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
補充道:“當然也是為了不讓我爺爺告訴我媽偷硬幣的事情。”
薛正才不信他會怕這種事情……
晚上,兩人躺在一張床上,錢豪多飛速入睡,薛正卻有些睡不着,他望着天花板腦子裏一直在想錢豪多的蘋果這件事,起初他的确和熊貓竹竿一樣,以為他着急送哪個女孩子,萬萬沒想到錢豪多總是做出一些他預料不到的事情。
他轉過身,錢豪多的睡臉就在眼前,眉濃鼻挺,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然跳得飛快,視線落在他的嘴上,腦子裏湧上一種沖動——想要親上去的沖動,這種沖動是以前從不曾有的,他不由自主靠近,可以将錢豪多的睫毛一根根看得清清楚楚。反應過來時,他才發現自己與錢豪多僅僅相隔幾厘米距離,吓得他趕緊往後挪,一個不小心直接摔下床去。
錢豪多被動靜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身邊沒有人,薛正從地上爬起來,局促不安道:“我想喝水,你睡吧。”錢豪多“嗯”了一聲,很快睡去。
狂灌下去兩大杯冷水卻還是心亂如麻,薛正人生頭一次失眠。
第二天一早,錢豪多睜眼沒看見身邊的人,出去一看,薛正居然窩在沙發上,身上一層薄毛毯,冷得發抖,想起他半夜起來喝水,應該是怕吵醒自己。
錢豪多正要去叫醒他,手無意碰到薛正的額頭,好燙!
薛正就這麽悲劇地發燒了……
錢豪多給他套上衣服就往附近診所去,病來如山倒,薛正身上沒力氣,錢豪多半抗半背把他帶過去,吃藥上吊針,薛正催他去上課,錢豪多不肯走,道:“你一個人在這打針多無聊,我得在這陪你!”
吊針打得薛正渾身發冷,他蜷縮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只是不想上課。”
“班長,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是擔心你。”診所一共就兩個床位,他從隔壁床拿來被子給薛正蓋好。
感覺暖和多了,薛正想了想,還是堅決的拒絕他陪床,“你可答應過我,盡可能聽講的。”
錢豪多不肯走,但也架不住他三催四請,最後不得不答應道:“我去,但是先說好,打完針先去我家睡一會兒,鑰匙給你。”他就怕薛正還要去上課。
薛正燒的頭痛,閉着眼睛麻利的點頭。
确定薛正一個人可以,錢豪多才依依不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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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薛正不願意讓錢豪多待在身邊,不僅是希望他去上課,最主要還是因為薛正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他。
他發現自己那股沖動并沒有因為生病有絲毫的消退。
☆、第 23 章
夏天初來的熱空氣真不是蓋的,錢豪多感覺自己在外頭待一分鐘就汗流浃背,班長居然要去參加什麽徒步十公裏……他由衷佩服,薛正讓他一起去,他真的寧願待在空調房裏看美劇。
薛正鐵了心,就算他不肯去,打暈帶走也要逼他去。
就在錢豪多以為在劫難逃時,一個粉紅炮彈解救了他。
請帖是直接寄到學校的,薛正拿回去一看,他和錢豪多人手一張。
錢豪多接過去一看,發現新大陸道:“卧槽,新娘是吳慧!”
薛正還沒注意,打開自己的請帖确認道:“還真是吳慧……”
記憶剎那湧上來:“真是沒想到,竹竿和吳慧居然最後還能結婚。”他不可思議道:“吳慧當時可是狠狠地拒絕了他,難不成我轉學之後,他兩好上了?”
薛正搖頭道:“那次之後,我都沒看見他兩說過話。”
總之是個好消息,至少不用去什麽徒步活動,錢豪多指着薛正嘆道:“你們這幫人怎麽那麽愛吃窩邊草?”
“我?”薛正莫名其妙被點名。
“對呀,竹竿和吳慧,再加上你和夏禾呀。”
薛正臉色突變,嚴肅道:“我和夏禾沒什麽,只是同學。”看錢豪多一臉不信,薛正拿出手機,打開夏禾的微信,當着錢豪多的面删除好友,随即轉向錢豪多陰沉道:“現在相信了吧?”
