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4)
們過去合力把欲哭的竹竿拖走……
竹竿的初戀就這樣壯烈犧牲了……
那時候誰又能想到将來的事情呢?
☆、第 29 章
背景是其他包房裏撕心裂肺的歌聲,眼前是駭人聽聞的畫面。
班長居然在和大豪接吻,還是法式舌吻!熊貓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還是噩夢!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薛正已經潇灑起身道:“還問嗎?”起身前還不忘幫錢豪多擦幹淨嘴角的口水。
錢豪多驚恐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地望着薛正,随後悲痛地叫道:“班長!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薛正一臉坦然,聳聳肩道:“你自己要我來的。你們接着玩,我去洗手間。”他拉開門走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無限迷茫。
到洗手臺前,薛正的淡定才徹底崩塌,強烈跳動的心髒和無法壓抑的沖動,随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恐懼,恐懼到盡頭似乎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洗把臉,平複心情。一擡頭,鏡子裏,夏禾就站在身後,惡狠狠對着他。
他轉身道:“你……”水龍頭的流水聲嘩啦啦作響。
話還沒完,夏禾突然上前一步,上手沖着他的胸膛就是幾拳,夏禾力氣并不大,好像只是為了出出氣,罵道:“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喜歡的是他?你憑什麽浪費我那麽多年?”
憑她多年對薛正的了解,剛才發生的事情,就算她再遲鈍,也該猜出來了。
“對不起。”薛正低下頭,任她打罵,“是我的錯。”
薛正逆來順受的樣子活像個負心漢,本來一腔怒火的夏禾氣消了一半,退後道:“本來就是你的錯,早說的話,我早就放棄你了。”她眼珠子一轉,随後道:“但是,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遇見我家書呆子。”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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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正關上水,直起身,寒暄道:“學弟最近怎麽樣嗎?”
“他最近在申請讀博……求學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盡頭……”發現話題轉偏,夏禾立刻回到正題:“班長,我看你未來的路還很難走,你知不知道剛才你走之後,所有人都明白了,只有那個笨蛋還以為你喜歡的是吳慧。”
比起被看出來,暫時還是不要被錢豪多知道比較好,薛正心道。
“這一趟我沒白來,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夏禾與薛正一塊往回走。
“什麽事情?”
夏禾取笑道:“班長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差!”
薛正淡淡回:“你不懂。”
聚會以班長的八卦結束,竹竿和吳慧開開心心地去度蜜月,熊貓趕車回去上班,錢豪多與薛正則繼續同進同出。
但是自從KTV的大冒險之後,錢豪多在薛正面前要麽捂着嘴,要麽戴着口罩,一看到薛正,就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種情況持續了好幾天。
那天,薛正做好飯,把菜端上桌,錢豪多坐得老遠,塞一口就把口罩拉上去,吃完再拉下來塞一口,樣子蠢得可以,他實在看不過去,勸道:“在家就別戴着口罩吧?”
“不行,現在我在進行自我治愈。”他盡量避開薛正的視線。
薛正也坐下來,問道:“和我接吻,有那麽糟糕嗎?”問題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如履薄冰。
錢豪多忽然大叫一聲,“以後不許提這件事!”他炸毛道:“我最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腦子一閉,全是那天的畫面!”
他撓着頭發抓狂,薛正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壞笑着問道:“什麽畫面?”
錢豪多:“班長!你變了!”這不是他一本正經的班長!
薛正安慰道:“這種事習慣就好。”
“你居然還要我習慣?”錢豪多趕緊捂上嘴巴,作驚恐狀。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那個意思。薛正承諾道:“以後我不會随便親你,你不用成天躲着我。”
錢豪多終于肯把口罩摘下來,好好吃飯,半晌,他突然開口道:“不過班長,我說實話,還是第一次有人吻我,那個感覺還是不錯的。”妥妥的抖M。
“你的意思是說那是你的初吻?”
錢豪多嘴裏吸入一根青菜,道:“那倒不是,我的初吻早就沒了,幼兒園的時候我親過一個女同學……”
“然後被打了一巴掌?”薛正插話問道。
“你怎麽知道?”
薛正笑道:“我猜的。”他又問:“這麽說你也應該給我一巴掌?”
