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苦丁茶
苦丁茶
何灏一愣，反應過來後搖頭無奈的笑，那盒茶葉因為快過期了，所以才連着喝了好幾天。
好不容易喝完了，她倒好，又給自己泡了新的。
怎麽說也是她的心意，他擡手接過。
茶香……撲鼻。
這好像是……苦——
“何灏！”
顧以初突然出聲，打斷他的思緒。
“你快喝一口，這可是我親自泡的。”她眼含期待，催促道。
何灏吹了幾下，小小的啜飲一口。
！！！
這味道……竟如此上頭！
不能當着顧以初的面吐出來，他只能生生咽下去，只是額角忍不住抽搐，他強忍着味覺上的侵蝕，才堪堪避免表情劇烈變化。
顧以初見他不說話，輕拍他一下，問：“怎麽了，很難喝嗎？是我泡的方式不對嗎？”
何灏也不解釋，順手把杯子遞到他嘴邊，故意哄騙她：“你嘗嘗，還不錯。”
秉承着自己沒投毒的顧以初，半信半疑的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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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入口，幾乎是瞬間，顧以初就産生了想吐的念頭。
啊！
這怎麽會這麽苦！
苦澀的滋味填滿整個嘴巴，她看着面前何灏偷笑的表情，“咕咚”一聲把嘴裏的苦茶水咽下肚。
真的好苦啊！
“這，這好像是那個什麽什麽茶來着。”她拍了下腦袋，想讓自己快點想起來，“哎！怎麽想不起來了。”
“苦丁。”一道低沉聲音幫她回憶。
“對！就是這個。”
苦丁茶，顧以初念高中的時候，有同學買過，用來提神醒腦的，因為太苦，難以下咽，就分給了班裏的同學。
顧以初也分到了兩根，就兩根茶葉，她喝了整整一個月，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因為根本不想喝。
記憶雖然不再清晰，可那個苦澀的味道深深地印在回憶裏，終身難忘。
“挺好喝的。”何灏故作輕松，又飲下一口。
顧以初看着他唇瓣靠近杯沿，喉頭滾動，猛然發覺，自己剛才用了他的杯子。
兩人共用一個杯子喝水，怎麽想都有些暧昧。
她的視線一直盯着杯子，何灏好奇，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好像發現了什麽，耳朵悄悄爬上一片緋紅。
他忍下心中燥意，空着的右手輕輕搭在顧以初右側肩膀，他輕聲道：“以初，我想——”
顧以初臉熱的發燙，大腦一片空白，他靠的太近，近到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洗衣液留下的清香。
她好像快不能呼吸了，臉憋的發紅。
顧以初一把推開他，捂嘴幹咳幾聲，掩飾臉上的羞意，“我突然想起來，洗的衣服還沒晾，先走啦！”
她一溜煙的跑回家，直奔洗手臺，冷水打在臉上，她才好了許多，剛才到底在想什麽！
怎麽會聯想到電視劇裏的婚後生活，角色還變成了她和……
太大膽了！
冰涼的手背緊貼發燙的臉頰，她不停的深呼吸，要自己平複下來。
另一邊，何灏端着茶杯坐在沙發上，明明是不易接受的味道，他卻一口接一口，甘之如饴。
他清晰的知道，這不是強迫自己習慣，而是偏執的想要納入自己的領域。
那日之後，兩人都心照不宣，如往常一樣，何灏主動來找她的次數漸漸變多，他也沒有之前那麽沉悶了，在這之間，他離開了三天，做了一個決定。
顧以初以為他還要幾天才能回來，興致缺缺的聽顧以澈安排元宵節煙花的燃放順序。
“姐，咱們去公園吧！聽說今年安排了大師級煙花秀，我想去看。”初中生正是愛玩的年齡，可是顧以初并不想動。
“找你朋友一起。”她把毛絨毯子往身上一裹，直接躺在沙發上準備小憩，悶聲悶氣的，“我不感興趣。”
顧以澈坐到她旁邊，一把掀開遮住臉的毯子，“人家都和家裏人一起，根本沒空，爸媽今晚肯定要去看那個趙奶奶，你就跟我一起吧！”
趙奶奶以前是樓上的鄰居，年輕時很能幹，幫過顧父顧母的忙，兩個晚輩沒什麽印象，只偶爾會去拜訪，但元宵節是個特殊的日子，父母每年都會去養老院看望趙奶奶。
被顧以澈晃得胳膊都快散架了，顧以初一把坐起，拿出手機，打開淘寶遞給他：“最新出的習題集，不超過三百的，自己選一套。”
顧以澈：“......”