錢豪多搞不懂他為什麽突然反應這麽大,愣了半晌,才回道:“不是就不是,你別激動。”這樣陌生的薛正,讓他有點不安。
在這種事情上,薛正總是會失去控制,他有時候真的想直接把事情挑明,但理智又在時刻提醒他不可以,兩相拉扯之下,能維持平衡已是萬幸。從錢豪多嘴裏将自己和別人的名字湊在一起,一丁點他都沒辦法忍受。
婚禮在一個月後的周末,吳慧和竹竿都在外地工作,特地休婚假回來辦喜宴,請的基本是親戚和同學。
喜宴設在縣城裏最貴的酒店,薛正被竹竿請去當伴郎,一早就出發,好巧不巧,伴郎和新郎去接親,風俗上伴娘團會攔着他們,玩幾個小游戲才給進新娘房,薛正跟在後頭,看見門後的一堆伴娘裏,夏禾赫然就在最中間,他瞬間明白竹竿之前神神秘秘的提起伴娘是怎麽回事。
錢豪多在家睡到自然醒才悠哉悠哉到會場,儀式剛剛開始,他貓着腰找到自己的座位,四處觀望,發現薛正正站在舞臺一側候場,目光在兩個新人身上。
交換戒指的時候,伴娘把戒指給薛正,由他去遞,錢豪多隐隐覺得那伴娘有些眼熟……
等儀式結束,酒宴開始。
酒桌上的人開始聊天,附近坐着的幾位才注意到錢豪多,他那一桌都是高中同學,右手邊有個認出錢豪多又不敢确定的,上前問道:“你是錢豪多?”
頓時一桌的人都望過來,錢豪多訝異道:“是啊,沒想到還有人認得我。”那人也自我介紹道:“我是李天澤啊,記得我嗎?”
錢豪多不好意思笑笑,他是真的不記得……
畢竟之前連薛正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猜你也不記得,就高二那時候,聖誕節之前,你找我要硬幣,咱兩就說過一次話。”
說名字錢豪多不太有印象,但看臉他是有點印象,半晌問道:“你是那個不愛說話的李同學?”
李天澤知道他想起來了,笑道:“對,就是我,我以前是不太愛說話。”
錢豪多心想,這位同學跟記憶中相差得真不是一點點。
接着又有幾個同學過來問錢豪多記不記得自己,他們一桌俨然成為錢豪多的猜謎場地。
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出現在錢豪多面前,等他把人認得差不多,才想起問伴娘是誰,李天澤回道:“夏禾你都不記得,咱們班班花啊。”
關于夏禾,他就記得漂亮,根本不記得臉。
新郎新娘要換敬酒服,薛正才有機會歇口氣,他正在休息室裏喝水,順便發消息問錢豪多到了沒,他忙得沒時間注意臺下。
休息室的門一打開,夏禾拿着水杯走進來倒水。
夏禾是故意瞅機會來找薛正的,張口便問:“班長,我最近惹到你了嗎?”
薛正搖頭。
她走到薛正面前,質問道“那你為什麽把我拉黑?”無緣無故被删真的很惱火,且不說是三年同學,好歹她也追了他那麽多年,直到她遇到現在的男朋友。
“當初不是說好做朋友嗎?”她瞪着薛正道。
薛正淡淡道:“有事還是可以打我電話。”
夏禾突然反應過來,莫不是班長交了女朋友,知道自己以前追過他,逼他删的?
如果是這樣,她倒真要見見,自己告白那麽多次都沒用的人,會被什麽樣的人搞定!
看夏禾突然詭異地笑起來,薛正一頭霧水。
夏禾把他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問道:“班長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薛正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
他的沉默在夏禾看來就是默認!
☆、第 24 章
元旦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學校允許以班為單位舉行元旦晚會,一年一度,這可是班上同學能夠在教室裏聚在一塊公開玩鬧的唯一機會。
因為薛正生病,錢豪多忙着照顧,最愛參加集體活動的他居然一個節目都沒報。
晚會那天,班上的桌子擺好圍成一團,他們四個坐在角落裏邊嗑瓜子邊看其他人唱歌跳舞,他們三看的津津樂道,沒料到薛正剛坐下不久,就以想休息為由要先回宿舍。
錢豪多怕他還沒完全好,要陪他去,他也不答應,匆匆離開。
熊貓吐出嘴裏的瓜子皮,抓着他們兩湊一塊,問道:“你們說老薛這幾天是不是不太正常?”