錢豪多假裝恍然大悟道:“對呀,我那時候怎麽沒想到呢!”
他假裝要沖過去打薛正,薛正往後一退,沒想到用力過猛,椅子竟直接翻過去了,錢豪多的腳被椅子打到,趴在他身上也跟着摔下去。
“啊——啊——”兩聲慘叫之後,薛正把錢豪多抱個滿懷。
錢豪多的嘴親好親在薛正的臉上。
薛正玩味道:“這不怪我,是你主動的。”
☆、第 30 章
被拒絕的竹竿決定奮發圖強,專心用功讀書,極大促進四人團體的學習熱情。
年關将至,臨近寒假,期末考成為錢豪多的一大難題,畢竟過年期間,爸媽是會回老家的,成績單太難看,壓歲錢是會大打折扣的。
放棄作弊的他只能認認真真,腳踏實地。
成績出來的前一天,他特地上南山的寺廟拜了拜,保佑他成績進步,財源滾滾。熊貓笑話他迷信,他掏出身上的一個三角符,道:“這是我求來的保佑符,我有自信,這一次我絕對不是最後一名!”
“這個東西廟門口二十塊一個。”熊貓一針見血。
錢豪多氣鼓鼓道:“那人賣我五十!”
竹竿心情還沒轉換回來,都不像以前愛開玩笑,熊貓失去了他的配合有點不得勁,拉他過來道:“我說咱們都應該去拜一拜,保佑高考順利。”
薛正:“現在拜是不是太早了點。”
“那我們約個時間去怎麽樣?”熊貓提議道。
“什麽時候?”
“高考之前去怎麽樣?”
“好啊。”錢豪多最積極回應。
薛正和竹竿也表示同意。
然而,等錢豪多看到自己的排位還在最後一位的時候,賭氣地把保佑符扔到垃圾桶,“騙子!我絕對不跟你們去拜佛了!從現在開始,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薛正鼓勵道:“上次人家還高你50分,現在已經只有30分,你進步了20分!”
“班長……”錢豪多靠在薛正肩頭,尋求一絲安慰。
竹竿看着成績單上吳慧那一欄後來的名次是“6”,心想還不夠,自己還要更努力。
熊貓在那頭道:“竹竿才是進步最大的那個,他這次全班第十!”他再看自己,嘆道:“看來我也要好好加油啰!”
拿完成績單,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等所有人都散了,一個身影去而複返,出現在教室裏,他徑直走向垃圾桶,把那個被丢掉的保佑符撿起來用紙擦幹淨,小心放到包裏才離開。
整個寒假,錢豪多都沒閑着,爸媽的壓歲錢縮水,他機靈地各個親戚家都走一圈,就為多收點壓歲錢,錢爸錢媽還從來沒見過他那麽勤快。
開學的時候,所有人似乎都胖了點,他倒還瘦了。
熊貓在班上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問道:“你放假去做苦力了?”
錢豪多:“你才去做苦力!”
竹竿似乎從失戀的苦悶中恢複過來,接着道:“你兩真的是一見面就怼。”
薛正正好從外頭回來,道:“還真需要你們去做苦力,幫我把教材從辦公室搬到教室裏來。”
過了個新年,每個人都穿上了新衣服,所有的東西似乎都煥然一新。
所有人都被這種“新”的氛圍感染,連上學都變成一件可愛的事情。
但是當重新開始題海戰術的時候,一天不到,所有事就再也可愛不起來了。
錢豪多尤其不能适應,昨天還在家悠哉悠哉,今天就要高強度學習,晚自習的時候,教室裏鴉雀無聲,沉悶的氣氛讓他很壓抑,于是他決定翹掉晚自習出去玩。
他決定拉上一個人。
班長,好好學生,Pass。
竹竿,似乎非常用功,不能打擾,Pass。
熊貓,愛玩,可以選擇。
他偷偷寫紙條想傳熊貓,還沒遞出去就被身旁的薛正抽走。
薛正早就看見錢豪多在那兒坐立不安的樣子,他看完紙條上內容,小聲問道:“現在去游樂場玩?”
