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昔年往事
昔年往事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北姜昭成功的看到了一盒點心，不用猜都知道是南桑宇送的。
北姜昭打開盒子，随意嘗了一口。
味道的确不錯，而且甜而不膩。
就是這份量不少啊，還真是将她當成飯桶了。
北姜昭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不過很快就收了回去。
她曾記得四十多年前，四方世子亦是今日一般，同窗多年，感情甚好，一起玩鬧，一起罰抄，只是後來也慢慢形同陌路，到最後......
第二天一早，北姜昭四人便看到了太子。
“衆位世子，昨日休息的可好，本來昨日孤就應該前來，不過因為有點俗事在身，這次延遲到今日。”
“多謝太子關心，我們四人昨晚休息的很好，禦膳房的廚藝非常好。”
“對對對，還有點心。”
“哈哈，衆位若是喜歡，這些應有盡有。”
太子說到這便看向一旁的安靜的北姜昭，不過當他看到西城陵不經意的擋住了他的視線，忍不住笑了笑。
“北姜世子，若有什麽不習慣的，就直接和阿陵說，若是他照顧的不好，就直接和我說。”
“太子殿下，我自然是會照顧好阿昭的。”
太子看着西城陵如此護短的樣子，也不再看北姜昭。
“今夜朝臣衆多，父皇讓孤來帶着你們，到時你們跟着我便可以。”
“是，太子。”
四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太子自幼便被封為儲君，為人謙卑有禮，整個人更是敦厚端莊，悲心憫人，一直在民間素有賢明，很是讓人信服。
四方世子再一次同堂的盛世成為了今日宴會最引人注目的一幕。
畢竟這方盛世可是四十多年未見過了。
當他們四人聯袂而來的時候，那些曾經見識過四十多年前盛況的人不由得産生了恍惚，仿佛時光和那一年重疊，當年也是如此，太子在前，四方在後，同樣的富有朝氣，同樣的青春年華。
四人跟随太子緩緩而來，一身四方學府的學子府，走動間卻走出了從容不迫的姿勢，四人并肩而立，臉上的表情嚴肅，透過他們稚嫩的臉，他們确能感受到那瘦弱的肩膀上未來将承擔起那四方之責。
“兒臣攜四方世子參見父皇。”
太子的聲音忽然響起，這才驚醒了衆人，原來他們都望着四方世子入迷了，緊接着就是四方世子同處一氣的聲音。
“臣東樓溪、南桑宇、西城陵、北姜昭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平身，四方世子請就坐。”
齊宣帝聽着他們的聲音也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着他們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旁邊的德公公第一時間感受到了，想到這裏，他的心裏才稍微放了下心。
他的眼神不禁擔心的看向北姜昭，那個十五歲的少年挺起了胸膛，一如她的祖父。
齊宣帝也想到了故人。
四方世子分做兩邊，以東南一邊，西北一邊，而好巧不巧，北姜昭下方的就是三皇子。
四方盛宴，三皇子作為皇室成員出席并不奇怪，西城陵本想和北姜昭換位子，卻見她直直的走進了自己的位置，跪坐在地上，整個人身軀很是挺拔。
見此她不由得笑了。
也對，她可是北姜昭啊。
三皇子陰狠的看着北姜昭，只是不知想到什麽，又笑了。
北姜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北姜昭對于旁邊的視線置若罔聞，倒是眼神不經意掃了眼他旁邊的小厮，只是很快又收回視線，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法察覺。
齊宣帝率先開場，緊接着就是盛宴開啓，美酒佳肴紛紛上來，好一片盛世繁華。
“今日四方來朝，護我大齊，此乃盛世之舉，來，讓我們一起舉杯慶賀。”
“天佑大齊。”
衆人紛紛舉杯，開始恭賀。
“四方世子不用拘謹，今日雖是宴會，但更多是家宴，想當年你們的祖父，可是從不拘束的啊。”
齊宣帝說到這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太傅經歷三朝，本人更是先帝的老師，雖然早已賦閑在家，但是地位卻極高，想當年四方世子和先帝都是他的學生，由他親自教導，想到當年的時光，他也忍不住撫須一笑，那一年，先帝、四方世子，可是親如兄弟一般，只是誰能想到......
他放下撫着胡須的手，眼神不由得看向了某一處，心中終是嘆了口氣。
“陛下，今日四方世子齊聚，何不陛下再給他們一個恩典，讓他們能像他們祖父一樣馳騁萬裏，護我大齊四方。”
老太傅忽然站了出來說道。
齊宣帝端着酒杯的手頓住了，眼中的笑意閃爍，他的眼神看向了那四個世子。
東樓依然如風，南桑一派享受，西城自是無懼，而北姜......