竹竿也點頭:“對,都不愛說話了,雖然老薛本來話少。”
錢豪多想了想,應和道:“我也覺得,這幾天班長怎麽也不肯去我家睡!”
“我覺得老薛有心事!”熊貓嗑瓜子磕的嘴鹹,剝開一個橘子往嘴裏塞,他分析道:“你們說會不會是老薛家裏出了什麽事?”
薛正不愛提起自己家的情況,但是縣城就那麽大,熊貓和竹竿多少知道一點,他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當場身亡,這麽多年,都是薛媽媽獨自帶大他的。
錢豪多聽他們一說,想了想,道:“應該不是,這周班長從家裏回來的時候還挺正常啊。”
竹竿也搖頭,一臉神秘莫測道:“憑直覺,我認為老薛肯定是遇上感情問題了!”
熊貓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吐槽道:“你以為老薛跟你似的,搞什麽暗戀!”
錢豪多還是頭一回聽說竹竿有暗戀的人,趕緊問熊貓怎麽回事。
晚會主持人宣布下一個節目是演唱《隐形的翅膀》,竹竿趕緊轉向教室中央,也不跟他們聊天了,專心去聽唱歌。
說起竹竿不靠譜的暗戀,熊貓簡直痛心疾首:“就因為有一回,在校門口,他手裏一沓書被撞掉了,那個女生路過幫他撿,他就覺得人女生喜歡他,一來二去,那女生對他好像沒什麽意思,他倒是喜歡上人家了……”
錢豪多焦急道:“那女生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熊貓眼一瞟,道:“喏,就現在唱歌那位。”
吳慧?!
竹竿居然喜歡吳慧?!
錢豪多第一次體驗到八卦的樂趣,真是刺激!
兩個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背地裏居然暗戳戳的喜歡來喜歡去。
錢豪多問道:“這個事情班長也知道?”
熊貓點點頭,“班長是最先看出來的。”
等吳慧唱完,竹竿又重新加入他們,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唱得特別好?”
熊貓又是一記白眼。
竹竿不跟他計較,接着自己剛才的話頭道:“我敢跟你們打賭,班長絕對是為情所困!”
“班長最近和哪個女生走得比較近?”熊貓眼神掃完教室一圈,目光落在中間的主持人身上,湊到竹竿耳邊嘀咕道:“你說會不會是夏禾?”
竹竿也望向夏禾,回道:“很有可能。”
錢豪多扒開他兩,“你兩說什麽呢?”
熊貓和竹竿打住話題,沖他呵呵一笑。
薛正躺在床上放空,宿舍離教學樓不遠,不時還能聽見某個班的歡呼聲,他卻沒有絲毫興致。一看見錢豪多,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居然會喜歡上他,他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最要命的是現在,兩人是同桌,整天都在一塊,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
就比如剛才,他們擠在一塊看表演,錢豪多靠在他身上,他就渾身繃直,緊張得不行。
他漫無目的的瞎想,忽聽樓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懶懶去走廊往下瞧,熊貓他們三正對他招手喊道:“班長,去喝奶茶啊!大豪請客!”
薛正認命般的下樓,老天爺簡直在跟他開玩笑……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命運的惡意?
☆、第 25 章
喜宴中,錢豪多還沒來得及找薛正說句話,就看見他陪着新郎去輪桌敬酒,應該說是擋酒,遠遠看見薛正一杯接一杯,錢豪多真有點替他擔心。
七大姑八大姨的酒敬完,最後才輪到他們這幫同學,到他們這桌,竹竿已經滿臉通紅,薛正倒是沒什麽異樣,跟沒事人似的,錢豪多心裏暗嘆薛正的好酒量。
竹竿舉起酒杯道:“感謝給來參加我們兩的婚禮,都是老同學,我也不廢話,喝酒!”錢豪多看得出來,竹竿是真的開心。
一桌子都幹了杯中的酒。
喝完一杯,竹竿又倒上一杯,薛正見勢趕緊攔住,接過那杯酒,敬大家道:“我作為班長也敬大家一杯,大家難得聚在一塊,以後哪位有好消息,記得通知我。”接着一飲而盡。
高中三年,薛正一直是班上的标杆人物,大家很給面子,沒怎麽為難。
他們是最後一桌,竹竿喝得快不省人事,薛正趕緊扶着他往休息室走,錢豪多也跟上去幫忙,休息室裏頭,熊貓正在補覺,他連夜趕回來參加婚禮,又是當伴郎,累得不行。
聽見開門聲,熊貓立刻驚醒,竹竿一喝醉話就變得特別多,他瞧着竹竿嘴裏嘟囔個不停,八成是沒法自己走回在酒店定好的新房。
三個人把他扛過去,吳慧已經等在那兒,連連道謝。
正要離開,本來躺的好好的竹竿突然坐起來,直勾勾盯着他們三,一字一句道:“你們三一定要幸福啊!”說完往後一倒,睡過去了。
他們都有點被吓到,錢豪多望向薛正,這才發現看似清醒的薛正,眼裏一片朦胧,合着班長不是酒量好,而是在強撐啊!
