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與虎謀皮
與虎謀皮
安斯的時裝工作室所在的大樓最近挂出去售賣，多弗朗明哥知道安斯要行動了。
只是多弗朗明哥沒想到安斯會如此直接。
那天安斯說要開會，請客吃飯。安斯點了個大龍蝦，多弗朗明哥點了海鮮飯，德雷斯點了薔薇烏賊汁通心粉，羅薩點了妖精南瓜冷湯。
安斯吃着吃着，看着一旁小唐的海鮮飯，說：“其實我更喜歡海鮮飯。”
多弗朗明哥看着安斯盤裏的龍蝦：“呋呋，我喜歡龍蝦。”
安斯和多弗朗明哥互換了食物。
羅薩無語了：“你們兩個為什麽要點對方喜歡吃的東西？”
安斯和多弗朗明哥這才發覺的确如此，德雷斯嘆了口氣，“我和我前女友分手後也還是會下意識點她喜歡吃的東西，吃着吃着才發現自己沒那麽喜歡吃，然而她已經不在我身邊了。人會離開，習慣卻很難改變。”
安斯：“……”
多弗朗明哥：“……”
“我對這個國家真失望——”德雷斯化失戀為悲憤，“我考上了德大，進了報社，本應該在新聞界一展宏圖，結果呢？天天報道誰和誰戀愛，誰他媽關心這個啊？！然後我做了個調查——結果真出乎意料，德島的民衆就是很關心！”
“我不是說愛情不重要，愛情重要。只是我們媒體難道不應該報道一些更有價值的事情嗎？！
安斯吃了最後一口飯，拍桌子起身，打斷了德雷斯的抱怨：“我決定了！我要考海軍！當中将！與海賊勾結！貪污受賄！賺大錢！買靠海大別墅！開粉色豪車！包養小鮮肉夜夜笙歌！”
多弗朗明哥歪頭。
而德雷斯和羅薩早就見怪不怪了，“老板你就是社會之癌。”羅薩很認真的看鏡頭：“小孩子不要學，要遵紀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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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拍拍胸脯：“小唐！到時候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來我這混！我有權有勢了給你在海軍裏安排個閑職！你這個年紀還單身沒小孩的！給你整個養老金！不怕老了沒人管！”
多弗朗明哥笑死了：“呋呋呋呋行。”
德雷斯憂心忡忡：“老板你的時裝設計室不開了？”
安斯說：“沒生意，這年頭的人都沒有審美，文娛産業寒冬，審美直線下降，電影明星一個比一個難看，理解不了，德林傑都當上德島小姐了，我還搞什麽時尚産業？這個國家就一點前途都沒有！爺要翹了！”
羅薩歪頭：“去考海軍？”
安斯否認：“去香波地，先搞點錢，至于海軍……幾年後再看，現在七武海四皇革命軍都這麽不安定，海賊數量急劇膨脹，空缺的位置卻只有一張，時代的浪潮無法阻擋，這時候考海軍倒也不一定是好選擇，搞不好跟49年入國民黨似的！”
羅薩好奇：“香波地？那種地方怎麽搞錢？”
“香波地可是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貿易港……算了，和你這種高中畢業的說你也聽不懂，我自有打算。”
安斯要搞的錢……多弗朗明哥想，就是她從他這拿走的那筆……
“可是。”羅薩說：“玩具不能離境，老板你打算怎麽出去？”
安斯沒有正面回答羅薩的問題，而是轉頭問德雷斯：“你想報道有價值的事情？就算會喪命也無所謂嗎？”
“無所謂。”不知為何話題又跑了回來，德雷斯說，“我是媒體人，媒體人有媒體人的信仰。”
然後多弗朗明哥看到那個棕色的小熊笑了：“德雷斯，你知道德島的玩具都是人類變的嗎？”
多弗朗明哥愣了一下，德雷斯和羅薩也愣了，德雷斯轉頭四處張望有沒有人偷聽他們講話，俯身小聲說：“老板，你在說什麽，你人類病又犯了嗎？！”
安斯接着說：“我們玩具之前都是人類，王宮有個能力者，可以把人變成玩具，多弗朗明哥把反抗他的人都變成了玩具。”
“變成玩具後，就會從所有人的記憶裏消失，也許那些玩具裏，有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但你都忘記了。”
“不知道什麽原因，我之前的記憶都沒了。”
