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吉他社
吉他社
周一課多，顧以初前一晚在網上找了許多曲譜，計劃着自己的吉他複健大計，結果第二天直接起晚，還好在課前五分鐘趕到了教室。
第一節理論大課結束，有三十分鐘的大課間，要去另一棟樓的教室上第二節課，這堂課是計算機。
背着書包爬上四樓，到了教室門口，裏面的學生還沒下課，稀稀疏疏坐着，教室後面空了一大半，她瞟了眼門口的課表，周一上午第一節：計算機與大數據專業課，18人。
人可真少。
手機震動，班級群裏傳來消息，是班長發的，一個投票鏈接和一段話，大意是班裏的淩窈窈要競選校花，大家幫忙投個票。
以淩窈窈的樣貌和在學校的知名度，再次當選肯定不在話下。
她剛準備點進去投票，淩窈窈又在班群裏發了消息：【辛苦大家了，感謝比心。】
可愛的表情包，顧以初一看就喜歡上了，偷偷把它添加在手機裏面，操作剛結束，淩窈窈又發了紅包。
點進去打開，三十五元，這麽大方，這票必須投！
一領完紅包，顧以初點擊鏈接，上面是淩窈窈的一張精修過的美照，微卷長發，面若粉荷，真美啊。
這發到網上都是能當美女頭像的程度，她不當校花誰當校花。
必須投一票。
教室裏的學生陸陸續續往外走，要上課的學生也緩緩進入，她選了第二排靠左的一個位置，她上次用的就是這臺電腦。
“顧以初。”有人叫她。
她擡眼循聲看去，是丁洛晟，他背着書包，提着筆記本電腦，俨然準備離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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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們班在這裏上課。
“學長，好巧，我之前都沒看到過你。”
門外有人喊丁洛晟，他轉身往外走，“是啊，我也才發現。”走到顧以初身側時，他說：“我給你投了票，加油。”說完就走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顧以初在位置上愣神，什麽投票。
兩節課上完，顧以初只覺得快要餓死了，拽着蘇柚直奔餐廳二樓自助，選好菜品稱重付錢，端着餐盤往回走時，她無意間看到一個男生的手機屏幕，正向上滑動，她猛地止住腳步。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
自己？
不可能吧！
她端着盤子站在那男生背後盯着人家的手機看，确認了，确實是自己，衣服還是昨天穿的那一件。
男生被她盯得後背發涼，回頭一看，是照片上的人，他立刻結巴道：“學.....學姐，我正準備給你投......投票。”很明顯，這是大一的學生。
男生在她眼前手忙腳亂的在她的照片下投了一票，然後抓起書包就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把人給吓跑了。
她似乎沒意識到，她不自覺散出的氣場有多強，她吃了幾口飯，在手機裏找出了競選的網址，點進去，自己赫然有名，暫列第五，得到了五百多張票。
淩窈窈是第一，獲得了一千多張票。
校花真不愧是校花，競選第二天就成了第一名。
她又看自己的照片，這個角度，是誰拍的不言而喻。
蘇柚端着牛肉面坐在她對面，看她皺着眉頭，以為是選的菜不好吃，就把自己的碗推過去：“不好吃嗎？吃我的，我還沒動筷子。”
“不是。”她直接把手機對着她，蘇柚在顧以初的注視下偷偷把碗挪了回來，手指扣着碗沿，見她面色無虞，試探着問：“你生氣啦？”
“沒有。”顧以初收回手機，這種事情不會給她帶來損害，她沒有生氣的必要，但她确實不喜歡在衆人面前展現自己，初高中時，學校把她得獎的照片貼在展示欄裏都會讓她覺得不好意思。
她其實很害羞。
“你不是要追那個男生嘛，你想，你要成了校花，肯定很多人來追你，他一看你這麽受歡迎，肯定就急了，然後——”蘇柚一拍巴掌，敲下定音，“你們就成了。”
“不可能。”
顧以初很了解何灏，他若是不關心的事，就算推到他面前他也不會管，若真像蘇柚說的那樣，何灏估計會以此為借口疏遠自己，他不喜歡甚至反感很多人追着他，同理，若他身邊的人很受歡迎，他也會主動拉開距離。
“我要把這個撤下來。”顧以初放下筷子，直接去後臺聯系管理員。
她很堅定，也不需要這樣的名頭。
蘇柚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惋惜道：“我都準備找朋友幫你拉票了，你看人家淩窈窈，還去了大一的班級裏拉票，我真心覺得，她沒你好看。”
“可我真的不需要。”
飯吃完了，照片也撤了下來，這個期間，淩窈窈的選票又增加了一百張，有錢又有顏，誰能不喜歡。
顧以初不知道的是，她從未點進去過的男生榜，何灏的名字排在前三。