熊貓還要回趟家,和他們約好第二天一起吃飯就開車離開。
剛出酒店,陽光照在兩人身上,薛正一放松,還沒邁步就往後倒去,錢豪多在他身邊,趕緊摟住他,從方才他就已經準備好這麽一着。
薛正不像竹竿,他一醉就會睡,雷打不動。
他們得去對面等車,薛正怎麽叫都不醒,錢豪多只好背着他過馬路。
等好不容易回到家,薛正像是忍不住要嘔,他居然還保持一份理智到廁所才吐出來,吐完,錢豪多給他擦好臉,薛正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錢豪多忽然發現這感覺很熟悉,想起以前好像薛正生過一次病,自己也是這麽陪着他。
錢豪多趴在床邊想的入神,兩人皆是一身酒味,他也懶得處理,竟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睡到晚上,錢豪多口渴得不行,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緊緊地抱着薛正,左手在薛正身下,被壓得發麻,他不想弄醒薛正,緩緩抽出手臂,還沒成功,薛正一個翻身,直接撲到他身上,現在換他被抱得喘不過氣。
薛正嘴裏的酒氣撲鼻而來,他一掙紮,反倒被抱得更緊。
對方的臉近在咫尺,錢豪多不敢再動,心裏暗暗叫苦,他放棄掙脫,無聊地睜着眼打量起薛正,眉眼平和,呼吸均勻。
那一年,爺爺還在,薛正經常來他家一起住,他們就像這樣睡同一張床。
錢豪多看着他,突然湧上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他沒太在意,等薛正睡安穩,才輕輕挪開身體。
八年光陰流轉,什麽都變了,可有些事情好像一點都沒變。
☆、第 26 章
一如往常的奶茶店,一如往常的四個人。
他們四個坐在老位置,難得的假期,錢豪多無比的開心,終于有一天,他們四個坐在這喝奶茶還不用學習,這簡直是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錢豪多是看最近薛正情緒低落,想讓他放松放松,順便問問他出了什麽事。
他們三互相遞眼色,熊貓巡視一周,先開口道:“明天放假,竹竿,你回家嗎?”
竹竿趕緊接道:“不回,班長你呢?”
薛正靠在窗邊,不去看他們,主要是不看錢豪多,回道:“我也不回,我上周剛回去。”
錢豪多道:“阿姨怎麽樣?上次回去阿姨有沒有說起我?”
熊貓也湊上來道:“對呀,阿姨最近身體還好嗎?”
薛正回過頭,疑惑道:“你們怎麽突然關心起我媽來了?”
他們正不知道怎麽回,樓梯上走上來兩個人跟他們打招呼,正是吳慧和夏禾。
無巧不成書,熊貓趕緊招呼她兩過來坐,竹竿旁邊的位置讓給吳慧,錢豪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熊貓揪起來,殷勤道:“夏禾,你來這兒坐。”
熊貓和錢豪多坐到另一桌,靠在一塊盯着手足無措的竹竿,竭盡全力憋笑。
而吳慧看着對面坐在一起的薛正和死黨,心裏也在憋笑。
夏禾是最開朗的那個,她打開話題,吳慧順勢接話,幫好友活躍氣氛,本該說話的薛正倒是一語不發,剩一個緊張的竹竿,獨自叽裏呱啦半天。
吳慧打從心裏覺得竹竿這個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說起假期安排,錢豪多發現大家都準備在家待着,于是多靈機一動,號召道:“要不明天我們一塊去爬山吧。”
清月縣城裏有座出名的山——南山,是唯一的游玩景點。
薛正本想趁着放假不用見到錢豪多放松一下腦子,結果他老是陰魂不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拉出來的,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半山腰吹着山風。
一定是風太冷,才把他的腦袋吹清醒。
錢豪多一騎絕塵,竹竿緊随吳慧,他和夏禾并排走在他們身後,熊貓在最後頭看好戲。
他兩落單,夏禾鼓起勇氣道:“班長,上次運動會的時候,謝謝你。”
“沒事。”薛正心不在焉應道,看見前頭竄得飛快的錢豪多,生怕他摔着。
夏禾還想說什麽,薛正已經加快速度往上走,把她抛在身後。
熊貓在後頭直感嘆薛正豬腦子,這麽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轉念一想,照這樣,薛正好像不是因為夏禾才情緒低落,那是為什麽呢?風吹得他打哆嗦,收起思緒,趕緊追上大夥。
等全部都到達山頂,錢豪多興奮地從包裏拿出照相機,“我特意帶來拍照!我來幫大家拍!”
