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變
改變
周六那一天，顧以初在吉他社待了很久，發現練習室裏多了很多人，幾乎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都是要報名入社的。
陳铎的笑的臉都僵了，報名的人多是好事，可好多連吉他都沒摸過，更別提彈了，擺明了另有所圖，還是吳斐反應快，立刻搞了報名表讓他們填寫，才避免了踩踏事故。
其他社團看着這盛況，懊惱自家怎麽就沒招一個受歡迎的社員。
幾天過去，校花校草競選的熱度降了大半，只有少數幾個人去網上翻看，其中幾條不起眼的評論躺在角落裏，無人問津。
上面說：“我明明看到過一個叫顧以初的女生，這裏怎麽沒有了？”
下面跟貼：“我也見過，還投過票，會不會是有內幕啊？”
路人甲：“說不定太醜了，自願退出了。”
路人乙：“不好說吧，感覺第一也沒多好看啊。”
這幾句評論慢慢發酵，差點引戰，幸好管理者及時發布顧以初要求退出的申請，才把這個話題攔住。
周日晚上七點，操場上有不少人，鍛煉身體的，飯後散步的，約會閑逛的都在這裏，他們在操場東北角選了塊地方，在保證不占用跑道和踢球場地的情況下，把演奏需要的東西一件一件搬過來。
剛準備好，就圍了不少人，何灏班級臨時有事，要晚些才來，顧以初站在圍觀群衆裏，第一個表演的是葫蘆絲社團，他們演奏的曲目顧以初沒聽過，聲音很悠遠，感覺很悠閑。
人越來越多，操場的照明燈亮起，陳铎和一個拉手風琴的學長合作了一曲流行音樂，吳斐演唱，周圍會唱的同學跟着音樂一起唱出聲來。
架子鼓無疑是最能凸顯激情的樂器，演奏的同學結束後汗流浃背，真是盡情盡興。
看的正起興時，有人拍她的肩膀，她看過去時，臉上還帶着笑。
那人一看見她，便也彎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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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書瀛拉她出了人群，到空闊的地方，顧以初掙了一下，鄧書瀛松開了手。
他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人太多。”
“沒關系，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顧以初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他想起正事，“何灏他臨時有事，來不了，剛好我要來操場，就托我給你說一聲。”
他不來了，意味着他們表演也無法進行了，操場一角熱鬧非凡，似乎少一首曲子也沒什麽太大影響。
“對了，他給你發消息，你是不是沒看到。”經鄧書瀛的提醒，她拿出手機查看消息，一共三條，都在十分鐘前。
【臨時有事，去不了了，抱歉。】
【下次有機會再給你伴奏。】
【看到了記得回複。】
謝過鄧書瀛後，她立刻去找吳斐說明情況，對方立刻調整順序，把她的歌曲排在最後，安排好後，就來問她要不要換個人幫她伴奏。
她說，選的曲子會的人很少，估計沒什麽人聽過，就不唱了。
那之後的節目一個比一個嗨，明明很精彩，她卻一直提不起興趣，只是鄧書瀛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實在待不下去了，起身和社團裏的人打了招呼，拿着吉他往宿舍走。
“我來幫你拿。”肩上的重量忽然移走，鄧書瀛動作太快，連開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謝謝你啦，學弟。”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稱呼他，無形中扯開了一點距離，好讓他知道，她對他無意。
他似乎沒聽出言外之意，只說一些別的話題，“你還會彈吉他，我除了唱歌尚且能聽，沒一個會的樂器。”
顧以初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熟練，沒練很久，一直沒退團也是因為唱歌還湊合。”
“真的啊！”他很驚訝，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你平常都聽什麽類型的歌。”
“其實很雜，除了國風，還會聽一些外國歌曲，有個組合叫Against the Current,我很喜歡。”
“是不是三人組合的那個。”鄧書瀛聲音略顯激動。
“是的。”
聽到她說是，鄧書瀛恨不得立刻抱住她轉兩圈，竟然有人和他喜歡一樣的組合！
兩人暢聊一路，一直到宿舍樓前仍意猶未盡。
還是方珊珊喊她，她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方珊珊跑過來拉她，客氣的和鄧書瀛打招呼，順便取走他肩上的吉他，塞到顧以初懷裏。