班主任恰巧走進來,錢豪多只好再撕張紙,寫道:實在看不下去書。
他把紙條推過去,薛正很快回複:不許去。
——班長,求求你,我請客,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就是不許去。
——不管,等老班一走,我就溜。
他還真說到做到,于老師前腳離開教室,他後腳就收拾好東西,從後門貓着腰出去,一鼓作氣跑到校門內最後一段下坡路,心道,沒人陪我去,我自己去!
他順着下坡路往前走,空無一人的校園安靜得出奇。
還沒多久,忽聽後頭有腳步聲,他回過頭,薛正看見他轉身才停下來,站在那兒氣喘籲籲道:“不是說請我去游樂場玩嗎?”
他飛撲過去,興奮道:“班長,你真好!”
☆、第 31 章
錢豪多已經認命了,照他的話說,“如果老天爺想讓兩個人接吻,那是口罩也阻止不了的必然進程!”
末了,還不忘套用薛正的話:“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接吻風波在他的徹底覺悟之下終于安然過去。
日子過得舒坦,有點閑錢的話,父母們特別願意在孩子們身上投資,連小縣城都不例外,琴行老板的培訓學校辦的如火如荼,學員增多意味着錢豪多的課程變多,工資也水漲船高,在發現自己的工資已經超過薛正的時候,他就主動承擔起家庭日常支出。
接吻風波過去沒多久,錢豪多就已經自我治愈完畢。
他慷慨激昂道:“想不到我年紀輕輕就要擔負起養家糊口的重任,班長,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着你!以後我吃肉,你喝湯!”
薛正:“……”
之後錢豪多趴在沙發上玩手機,微信的信息提示音一直在響,也不知道和誰聊天聊得起勁。
等薛正洗完澡,他還是維持着那個姿勢盯着手機。發現他出來,猛地擡頭道:“班長,咱家還能再住個人嗎?”
“什麽意思?”
錢豪多坐起身,回道:“我有個同學想來找我玩,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讓他跟我住一塊。”看薛正的臉色不好,他立刻補充道:“你要是不同意,我立刻拒絕他!”
薛正不回答,只問道:“什麽時候的同學?”
“國外的同學,在德國的時候他很照顧我!”他開始講起自己和這位同學的關系:“我兩讀預科的時候就認識了,經常一塊玩,他人挺好的,而且我會讓他付住宿費的!我可不會讓他白住!”
薛正想了想,又問:“他要住多久?”
“這個我還真沒問,不過他說只是來看看我,你也知道我突然不去學校……”
錢豪多的同學,那是不是可以了解他這麽多年來的生活?而且錢豪多一臉殷切期盼,薛正答應道:“那就讓他住我們這吧。”
不遠萬裏從德國飛回來,到一個小縣城來看錢豪多,關系一定非常好吧。
在他沒有參與的時間裏,錢豪多的世界,似乎出現了很多可以取代自己的人,那位同學還沒出現,薛正已經有些嫉妒了。
本以為還要些日子,這位神秘的同學才會過來,沒想到三天之後,人就上了門。
趕上薛正要監考,錢好多獨自去接人回來。
薛正在學校忙完,開門一看,兩個大箱子擺在玄關處,屋裏一個人都沒有!錢豪多正好打來電話,叫他去縣裏的一家酒店。
據薛正所知,那家酒店的消費水平可不是平民老百姓可以承擔得起的。
錢豪多正等在門口,見他來,趕緊拉他進去:“我同學說要請客吃飯,我就把他帶到這來了,怎麽樣?我夠機智吧!”
薛正:“你朋友結賬的時候應該會想死。”
“沒事,他不缺錢,我兩今天多吃點,千載難逢的機會!”錢豪多一臉躍躍欲試。
走進包間,一個人靠在窗邊抽煙,聽到開門聲,扭過頭望向他兩,薛正視線越過錢豪多肩頭看過去,兩人對視上,都在打量對方。
錢豪多看見他手裏的煙頭就變了臉色:“你搞什麽,在這裏頭抽煙,全都得吸你的二手煙。”那人立即掐了煙。
錢豪多把薛正拉過去,介紹道:“這是我大學同學,叫賀和平,不過我們都叫他賀總。”
又轉過來對賀和平道:“這就是我最敬愛的班長——薛正。”
“你好,久聞大名。”賀和平微微一笑。
“你好,歡迎過來玩。”薛正也回之一笑。
眼神交流裏全是刀光劍影。
☆、第 32 章
晚上的游樂園,人稀稀拉拉的,除了路燈還開着,大多數項目已經停止運營。
看到一片漆黑的過山車場地,錢豪多明顯很失望,又找了找,幸好海盜船那邊還有人,他們緊趕慢趕,終于乘上最後一趟。
薛正是不怕這些的,無所畏懼,等船開始晃蕩的時候,風刮過耳邊,涼涼的舒爽感,似有加速的趨勢,他正要張開雙臂,手卻被身邊的錢豪多抓住,這才發現錢豪多一臉緊張。
不是這家夥嚷嚷着要玩的嗎?他居然會怕?