“玩具之家也不是什麽玩具休息的地方，而是連通德島的地下港口，德島的地下港是新世界最大的武器交易港，多弗朗明哥暗地裏是新世界最大的軍火商，為各個國家提供武器。每到夜晚，玩具就要進入玩具之家，下地下港口，為多弗朗明哥搬運槍械，通宵勞作。人類病是編造出來的。而這個國家所謂的妖精，其實是……”安斯卷起一陣風，正打算偷她東西的小人族便到了她手中。
德雷斯驚訝地看着老板熊爪子裏那小小的五官具全的妖精。
風網？還真是奇怪的招式，用風織成網，真像他的蜘蛛之巢。
“所謂的妖精……是小人族。”安斯說，“小人族也被多弗朗明哥奴役，為他制造惡魔果實，在這王國的地下，槍械和惡魔果實源源不斷地流出，所以德島越來越富裕，同時外界戰亂越來越多。”
“我之前不是說過這個國家産業結構很奇怪嗎？農業和旅游業都很出名，財政收入大頭的工業卻未知。現在你們知道這個國家的第二産業是什麽了嗎？”
德雷斯愣了：“惡魔果實？惡魔果實是什麽？老板……你在說什麽……”
羅薩不想聽了，從懷裏掏出耳塞，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們說，說完了叫我。”
安斯無所謂羅薩的抗拒，對依舊願意聽她話的德雷斯說：“如果你不信，我這裏還有照片和視頻。”
德雷斯看到電話蟲屏幕上那地下港口勞作的玩具，一箱箱軍械被搬運至港口的船上，不可置信。安斯環繞雙臂，沉思：“也許我之前是舊王的殘黨，或者別國的間諜，反抗多弗朗明哥的統治被變成了玩具。”難怪她一直認為力庫王是個好人。“玩具不能離境……所以，這一年來，我時不時下玩具之家調查，幾次三番終于打通了關系，收買了一個海賊船的船長。”
“我要進入玩具之家，找到那個能力者，變回人類，從地下港口逃出德雷斯羅薩。”
“我籌劃了一年，成敗在此一舉。”
“如果我認定了一件事，那我一定要做到。我相信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裏，我要變回人類，再逃走。”
德雷斯臉色蒼白，“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安斯聲音冷冷的：“你不是一直想改變德島政府嗎？那就去改變，去揭發多弗朗明哥的罪惡。德雷斯，本國人民決定本國命運，如果你覺得你的國家當下的政權不行，你就要去改變他，而不是想着潤，或者寄希望于世界政府的介入，前者你會永遠失去你的故土，後者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國家政權唯有本土才能孕育。”
“一個國家，如果國民只知道貪圖享樂，無論多美麗，無論歷史多悠久，無論文化藝術多繁榮，都只會淪為他人的囊中物，被這個人征服完被另一個人征服。”
德雷斯嘴唇發白：“既然老板已經掌握了這麽多證據，為什麽老板沒有任何行動呢？”
安斯倚在靠背上，“德雷斯，我不是德島人，這個國家最後會怎樣，和我都沒有關系。”安斯将電話蟲推到德雷斯面前：“這些東西我就交給你，怎麽處置，看你心情。”
出乎安斯意料的是，面對這一切，小唐沒有任何反應。羅薩是浪漫且扛不起事的德島男人，會逃避這一行為早在安斯的預料之內，德雷斯在現實和理想之間搖擺不定，而小唐，只是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龍蝦。安斯笑了：“小唐，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你和別人不一樣，不會大喊我得了人類病。”
本就可以早早離開這裏，卻一直拖在現在，就是為了變回人類？
安斯問：“你會舉報我嗎？”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不會。”
安斯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多弗朗明哥大笑起來：“既然你無心揭發唐吉诃德的惡行，也早已買通了地下港口的海賊團，又何必冒險找到那個能力者呢？你以為唐吉诃德的防衛那麽好突破嗎？”
“當然沒那麽容易，所以我在賭。賭我的員工對我的信任，賭我的命。”安斯說：“我必須變回人類。”
