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禮物
禮物
顧以初他們也随着人流移動，這地方無處不喧嘩，無處不熱鬧。
顧以初走在何灏旁邊，聽着他跟顧以澈講外國的煙花，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迎面而來一位“逆行者”，慌慌張張的，像是急着離開。
顧以初聽到感興趣的地方，偏頭看他們，正要開口講話，左側肩膀被狠力一撞，痛感襲來，那股力量使勁把她往後帶。
身體後仰帶來的失控感如閃電般穿過全身，一顆心瞬間收緊。
手指無力的在空中慌亂抓握，可什麽都沒有。
她想：慘了，希望別摔到頭。
“小心！”
何灏在那人快走到她身邊時就注意到了，電光火石之間，他有力的手臂一把攬住顧以初的腰。
無力的失控感得到救贖。
顧以初站穩，手緊緊攥住抓到的衣袖。
意識回籠之間，模糊的聽到撞到自己那人的抱歉，解釋自己有急事，不是故意的。
何灏面色不大好，冷淡道：“下次注意些。”
“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姐，你站我倆中間，我們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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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生一言一語的關心，讓顧以初覺得好多了，她揉了下肩膀感覺沒有那麽痛了。
只道：“不是很嚴重，我們繼續走吧。”
顧以澈點頭繼續往前走，顧以初卻被何灏拉住。
“前面人太多，容易受傷，叫上以澈，我們找個人少的小徑，在那裏看。”他眼神認真，帶着不容抗拒和真心考慮。
“好，都聽你的。”
結果……結果顧以澈本人走出了兩三百米才發覺兩人沒跟上來，只能返回去找。
人來人往中，俊男靓女相視站在高大樹下，月光皎潔，灑在他們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銀光。
高潔，不可分離。
顧以澈腦子裏只有兩個字：般配！
今天這忙，他必須要幫。
顧某澈同學全然忘記了自己這個提議來看煙花的人，最終變成了明晃晃的電燈泡。
他不需要月光，只要站在顧以初他們身邊，就可以自動發光。
手指飛快編輯信息，一分鐘後，顧以初手機振動。
“怎麽了？”她旁邊的何灏問。
看完消息的顧以初道：“是以澈，他說遇到了同學，不和我們一起了。”
三人行最終變成了二人行。
“砰！砰！砰！”朵朵絢麗多彩的煙花在高空炸開，特有的爆裂聲響徹天際。
“好漂亮！”顧以初忍不住小聲驚呼。
炸裂聲很大，幾乎聽不到身邊人的聲音。
“牡丹”圖案的煙花朵朵綻放，“萬事如意”也俯照大地。
天空一陣急促白光接連劃過，尖銳的聲音擋住了所有人的歡呼。
她也聽不見。
她還是不夠勇敢，只敢在這樣的時候，以一種“作弊”的方式，來完成自己的決定。
她仰頭看着身邊的男生，側臉依然俊朗，全神貫注的看天上的煙花，沒有注意到，有人在這噪聲中偷偷送了他真心。
她用正常的聲音說：“何灏，我喜歡你。”
煙花依舊絢爛在空中，她的聲音被完全覆蓋，她想應該沒有聽到。
這樣也很好。
鐵樹銀花直升雲霄，是最新的圖案，她激動的上前一步，拿出手機記錄這一時刻。
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何灏，低聲呢喃，說了五個字：我也喜歡你。
近乎無聲的告白永遠留在這場令無數人贊嘆的煙花表演中。
視覺盛宴結束後，他們也随着人流往外走，顧以澈給何灏發消息說自己先走了，讓他幫忙照顧姐姐。
兩人沐浴在月光下，安安靜靜，只偶爾聊上一兩句。
何灏覺得這樣的日子不再痛苦，他想自己該有個家了。
“你最近在忙什麽，好幾天都沒見着你？”旁邊的女生斟酌開口。
何灏幫她擋下路邊過于活潑的樹枝，“家裏的一些事。”
看他的樣子，不是很想說，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于是，顧以初換了一個話題，她裝作不經意的算日期，突然道：“何灏，你是元月的生日，二十五號。”
“嗯。”他嗓音沉穩，對這個生日沒有多大期待。
顧以初小心翼翼，“我看你挺喜歡喝茶，我送茶葉給你吧，你喜歡綠茶還是紅茶。”
何灏無奈停下腳步，帶着玩味問她：“這就是你給我泡苦丁茶的原因？”