不過他還是抓緊他的手,安慰道:“別害怕,沒事的。”順勢舉起他的手,海盜船正全力向下畫弧線。
“啊——”其他的乘客随着海盜船節奏發出尖叫聲。
錢豪多則緊閉雙眼,不看就不怕了。薛正的手溫暖有力,多少給了他一些力量,但是生理反應沒法克服,他感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只能控制住自己不發出聲音。
等船慢慢停下來,錢豪多才敢睜開眼。
他兩走下來,薛正才道:“自己說要來玩,結果吓成這樣?”
回到地面,錢豪多踏實多了,狡辯道:“我哪有害怕,我那是在閉目享受!”
遠遠看見熱狗攤,趕緊拉着薛正過去。
吃着熱狗,兩人逛了一圈游樂園,發現該關的不該關的都關了,只有擡頭就能看見的摩天輪還亮着燈。
他們買完票,等着下一個座艙轉過來的間隙,錢豪多道:“我以前以為和女生約會的時候才可以一起坐摩天輪。”
薛正沒有回話。
他又道:“不過好像和班長一起坐也不錯,這還是我第一次坐摩天輪呢!”
薛正:“我也是。”他往左看向錢豪多道:“生活裏那麽多第一次,好像最後都會被遺忘。”
座艙過來,兩人小心鑽進去,慢慢地轉動,沒多久,就到了半空。
錢豪多起初還有些擔心,“你說,現在要是突然發生故障,我們是不是死定了?”
“不會的,要是真故障了,還有我陪你啊,你不虧……”
“班長,你別吓我……”
薛正不理他,望向腳底下的美景。
他們同時望着底下,燈火通明,隐約間能看見南山的輪廓。
适應後,他華也變多了,指着一邊道:“那個方向是不是我們學校?熊貓和竹竿還在教室裏做題。”不久,轉了個方向,指道:“班長,你家應該在那邊,你媽這會兒肯定在看電視。我家在這邊,爺爺估計也在看電視。”
薛正不停的“嗯”,算是回答他。
轉過頂點,錢豪多忽然道:“我覺得我不會忘記的。”
“嗯?”
“畢竟第一次不是和女孩子,我肯定不會忘,我們約定誰都不許忘記!”他伸出小拇指,想和薛正拉鈎。
薛正:“用得着拉鈎嗎?”
“不行,必須拉鈎,要是誰忘了的話,就必須……嗯……必須滿足對方一個願望。”錢豪多強行勾上薛正的指頭:“一言為定!”
他又掏出兩張一元紙幣,其中一張遞給薛正:“我們以這個為憑證!”
後來的後來,說着一定會記得的人忘了,不想拉鈎的人卻将記憶深藏。
☆、第 33 章
賀和平的名字是“和平”,氣質卻一點都不和平,反正薛正從他身上只能看到戰争。
耳骨加耳垂三個耳釘,腦後紮着一個小辮子,黑色皮外套裏是白色短袖,搭配緊身灰牛仔褲,眼神裏盡是桀骜不馴,薛正能看出他在盡量收斂鋒芒。
飯桌上,魚蝦肉俱全,錢豪多坐在中間,嘴上既忙着說話,又忙着吃菜。
賀和平先問問近況,聽到錢豪多居然在當鋼琴老師時,奇怪道:“你缺那點錢嗎?”
錢豪多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胳膊:“本大爺找你借錢你不給,說什麽屁話。”
“我問你要錢幹嘛你都不說,我哪敢給錢?”賀和平攬上他的肩,開玩笑道:“我當時都說了,你要是給我發一句‘我愛你’,我立刻給你兩萬塊,你自己不肯……”
錢豪多把搭在肩上的手打下來:“你當本大爺是牛郎啊,滾一邊去!”
