又返回來,繼續忙瑣事。夜莺女士不是一直待在辦公室,我在這個大屋子裏隔出了一個小工位(這是我主動要求的,感覺這樣更有上班氛圍),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忙,有人來敲門就得當上司的代理。
比如說現在,我見到了莊園裏面登記在冊的唯二同胞,一開始我以為是唯一。
當時夜莺女士出去了,我剛好理着手頭的一件事,聽見有人敲門頭也不擡地來了一句請進,結果分心使我忘了這是英國,而自己說的是中文。
但門開了,影子投在了我的桌子上,溫雅的男人也回以中文:“可否告知夜莺女士離開多久?”
我這才發覺,連忙擡頭看去,撞見了清俊挺拔的男人,東方面孔和标準談吐使我為見到老鄉而驚喜。
“她方才離開,可能回來還需等待一會兒。”
他穿着清代官服,手裏拿了一把黑色油紙傘,應該是表演東方主題,而且舉止談吐也很有君子的如蘭氣質,先是抱拳行禮,進而自我介紹“在下謝必安”,說用于記錄“戰績”的表格用完了,先找夜莺女士代為登記。
“戰績?”我不由得好奇。
“此乃‘演出’狀況記錄。”
“噢噢,我知道,馬上……”我翻出夜莺女士給我的表格,“我幫忙登記了吧。”
“三人迷失,一人地窖。”
我一邊給他打勾一邊差點寫成了中文:“這些是什麽?地窖?”
謝必安正在擦拭他那似乎沾上了污漬的傘,伴随着傘骨微晃碰出的聲音,解釋說是互動游戲的內容,莊園主規定的用詞。于是我更好奇至今沒見過的大老板了。
筆尖停在了“成就”一欄,見他未告知,我好奇地擡頭詢問,這才發現他的并沒有看手裏的傘,而是将目光落在我的方向……對視猝不及防的剎那,他立即面無表情地看向別處:“範無咎負責記敘此事,容我去叫他。”
謝必安立馬退出去了,我還沒來得及想什麽,立即就又一個穿同款不同色官服的中國男人進來,也是那種劍眉星目的傳統美男子,我悄悄地在心裏來了句這莊園主可真會選人。
“有勞助理小姐了。”和他兄弟一樣,範無咎抱拳行禮,力道剛硬更有江湖俠氣,而謝必安則适合謙謙公子型————我在想些什麽啊?
登記完我好奇多問了一句莊園裏面還有沒有別的中國人,範無咎答曰沒有,可能以後會有。此外我還是有幾分依依不舍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情懷在,打聽到他們都是福州人、兩人的排班等等情況,還想了解比如假期會不會回國,指望能組個隊同行,然而範無咎說他們定居此地多年,老家那邊沒什麽親戚來往了。
不過失望歸失望,同胞的情懷在,加上兩位都是那種舉止複禮的一看便是正經人,我初來乍到有些疑問,總歸忍不住首先想到他們。
比如收到消息說夜莺女士定的東西到了,我剛下樓發現是一只又沉又大的箱子,請問我能自己搬上去嗎?
當然不能,這時候謝必安經過,我以為他會和他兄弟一起;我也以為他們是那種不太好親近的冷漠性格,我自己主要是因為“同是中國人”才覺得親近————然而人家問都不問,便獨自一人不費吹灰之力地把東西幫我扛起來,我原先還猜測會叫範無咎一起擡。看着他本以為文質彬彬的身影,想不到力氣這麽大……
“謝謝……”我感激不盡,這項任務結束後我就可以下班去吃午飯了,不過謝必安不去,他說自己排了夜班,現在要休息。
“在那之前,”順路使我們一起來到了他們兩個的房門前,謝必安進去拿了一個茶罐出來,“約定的茶葉。”
我站在房門外接了過來,自然覺得高興,果然是那種外冷內熱型的,随口一說真的也實現了————我只顧着說感謝的話,如果我肯站近一步,眼神稍微靈光點,都可以發現謝必安身後,卧室裏的床是什麽。
兩口棺……我沒看見,正因為我沒看見,所以心情輕松愉悅地去了餐廳。
風暴之前總要有萬道霞光,怪物登場前,也總有一具正常的外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