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變化
變化
三扇落地窗，黃昏時分的陽光從最右側那一扇透進來，直直打在沙發上，跟她之前看過的一張照片很像。
他一直在瞞着自己做這件事。
站在窗邊還能看到北江風景，裝潢比較細致，整體偏中式，簡潔明亮，開放式廚房裏擺滿了調料用具，都是新的，還未拆封。
房子很好，裝修的也很漂亮，但是顧以初最關心的不是這個，她很直接：“你哪來的錢？”
“自己賺的，加上我媽給的。”
他倒是實誠，難怪一直透露想結婚，還說什麽一切都準備好了，原來是早有預謀。
“我有話想同你說。”他拉她坐在窗邊，外面的風景很美，話題卻很沉重。
“你說。”
“學校今天通知說，我們這一屆的研究生會去國外攻讀，這個變化很突然，一時之間，很難做決定，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顧以初捕捉到了他想表達的信息，他們會分開，但他不太情願。
想起那幾張心理測試，雖然不舍，但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治療。
她握住他的手掌，柔聲幫他分析，“這個機會你要抓住，在你感興趣的領域發揮自己的才能，是你一直在追求的事，只是短暫的分開，又不是分手。”
“可是你為我留在北寧，我不能丢下你。”
顧以初輕笑道：“我留在這裏，确實是為了你，但你不能否認，合适的工作，更多的機會，這也是我所追求的，你不用覺得我為你付出所有，我們想要的不僅僅是眼前，更是長遠的未來啊。”
顧以初伸手抱他，“男朋友優秀我也會很開心的，你放心去那邊，等你研究生畢業，我回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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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的分別，她一點都不痛苦，有的只是滿眼心疼，只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才敢露出難受的表情。
“現在通信和交通這麽發達，随時都能聯系和回來，只一點。”她頓了頓道，“你只能喜歡我一個人。”
第一次說出這麽無理的言論，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她也害怕，怕異國他鄉，何灏會喜歡上別人，怕世事無常，他們的緣分會因此淡化。
可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她的愛，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她就一直等下去。
她不相信彼此的愛意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我只喜歡你一個。”他應聲承諾，不帶任何含糊。
他把房子的備用鑰匙交給她，要不要搬過來全看她自己。
“我名下只有兩張卡有積蓄，我想把其中一張交給你。”
顧以初拒絕，理由是他更需要用錢。
他一直跟她介紹房子裏各個地方的家具，告訴她該怎麽使用，還說不會的要問他。
他的這些安排一點都不像是為出國做準備，反倒像做一些同居後情侶才會做的事。
他沒有确切的答應，只是看着像被她說動。
“何灏。”喊他沒反應。
半響，才聽到他說，“我會認真考慮的，今晚，能不能留在家裏。”
他把這個房子當作兩人的家，是只帶她來的地方。
顧以初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沒有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她想回公寓取。
何灏不想讓她走，帶着她去了附近的商場，把一應物品置辦齊全。
男生推着購物車，女生在前面挑選，順手放進後面的購物車中，遇到拿不準的，還會停下來一起商量，如同甜蜜的夫妻一般，還會因為選什麽圖案的情侶睡衣而各抒己見。
沒有人知道，他們即将分離。
晚飯是何灏做的，香煎小牛排和意面，晚上，兩人穿着情侶睡衣依偎在床上。
何灏摟她纖細腰肢，在她脖子上嗅。
得出結論：“你好香啊。”
顧以初揉他頭發，“你明明跟我是一樣的味道。”
“可你身上就是更好聞一些。”把人緊緊抱在懷裏，像是不願放手那般。
顧以初被這強力勒的喘不上氣，不由嗔道：“你輕點，我胳膊擠到了，疼。”
身旁如同小獸般的男子，聞言松開些力道，但還是摟住不放。
顧以初靠在他懷裏，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黑暗寂靜的卧室裏，何灏睜開假寐的雙眼，癡迷的看着跟前的睡顏。
他偏執的想，偷偷把她帶走，即便她生氣也不放手，然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不要考慮繁瑣的現實，只他們兩個，永永遠遠地在一起相守。
幼年時期，他經歷最多的就是分離，久不歸家的父親，突然消失的母親，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可顧以初總是出現，說她會一直陪着他，不會離開他。
現在，她确實沒有離開，只不過要走的是他。
他開始變得不能接受分離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顧以初是上天安排來救贖他的，他缺少陪伴，她就一直默默守着，他少言寡語，她就一直說給她聽，他想隐匿于黑暗，她恰好送來一盞暖燈，每個極端時刻，她都會适時出現。
她對自己來說真的很重要，是遠遠超過自己生命的存在。
一夜好眠。
顧以初是被一陣烤面包的香味喚醒的，披上外衣去廚房，何灏果然在裏面，穿着顧以初昨天選的小豬佩奇圖案的圍裙，揮着刀鏟為她做早餐。
“你做了什麽，好香啊。”鍋裏冒着濃濃熱氣，鮮香味撲鼻而來。
“用小銀魚熬的湯，之前一起去外面吃飯，看你很喜歡。”奶白色的湯汁咕嘟咕嘟，過于歡快。
中西結合的早餐別有風味，顧以初咽下口中最後的湯後，想去廚房再盛一點。
何灏把她攔住，溫聲道：“你這已經是第二碗了。”
顧以初的小腹被撐的微微鼓起，确實有點撐了，因為太好喝，以至于忘記自己的飯量。
收拾妥當後，何灏送顧以初去上班，出門時，他彎腰把兩人的拖鞋擺放整齊，好像今晚還會回來一般。
顧以初等待多時的升職也在此時到來，上面給了兩個選擇，一個是調去分公司，上升空間相對來說很大，但機遇少些，但工資漲的多些，另一個是留在這裏，工資浮動也不會太大。
好巧不巧，調動的地方剛好是家所在的地方。
顧母一直想讓她留在身邊，若是何灏真的去國外讀研，去分公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