“別生氣,我都親自飛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看你,夠誠意吧?”賀和平似乎對菜式不怎麽感興趣,沒怎麽動過筷子。
“什麽鳥不拉屎,真是沒品味,我們清月縣有山有水,風景美得很!”錢豪多一臉惋惜,似乎賀和平是個不懂欣賞的門外漢。
賀和平也不糾纏這個問題,道:“你到底是為什麽不去學校,再一個學期肯定能修完課程。你不去,又得等一年才能選上之前缺的課。”之前錢豪多突然人間蒸發,等聯系上的時候,無論怎麽問,他都不肯透漏為何不回學校,無奈之下,賀和平只能親自飛一趟。
“不想學了呗,還能有啥原因。”錢豪多明顯不想多說。
但賀和平并不着急,因為他有信心自己遲早會弄清楚。
“就算不想學,你幹嘛窩在這,伯父伯母呢?他們也同意?”兩年前,錢豪多的爸媽去德國看錢豪多,之前,他爸媽去德國抓錢豪多回國過新年,都是賀和平陪着一塊去接機,陪着吃飯,偶爾還會與錢媽媽寒暄幾句。
“你管那麽多,關你屁事,別老說我,你呢?準備留德了?”
賀和平搖搖頭:“我爸不肯,要我回去接公司,所以學校的事情處理完的話,應該會直接去我爸那兒報到!”隐隐有些炫耀的意思。
他的炫耀錢豪多看不出來,惋惜道:“真可憐……”錢豪多同情道,“我就比你好多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個學生特別厲害,一教就會,比我當年強不知道哪兒去!”
聽錢豪多的話薛正差點沒憋住笑出來,他本來一直沒出聲,他耳朵聽他們說話,手上從始至終忙着剝蝦,剝出一塊蝦肉就放在錢豪多碟子裏,錢豪多順手不客氣地夾起來吃。
賀和平其實不是為了炫耀,他是為了引出自己的問題:“伯父沒有說過要你去管公司嗎?”
“我爸沒說過,我媽倒是提過。管公司有什麽意思,整體對着文件,還是當老師好玩。”
賀和平:“……”
看着錢豪多與薛正自然的動作,賀和平有些不爽,便開始與錢豪多說起兩人相遇的時候的事情,這下薛正就更插不上嘴了。
說到好笑的事情,錢豪多突然轉向薛正,道:“班長,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有個同學帶我去GAY吧玩,就是他!把我給坑慘了!”
錢豪多居然這種事都跟這個班長說?!
本來絲毫沒把薛正放在眼裏的賀和平不得不重新估量薛正的身份。
薛正懷的什麽心思,一測便知,他故意道:“其實我那天帶你去,是要表白的。”
薛正果然在意,本來盯着蝦的視線,立刻轉向賀和平,問道:“向大豪表白?”
錢豪多搶先否認,“他說的是他的那個大胡子男朋友,叫什麽來着?”
賀和平不回答錢豪多,倒看向薛正,嘴角帶笑,有些事情已經心照不宣。
☆、第 34 章
翹掉自習的事情還是被班主任發現了。
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發生在薛正身上,那就足夠引起班主任的注意。
自從薛正要求和錢豪多坐在一起後,錢豪多上課态度的确好很多,但是薛正自己好像有些分了心,最初是薛正保證成績不會下降,他才同意的。
出現這種情況,似乎是該做出一些改變。
物理課上,他一到教室就道:“薛正,等會下課,你換到原來的位置。”
即使下課之後薛正去求情,也絲毫沒有作用。
“你一直很自律,身為班長,要起帶頭作用,你都不上自習,別的同學怎麽想?我看你和錢豪多還是分開坐比較好,而且你這相當于逃課,我昨天差點往你家打電話,又怕你媽着急,你以前跟老師說過你媽媽身體不好,眼下你的任務是什麽,是高考,別的事情不能說不重要,但是真的沒那麽重要……”
于老師說的情真意切,他向來對薛正多有照顧,薛正沒辦法反駁,低着頭沒精打采地回教室搬桌子。
相比薛正的悶悶不樂,錢豪多好像沒什麽反應,屁颠屁颠幫忙搬書。
薛正不說話,他在一旁叽叽呱呱,根本沒被這件事情影響到一樣。
等晚飯的時候,錢豪多和薛正坐一桌吃飯,熊貓和竹竿要值日不在場,錢豪多的态度終于刺激到薛正,打斷錢豪多的嘻嘻哈哈,問道:“難道你一點都不介意?不在乎可不可以和我同桌?”