“學弟是吧，辛苦你送初初回來，我有點事想跟她講，就先走了。”
顧以初艱難的騰出一只手跟他‘拜拜’，鄧書瀛看到後立刻揮手回應，等到看不見人影，他一聲低語：“初初。”複又輕笑一聲。
“你怎麽回事，不是喜歡那誰嗎？這麽快就換目标了。”
她拉着顧以初進門，見她不說話，猛拍大腿，驚訝道：“我男朋友不會猜對了吧？”她男朋友送她回來時，先看到顧以初兩人，以為他們是一對。
“沒有沒有。”顧以初連忙解釋，她把吉他放在角落裏，“就是順路送我回來而已。”
坐在上鋪的蘇柚聽出了名堂，“他對你有好感？”
“可能吧，但他也沒有明說，我總不好自作多情去拒絕他。”這種事情做下，就是先入為主，一旦判斷錯誤，就會陷入尴尬局面。
“說的也是。”兩人齊聲贊同。
“我去。”終于舍得從衛生間出來的任婷舉着手機，滿臉的不可置信。
其餘三人轉頭看她，等着她的後話。
“他們不會真在一起了吧？”任婷看了眼顧以初，又看了眼手機屏幕，糾結着要不要告訴她。
“什麽在一起，讓我看看。”方珊珊靠過去看，表情突變，也看向顧以初。
“怎麽了？看我做什麽。”顧以初放下水杯，疑惑道。
正準備走過去看看讓她們驚訝的內容是什麽時，手機響了，是語音電話。
她在猶豫要不要接，之前的消息她也沒回複。
“初初......”任婷看了眼手機屏幕，是社交軟件上的一張男女合照，女生笑的甜蜜，男生表情微冷，兩人都拿着一杯咖啡看向鏡頭，配文：何同學給買的咖啡，好喝！
發布時間三十分鐘前，短短的半個小時，就湧入了上千條評論，大都是‘羨慕他人的愛情’‘戀愛還是要看別人談才香’。
暗示的內容很清楚。
她最後還是接了。
陽臺上，顧以初吹着晚風，聽他講話，他說學校找人拍宣傳照，因為通知的突然，他不能提前安排，才會這樣。
“我知道，學校的事情很重要，你這麽做是對的。”她忽然覺得有點冷，蹲下身體，靠在牆壁上。
何灏走在二號公寓前的路上，朝她宿舍的方向遠遠的望了一眼，沒有人。
“下次，下次一定給你伴奏。”
“嗯。”
任婷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把真相告訴她，早點走出來總比受了傷再療傷的好。
她大步往陽臺邁，蘇柚和方珊珊兩個人都沒能拉住她。
“咱們選的節目，表演了嗎？”
她覺得有點委屈，她想跟他說，因為你沒來，我所做的準備毫無意義，想問問他，下次還會這樣嗎？
話到嘴邊，被一張圖攔住，她木然地接過任婷的手機，上面的人她都認識，一個是正和她打電話的，一個是她的同班同學。
淩窈窈燦爛的笑容無比刺眼，他們兩個靠得很近，宛如熱戀中的情侶。
一顆滾燙的淚珠砸在圖片裏何灏的臉上，仿佛要藏住這難以接受的事實。
她輕聲道：“恭喜。”
“什麽？”他沒聽清楚，但他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以初，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她把臉揚起，忍住眼淚不讓它往下掉，可還是順着臉頰滑落，最後砸在地上，任婷安慰的拂她肩膀，想讓她不這麽難過。
微啞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
“好，那你早點休息。”何灏最後朝那方向看了一眼，依舊沒有人。
室友們輪番上陣安慰她，說要給她介紹帥哥，什麽下一個更乖。
顧以初在她們溫柔的安撫下哭了一陣，然後擦幹眼淚，“我決定了，要向淩窈窈學習。”
三人噤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們別多想，我只是覺得她那麽受歡迎，肯定有過人之處，我只是想改變一下自己。”
“改變，這簡單啊！化妝，換個穿衣風格不就行了。”這句話說着簡單，做着難。
蘇柚作為潮流先鋒，穿着打扮無疑是最時尚的，她一拍桌子，決定搞一番事業，“顧以初！”
“我在。”她立刻挺直身子。
蘇柚盯着她的臉仔細打量，最後定睛于一處，“改變第一步，先打個耳洞。”
她的耳朵白生生的，上面什麽都沒有，回想起合照上的淩窈窈，明豔大方，耳垂上帶着枚小小的珍珠耳釘，确實很好看。
“好。”
蘇柚站在三人面前，雙手抱胸，氣勢很足，“從明天開始，到出門必化妝，化妝必出門，能做到嗎？”
顧以初覺得很難，她的粉底液買到現在只用過兩次，眼影盤還是送的，那些個化妝刷，睫毛夾之類的工具更是沒有。
要改變就要先投資，她說：“我可以。”
“很好。”蘇柚支着下巴，打量她身上松垮的T恤和夏褲，“你這個衣服太普通了，改天我帶你去買幾身好的。”蘇柚興致被挑起，要不是現在太晚了，她都要帶着人直奔商場去購物。
自她和顧以初認識到現在，幾乎就沒變過樣，別人燙頭發化妝，她埋頭學習，別人打情罵俏，她在看歷史，大好青春年華，差點就全貢獻給書本了。
喜歡的人好不容易出現了，結果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