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登對
登對
“不錯啊！”陳铎點頭稱贊。
一首《愛的羅曼史》完整的彈了下來，期間他很少看曲譜，應該是之前練習過。
陳铎擠開顧以初，從旁邊拉了個椅子放到何灏旁邊，開始了審問式閑聊。
“同學，你大幾啊，哪個系的？想不想參加音樂比賽？可以拿很多獎的那種。”他太激動了，以至于靠過去時太猛，差點撞到何灏。
對于音樂人才，陳铎一向很看重，他正計劃着畢業後開一家工作室，學校就是他尋找合作夥伴的第一個地方。
何灏一一回答，說他只是來放松，沒有參加比賽的想法。
他把手裏的吉他放好，對顧以初道：“以初，幫我找一個調音器。”
顧以初沒做他想，起身去放調音器的盒子裏取。
陳铎看了看找東西的顧以初，又瞅了眼何灏，這倆肯定有情況。
“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何灏。”
男生白皙的手指撥動琴弦，調音器應聲亮起，他細細調試，神情認真到讓人以為他在做什麽重大項目。
陳铎還想再問他，餘光看到站在門口的人，立刻起身跟他們拉開距離，顧以初以為他不坐這裏了，就坐了過去。
何灏在她身邊輕語，告訴她要經常調音，以免聲調不準。
霧氣徹底散去，早晨的陽光穿過樹枝，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恰好有一縷落在何灏的發端，為他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往常的冷淡似乎也消失了，只留下柔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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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初覺得此時的他很溫柔。
“你有在聽嗎？”男生轉頭看她，女生的樣子很恬靜卻明顯在走神。
“啊，哦，那個——”顧以初低下頭，掐着指尖，小聲道：“其實我......之前學的都忘完了......”
買了吉他卻沒有好好練習，他應該會說自己幾句吧。
顧以初其實很想讓何灏教她，她想與他多接觸一些時間。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把它拾起來。”
他說會幫自己，她語氣輕快道：“那你教我吧，何老師。”
在何灏的指導下，顧以初練習的很投入，直到中途口渴，買飲料回來才發現練習室裏多了一些人，其中還有她最不想看到的吳斐，她是陳铎的女朋友。
她就堵在門口，顧以初想裝做沒看到她，偏偏被她喊了名字。
“你喜歡跟你一起來的男生。”是肯定句。
吳斐換了發型，燙了一頭羊毛卷，發量看着比以前多了不少，妝容濃麗卻不豔不俗，看着......就是跟陳铎很配。
她到底想說什麽。
顧以初抱着飲料不搭話，吳斐嘆了口氣，“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是我沒弄清緣故，誤會了你，對不起。”
吳斐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因為她确實有這個底氣，事事優秀，家庭條件也好，都說她是富二代，平時還好，一發脾氣又拽又狠，根本不顧後果。
“沒關系，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我都忘了。”嘴上這樣講，心底還是有隔閡的，除了必要，她不想與她多接觸。
“我就說嘛，當初是被氣昏了頭，你條件怎麽好，怎麽可能看的上陳铎？”
顧以初額角跳了一下，她這麽貶低他男朋友真的沒關系嗎？
“下周聲樂社團會在操場上一起開露天音樂會，到時候，你跟那個男生一起出個節目。”突如其來的熱情差點讓顧以初招架不住，正想拒絕，突然發現她說的是何灏，她要自己跟何灏一起表演。
吳斐俏皮的眨了眨眼，暗示很明顯。
“他不一定有時間。”顧以初心裏明明很期許，嘴裏卻無意識的說出這句話，這就是口是心非吧。
“不會的，到時候安排在休息日的晚上，肯定可以，你們先選曲子，其他的我來安排。”
顧以初還想說什麽時，何灏出來找她，他看到了吳斐，知道她是副社長，微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然後喊顧以初過來。
回到位置上，顧以初把飲料遞給他，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何灏輕松打開易拉環，用打開了的飲料換走顧以初手裏那瓶完好的，整個過程，他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沒事，只是看你去了那麽久，怕你遇上麻煩。”看他的樣子，真的只是擔心。
顧以初把節目的事告訴何灏，他聽後只說：“那你選一首你熟悉歌詞的曲子，我給你伴奏。”