錢豪多知道薛正不爽,剛才拼命講笑話就是為了逗他開心。
他真的對這件事沒有太多想法:“就算不是同桌,我們還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嗎?像這樣一起吃飯或者一起學習,你放心,就算沒有你監督,我也會好好聽課的。”他偷偷夾走一塊薛正從家帶來的鹹魚塊,“這次是我的錯,不過以後我好好表現,說不定老班能同意把你換回來。”
半晌,回味道:“我能不能再吃一塊。”說着再次把筷子伸了過去。
薛正的氣一下子就消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幼稚,又不是小學生,還會因為不能和朋友同桌而難受,難不成錢豪多以後不會交新朋友嗎?
畢業以後,還不是會分開?
他心道,不要想那麽多,好好讀書,過完高考再說吧。
幹吃完魚,錢豪多嘴裏鹹得不行,飛速沖到小賣部買水,回來的時候手裏一堆薯片辣條,他丢給薛正一個小人偶,“老板說買滿50塊就給送這個。怎麽樣,很蠻可愛的吧。”
他把薯片放下,咕嚕咕嚕灌下去半瓶水:“阿姨做得這個魚好吃是好吃,就太鹹了,不然我一天吃三斤!”
薛正仔細瞧那小人偶,造型詭異,做工粗糙,哪裏可愛?
錢豪多看他不滿意,解釋道:“這是我的道歉禮物,要不是我非要你去玩,班主任也不至于不讓咱兩坐一塊。”
薛正還以為他難得正經一回。
哪料他接下來道:“班長,我知道你特別想跟我同桌,但是我的人氣你也明白,不是一般的同學,想和我同桌的從咱縣排到市裏,你也別太傷心……”
薛正盡量忍住,不讓自己說出“滾”字。
熊貓和竹竿辛辛苦苦打掃完,過來找他們,見到桌上的零食,立即開始掠奪。
錢豪多也誓死捍衛自己的零食:“這是我的!”
三個人在玩鬧,薛正悠哉靠着椅子看他們發瘋。
☆、第 35 章
賀和平壞笑一聲,突然用德語問錢豪多道:“他是同性戀嗎?”“他”指的就是旁邊的薛正。
薛正聽不懂,但錢豪多能聽懂。
他也用德語道:“當然不是。”順便加了句髒話罵過去。
“我覺得他一定是。”賀和平篤定道。
錢豪多才不會相信:“他可是正經人,你可別對他有什麽歪心思,我是不會答應的,再說,你來這,大胡子男朋友呢?”
賀和平一口水噴出來:“我怎麽可能看上他,一看就不是我的風格,還有,我沒有男朋友。”
他們用德語對話,薛正根本聽不懂,但是他盡量表現得不那麽尴尬。
錢豪多忽然就意識到這一點,一字一頓道:“請、跟、我、說、普、通、話。”
賀和平手裏搗鼓着打火機,問道:“我剛才的話,你希望我用中文說?”
“額,那倒不是。”錢豪多可不希望薛正被賀和平無端猜疑,但是聽在薛正耳裏,他兩就是有什麽秘密,不能讓自己知道。
吃完飯回家,賀和平打開兩大箱東西收拾,得知自己只能睡沙發的時候臉色驟變,他轉向錢豪多:“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不要。”
薛正道:“大豪,要不你跟我睡,讓你朋友睡你那張床?”
錢豪多是同意,望向賀和平,賀和平卻不幹了:“不要,我就要睡沙發,不是沙發我還睡不着呢!”
“不是你剛才說沙發小嗎?”錢豪多見他前後矛盾,“真是善變!”