很快到了周六，他們約好一起去吉他社，社團周六日的上午都會有人在。
夜間下過小雨，陽光很弱，空氣中彌漫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顧以初加了件薄外套，背着吉他往外走，何灏在等她。
見她過來，何灏伸手拿過她肩上的吉他，順便把買的面包牛奶遞給她。
“給你買的。”
顧以初沒想到他這麽貼心，有些出乎意料，“謝謝。”
社團開放時間在上午八點到十一點，現在走過去剛剛好，顧以初跟他說了一些關于吉他社的事，裏面有幾個師兄師姐很厲害，參加比賽經常獲獎，還錄了一些歌曲放在網上，很受歡迎。
“你也可以和他們一起參加比賽，說不定以後還能當歌星。”顧以初輕巧的轉身，倒着走，她看着何灏的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何灏，你要真的成名了，可別忘了我啊。”
男生調整了下肩上帶子的位置，淺笑道：“不會。”
顧以初以為他說的是不會忘，還自顧自的道：“那你應該先給我簽幾個名，我好——”
“以初。”何灏停下腳步，正色道。
“怎麽了？”顧以初收起臉上的笑，等他的後話。
“我玩吉他單純是娛樂，也不會走上專業的道路，要讓你失望了。”顧以初忽然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說了，心裏開始責怪自己說話怎麽不過腦子，偏要往他的痛處戳。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希望他不要太傷心。
何灏上前幾步，走到她旁邊，微低下頭，聲涼如水卻帶着寬慰：“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不必道歉，你不在這裏，我也不會來。”
他說的應該是，因為顧以初在吉他社，而且她有吉他，所以他才會感興趣。
可他說的話，聽着有種一語雙關的感覺。
社團有單獨的教室，是之前舊校區的教學樓改的，這一片幾乎都是聲樂社團，走廊上能聽到鋼琴和笛子演奏的聲音，吉他社門口貼着一張半米長的海報，一個黑色人影抱着吉他縱情演奏，整體風格很狂野，不用說，除了社長沒旁的人了。
門‘吱呀’響起，兩人走了進去，練習室內只有三四個人，其中只有一個比較面熟的女生，但顧以初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其他的都是男生。
練習室很大，正前方擺着一個長款架子，上面的獎杯、證書放了四層，牆上貼滿了參加活動時的照片，右側的櫃子裏放着三四把共用吉他，還有一櫃子的曲譜和資料，後面整齊的擺放着譜架，誰要用就拿走一個。
空氣裏飄着豆漿的香味，一個戴着墨鏡的男生正坐在窗戶旁的桌子上啃燒餅，說是墨鏡其實不太準确，因為他戴的是偏光變色眼鏡，沒有陽光的時候，就是普通的眼鏡，一遇到陽光，就會變成太陽鏡，可以說是一鏡兩用。
聽到動靜，陳铎扭過頭來，剛好把最後一口燒餅塞進嘴裏，他跳下桌子，仰頭喝了一大口豆漿，這才擦了擦嘴走過來。
鏡片變成透明狀，也讓人看清了他的臉，
長相很端正，有點人們常說的老實相，但他本人的氣質跟他的外表完全不搭。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之前那件事剛好發生在上學期期末，一晃都兩個月了，他們也沒再聯系過。
沒等顧以初回答，陳铎看向何灏，問道：“這你男朋友。”
何灏背着顧以初的吉他，一直站在她旁邊，來了之後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好奇的東張西望，只是靜靜地立着。
“不是，你別亂說。”她挪了個譜架，讓何灏把吉他放下。
“學長，我朋友他對吉他很感興趣，但是他沒帶吉他，你看能不能借他一把讓他先用。”
“他什麽水平。”陳铎一口應下，去開櫃子。
“他會自己作曲彈唱，應該跟你......差不多。”顧以初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
聽到‘差不多’三個字，陳铎起了興趣，他順手拿起自己剛找好曲子，在何灏跟前放好，“你彈下這個，我聽聽。”
何灏浏覽過曲譜後，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如春日般溫柔的音調從他指尖掉落，帶着淡淡的哀傷，和緩卻有力，練習室內其他人被吸引，都停了下來。
整個過程不緊不慢，無一出錯，顧以初好像又看到了那個高中時閃閃發光的何灏，他只要坐在那裏，一首簡單的曲子，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無疑，他是耀眼的。
不論過去還是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