他安排好站位,便退後調角度,熊貓反應過來:“這樣你不能和我們一起,不如咱們找個路人幫忙吧。”
等了十分鐘,才遠遠看見一對老夫妻出現,他們站在山上吹着冷風,暗暗給大爺大媽加油鼓勁,最終熊貓和錢豪多等不及了,兩人下去快速地把大爺大媽扶上來。
大爺坐在涼亭邊喘氣,大媽倒是熱情滿滿,求知欲十足,錢豪多教她怎麽按,她很快上手。
女生站在前面,男生靠後,薛正正好站在邊上,錢豪多沖到他身邊,喊道:“阿姨,你說三二一,然後按一下我剛才說的那個鍵就行。”
“三、二、一。”錢豪多突然搭上薛正的肩,笑得孩子氣十足。
薛正也跟着笑了,好像之前所有的糾結都煙消雲散。
笑容定格在相片裏,成為永不褪色的記憶。
☆、第 27 章
窗外,陽光投過街邊的樹木,灑下斑駁的樹影,不時有路過的學生經過,有的穿着校服,奶茶店裏的四人同時望過去,仿佛從他們身上看到曾經的自己。
頭一天酒喝太多,竹竿和薛正紛紛抱怨腦殼疼。
竹竿和吳慧第二天就要去度蜜月,留一天空隙就是為了和他們幾個單獨聚一聚。
手機鈴聲響起,竹竿接起電話,溫柔道:“老婆,怎麽啦……我們在原來那家奶茶店……嗯……不着急……你想喝什麽……嗯……好的……我愛你……好的……一會兒見……”眉眼裏全是甜蜜。
挂斷電話之後,其餘三人皆是嘔吐狀,不帶這麽虐狗的!
衆人:“妻管嚴!”
竹竿:“你們想當還沒人願意管你們呢!”
衆人:“切!”
竹竿懶得理他們,蕩漾地去樓下給自家領導點奶茶。
半晌,樓下出現一輛車,夏禾在駕駛座上向他們招手,一行人驅車去飯店吃完飯便商量着去KTV唱歌,正好玩玩游戲聊聊天。
聚會老三樣,吃飯看電影KTV,他們差點全占齊。
錢豪多被使喚出去買飲料,熊貓起哄讓新婚夫婦對唱一首,他兩絲毫不扭捏,上來九點了一首“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邊唱還邊眉目傳情,底下坐着的全都雞皮疙瘩掉一地。
一曲唱罷,夏禾嫌棄地把他兩推開,拉着薛正上前,“班長,咱兩唱一個。”前奏響起,屏幕上出現歌名——有一點動心。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過愛情……”薛正接過麥克風陪她唱,他不太記得歌詞,視線一直盯着屏幕。
熊貓戳戳竹竿,瞥瞥他兩,露出一抹壞笑,竹竿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吳慧看見他兩對視,趕緊插進去阻止,“夏禾有男朋友,你兩別瞎鬧啊!”
錢豪多拎着打啤酒推門進來,剛好看見薛正和夏禾坐在臺上對唱,歌詞正好唱道:“我對你有一點動心,不知結果是悲傷還是喜……”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班長似乎偷瞄了自己一眼。
等坐到熊貓身邊,就聽他道:“那也沒事,他兩的玩笑我永遠開不膩……”他和竹竿對着薛正與夏禾的背影壞笑。
音樂聲停,熊貓立刻站起來拍手:“這真的是我聽過的最般配的合唱。”又想起吳慧和竹竿,立刻加上“之一”二字。
夏禾笑着對薛正道:“班長歌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畢業聚會的時候,她和薛正合唱的也是這一首,然後第一次告白被拒……
熊貓拉起錢豪多:“大豪,他們兩對都唱過,該咱兩了吧?”