薛正看向賀和平,果然不如所料,一聽大豪和自己睡,賀和平就會妥協。想起賀和平飯桌上的神情,他絕對沒有說謊,把錢豪多帶到GAY吧,肯定是計劃對錢豪多說實話的,他說那句話的時候不像騙人。
薛正其實很能理解賀和平的想法,錢豪多腦子缺根筋,他們都很害怕吓到他,很害怕失去他,所以都一等再等。
匆匆收拾完洗完澡,錢豪多和薛正都進房間睡覺,賀和平沒倒過來時差,獨自醒着,晚上沒什麽胃口,冰箱裏倒是有菜,他才懶得做,拿了兩瓶酒喝。
半夜的時候,薛正猛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吓得睜開眼,錢豪多趴在旁邊,惱怒道:“賀總睡到我床上去了,我就過來了。”
說完就沒了動靜,房裏開着空調,薛正給他蓋好薄毯子,也閉上眼睛,心裏滿是歡喜。
可憐的賀和平宿醉,睡到第二天中午,薛錢兩人都上班去了,頭痛還是小事,餓才是大事。他無力的躺在床上給錢豪多打電話,“哥們,你再不回來給我送飯,我就要升天了……”
等了一個小時,出現的不是錢豪多,而是薛正。
“大豪要上課,我下午沒事,買了飯給你。”
空腹喝酒,賀和平有些反胃,趕緊悶頭吃飯。
薛正笑他昨天晚上幾千的菜不肯吃,現在十幾塊的蓋澆飯倒是吃得香。
胃好不容易舒服一點,賀和平才有精神說話,外頭陽光正好,他卻在這麽一個破地方餓成這樣,狼吞虎咽的樣子一點不符合身份。
薛正打掃完垃圾,在客廳檢查教學計劃。
賀和平閑得沒事做,薛正這類人是他最喜歡挑釁的對象,尤其薛正是他最不爽的人,他站到玻璃窗邊,擋住陽光道:“你說你這個工作一個月能掙多少,這麽賣力?”
吃完就過河拆橋。
“好像不關你事。”薛正挪了挪位置,“而且這是我家。”
賀和平毫不在乎:“那你趕我走呗。”
薛正無法反駁,沒有說話,低頭繼續去看手下的題。
賀和平俯身撐在桌子上,靠近他道:“他看不出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這句話回敬給你。”薛正擡起頭,與他相對。
“你想争?”
“我不需要,他自己會選。”
“你很有自信?”
薛正睫毛微顫,緩緩承認道:“一點都沒有。”
意料之外的答案,賀和平盯着他,抑或是想到自己,良久才起身回到沙發上。
“我這次來,是為了把他帶回去。”他邊看着電視機,邊說道。
☆、第 36 章
熊貓走進教室,錢豪多對着竹竿使眼色,上前道:“你鞋帶散了。”
熊貓果然低下腰,竹竿順勢貼了張紙在他背後。
熊貓一臉無奈:“幼稚不幼稚?”這已經是今天錢豪多第三次捉弄他,然而每一次他都中招,還不能發火!誰讓是愚人節呢!
結果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他媽才看見他身後貼的那張紙,上頭寫着:反清複明。
也就是說他一直頂着這張紙從學校走回家……
他怒了!他決定對錢豪多實施報複。
下午放學,離晚自習的時間很短,基本大家都在食堂解決,吃完飯直奔教室。
薛正要回教室,竹竿偏要拉着他回宿舍找東西,錢豪多在教室坐下沒多久,竹竿就回來了,着急道:“大豪,班長找你,說有話對你說,讓你在操場那邊的小樹林等他!”
錢豪多覺得奇怪,班長要找自己幹嘛非得去小樹林,直接來班上說不就得了。
難不成班長出了什麽事?
看竹竿一臉真摯,他半信半疑跑下去,他走出教學樓沒多久,薛正就從另一頭回來,進教室就對竹竿說:“你不會是在惡作劇吧?”他根竹竿一到宿舍,竹竿就借口開溜,留他在那幫忙找書,翻了半天都沒看見。
竹竿趕緊道歉:“班長,你別生氣,我絕對沒有捉弄你,我記錯了,書在教室呢。”反正他們要捉弄的本來就不是薛正。
學校操場的小樹林雖然連個長椅都沒有,但安靜昏暗,向來是情侶的聖地,尤其是晚上。黃昏時候,光線基本被遮擋,錢豪多剛走過去,就看見一對情侶拉着手在某棵樹下竊竊私語,為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