“好。”
吃過午飯後，兩人分別，方珊珊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從進門到放下書包，眼睛一直盯着手機，口中不時發出幾個感嘆詞。
顧以初在陽臺上洗衣服，正用力搓洗衣領，洗衣液的香味盈滿整個鼻腔，她在想選什麽歌曲好，一會怕太難了不好練習，一會又想他那麽聰明，肯定難不倒他。
以往都是在觀衆的角度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但這個機會可以讓她站在他身邊，雖然沒什麽人注意得到。
方珊珊快速滑着手機屏幕，蘇柚看她眼睛瞪大，表情驚訝，還以為她出什麽事了問她：“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你快來看這個。”蘇柚放下平板，湊過去看，是校花校草的競選結果，淩窈窈再次競選成功。
蘇柚不以為然，原本顧以初沒撤照片的時候，她還覺得有點看頭，自從她不參與後，誰當校花，無所謂。
“這不挺正常，人家也挺努力的。”蘇柚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昨晚沒睡好，眼睛不是很舒服。
“我說的不是這個。”方珊珊拉下她的手，指着男生那一欄讓她看，第一名赫然是何灏的照片，“你看，是初初喜歡的那個男生嗎？名字是對的，但我沒看清過臉。”
蘇柚定睛一看，真是，票數一萬三千七百八十一，沒記錯的話，淩窈窈也才剛過一萬，他竟然比淩窈窈還要受歡迎。
看這照片，衣着普通，背景普通，全靠一張臉吸引人，更別說什麽妝容氛圍，根本不沾邊。
好看确實好看，只是這樣一來，全校的人都會認識他，也會有許多女生芳心暗許，蘇柚看了眼陽臺上正晾衣服的顧以初，心中憤憤，就應該攔住她，不讓她把照片撤下來。
顧以初心情很好，還哼着小曲兒。
衣服晾好後，她見蘇柚的衣服幹了，順手取了下來，“柚子，你衣服幹了，我幫你收了。”
看她這架勢，似乎還想幫蘇柚把衣服疊好。
“先別管衣服了，你來看這個。”
本以為是什麽好笑的視頻，沒想到會是何灏的照片，她又仔細看了看，他當選了校草，她往下翻，評論區裏一片和諧，都是在誇顏值，他們甚至連何灏的初高中競賽經歷都找出來了。
這也不算什麽，畢竟初高中時就有很多人知道，但是再往下看，就有幾條評論刺到了顧以初，讓她的心為之一顫。
“你們不覺得，校花和校草很配嗎？男俊女靓，好想磕CP啊！”
“他們兩個是男女朋友關系吧，快告訴我這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從未見過這樣的美少年，雖然很想擁有，但我不配，校花校草一定要久久。”
......
這兩個人現在在校園的人氣都很高，人人都喜歡，卻沒幾個有膽，因為這次的競選，他被推到人前，明明上午還在一起彈吉他，顧以初卻覺得他們之間橫空多了道斷崖，這種差距明明可以不在意，可她就是覺得胸口很悶很難受。
所有人都認為淩窈窈和他很登對，可他們連面都沒見過。
随着兩個人照片被傳到網上，網友們開始以他們為素材剪視頻，配文案，硬生生在社交軟件上實現了短暫的霸屏。
淩窈窈借機發了視頻，自認是北寧大學的校花，視頻播放當天漲粉五萬，可謂是轟動一時。
不知情的網友在下面評論，問她男朋友什麽時候出鏡，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談戀愛的，短短三天，就延伸出了無數版本，明明是假的東西，卻能傳的如真實般發生過。
“這視頻煩死了，怎麽還推給我。”任婷點擊不感興趣，內容低俗，可下一個還是，直接退出軟件，不看手機。
周日約好的練習，顧以初借口寫作業沒去，因為在那之後，淩窈窈的第二條視頻裏出現了何灏的臉，他站在她身後，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卻引起了屏幕前無數網友的尖叫吶喊。
顧以初知道，他們見過面了，還相互認識了。
她不想再選曲子，連何灏的消息都簡短回複，她總覺得何灏發的每一句話裏都有‘我有女朋友’的暗示，直到他發過來幾個歌名。
那些歌曲都存在于一個MP3裏，那是何灏的，顧以初經常借來聽。
那是他們兩個獨有的共同記憶。
因為何灏喜歡，所以她也喜歡，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什麽關系都沒沒有，還老是把自己放在受傷者的那一方。
她很想問問他，跟淩窈窈是什麽關系，但她沒有，而是戴上了耳機去聽那幾首歌。
她回複：【好。】
社團聯合舉辦的音樂會定在周日晚上，他們約了兩次，一個彈吉他，一個演唱，原本應該是很正常的進行下去，可每次都有人來打斷，還有大膽的女生圍過來聽。
表白牆上每天都有很多關于何灏的帖子，無一例外，顧以初入鏡的圖片，要麽被截掉，要麽被打碼。
也能理解，這是為了不牽扯到圖上的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