雖然他很喜歡做題，但這個拒絕的方式......莫名很合他心意，剛好有一套巨貴的名師精講。
十分鐘後，顧以澈選好資料，遞給姐姐輸付款密碼。
幾個數字輸入，頁面顯示支付成功。
手機往身側一扣，她接着睡。
躺下不到三秒，就聽弟弟風輕雲淡道：“姐，我剛用你的手機給何灏哥發了消息，他跟我一起去看煙花。”
何灏，看煙花。
他不是不在家嗎？
怎麽回事。
煩躁的再次坐起，摸出手機查看，聊天頁面确實有這些內容，她親愛的弟弟告訴何灏：我姐很懶不想動，只能咱們兩個一起去。
上面何灏問他：以初去嗎？
某親弟回複：不去。
顧以初想把手機扔他身上，約人就約人，提什麽自己懶。
“煙花幾點開始？”說話間隙，顧以初已經跑到了洗手臺。
“七點半。”顧以澈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親姐洗臉，大膽猜測，“姐，你是不是喜歡何灏哥？”
水流太大，一下子鑽進顧以初眼裏，有點澀，不舒服，她手忙腳亂的找洗臉巾，摸了半天都沒摸到，還是顧以澈幫她抽了一張。
眼睛能睜開後，顧以初轉身看他，組織半天語言，最後還是忍住了，只說一句：“你別亂講。”
“哦~”，顧以澈意味深長的點頭，“你平常在家，最多洗把臉，有時候護膚品也懶得擦，可你這個假期很反常啊，不僅早起護膚，還天天化妝，你什麽時候——這麽注意形象了？”
一連串的都是實話。
顧以初語塞，擦乳液的手頓了頓，好半天才說：“化妝是因為我要做家教，化妝是一種尊重。”
“小屁孩兒懂什麽？你不化妝照樣能給他上課，莫非你長得太醜，學生看見就學不進去。”
她想把手裏的粉底液拍他臉上，“顧、以、澈！”
一字一頓，危險即将來臨。
男生見勢就收，“我錯了，我不說了。”麻溜的跑了。
氣人的人離開，耳邊清淨了不少，終于能安心打扮。
散粉盒子剛打開，急速的聲音自空中響起，“我不會告訴何灏哥的，而且我會幫你的。”鏡子裏，顧以澈揚眉，做了個respect的動作。
這一次，人是真的回房間了。
顧以初倒是不求他幫忙，只希望他不幫倒忙就行，她還沒跟何灏講，因為過年事忙，一直被推倒現在。
她今天收到了好多節日祝福，跟過年時一樣，一條條回複。
只是何灏那邊，沒有祝福，有一個陰差陽錯的約會。
顧以澈找了帆布袋把買的煙花一股腦放進去，出門時還放了一個小拉花，噴出五顏六色的彩帶。
煙花秀在雲山濕地公園，這裏連着幾片湖，公園面積很大，繞着走一圈要五六個小時。
煙花在廣場中央擺放，廣場上人頭攢動，負責人把中間圍起來不讓行人靠近，這樣盛大的節日，最不能允許且最容易發生的就是事故。
公園一側入口早早停着輛救護車，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站在車旁，安靜的守護着這裏的人。
各色攤位在角落聚集，套圈打槍和小孩子喜歡的玩具......
“何灏哥！”顧以澈輕巧的跳上石階，朝着入口右側的那個白色身影大聲喊。
聲音穿過熙攘人群，那人回首，果然是他。
顧以澈大力晃動手臂喊他，好讓他看到自己。
“走啊姐！”顧以澈拉上姐姐，往何灏的方向去。
三人聚在一起，只有顧以澈一直喋喋不休，說要找個空曠的地方，把煙花放掉。
何灏把提前買好的東西拿出來，是三根糖葫蘆。
“給你們買了這個。”
顧以初剛道完謝，就聽自家弟弟疑惑：“何灏哥，你怎麽買了三個，我姐她原本不來的，是我費了老大力氣，才把她拉來的。”
這明顯的數量，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顧以初咬了一口上面的糖，甜膩的滋味在口中化開，表面上漠不關心，其實一直關注着何灏，她想知道為什麽。
顧以澈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樂呵呵咬了口山楂，差點沒把他牙酸倒。
結果，對方只有四個字，“買二送一。”
就是這麽簡單粗暴，沒有什麽特殊原因。
“快點吃，剩下的這一串也是你的。”
啊！無良商家，這麽酸，難怪會買二送一！
仙女棒點燃，迸射出熱烈燦爛的花火，好漂亮。
“給你。”何灏見她手裏的即将放完，把手裏剛燃起的遞給她。
煙花的光亮照亮這一片地方，只有在黑暗的地方，才能看清這耀眼的光。
兩人站在一處，看顧以澈搞那些“殺傷力”很強的噴射型煙花，經過的小孩兒無不被他的......笨拙操作吸引。
有幾個小孩兒沒忍住直接上手幫他，明明害怕燒到手，還興沖沖的買了一堆。
事後，顧某澈還要嘴硬一句，“那個引子太短了，商家應該做長點！”
人們漸漸的從池邊，橋上，涼亭裏出來，往燃放煙花的廣場去。
時間快要到了，人們都期待着一年一度的煙花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