于是他兩對唱了一首“霍元甲”……
還沒唱完就被竹竿切歌:“你兩別禍害我們了,我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魔音入耳,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霍霍霍的。”
等歌唱得差不多,他們坐下來聊天,圍坐一塊盤問竹竿和吳慧是怎麽回事。
原來兩人在同一個城市工作,某天在地鐵站遇見,才發現租的房子離得近,某天吳慧家裏漏水,竹竿過去幫忙通下水道,兩人熟絡起來,一來二去,就開始熱戀。
夏禾早就聽吳慧說過,一點都不吃驚。熊貓啧啧道:“你兩這速度,閃戀閃婚,估計孩子也快了。”
“你和班長也得抓緊啊……”竹竿俨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熊貓擺手,“事業為重。”
薛正默默喝可樂,不回話。
夏禾爆料道:“班長明明在談戀愛!”
衆人看向薛正,連錢豪多都是吃驚臉,他天天跟薛正住一起,絲毫沒發現他有談戀愛的跡象啊,難道是自己太不敏銳?
這誤會大了……
薛正清清嗓子,道:“真沒有。”他表現得很心虛。
看氣氛正好,夏禾靈機一動,找出一個空啤酒瓶子,“開始老游戲,真心話大冒險,轉到誰是誰啊!”她手一扭,瓶子在桌子上轉圈,而後緩緩停下,指向吳慧。
熊貓搶問:“高中的時候有沒有喜歡何明?”何明是竹竿的本名。
吳慧淡定回道:“絲毫沒有。”
衆人仿佛聽見竹竿心碎的聲音。
沒想到吳慧補充道:“不過現在超級喜歡!”
又是一口狗糧。
輪到吳慧轉,瓶子呼呼指向薛正。
夏禾積極舉手:“我來問!”她轉向薛正:“班長,你現在是不是有喜歡的對象?”從薛正的狀态看來,肯定是有苗頭。
薛正很快點頭。
班長的八卦被扒……衆人喜聞樂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黴,瓶子再次轉向薛正。
作為忠實的薛夏黨,熊貓嘿嘿一笑,問道:“老薛喜歡的人在不在現場?”
薛正一愣,他猶豫半晌,還是緩緩點了下頭。
所有人都看向夏禾,夏禾強烈搖頭擺手表示絕對不是自己,她的目光望向閨蜜,難不成班長喜歡的是吳慧?
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吳慧,大家都很慌,像是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吳慧一臉懵逼。
幸好熊貓及時表示游戲繼續,連着幾輪都轉到別人,大家各懷心思,恨不得直接問薛正咋回事,可瓶子就是轉不到薛正那兒。
等錢豪多終于把瓶子轉過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竹竿自然是最想知道答案的,假裝輕松問道:“老薛,你不會看上我媳婦了吧?”
薛正故意不說,一撇嘴:“我選大冒險。”
熊貓心想一定要選一個薛正會拒絕的大冒險,他指使道:“那你親一下大豪,我們就放過你。”
薛正站起身,糾結地看着錢豪多。
錢豪多也很配合,嘟起嘴挑釁道:“來呀來呀!”他可沒想過薛正這麽正經會肯來真的。
薛正被他一激,嘴角微揚,道:“這可是你說的。”
他一只手摟住錢豪多的後腦勺,另一只手撐牆,俯身覆上他的唇。
包括錢豪多在內,所有人呈石化狀态……
錢豪多沒有防備,薛正很輕松的就撬開他的牙關,進而加深這個吻,錢豪多的舌頭下意識的躲開,他就瘋狂的追,貪婪掠奪錢豪多嘴裏的每一寸空氣。
衆人已經變成化石……
☆、第 28 章
竹竿要表白。
放假回來的第一天晚上,他們去奶茶店學習,一坐下來,竹竿就急切地宣布自己決定去告白。
熊貓問他哪來的自信,還要同班一年多,被拒絕的話怎麽辦?
竹竿給他一擊:“我有一種感覺,她肯定也喜歡我。”
“沒看出來。”
竹竿春心蕩漾,得意道:“那天我們在山上,她沒站穩,立刻扶住我的手,你知道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
“說明我是她的第一選擇!”
