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不紊地除了上身衣物,眉眼中妖氣更甚,“貧僧自是與施主有緣,怎會忍心看施主焦灼苦惱?更何況施主既已舍了金銀,貧僧也只不過是從善如流罷了。”
越鳴溪被他噎住,有些心虛地別過雙眼,小聲嘟囔道:“一口一個貧僧說得好聽,你真是和尚?度牒拿出來教我瞧瞧,再念兩段金剛經來聽聽?”
僧人沒有理會,忽然欺身上來執起他垂在一旁的手,輕輕覆在了自己的臉頰。掌心下的靡顏膩理自有一番動人風情,加之被那雙似妖非妖的潋滟鳳眸盯着,越鳴溪鬼使神差地摩挲了好幾下,這才咬着唇幽幽道:
“罷了,如今我也逃脫不得;若是倒楣殁在這裏,只盼望師父能為我誦經超度一番,也不枉我二人這一宿露水姻緣。”
僧人挑眉道:“貧僧自有分寸。”
“那你把我放下來。”越鳴溪正色道,“我不跑,反正也打不過你。”
僧人略作思索,似乎也覺得綁着行事不太便宜,又見眼前的少年可憐兮兮地瞅着自己,【】便沒有拒絕,指尖一挑将那原本牢固無比的繩索解了下來。越鳴溪滾落到挂滿露水的草叢中,低頭咳嗽兩聲,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僧人以為這少年想要逃跑,誰知他卻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伸手将身上剩餘的衣物簌簌除了下來。
“……”
他還未回過神,便見少年猛然撲了過來,将他壓在兩人散亂的衣物上,低頭啃上了他的脖頸。“師父可別誤會了。”少年一邊生澀地在他腰身各處煽風點火,一邊頗為幽怨地瞪着他道,“我心中千百萬個不願,都是你迫我的。”
鬥志昂揚的兇器已經抵在了腿間,灼熱而又難耐地輕輕磨蹭起來。察覺到這口是心非的少年那來勢洶洶的情潮,僧人微微一笑,手臂自發地攀上了他的背脊。
“這是自然。皆為貧僧之咎。”
【略】
【略】
【略】
……
Advertisement
這之後他又和這僧人用各種春宮畫上的姿勢做了三次,到最後實在疲憊得不行,又倚靠在巨石邊看着僧人騎坐在身上自己來了一次,這才精疲力盡地埋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睡之前他還在想着,這春夢做得夠香豔,夠刺激,他越少莊主喜歡。
上山
清晨的鳥鳴聲在山中響起的時候,越鳴溪皺着眉翻了個身,下意識想要靠近那個擁抱了他整晚的熱源,卻一連幾下都摸了空,這才猛然睜開雙眼,一臉迷茫地坐起了身。
周圍仍是他臨睡前熟悉的巨石和溪澗,只是早已不見了那容姿妖嬈的和尚,連篝火的痕跡都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實在看不出曾有人同他歇在這裏的跡象。
然而越鳴溪思索了半晌,愈發覺得那決計不會是春夢。想來他越少莊主自小便養尊處優,幾時風餐露宿過?就算囊中羞澀厚着臉皮尋個農家歇下,也沒可能自個兒摸到山上找塊石頭睡啊。
他聳了聳鼻子,隐約嗅到還有些濕潤的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香藥味,想來那僧人還未走遠,于是匆忙提上自己的行囊追了過去。
雖然明白不過是一夜情緣,他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還要去尋那個岫寧寺妖僧,只是一想到對方就這麽把他丢在山裏,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心裏就有點來氣。
好在那僧人并未離開太久,腳速也委實不快,越鳴溪一路追趕,還是在山腳下的一處車坊前覓得了他的身影。
“喂喂!大美人,你要上哪兒去?”