突然提到苦丁茶，顧以初臉微微發燙，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在何灏的視線下，她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何灏朝她靠近一步，明白她的心意，擡手覆上她柔軟的發端，幫她把亂發一點點整理好。
“送禮物不應該投其所好嗎？”男性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邊，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這是引誘嗎？顧以初忍不住擡頭看他，他神情認真，好像真的只是幫她整理頭發。
身上依舊是淩冽氣度，可讓人很想去抱。
像神山頂難以觸碰的稀有寶物，遙遠、冰冷，卻輕易勾起人的征服欲。
“我......”顧以初打住腦海裏的想法，急忙低頭，茶葉作為禮物不對，她道：“你喜歡什麽，我送給你。”
何灏順手幫她整理圍巾，想說，喜歡你陪着我，永遠。
可看到她澄澈的眼眸，覺得不能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她肯定會傻傻上鈎的。
刮了下她挺翹的鼻尖，笑道：“茶葉，我并不是很感興趣，不要送我這個。”說完繼續往前走。
顧以初揉揉鼻尖，追上他的步伐，“那你之前連着喝了那麽天，這還不算喜歡？”
“你看到我喝了幾天茶，就認定我喜歡？”他反問。
難道不是嗎？
顧以初大腦急速轉動，不喜歡的東西，也可以一直忍受，這不是平常人會有的舉動啊！
“以初，你看到我一連幾天喝茶，是因為那些茶葉快過期了，為了不浪費，才會每天都喝。”他忽然轉身，告訴她，“你看到的只是結果，不了解緣由，就斷定我喜歡，這樣很不好。”
難怪，之前看他的茶葉盒子，裏面是空的。
顧以初總覺的，他想說的不是茶葉這件事，而是不希望她片面認定某些事。
就像之前學校裏的那些事一樣，沒有了解緣由，只看到了結果，然後獨自難受。
“我懂了。”她低聲道，“以後不會了。”這句像是承諾。
“那......你想要什麽禮物？”直接問他總不會錯。
“我買了個平板，現在還缺一支觸控筆，正在考慮選哪一個好。”他故作為難的嘆口氣，“要是有人幫我選就好了。”
顧以初聽懂了，“噗嗤”一笑，他這提醒方式真夠特別的。
她自告奮勇，“我來幫你選吧！”
——
家教的工作也因為小學生的開學而結束，她拿到了三千元的薪資，錢到賬的那一日，她喊上孫燦一起去了商場，直奔一樓最大的品牌店。
“你瘋了，顧以初，一個觸屏筆而已，有必要買這麽貴的嗎？”坐在高椅子上的孫燦拽她衣袖，趁店員離開時小聲道。
“一分價錢一分貨嘛！”顧以初看着手裏的這只觸控筆，全然不覺九百九十八的價格離譜。
孫燦覺得很不值，市面上常見的觸屏筆，價高到價低的都有，大部分都是二三百，這樣的價位也不錯了。
“這個價格實在是超出我的預期了，你再買幾根，就夠一哥平板的價格了。”孫燦還想再勸她。
“燦燦，這個是生日禮物，要送人的。”
“送誰？”
顧以初不好意思說。
一看她這模樣，孫燦心中有猜測，“是不是喜歡的男生？”
看她點頭，孫燦抿唇，“你們在一起了沒？”
她搖頭，孫燦自我深呼吸，然後開始各種提問。
他長的帥嗎？個子高嗎？成績好嗎？家庭條件如何？又給你花過錢嗎？對你好嗎？
......
自身條件确實不錯，但是家庭她沒說。
“意思就是父母不支持呗！”
顧以初反駁：“不是這樣，他父母......分開了。”
孫燦頓住，反應過來道：“抱歉，我不該問，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聽你描述，應該很優秀，他父母分開不是他的錯，但是這樣的人很可能因為童年的缺失，而沒有完整的人格。”
“他看起很正常，應該不是你說的這種。”顧以初覺得何灏不是這樣，他很堅強。
“總之——”孫燦貼近她，傳遞自己的經驗“——給男人花錢倒黴一輩子！”
孫燦對她前任倒是噓寒問暖，買東買西，可最後還是劈腿了。
顧以初抿嘴一笑，她是心甘情願的，而且這只是個生日禮物。
最後還是買了那支最貴的，用她自己賺的錢，純白色的盒子，精細的包裝袋，拿來送禮物确實很合适。
生日那天，顧以初那這支筆送給他，外加一句話：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何灏看到只是微微一笑，他可不是什麽善良的君子。
後來，這支筆，他用了很久，即便損壞嚴重，也只修不換，固執到所有人都不理解。
顧以澈也趁周末的休息時間補了一份禮物給他，是一個迷你版的鋼鐵俠手辦，短手短腿很适合擺在家裏，他說這個最近很流行，何灏應該會喜歡。
拿着這個沉甸甸的小禮物，何灏哭笑不得，最後放在了電視機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