“不成功便成仁。”
“我一旦認定一個目标，就會放手一搏，哪怕失敗喪命，我也認了。”
多弗朗明哥咧出一個笑容：“為什麽這麽執着于變回人類？明明就這麽逃走是最保險的路子吧？”
只要逃出德島，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多弗朗明哥對她搜尋的難度就會大大增大。
安斯擡頭，多弗朗明哥看到那小熊的黑色眼睛十足的堅定：
“因為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所以我必須變回一個女人。”
多弗朗明哥呋呋：“誰？”
安斯念出他的名字：“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狂笑不止。
安斯是真正的，具有唐吉诃德精神的騎士，即使被人嘲笑，也會堅定不移地朝着目标走去。
安斯說：“把人類變成玩具并讓別人失去記憶，這個能力太BUG了，所以那個能力者一定不會太強。強的是守護她安全的王宮總管托雷波爾。我買通了地下港口的海賊，可以讓他們鬧事支開他一段時間。所有玩具都有聽從家族命令的契約，但是我沒有，變成玩具後人類會失去那個人的記憶，所以那個能力者也肯定忘了我這個漏網之魚，以為所有的玩具都是她的奴隸，不會對我有戒心。和能力者獨處的時間能争取到，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麽讓這個能力者乖乖聽話，把我變回人類。”
多弗朗明哥等着安斯的計劃，而安斯卻用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所以，小唐，你也是這個計劃的一環。”
“那天在地下酒吧，唐吉诃德家族幹部賽尼奧爾喊你少主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第二計劃，你和國王長相相似到以假亂真，只要你對她下達命令——”
多弗朗明哥笑出了聲：“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參與你的計劃呢？”
“我有錢啊。”安斯說，“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小唐，你年紀不小了，出來工作這麽久，也沒見你的金主來找你，德島年輕帥哥這麽多，你确定要和他們競争？你幫我，我直接讓你財富自由，不用再看女人的臉色生活了。”
安斯對他的錯誤印象已經扭轉不過來了。
多弗朗明哥：“你能以玩具之姿進入玩具之家，我又怎麽進去呢？”
“靠你的臉，國王出現在王宮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嗎？你從正門進去，下玩具之家接應我。”安斯又感到可惜：“其實還有另一個備用計劃，創業，開時裝工作室，成為知名服裝設計師，去王宮應聘，以職位之便接近那個能力者，可惜，現在人的審美都太差了，理解不了我的藝術。”
安斯嘆了口氣：“我的設計才華明明不遜于國王那個服裝師，可卻沒她那個名氣，本來想着做事業要沉澱，慢慢打響我的名聲——幹了一年我才發現，才華和想法是最不缺的東西，事業想要做起來，還是需要時運和貴人，沒趕上德島經濟騰飛期，沒人給我砸資源，我就算是再有設計才華，也做不到那位設計師的高度。”
聽完全程的羅薩終于忍不住吐槽：“老板，有沒有一種可能，衣服是用來穿的，你設計的衣服，根本沒人撐得起來。”
安斯什麽也沒聽到：“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懷才不遇的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設計師。”
羅薩：“……”
說起服裝師，他正缺一個。多弗朗明哥抛出誘餌：“呋呋，這條路也不是走不了，正巧王宮那邊缺個服裝師，要不要我給你搭個線？”
這次輪到安斯驚訝了：“小唐在王宮裏有認識的人？！”
多弗朗明哥：“因為長的和國王像之前當過國王的替身。”
安斯的事業，來了。