倒是讓他訝異了一番，想到那日初見的樣子，看來四方學府的能力還是有的。
北姜昭注意到上方的威壓，他的視線直直的逼視着她，讓她不由得坐直，但是整個人很是僵硬，緊張無比，額頭間都冒出了汗，細看之下，身軀還有些顫抖。
齊宣帝忍不住笑意加深，然後才轉開視線。
“老太傅，盛宴才開始，何必這麽急，為了今日，星河可是特意準備了節目呢？”
果然星河一出，衆人的注意力立馬轉移，那可是天下第一樂師啊。
星河今日一身宮廷首席樂師裝扮，頭發全部束起用金冠箍住。一身紅黑相間的禮服為今日帶來了一絲喜慶之意，卻又因為他的清冷疏離而多了幾分不可遠觀之意。
寬大的衣袖行走間仿佛起舞一般，若是腳下有一片蓮花，恐怕就是步步生蓮之意了。
北姜昭看着星河的出現，嘴角不禁勾起了點點弧度，只是很快便又消失。
等到星河坐在位置上，當音樂旋旋響起時，他的心這才松了口氣。
星河今日的樂曲突破了以往，更加的空無，這種聲音仿佛空無、仿佛自然，仿佛無處不在，可偏偏卻永遠摸不着，那是心靈的清淨，讓人忍不住尋找內心最初聲音。
那是什麽樣的聲音呢，空靈，悠揚，一時間整個大殿只有星河的音樂聲，就連那呼吸聲都靜了許多，原來他們生怕自己的呼吸聲過重而驚擾了這個聲音，等到最後，全場所有人都大部分任都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沉浸在這一刻的聲音中。
北姜昭在閉上眼睛的時候注意到一束複雜的視線，裏面有着似有似無的擔心，只是這些與他何幹呢？
而耳邊更是傳來一股急促聲，仿佛很是煩躁一般，見此，北姜昭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
既已上了賭桌，自然就的看命了。
良久音樂停下，只是衆人卻依然沒有從裏面清醒出來，直到星河抱着琴慢慢往外離去，他們才反應過來。
星河離開的時候，對着北姜昭輕輕點了點頭，他的臉色紅潤，明顯時激動後留下的餘韻。
果然星河音癡，一生只為音樂而活，不負盛名。
“父皇，今日四方來聚，這可是盛世啊，也讓我們看看四方世子的風采呗。”
“三弟，盛宴之上不得喧嘩。”
太子看着三皇子忽然出聲，驚擾了原先的餘韻，面色溫和的提醒。
齊宣帝面色不悅，卻因為太子的話而緩和了一些。
他警告的眼神讓三皇子心中一凜，只是想到出風頭的太子，心中又是激起了無限勇氣。
“父皇，我這可是為了四方世子着想啊，畢竟這四方盛宴可是二十年一次，二十年前我等沒能見到四方世子的英姿，今日可不能錯過，這樣以後流傳給世人，也算是佳話啊。”
三皇子的話一出，不少人的面色很是古怪，只是三皇子并沒有注意到，反而很是得意。
東樓溪擔心的看了下北姜昭，南桑宇則是臉色也僵硬了一瞬。
又是這樣，古怪古怪。
只是這一次西城陵心中卻起了一絲怒意。
這種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就他一人被隔離在外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而北姜昭的表情卻是最為平靜。
“畢竟這四方世子未來可是護我大齊的四方支柱啊，父皇，此時不正是應該展現他們的風姿嗎，這樣我等才能放心啊。畢竟我記得，這也是四方盛宴的一景啊。”
三皇子的語氣很是真誠，太子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聽到這一句，也無法反駁。
四方盛宴即是天子的授命證明，同時也是自身的驗證。
三皇子的目的不言而喻，畢竟誰人不知這北姜世子可是草包呢？
“既然先輩們都曾有過，我們四方又豈能失約？”
西城陵直接放下酒杯，嘴角含笑，眼神凜冽，東樓溪也面色溫和說道。
“陛下，我記得當年祖父四人可是合起來彈奏起舞，今日星河一曲，讓人不禁流連忘返，不若我們四方借此餘韻，合奏一曲如何。”
只是不想下一句三皇子陰陽怪氣的聲音又起。
“這合奏不好吧，畢竟若是有人濫竽充數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