熊貓內心OS:明明你離人家最近……不抓住你抓誰……
不想看他傷心,熊貓只好勸道:“要不等畢業再說,眼下高考才是最重要的。”
竹竿搖頭:“我是深思熟慮才決定的。是兄弟就幫我想想,怎麽做比較好?你說我要不要在宿舍樓底下用蠟燭擺個心形,向全世界宣布我喜歡她?我看電視上經常這樣……”
“少看點奇怪的偶像劇好嗎?”熊貓罵道:“我怕以吳慧的性格,會拿把刀砍死你。”
他還想勸竹竿別糾纏告白的事情,卻被薛正攔住:“他想去就随他吧,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随心所欲說出喜歡兩個字的。”
竹竿感激地望向薛正,信心倍增道:“班長,你真是我的知音!”
錢豪多也鼓勵道:“對呀,不就是表白嘛!男子漢就要勇敢出擊,最慘不過就是被打一巴掌。”
這算哪門子加油打氣……
“看來你肯定是被打過……”三個人向錢豪多投去疑問的眼光,嗷嗷待哺等故事。
錢豪多弱弱回道:“幼兒園的時候啦……”
“切……”
“你們看外面下雪了耶!”錢豪多一說,大家都往窗外瞧去,透過玻璃,能看見一個個白點在空中飛舞,暖黃路燈照耀下,小雪也足夠美麗。
裹着棉襖,他們三跑到外頭看雪,薛正感嘆:“今年的雪下得好早啊。”
竹竿擡頭看着雪,忽然擡腳就跑。
他們三一愣,追出去大喊道:“你這家夥跑什麽?”
竹竿興奮道:“我現在就要去告訴她,因為是初雪的日子啊!”
雪花刺激了一個懷春少男的浪漫細胞,迎着風往學校跑,他感覺這種就要溢出來的情感,好像現在不說出來就會死掉一樣。
其餘三個人則在想等下會看到什麽樣的修羅場。
好不容易從頭昏腦漲的數學題中解脫出來,吳慧睡得正香,忽聽耳邊室友叫自己:“吳慧,吳慧,有人找你……”
她眼都沒掙,翻個身,“讓他滾。”
室友知道吳慧的起床氣重,只能小聲道:“班長找你,他在樓下。”
吳慧宰人的心思都有了,她是班裏的學習委員,聽到是薛正找自己,坐起身,心道,班長最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不然她真的會打人!
一到樓下,看見漫天飛雪,薛正他們幾個排排站在雪中,她滿臉寫着不耐煩沖薛正抱怨道:“班長,你看看時間,都快熄燈了,有什麽事非得大晚上說?”
薛正把竹竿拉過來,道:“這麽晚把你叫出來不好意思,是何明他有話想對你說。”說完和其他兩個人退後,留給竹竿場地。
“有事快說。”吳慧轉向竹竿,眼神淩厲,她不自覺冷得打了個哆嗦,只想快點回到被窩裏。
本來激情昂揚的竹竿一看到吳慧就沒了鬥志,看見他們三投來的眼神,竹竿不得不鼓起勇氣,心道死就死吧。
他從兜裏掏出剛才順路在小賣部買的一塊巧克力,遞給吳慧,吳慧并不去接,一臉奇怪,“你給我這個幹嘛?”
“電視上說告白的時候一定要送巧克力。”他把巧克力塞到吳慧手裏,道:“電視上還說,初雪是表白的日子。”他吞吞吐吐道:“我想說……我……我……喜歡你……。”
吳慧愣了半晌,把巧克力扔回去,然後無語地問道:“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她氣不打一處來,大冷天把他從被窩裏喊出來,在這大雪天裏冷得發抖,就為說這個?她氣沖沖道:“聽好,我不喜歡你,我現在看到你就煩,你以後一句話都別再和我說……”說完還不忘瞪一眼薛正,毅然決然轉身跑回宿舍。
少男的懷春心瞬間碎的稀裏嘩啦。
看到這麽一幕,熊貓後悔嘆氣道:“唉……早叫他別看那麽多沒用的電視劇。”
錢豪多也跟着嘆氣:“這簡直比被打耳光還慘。”
只有薛正還算積極:“至少他表達過了,這可不是人人有的機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