那僧人見是他來,也并未露出訝異之色,只梳理着身前駿馬的鬃毛,淡淡道:“要事在身,這般前往江州尋人。”
“你卻是走得好生利落,連聲招呼也不打。”越鳴溪不滿地摸了摸那馬兒的側頸,随即眼前一亮道,“江州?巧得很,我也正要回江州老家去,咱們恰能一起上路。”
僧人聞言未作應允,只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輕易窺破了他的心思。越鳴溪被他盯得心虛,知是自己表現得太過熱切,便咳了一聲道:“師父不要想多,我可沒什麽花花腸子,只是覺得有個相識的人伴同上路,能相互照應罷了。”
“……如此,是貧僧多慮。”僧人微微颔首,見駿馬已經吃飽了草料,便牽着它走出車坊,輕飄飄地落下一句道,“只是貧僧向來不慣與他人同行,卻是不必了。”
越鳴溪瞪着他的背影,邁出去的步伐被自己生生拽了回來,心底很是委屈。這個昨晚還在自己身下香汗淋漓、淫/蕩如斯的岫寧寺妖僧,不過一晚過去,榨足了修為便翻臉不認人了;這會兒若是再跟上去,倒顯得他越少莊主跟個不依不饒的棄婦似的。
好你個臭和尚,這仇我實實在在地記下了。越鳴溪暗自腹诽一番後,揚聲道:“既如此,敢問師父尊姓大名?法名法號懇請賜教,日後奔走江湖若有幸重逢,姑且還能算個故人。”
越鳴溪深信自己這話定是萬分誠懇,聽不出半點內心的暗湧,可那僧人卻只是輕揚起鞭揮在馬臀上,在空中落下一句:
“不過泛泛之交,何須互通姓名。”
便絕塵而去。
……
見這和尚真的頭也不回地丢下他自個兒上了路,越鳴溪的眼眸變得幽深起來。
他自小豐衣足食,人又生得俊俏伶俐,幾時受過這種氣?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強行承了他的魚水之歡,還道這只是泛泛之交的狂人了。
越鳴溪狠狠地踹在車坊前的青苔石上,氣過了,又開始心疼起自個兒來。世間能入他法眼的美人本就鳳毛麟角,偏偏是個和尚;若只是正統佛宗下不識五戒的風流和尚倒罷,偏偏是個邪道妖僧,吃了虧也讨不得說法,更怕是再也無緣得見了。
不過好在越少莊主素來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漢。這番回去越家莊之後,他一定要訴盡這半年來在竹間派遭受的委屈,再狠狠地告上這可惡的妖僧一狀,向娘撒撒嬌讨幾個美貌丫鬟來侍候。
這般想着,越鳴溪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許多,見自己既是已經尋到了租賣馬匹的車坊,便走進去詢問了一番價碼。他的運數倒也不算太壞,車坊老板道是有輛販賣絲綢的貨車要上江州去,只是要加乘他一人的話,得多掏些銀子。
越鳴溪心知貨主的開價不算貴,以前他還在越家莊做纨绔少主的時候,幾百兩銀都可以拎着打水漂;可如今他最後的那點碎銀已經做了和尚的嫖資,全身上下不剩幾個銅板,又見老板還在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只得硬着頭皮将手伸向幹癟的口袋。
不抱希望地摸索了一陣後,他忽然感到自己先前那些給了和尚的碎銀都還在原來的位置,除此之外又碰到了一個沉甸甸的物事,有些猶豫地撿出來一看,發覺竟是一枚閃閃發亮的金錠。
越鳴溪盯着那金錠,根本不知道它是何時跑到自己的口袋裏去的;而喜上眉梢的車坊老板趕忙捧着去給他兌了銀兩,這才把悶悶不樂的富家少爺送上了貨車,随貨主一道上江州去了。
……
到頭來,他還是被那和尚嫖了。
越鳴溪說不出自己在看到嫖資被退回,又被對方好心地塞了路費時的心情。只覺得那臭和尚在他心中又可恨了幾分。
同是地處江南,幽篁山距越家莊不算太遠,行了三四日便望見江州城那青青的牆頭,再往東便是越家山,也就是他家的山頭了。越鳴溪付了銀子,貨主便稍微繞了些路将他送到山腳下,此時已是殘陽如血,百鳥歸林的窸窣動靜在晚霞下更顯幽密。
和貨主道謝辭別後,越鳴溪随手拔了根嫩綠的草莖咬在嘴裏,一邊欣賞着闊別已久的自家山景,一邊慢悠悠地朝山頂走去。身為一方武林正宗,越家莊的山頭自是埋着不少秘術禁制,若非頂尖高手,貿然上山絕非容易之事,只是這些禁制還難不倒他們的少主罷了。
越鳴溪步履悠閑地走到半山腰,忽然瞥見不遠處有一襲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也剛剛上山,此時正坐在小道邊歇腳,聽到聲響便揚起一雙深淵般的美眸,朝越鳴溪看了過來。
越鳴溪:“……”
僧人:“……”
越鳴溪羞澀道:“師父,我們又見面了。”
徹蓮
……
徹蓮看着眼前頗有些喜形于色的少年,右眼皮隐隐一跳,面上雖漾起了慣有的微笑,內心卻暗暗嘆了口氣。
在岫寧山中沉睡整整三十八年,又靜修調養兩年,他匆忙趕來江州尋訪故人,卻不想在路上遭到入境第六層的奪相密法反噬,經脈劇痛難忍的同時,又不願以真身的老态去面對曾經的師父,恰見這少年生得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